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淨土聖賢傳二(白話)

往生比丘

清朝性修法師,不清楚他是哪里人。順治年間,住在常德府圓照庵。布衣蔬食,每天念佛一萬聲為功課,寒暑不間斷。

遇到有收成不好的年代,就把所有的錢、米、布疋都布施給飢寒孤苦的人。徒弟們都責備他,他只是含淚念佛而已。

70歲那年,一個月前,自知時至。到期,含笑坐逝。當時空中有天樂相迎,遠近皆聞。屋裡的異香經過一個月都不散去。(這就很稀奇,有的就三天,他這是一個月香氣不散。)

 

清朝忍生法師,山西平陽府的世家子弟。從小厭離世俗。44歲出家參禪,深有悟入。尊崇念佛法門。

一次行腳到泰州,遇到下河的楊居士,建了小廟供養他。於是就在此廟閉關,精修淨業,而且化導各村莊的善信。後來因為下河地方被水淹沒,又來到本州,勸導教化,當時使得家家都念佛。

康熙八年正月初,預知時至,辭別一切施主。十九日沐浴更衣,囑咐大家:「念佛緊要!」就結跏趺坐而往生,屋裡充滿異香。到二十六日,抬著龕到野外時,身體自己出火焚化。

 

清朝仁筏法師,常州北郭人。父母早年去世,家業調零敗落,他就給人家作佣工。30多歲時,聽到淨土法門,就發心出家。募款刊印淨土經書,廣泛布施給四眾弟子。後來到華山受具足戒,修禪定,每晚一定坐香幾炷。

康熙十九年七月,忽然示現有病。二十一日和朋友們告別。第二天夜晚五更,對徒弟說:「我走了!」整理衣服,結跏趺坐。有僧人在旁邊默誦佛號,仁筏說:「佛要大聲念!」就高聲稱了一聲佛化去。

 

清朝實��法師,鳳陽府霍邱縣人。當他誕生時,有祥光照到鄰里,異香滿室。幼年時有奇相,皮膚不受塵垢,生性仁慈寬厚,喜歡聽僧人誦經。私塾老師教給他的書,過目就能背誦如流。老師很喜歡他,對他父母說:「這孩子確實不是塵俗之流,乃是佛門法器。要好好培養,不要耽誤他。」父母答應了,就把他送到本縣的大悲庵,隨心開和尚剃髮出家,不久受具足戒。研究《華嚴》《涅槃》等諸大經,就好像宿世學過一樣。後來遷居龍潭下院,一心一意修持淨業,30年如一日。

康熙六十一年春天,有點兒小病,自知在世的因緣盡了,囑咐完寺院的事務後,就專心念於淨土。到三月初四凌晨,叫人準備熱水洗浴,再集合大眾同念佛名幾百聲,忽然化去。火化時,火光像五色的雲霞,散布在四邊的山巒上。世壽48歲,僧臘31年。

 

清朝常智法師,淮安沭陽人。幼年喜歡禮拜觀音大士。長大後出家,到聞思寺受具足戒。一天,隨大眾課誦,念到《心經》「無罣礙」這一句時,心中的疑團一時解開。

於是渡江,到各地名剎參訪善知識。過了很久,無所契入。於是回來專修淨業,嚴持戒律。凡是別人有過,一定循循善誘地化導。如果有人不恭敬隨順,也一定委婉地叫他走,始終沒有怒色。

又與同修結社修懺法。

往生幾個月之前,就預知圓寂的時間,告訴了同社的道友。到這一天,集合大眾禮佛,叫人準備熱水沐浴,結跏趺坐而化去。火化時有紫色蓮花,像斗那麼大,從火光裡湧出。蓮花上有一重重的光,每重光中的影像都是常智的身形,時間很久才消失,在場的人都親眼見到。

 

清朝廣志法師,會稽人。出家後在天台黃金洞結茅屋,專修淨業。蘇州的殷天成來天台齋僧,很佩服他的道行,請他住在吳山接引庵,一住就是30多年。

他隨機化導,指歸淨土。跟隨他受戒的累計有上百人。曾經結期念佛,晝夜佛號不斷。他的弟子來拜訪時,見到廣志經行的地上有大寫的「阿彌陀佛」四字,放金色光。非常驚訝,就問廣志。廣志說:「這是你自己本有的心光發現了。」

乾隆二十六年四月十五,叫弟子四人到庵裡來供佛,臨別時對他們說:「明天中午前要來送我。」到時,大家來了,燒香,念了一千聲佛,就端坐著往生了。

 

清朝千一法師,海寧人,住在西湖昭慶寺。持戒很嚴謹,精勤地念佛。生性喜歡寂靜,把自己的住所題名為「廬山僻處」,在裡面潛修。乾隆四十三年秋天,有道友拜訪。千一說:「你來得正好,我正要西歸,可以給我作證。」說完偈子就坐化了。他的遺體供奉在寺院左邊的塔內。

 

清朝嵩安法師,不清楚他是哪里人。住在舒邑白衣庵。生性朴實愚鈍,在慈濟履實和尚處受具足戒。因宿世具足信根,荎村道人教他誦《法華經》,頗有悟入。

後來堅持念佛,晝夜不斷。晚年得了腹部鼓脹的病,自己知道是定業,內心安然,毫不介意,念佛跟平時一樣。疾病很危急時,徒弟們都來看他,嵩安讓他們暫時不要來,彎著指頭說:「應當在某一天來,我等你們。」到這一天,他沐浴,換好衣服,告誡徒弟們:「不要哭,要高聲念佛,助我往生。」一會兒,就歡喜地往生了。

 

清朝際醒大師(蓮宗十二祖),即徹悟大師,京東丰潤縣人。幼年時通達經史。剃度出家後,到處參與講席。對於性相二宗,有廣博的貫通。尤其是對法華三觀、十乘的宗旨,很有心得。參廣通寺的粹如純禪師,明瞭向上之事,當時師資道合,得蒙印可。

