為善福隨,為惡禍追

在釋迦牟尼佛駐錫舍衛國弘法的時期,國中有一位名叫兜調的婆羅門,他有一個兒子名叫「谷」。兜調為人急躁粗魯,常好以惡言罵詈他人,死後投生到自己家中作狗,名叫「騾」。谷非常喜愛這隻狗,為它戴上金鏈,又為它準備專屬的床、鋪設細軟的毛毯,並以金盤盛裝美食悉心餵養。

一天,谷出門到市集去、不在家。佛正好經過谷的家門口,狗一看到佛,便對著佛直吠。佛對狗說:「你過去經常以手指著別人、惡言咆哮,現在作了狗,還這樣嚇人,不知慚愧!」狗聽聞此言,便慚愧地退回屋內,埋頭在床下嗚咽。佛離去後,狗仍然趴臥於地,不願再回到床上,也不吃任何食物。谷從外面回來,見此情景,便問家人:「狗為何變成這樣?」家人回答:「剛才有一位沙門曾經來過,不知對狗說了什麼?狗聽了以後就埋頭床下、臥地不起,餵它食物它也不吃。」谷又問:「那個沙門往哪裡去了?」家人說:「往東邊去。」谷便向東追去。

這時,佛正在樹下為比丘們說法。佛遠遠看見谷追來,便對比丘們說:「谷如果此時半路而亡,當墮地獄中。」比丘們問佛:「為何會墮入地獄呢?」佛說:「因為他懷著惡意而來,想要害人,所以當墮地獄。」

谷來到佛前,便問:「剛才是哪位沙門經過我家門口、罵了我的狗?害它什麼都不吃,又不願睡在它的床上。」

佛回答道:「我剛才經過你家門前,狗對著我直吠,我便對它說:‘你過去經常以手指著別人、惡言咆哮,現在作狗還嚇人,不知慚愧!’狗便慚愧離去,在床下埋頭啼哭。」

谷問佛:「這隻狗於我究竟是何等關係?」

佛說:「此事不須問。假使我回答你,將使你不樂。」

谷說:「我想聽,快為我說!」

佛說:「說了將會使你瞋怒。」

谷又說:「我不敢瞋怒,請為我說!」

佛便說:「這隻狗就是你的父親兜調。」

谷反駁道:「我父親在世時,既能明經又能說經,它死後是不會作狗的。」

佛說:「由於他恃己所知、貢高自大,所以死後作狗。你若想確認此狗是否就是你父親兜調,你回到家後可以對它說:‘你若確實是我父親兜調,請到你的食器中就食;你若確實是我父親,請回到你的床鋪上;你若確實是我父親,請為我指示你過去所有珍寶埋藏之處。’」

谷回到家中,便喊狗說:「騾!如果你就是我父親兜調,請來這裡吃東西。」狗即來到谷面前,吃下谷所餵的食物。谷又說:「騾!如果你就是我父親,請回到你的床上。」狗即如言而行。谷又說:「騾!如果你就是我父親,請為我指示你過去所有珍寶埋藏之處。」狗便用嘴指著右邊的床腳下,又以前兩足抓爬地面。谷順著向下挖掘,果然掘得甚多珍奇寶物,大為歡喜,於是再度前往佛所。

佛遠遠看見谷來,便告訴比丘們說:「谷這次前來,若半路而亡,當生天上。」比丘們問佛:「是什麼樣的因緣,而得生於天上?」佛說:「因為他是懷著善意而來,所以得生天上。」

谷來到佛前,向佛作禮,稟白道:「確實如佛所說。」又問佛:「人生世間,為何有人長壽、有人短壽?有人多病、有人少病?有人形貌端正、有人形貌丑惡?有人尊貴、有人卑賤?有人受人喜愛、有人為眾憎惡?有人富裕、有人貧窮?有人聰明、有人愚癡?」

佛告訴谷說:「人在世時,若喜好殺生、無慈心,死後便墮入地獄中;地獄罪報受畢,再投生為人,即短壽。反之,若不殺生、有慈心,死後便生天上;天壽盡後,下生人間,即長壽。