後來純公遷居到萬壽寺,際醒接替住持廣通寺。策勵後學,宗風大振。每每說道:「永明延壽禪師,是禪門宗將,尚且歸心於淨土。何況現今末法時代,尤其應該遵守順承。」於是專修淨業,主張淨土。每天限定一尺香會客,過時就專心禮拜念誦。

接著又遷到覺生寺做住持。不久退居紅螺山資福寺,衲子們都很依附留戀他,追隨的人日益增多,這裡就成了叢林。

際醒為法為人,內心始終無有疲厭,但總的都是以淨土為歸。每當開演如來救苦與樂的大恩時,有時至於淚隨聲落——說著說著就流淚了,聽者也未嘗不是涕淚沾衣。他有兩卷語錄,尤為切中淨土法門的關要。

嘉慶十五年二月,預知時至,辭別諸護法。囑咐說:「幻緣不久,虛生可惜,各宜努力念佛,他年淨土好相見也(虛幻的因緣不會久長,虛度這一生太可惜了,各自應當努力念佛,將來在淨土好見面)。」

圓寂半個月前,示現生病,讓大眾助念佛號。就見空中有無數幢幡,從西而來。大師對大眾說:「淨土相已現,我要西歸了。」

到十二月十七日申刻(下午3~5點),又告大眾說:「昨天見到文殊、觀音、勢至三大士。現在又蒙佛親自來接引,我去了。」這時大眾念佛更高昂、懇切。際醒朝西端坐,合掌凝眸說:「稱一聲洪名,見一分相好。」說完,結印而往生。大眾都聞到空中飄浮異香,露龕七天,面貌如生,原先的白髮轉成黑髮。荼毗時,得到一百餘粒舍利。世壽70歲,僧臘49年。

 

清朝起信法師,富春人。父親華藏,對於佛典有廣博的通達,明瞭向上之事。他讓起信出家,去南屏求戒,教他參「念佛是誰」的話頭。起信窮參力究,曾經長夜不眠,獨坐在一個房間裡,就像木偶一樣。嘉慶元年七月十五,他登吳山時,正當入夜,見到燈光互相輝映,晃耀心目,這時有所省悟。

歸來,告訴了父親。華藏又讓他遍參善知識。到了蘇州,遇到會一傳公,開示他念佛法門。起信就返回杭州,在古梅庵閉關,每天念阿彌陀佛十萬聲。偶爾寫詩,都是指歸淨土。

嘉慶十七年十月十九日,在東園隱修庵去世。臨終時,沐浴、換衣,趺坐念佛而往生。過了一段,頭頂還熱得燒手。全身入龕時,身體輕的就像毛毯一樣。他父親華藏以一幅對聯讚頌說:「頂暖決生安樂剎,身輕顯示涅槃心。」當時37歲。

 

清朝真傳法師,蘇州吳縣人。19歲遇到懶珙和尚,指示他佛法,受了五戒。彭二林居士把他招入文星閣,真傳拜彭居士為師,兩人共修念佛三昧。

28歲時,在杭州崇福寺出家,研究楞嚴、唯識大義。為人講說時,言詞旨意明瞭曉暢。後來住在嘉興楞嚴寺,決志募款修治大藏經的經版。當時動工一段時間後,忽然發病,就在蘇州鳳巢庵退隱,一心西歸。

嘉慶十七年正月末,對徒弟們說:「你們不要吃驚,明天我要走了。」第二天入夜時分,忽然起來端坐,朝西念佛,含笑而逝。當時53歲。

 

清朝達純法師,嘉興桐鄉縣人。從小剃度出家,住在嘉興覺海寺,精修淨業16年。他建造西方三聖的佛殿,在春冬兩季舉辦念佛法會,遠近的人受他感化,一時僧俗二眾雲集於法會共修念佛。曾經兩次修般舟三昧。

一晚,夢中見到大蓮花從空而降,從此他知見超群,辯才無礙。

彭二林居士遠聞他的道行,請他住在流水居和文星閣,領導大眾念佛,日課非常嚴密。他常常演講蓮池大師的《彌陀疏鈔》以及《天台教觀》,經歷10年,心無厭倦。

後來又在南禪寺開演佛法,使南禪寺百廢具興。此間,他修持淨業無有間斷。不久,在殊勝庵退隱,更加精一地念佛。

嘉慶十八年冬天生病。次年春天,把寺院的事務料理完畢,當時他徒弟悟靈在南禪寺,他寫信催促徒弟趕緊回來,說:「我這次要出遠門了,需要和你告別。」

二月十三日,集合大眾念佛,沐浴更衣,結跏趺坐說偈:「多生濁苦纏綿,一旦逍遙變遷,快睹彌陀影現,廓然別有一天(多生以來,在這樣一個濁世的苦海里沉綿不斷,今生淨業成熟,一旦之間就超出了塵累,出離了苦海,逍遙自在了!快看阿彌陀佛的身影已經現前,這裡別有一重天地)。」合掌就圓寂了。當時63歲,僧臘57年。

 

清朝靈徹法師,杭州人。在寶壽寺出家,精進念佛10多年。過了50歲時,一次得病,集眾念佛,以七日為期,自己也盡力隨眾念佛。念到第三天,告別大眾說:「我已經生淨土了,諸公努力呀!」說完就往生了。當時是嘉慶二十年。

 

清朝道守法師,鳳陽人。於九華山出家。30年中到處遊歷叢林,只是一瓶一缽,超脫塵累,內心非常恬靜淡泊,自得其樂。後來住在嘉興鐘埭鎮的古廟,閉門念佛4年。

嘉慶二十三年春天,忽然坐著一葉扁舟到了城裡,到處勸導施主們專心念佛,心意極為懇切。

第二天,平時很相契的幾個人來看望他,見寮房的門沒開,推門進去一看,已經結跏趺坐化去了。

 

清朝列權法師,海寧人。他拜定高和尚為師,和徹迷法師同住在延恩寺,精進念佛。嘉慶二十三年冬天,對人說:「我要走了」,於是跟四面的鄰居告別。大家都很驚訝,想送他往生,他辭謝說:「不要了,時辰還沒到。」

第二天,他跟平常一樣做晚課,到夜裡二鼓才回寮房。等到寺院大眾早晨起來,他已經結跏趺坐往生了。

 

清朝佛度法師,安徽歙縣人。住在蘇州南禪寺,過午不食,夜不倒單,專修淨業。嘉慶二十三年春天有病,辭別道友,端坐而化。

有位僧人絕相,是嘉禾人。也住在南禪寺,和佛度道情很融洽。因相貌非常丑陋,所以大家都很輕視他。他整天不說話,持過午不食戒。早晨拜《四十八願》和《大悲懺》,其他時間佛聲不絕口,夜晚就朝西端坐,這樣有20年。等到佛度往生了,他就說:「你走,我也跟你去吧。」然後就沐浴燒香,朝西合掌而化。

 

清朝正真法師,湖廣湘潭縣人。曾經參訪高旻寺的昭月貞公。當時士大夫延請他主持鷲峰的古廟。剛來時,這裡都是破舊的老屋、牆壁,大家都不堪其憂,而正真卻安然自得。後來,施主們都來了,使得這座廟百廢具興,次第建造了各大殿堂、樓閣,還添置了幾百頃的田地。正真率大眾念佛,凡是有來求法的,即使是奴僕也不忍舍棄,要給他開示持名念佛的法門。

當時宰官士大夫,遠近的僧俗二眾,都敬服他的人品。太史姚姬傳、觀察史章淮樹更是護持他。章淮樹有一天邀請正真到家裡來,兩個人面對面坐在床榻上,章淮樹叫兩個小妾出來,讓正真給她們傳授佛經。正真說:「傳授佛經的規矩,需要在中庭擺好桌子,焚香恭敬,之後才能傳經。不然就有慢法的過失。」章淮樹就按他所教,當他離開床榻之後,突然間棟樑掉下來,把床榻壓碎了。章淮樹感覺很奇異,就帶領二妾一同在他面前秉受戒法。後來舍二妾為尼,精修淨土。

不久,正真師慨然有退隱之志,屏除了一切世間外緣,寫了若干首淨土偈。道光元年正月九日,讓嗣法弟子脫凡到他的寮房,暢談安養世界的樂趣,當時相貌和藹、神色愉悅。接著,自己敲著木魚,念了一段時間的佛,叫脫凡去過堂吃粥。等到脫凡又來時,正真已經換好新衣服往生了。

 

清朝定基法師,臨海人,在天台山出家。受戒後,遍參知識。晚年住在蘇州一間靜室裡,閉關9年,發誓不吃咸味。刺舌血寫《華嚴經》八十一卷。每天念阿彌陀佛作為日課。

道光元年,他到鄮山禮阿育王塔,燃臂香供養佛舍利。塔中的舍利現出黃、白兩個珠子,像蓮子那麼大,光明耀眼。他拜舍利回來,就得了蠱病,醫藥無效。道友乘戒來看他,策勵他一心念佛求生淨土。定基說:「好。」就在床榻前供上接引佛像,讓廟裡的僧眾輪流念佛。

到了第七天,忽然坐起,要來熱水沐浴,換好衣服,說:「快點請乘公來!」他的徒弟就去請,乘戒來了,定基致謝說:「蒙你開示我念佛,今早見到大勢至菩薩接引,我得到中品中生。」然後閉眼合掌而往生。大家都聞到異香,過了很長時間才消失。當時58歲。

 

清朝悟靈法師,浙江海昌金家的子弟。從小就有出世的志向,見佛就禮拜。9歲時,經常生病,一再請求父母允許自己出家。父母答應了,就在本城安國寺的西房剃度出家,禮象隴上座為師,不久在杭州昭慶寺受具足戒。

當時悉檀純公正在蘇州流水居開念佛堂,悟靈就去依從念佛,每天六時念佛不懈。然後逐字頂禮《華嚴經》《法華經》《金剛經》《圓覺經》等大乘經典。純公見他腳根穩密(修行非常忠實),就傳授給他衣、拂。

悟靈對於淨土法門深信不疑。父親很早去世,他勸母親周氏發往生的願。母親後來果然無病,念佛而化。他哥哥蓮隱,由此受了感動,也出家了。

純公圓寂後,悟靈繼任主持南禪寺。三年後隱退,住在松江韋陀庵,裡面有幾間精舍,遠離塵囂。他與哥哥蓮隱共住,以念佛為日課。

曾經在中夜禪觀當中,見到天上的星星從四方聚攏來,聚成「憶佛念佛」四個字,字約有一丈大,晶瑩光耀。從此之後,他的眼睛炯炯有光。出家僧人、在家居士以及農販牧童等,一見到他就生恭敬心。當時被他感化而念佛的人不下幾千人。

悟靈既然專志於淨土,就想到,從自己當時往上追溯,往生的很多聖賢,在《淨土聖賢錄》之後,沒有人續集,而在這幾百年中也是高人輩出,不能讓這些往生的事蹟湮沒失傳。因此他就廣泛採訪收集,編輯為《染香集》一卷。從嘉慶年間以後,凡是染香於此淨土法門者,都無不記載。經過5年,寫成這本書,刻行於世

道光八年春天,得病,咽喉阻塞,當時集合僧俗道友,告訴他們:「不久即長別,希望大家各自自愛,專志念佛,以後好在淨土相見。」然後謝絕醫藥,一心西歸。

到了五月,病情加劇。有人來問病,只是說:「生死事大,各自努力!」便口裡喃喃念佛不斷。十七日,朝西結跏趺坐,持佛名。有人問:「臨行一句作麼生?」答:「阿彌陀佛!」過了很久,聲音漸漸微弱,靜默而圓寂。世壽61歲,僧臘35年。三天後合龕,面貌如生。