人在世時,若喜好斗亂、常持刀杖恐嚇加害於人,死後便墮入地獄中;地獄罪報受畢,再投生為人,即多病。反之,若喜好和合、不持刀杖恐嚇加害於人,死後便生天上;天壽盡後,下生人間,即少病。

人在世時,若喜好瞋怒,聞善語亦怒、聞惡語亦怒,見賢者亦怒、見愚者亦怒,不別善惡,只是一味地恣行瞋怒,死後便墮入地獄中;地獄罪報受畢,再投生為人,即面色萎黃。反之,若不瞋不怒,見賢者能恭敬,見愚者能忍讓,死後便生天上;天壽盡後,下生人間,即面色常好,為人慈和、心意賢善。

人在世時,若不親順尊長,見長者不起身行禮,不孝父母,見父母亦無敬愛之心,對於孝順父母、恭敬尊長的人,心中常懷恚恨,死後便墮入地獄中;地獄罪報受畢,再投生為人,便為眾人所憎惡。反之,若孝順父母、敬重長者,見到不孝父母、不敬尊長的人,便以孝敬之理教導,喜為人說善言,死後便生天上;天壽盡後,下生人間,便為眾人所愛敬。

人在世時,若憍慢自大、不敬尊者,用人剛強橫暴,死後便墮入地獄中;地獄罪報受畢,再投生為人,則地位卑賤。反之,若不自憍慢、常敬尊者,慈和待人、不剛強橫暴,死後便生天上;天壽盡後,下生人間,便作尊貴之人。

人在世時,若為人慳貪,雖富有財產卻不惠施貧人、不愛護宗親、不喜佈施,貪惜飲食,不願佈施沙門道人,縱施飯食,亦不令其飽滿,死後便墮入地獄中;地獄罪報受畢,再投生為人,即貧窮下賤、處處乞討。反之,若無慳貪之心,不論自身是貧是富,都樂於佈施沙門道人,施與貧者、愛護宗親,佈施飯食時,常令飽滿,死後便生天上;壽盡後,下生人間,則受富樂,為眾人之所敬愛。

人在世時,若聽聞有沙門、道人明達經義、梵行高遠,而不向他們請問度世解脫之道,反而對他們心生嫉妒,死後便墮入地獄中;地獄罪報受畢,再投生為人,即愚癡無智,與畜生同伍。反之,若聽聞有沙門、道人通明經義、梵行高遠,樂於向他們請問度世解脫之道,心中沒有絲毫嫉妒,死後便生天上;天壽盡後,下生人間,即得明瞭經義、通曉道理,為眾人所尊用。」

佛又說:「人作善得生天上,為惡則墮地獄。人求壽得壽,求不壽得不壽;求病得病,求不病得不病;求好色得好色,求惡色得惡色;求尊得尊,求賤得賤;求愛敬得愛敬,求憎惡得憎惡;求富得富,求貧得貧;求智得智,求愚得愚。人在世間作善作惡,就像是種穀得谷、種麥得麥、種稻得稻一樣──作善得善,作惡得惡。」

谷聽了佛陀的開示,即長跪說道:「我第一次來時,因見狗不食,對佛心懷瞋恚,實是愚癡。現在聞佛所說,如盲得視、如聾得聽、如墮深水而得出、如狂癡之病得愈、如人行於黯冥得見日月。願從世尊求哀悔過,望佛垂慈、哀憫攝受;我願終身奉行五戒為優婆塞。」

佛言:「後世之中,若有人諷誦此經、聽聞此經,心中惻然,衣毛直豎乃至淚下,如是之人,當於彌勒佛出世時作佛弟子,得度世道。」

典故摘自:《佛說兜調經》

省思:

世人都希望求福遠禍,欲識禍福之道,須達因果之理。所謂「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現今所受果報如何,皆取決於自己過去身口意三業的造作,作善得善,作惡得惡,三世因果,絲毫不爽。明白因果之理,便知一切貴賤、智愚、壽夭、窮通……皆是自己所致,非關他人;若能踏踏實實在因上斷惡修善、清淨身口意三業,廣積福慧,人生必定愈走愈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