 

清朝悟開法師,號水雲道人,蘇州木瀆人。幼年時父母去世。讀書聰慧,喜歡經史類的根本學問,對於功名很淡泊。家裡窮,他就棄學從商。

有一天,見到僧人後面背著警策生死的文句,在街上敲著木魚走,高聲勸人念佛。他猛然覺醒,便受了三皈五戒。不久告別親人,禮祥峰文公出家,接著在高旻寺如鑒和尚處受具足戒。留他在寺裡過夏結冬,當時竭盡心力參窮,苦於不得而入。有一天,偶爾觸到了「蹋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句話,本參一句,豁然頓現。再閱古德的淆訛公案,都據實供通。

接著在荊南顯親寺開講佛法,不久隱退。歷年住在雲間、練川、支硎等處,都是水邊林下。有所修建時,施主們布施的錢不夠,就自己把缽囊裡的錢全部用光。不住,拿起包裹就走,對任何地方沒有貪戀心。

後又歸來住在靈岩的寶藏庵。所到之處,居士前來依止的更多,都一律指引淨土為歸。寫有《念佛百問》開示後學。道光十年,入夏很快寫好,寄書給遠方的諸道友,以「生死事大」諄諄勸勉,而且有「秋盡當西歸」的話。常住的事宜次第交代完畢後,就斷絕藥物和飲食。

九月二十日凌晨,朝西方結跏趺坐,合掌誦楞嚴咒完畢,接著念佛號、觀音名號。很久,聲音低落下來,忽然坐化。這時恰好在立冬的前兩天。第二天入龕,頂相還溫熱。送的幾百個人都很讚歎。

 

清朝方海法師,湖州烏程人。21歲到天台華頂寺剃髮出家,不久在清涼寺際雲禪師處受具足戒。專心閱藏,貫通群經。後來駐錫蘇州杯渡庵,純一提倡淨土,廣勸僧俗二眾,當時信仰歸化的人很多。先後經歷父母去世,每天禮《華嚴》《法華》諸大乘經代父母迴向。平生所寫的淨土詩和手書的經論不計其數。

道光二十一年七月,對徒眾說:「我月內要走,這些沒有了結的願,囑咐你們幫我辦。」第二天就病了,到二十七日,見到幢幡招引,說:「佛來接了。」要來筆作偈,靠著桌子很快寫道:「七十年來夢幻多,彌陀一句盡消磨,而今直入如來地,空有雙忘禮寶陀。」然後放下筆就圓寂了。世壽70歲,僧臘49年。

 

清朝昌茂法師,紹興人。25歲在普陀山積善堂出家,到鄮山佛舍利塔前燃指供佛。之後到處遍參名山的善知識。晚年,住在蘇州松雲庵,終身供奉阿彌陀佛和地藏菩薩。見人就談因果,勸人修淨土,歸依者有上千人。生平不放焰口,說自己沒有德行。收到人供養的銀錢隨時布施。曾經刊印數種佛經及《萬善同歸》等佛書。又鑄造三口大鐘,發願度地獄眾生。

道光二十八年,正月二十三日夜晚,忽然得了胃病。自己知道要走,禮佛誦經更加嚴密。讓人邀請皈依弟子某某來,當時快半夜,侍者勸他說:「等到天明再說吧!」他說:「白菩薩到了,我一定四更時走。」口裡念佛不斷。讓人沐浴更衣,果然到了四更,端坐而逝。當時83歲。火化時,得到青白色的舍利十多顆。

 

往生比丘尼

清朝湖上老尼,不清楚她的來歷。念佛、誦經極為虔誠恭敬,持戒精嚴。有位同道人,每年來一次,來了就暢談一整天,之後才走。有一天,是老尼和這位道友預約的日子,等他不來,自己說:「我要走了,不能和這位道友告別,怎麼辦?」又等了幾天,還是不來,就叫人把龕抬到斷橋上(指西湖的斷橋),自己手裡拿著一枝線香,從容地坐到龕裡。一會兒,從裡面燃起火來,就自焚了。當時觀看的人多得像一堵牆。到身體已經焦黑時,念佛的聲音仍不斷。

 

清朝本印法師,吳縣人。幼年多病,因而發願出家。25歲,父母送她到城裡圓通庵剃度。不久,受具足戒,另外買了幾間屋子居住,取名為「觀幻」。戒行清淨,勤修福業。到過各大名剎,供佛齋僧,迴向淨土。

乾隆四十五年八月,從九華山歸來,結期禮大悲懺,才修了兩個七日,忽然生了小病。說:「我在生的因緣快盡了嗎?」於是停止禮懺,專持佛號。到了十月初旬,臥床七天,右脅西向,一直念佛不斷。之後囑咐完後事,叫徒弟誦《阿彌陀經》,誦到第三遍時,寂然而逝。

 

清朝遂欽法師,無錫人,9歲出家。稍大,遇到一位尼師激發,從此專持佛名,行住坐臥都不間斷。不久住在蘇州南園白衣庵,重新修建殿堂,念佛更加懇切。50歲才受具足戒。55歲這一年三月,公雞初鳴時,召來徒弟說:「我要走了。」徒弟說:「師父沒別的病,怎麼這麼說?」因此流淚。遂欽說:「你這個癡人,哭我有何利益?認真念佛就好了!」然後結跏趺坐,朝西方,和徒弟一同稱佛名,念到一炷香燒完就往生了。這是乾隆五十三年的事。

 

清朝律宗法師,嘉定人。3歲時,母親去世。祖母把她帶到蘇州圓通庵,不久就剃度、受具足戒。年少時喜歡拜佛,長大了誦《法華經》,苦於不能理解經義,就到金山寺和杭州崇福寺參究多年。回來專修淨土,屢次去各大名山供佛齋僧。

53歲時,得了咳嗽的病,以後就閉關不出門,決定以西方為歸。到64歲這年正月十五,集合僧俗二眾同稱佛名。當太陽西斜時,看著左右的人,勸勉他們修行,語言非常苦切。不久舉起手,稱「西方極樂世界,大慈大悲阿彌陀佛!」連稱三遍,結跏趺坐而逝,當時屋裡充滿蓮花香。這是乾隆五十五年的事。

 

清朝佛琦法師,長洲縣人。從小不願成家,長大了,母親送她到蘇州西門外的雨華庵剃度,不久受具足戒。後來受城中崇佛庵的尼師道堅囑託,繼任為此庵的主持。籌募一千多兩金子,造立西方三聖的栴檀像,高有八尺。每年結七日的法會,集合修淨業的僧人成為念佛會。曾到各大名山供佛齋僧,給常州天寧寺置辦三十畝田地。晚年就專修淨業。

往生前三天,見到菩薩現身,兩個童子在旁侍立。有人說聞到了菊花香,佛琦說:「這是青蓮花的香。」乾隆五十八年,八月底,有女居士來看望,佛琦讓她扶起自己,集合大眾焚香,稱佛名約兩千聲,就去世了。

 

清朝蓮芳法師,不清楚出處。住在崇佛庵,親見到佛琦往生的事蹟,於是就很綿密地行持。30多歲得病,念力更加堅固。臨終也是正念分明,朝西結跏趺坐,合掌去世的。這是嘉慶十三年的事。

 

清朝朗然法師,嘉善人。18歲時,見到嫂嫂難產的痛苦,就自己發誓不嫁人,求父母允許,在本縣的陶莊淨池庵出家。她一生專志於淨土,行持時間久了,不論忙碌空閑,念佛都不間斷。嘉慶十三年,對徒弟福緣說:「我三個月中,已經三次夢到寶池,在蓮花中結跏趺坐,往生有份了。你應當堅志念佛,自然水到渠成,功不唐捐,千萬不要錯過。」到三月二十五日,無病坐脫,當時71歲。

 

清朝妙成法師,湖州菰城何家的女兒。生來很聰慧,童年時,就相貌舉止端莊,不同於一般小孩。母親一向奉佛,每次見母親舉佛號時,就合掌相和。21歲嫁給同鄉姓王的儒生,不到半年,丈夫去世。公公也是信心念佛。考慮到家裡窮,她就很勤快地紡織來供養公婆。早晚誦《華嚴經》、持佛號作為常課,這樣過了10多年。

後來公公出家為僧,接著婆婆又去世,她就到本城北門外的廣嚴庵出家為尼,不久受具足戒,持戒嚴格,更加專志誦經念佛。甘於淡泊的生活,從來不起心去攀緣什麼。

嘉慶十九年,有小病,對侍者說:「我在世的緣已盡,過三天當生西方,希望你們好自努力修持,或許後會有期,不要忘記我的話。」到第三天正在趺坐念佛,忽然抬頭說:「接引佛已到,我走了!」就閉目而化。當時47歲。

 

清朝道乾法師,嘉禾雙溪陳家的女兒。17歲,在秀州之蘿庵出家,喜歡清淨自居。看古德悟道的機緣,就發起要明心見性的志願。她受具足戒後,到天台國清寺,參寶林珍公,見面就問:「如何是大人相?」珍公說:「等你除掉五障再來,就向你道。」道乾說:「這樣,就瞞了和尚去了!」珍公說:「你哪裡學得這些虛頭?」她不覺汗流浹背,便禮拜。珍公又問:「如何是大人相?」道乾就展開雙手給他看,珍公印可。不久領受珍公之法。

道乾既得了法要,就停止參究。住在南湖的草庵。庵裡破敗不堪,但她住著安然自得。平時的行履很真實,不論順境、逆境沒有兩樣。平常一字一拜,拜了三遍《華嚴經》,誦《大般若經》幾十部。於是道風聞名於遠方,施主雲集,都來供養,因此次第建了各大殿堂。

她有一首《庵居偈》說:「學道慇勤年復年,從今不著有無邊,歸家莫便家中坐,好為人耕劫外田。」又在庵裡設念佛堂,晝夜木魚聲不斷,將近40年。

嘉慶二十五年冬天,有點小病。十一月十一日,對徒弟說:「我明天寅時(早晨3~5點)要去了。」到時,說偈:「八十八年,無貪無戀,歸去來兮,水清月現。」叫大家同聲念佛,吉祥而逝。

 

清朝蘭若庵尼,不知她的名字,寧國郡西世家女。西禪寺的僧人某某,沒出家時,下聘娶她為妻子。後來某某舍家為僧,她也在三乘庵出家。隨即遷居蘭若庵,白天跟大家一起辛苦勞作,夜晚就獨坐念佛。性情甘於淡泊,她的兄長有時給她送衣服飲食,她後來推卻說:「我已經出家,如果常與在家的兄弟往來,那就仍像沒出家一樣。」後來念佛坐化,當時正當酷暑,肉身七天不腐。

 

清朝道悟法師,松江華亭人。早年父親去世,沒有兄弟,和祖母、母親一起居住。家裡很窮,她守貞不嫁。後來到吉祥庵出家,不久又到地藏院受具足戒,念佛非常精進。

道光十三年六月,母親念佛往生。七月,祖母也去世了。她在八月五日請戒師道生和尚來,對他說:「大事了畢,我要歸西。懇請師父幫我置辦一具龕。明天邀大眾來念佛一天,作為助緣。」當晚,香湯沐浴,到天亮時,集眾念佛一整天。到了夜晚告訴大家:「佛來接引了!」結跏趺坐往生。

 

往生王臣

清朝張師誠,湖州歸安人。父親夢到陽光照著窗戶,醒來就生了師誠。母親很早就去世,他侍奉父親,以孝順聞名。少年登科第,歷任封疆大臣。作江蘇巡撫時,見到蘇州城裡殺業很重,屢次出告示勸誡。遇到放生河等地方,就頒布嚴禁捕魚的禁令。官府裡不請客吃飯、不殺生。

後來他長齋奉佛,棲心於淨土,自號為「一西居士」(就是一心求生西方)。他揀擇前賢淨土的各種論說,編輯為《徑中徑又徑》一書,後面附有《淨土歌詠》。

道光八年,60多歲,乞請告假還鄉。平時很安靜地住在一個小屋裡,一心西馳(就是一心往極樂世界去)。過了一年,就走了。臨終時,誦完《阿彌陀經》,才舉佛號,念到第五聲,就寂然而逝。

 

往生居士

清朝黃武城,泰州姜堰人。家中世代都學儒。遇到法宗和尚,引導他念佛。康熙十年有小病,沐浴更衣,請法宗和尚來,為他抉擇臨終四關。忽然猛然覺醒,就頓時斷除恩愛,不讓妻子兒女相見,一心念佛。三天後,結跏趺坐,合掌而逝。

 

清朝蔡鵬九,蘇州西洞庭山人。家中世代從商。鵬九則喜好佛家、道家的書籍,與高人逸士交遊。後來遇到唯然和尚,勸他修淨業,才開始讀誦佛經,舉行放生法會。後來持長齋,自號「虛白居士」。不久得病,在乾隆四十五年八月初八,在家去世。

之前一晚,洗了澡,快到天亮,集閤家人告別說:「世間眷屬,報盡則離,圖久長者,當結法緣,若輩勉之(世間結為眷屬只是一期因緣,因緣盡了大家就要分離。你們要想彼此長久在一起,就要結法緣,你們要努力)。」這樣一說,大家都哭了。他說:「莫哭,給我齊聲唱阿彌陀佛!」又對他兒子說:「我吃素一年了,喪事當中祭祀宴客不要用肉。你如果記得我,就要常常斷殺。能斷殺就是孝子,好好地做!」說完,就轉過臉面向西方而往生。快入殮時,把遺體遷到廳堂,他還是臉朝著西方。他兒子跪著祝禱,臉才轉過來,變成仰面。走的時候50歲。

 

清朝陳君魁,池陽的太學生,遇到淨川老僧,指示他念佛,從此長齋戒殺,精勤禮拜念佛,晝夜不停。發願印贈《龍舒淨土文》,結菩提緣。不到半年,兩次見到阿彌陀佛,佛身遍滿虛空。後來又見到時,自己知道往生時間到了,沐浴焚香,手裡拿著念珠,端坐而化。

 

清朝陸士銓,蘇州元和人。最初學習扶鸞術,作為弟子歸附玉壇。後來為壇友祈求治病,神就教他禮梁皇懺。陸士銓因為禮懺發心,於是就到天寧庵受了菩薩戒。後來會遇寂根菩薩從極樂世界來,降臨玉壇,開闡淨土法門,教人痛念生死,屏除歧途,一心念佛。前後共有十一會。由此與會者才知道回頭轉向極樂。(這些人原來是拜神的,但是菩薩隨眾生心,現各種相,在不同場合都要度眾生,所以西方極樂世界的寂根菩薩就降到他們玉壇上來,為他們說法,讓他們一致迴向極樂世界。)

但是這些人扶鸞的習氣忘不了,幾乎都是在兩邊搖擺不定,只有士銓一心持名、修觀,誦《法華經》。

他持長齋一兩年後,患了惡性膿瘡,而且下痢疾,食量減少,就開了肉戒。但是病情反而加重,臥床不起,自己知道不久於人世,此時生起極大慚愧、悔恨之心。臨終前七天,屏絕葷腥,連連稱阿彌陀佛。他有個女兒,十幾歲,就教誡她持齋、念佛,走的時候不要哭。

等到病危,目光朝上看,若有所見,口裡稱:「白蓮、白鶴、諸上善人。」又連連稱:「佛,佛!」就右脅而逝,當時屋裡充滿異香。這是乾隆五十二年五月十八的事。當時39歲。

後來他的朋友到玉壇上叩問陸士銓的生處,王天君告訴說:「陸子大幸,如果不是臨終正念,差點墮落。現在已經生到西方邊地。」

 

清朝彭希涑,蘇州元和地區府學學生,是彭二林居士的侄子。26歲鄉試中舉。幼年喜歡吃蔬食,10幾歲就長齋5年。後來得了咯血症,才開了肉禁。但因病發心,從此歸信佛法,持六齋,誦《華嚴經》。每天念阿彌陀佛為日課,求生淨土。即使在旅途的車船上,也從未廢棄、忘記過。

彭二林居士因見蓮池大師《往生集》記敘太過簡略,就想重加編輯,再續以近來往生事蹟。才寫了個概略,彭希涑就很歡喜地承擔起這件事。他和妻子顧氏在燈下抄寫,最終集成九卷,名為《淨土聖賢錄》,刻行於世。又曾經書寫《法華經》一遍,多年才完成。

乾隆五十八年十月初三,得了瘧疾,而且下痢疾。每天從房裡出來,到母親的寢室,絕口不談家裡事,只勸母親念佛。說:「將來西方好相見。」

在他命終前三天,請澄谷和尚到床前,設了几案,受三皈五戒,懺悔發願更加至誠懇切,自己說:「這一兩天間,淨念現前,寶池蓮花就好像在眼前可以取到一樣!」

十三日早晨,叫家人設接引佛像,把床移向西方,仍然請來澄谷和尚,說:「麻煩師父助我念佛!」到晚上,口裡喃喃誦佛名,右脅而逝,屋裡充滿異香,當時33歲。

他妻子顧氏,很小就很聰慧,能寫詩。29歲得病,也是念佛坐逝。

 

清朝彭紹升,法名際清(即彭二林居士),蘇州長洲人。幼年聰穎。16歲中秀才。第二年,在鄉試中中舉,第三年在京城考中進士,以名進士而終老於家(他沒有作官)。

最初不信佛,喜歡世間文字,志在濟世利人。一次,忽然自己反省說:「我還不明白我的心,怎麼辦?」有人告訴他道家修煉法,他修了三年沒有效驗。後來讀了佛書,才舒暢地說:「道的歸宿在這裡啊!」這才開始歸向佛法。

由於仰慕梁溪高忠憲、廬山劉遺民的為人,因此又自號為「二林」,因為高、劉二公修學的地方都叫做「東林」。

二林性情純孝,在母親去世期間,住在墓邊守孝三年。父親去世,建念佛道場,又以平日所誦的《華嚴經》十部、《彌陀經》一千部、《金剛經》一千部、佛號一千萬聲代父親迴向淨土。

後來,他把往昔所學全部拋棄,專心佛教。喜歡方山、永明的書。尤其推崇蓮池、憨山二位大師為修持淨土的前導。29歲,斷絕肉食。又過5年,依聞學定公受菩薩戒,從此不再親近女人,以「知歸子」(意即知道自己的歸宿在西方)自稱。曾經說:「我志在西方,行在梵網(我一生的志願在西方,我的行為依《梵網經》持菩薩戒)。」

他有一段《自誓文》說:「若我際清,既受戒已,還復破戒,增長惡法,毀壞善根,唯願護法、諸天,速行誅殛,為世鑒戒(如果我彭際清受戒之後又去破戒、增長惡法、毀壞善根,唯願護法諸天迅速誅殺我。給世人作殷鑒、警戒)。若我際清克厲身心,護持戒品,盡此形壽,必生安養,十方三寶,為我證明,俾我速得念佛三昧,臨命終時,遠離塵垢,親見彌陀,脫然西邁,更無遮障(如果我彭際清能勉勵身心護持戒品,盡這一生必定生極樂世界。十方三寶給我證明,讓我速得念佛三昧。臨終時遠離一切塵垢染污,親見阿彌陀佛,超然往生西方,沒有任何遮障)。見者聞者,如我發心,生極樂國,獲無生忍。回入娑婆,普度有情,俱成正覺(若有見聞者,都如我一般發心,得生極樂國土,獲證無生法忍。然後回入娑婆世界,普度一切有情,同成佛果)。」後來閉關於文星閣,修一行三昧,把住處取名為「一行居」。

又憐愍末法時代眾生不具正眼,而互相衝突牴觸,就譔寫《一乘決疑論》來疏通儒家、佛家的隔閡;又寫《華嚴念佛三昧論》來解除禪宗、淨土的諍論;又著《淨土三經新論》演暢以往淨宗沒有完全道出的要旨。所作《居士傳》《善女人傳》《淨土聖賢錄》隨機接引,世間多流傳而讀誦。

又曾經集資萬兩黃金,權衡入出的利息,創立佛室、刊印教典、齋僧供眾;創辦近取堂周濟貧困,設置潤族田贍養貧苦的親族;創辦恤釐會救濟守寡的婦女;創立放生會救護生命,各作了發願文迴向淨土。

在蘇杭兩地的僧房中隱居10多年,每天有固定的功課。預先就準備好了臨終喪葬事宜,交代不必要為他立子嗣(因為他只生兩女,沒有兒子)。

乾隆六十年秋天,下痢疾,仍然住在文星閣。入冬,精神漸衰,把各善會的資財一一囑咐給侄子祝華,讓他繼承,不要間斷。有僧人真清問他:「你見了什麼瑞應嗎?」他說:「有什麼瑞應?我大事在來年開印日(就是新的一年官府開始辦公的第一天)。」

到嘉慶元年正月二十日清晨,作辭世偈,說:「出沒閻浮塵點身,流離瑣尾竟何因,而今驀直西方去,瞥眼收回萬劫春。」於是朝西結跏趺坐,念佛化去。這時果然是官府的開印日。當時57歲。

 

清朝呂蔚若,錢塘人。樂善好施,堅修淨業,吃素20多年,早晚課誦不間斷。嘉慶三年二月初,生病。當時苕溪章銓有事到杭州,住在他家,夜晚夢見一個僧人在庭院裡結跏趺坐唱佛,就問:「你念佛幹什麼?」僧人說:「呂某有善根,過幾天就要往生極樂國土。你還不知道嗎?」他醒來,覺得奇異,早晨告訴他兒子文燕。文燕憂愁地說:「我父親正月下旬就囑咐後事,說是二月初七往生淨土。現在你夢到這樣,那一定是啦!」到初六這一天,臥室裡遍滿蓮花香,一整夜不散。次日清晨,香氣更加濃郁。呂蔚若自己說:「阿彌陀佛和諸位菩薩都來了!」就趺坐合掌,唱著佛名而往生。章銓為他作傳。

 

清朝曾庚,江蘇寶山人,印顯觀察史的兒子。中年時,因賢良而被薦舉作官,他不求在仕途上發展。為人好善樂施,尤其喜歡放生,家裡斷絕宰殺。有僧人傳授他念佛法門,從此就堅信,努力地修行。

嘉慶十三年九月,下痢疾,自己知道起不來了,念佛更加懇切。到十月初二,告訴家人說:「我的歸期就在今天,你們為我念佛,一切事情不許告訴我。」自己起來,寫信辭別他的皈依師智照和尚。過了一刻,讓家人焚香,於是合掌、正念分明而往生。

 

清朝陸西橋,蘇州人。少年時很有才,但參加省試屢次沒考中,就很感慨,發了出世心,和妻子周氏同修淨業。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出嫁。

一天,西橋生病,對周氏說:「過七天我就走了,你不要讓女兒知道,怕她哭泣,亂人正念。」周氏說:「好。」到時,盥洗沐浴,換了衣服,朝西端坐,誦《阿彌陀經》,念到「白鶴孔雀」這一句時,仰面,眼睛往上看,若有所見,寂然往生。這是嘉慶六、七年間的事。

 

清朝凌樹,松江婁縣的縣學生,喜歡講性理之學。言行很踏實,鄉里人很恭敬他。晚年閱讀《雲棲法匯》(蓮池大師的著作集),就生了信心,常常靜坐念佛,早晚都有定課。當時松江人很多都不知念佛法門,凌樹為之切實倡導,隨之而起的人很多。嘉慶十二年秋天,生了病,對親近的人說:「我去時,一定要趁著中秋好月色。」到了中秋夜裡,果然念佛往生,當時月光明亮,如同白晝。

 

清朝沈暢,元和武生。為人沉靜,作私塾老師,以教導童蒙的學生來謀生。後來歸心淨土,凡是舉辦佛七一定參加。節日私塾放假以及年底,他就住在南禪寺念佛。一天,忽然對孩子說:「我要回老家了!」他兒子很驚訝。過了一天,有點小病,招來幾位僧人助念,合掌就往生了。

有位顧居士,也住在南禪寺念佛,他比沈暢提前往生的。在他西歸時,家人都聞到蓮花香,想給他請僧人助念,居士說:「不用,我已經坐在蓮花中,見佛放光照我,我時時都在光明裡,不必要燈燭。」這樣三天,吉祥而逝。香氣三天才消失。這是嘉慶十五年的事。

 

清朝蔣龜蒙,會稽人。中年遊歷四方,喜歡作善事,尤其注意淨土法門。嘉興楞嚴寺念佛堂和放生會都是他倡導建立的。晚年回家,修了三間淨室,作為棲息之地。中間供養阿彌陀佛聖像,每天念十萬聲佛為日課,幾年不斷。

嘉慶十六年某月,預知時至,臨終前三天,到處辭別親友。到了這一天,邀請十位僧人,在靜室裡念佛。自己在庭院裡跏趺而坐,僧眾繞佛而行、持念佛名。快到中午,僧人正在行香時,他合掌就往生了。

 

清朝曹聖友,嘉善人。曾經得了風病,手腳癱瘓。後來,他到杭州天竺寺進香,在佛前發願:念佛求生西方,誓不退轉!從此行住坐臥一句佛不間斷,念到懇切時,一定痛哭流涕,這樣修了10年。

嘉慶十六年七月十一日,叫孩子到北港荻秋庵,請了六位僧人來家念佛。十四日,僧人來了,聖友說:「我十六日要西歸,請師父們三天相助,感恩不盡!」就從這天開始,每天念十枝香的佛,行走念和端坐念各一半,聖友每天隨同念佛。到十六日夜晚,坐香,香才燒到兩寸時,就往生了。

 

清朝馮庭桂,蘇州元和人。受持五戒,曾經在普福禪院,拜《華嚴經》《法華經》,每天一千拜,寒暑不斷。後來住在南禪寺,也是如此。拜經閑暇,就念佛不斷,這樣有20多年。

嘉慶十八年春天,預知時至,到處辭別親友,安然念佛而逝,異香三日不散。

 

清朝浦文榮,吳江人。中年在接待寺的僧人祥謙法師前受皈依,並且受持五戒。發心念佛求生西方,幾十年中,每天念佛功課不中斷。有兩個孩子,一個在胥江禪院出家,也常常到父親房舍,父子兄弟同心念佛。嘉慶十八年,文榮70歲,有一點小病,自己知道時間到了,叫兩個孩子同稱佛名,合掌而往生。屋裡的異香一整日不散。

 

清朝鄭兆榮,吳江盛澤人。從小吃素,喜歡做善事。中年在漢口經商,家裡漸漸富起來,善心更加仁厚。

之前有同事的妻子某某,因病入了冥府,神指責她不孝順,要奪她的命,某某急忙求免脫。神說:「你想消罪,需要向善人徐大均商量才可以。」她醒來,按照所說去做,才得到赦免。這位徐大均,平素修持淨業,是鄭兆榮很近的親戚。

兆榮聽到這事,就開始信向念佛,日漸加功用行。慷慨出資萬金,開善堂救濟貧困,迴向淨土。客人來了,沒事兒不說一句話。

晚年,自己把久備的棺材賣給人。時常懷揣著念珠和錢到一些貧窮的鄉里,布施給人,勸人念佛。也就是對這些窮人,先給錢財,解除他們生活上的困難,再給念珠,勸他們念佛。鄉里人感恩,很多都受他感化。遇到隆冬天寒,見人寒冷,於心不忍,即使解衣給別人穿也在所不惜。

嘉慶十八年十二月,生了小病。到十五日,孩子想跟他辭別出門。兆榮說:「你去去就要趕緊回來,我過幾天要走。」到時,朝西結跏趺坐,眷屬圍繞站立,兆榮說:「為我念佛,菩薩降臨了!」大家都聞到異香,過了一會兒就化去了。時年78歲。

 

清朝吳濂,元和縣的縣學生。父親念佛,和師林寺的某僧要好。父親病了,這位僧人時常來看望,為他開示念佛法門。吳濂在旁邊聽到,恍然有所覺醒,從此就棲心於淨業。吳濂為人簡默(不聲張,沉默,沒有很多事的人),因此,雖然他念佛不斷,別人都不曉得。

30多歲時,家裡窮,以教學生讀書為業。考試位居前列,也不現出歡喜的神色。曾經對相知說:「我早有大的志願。」(意思是:我的志願不是求些世間功名,要求的是出世間法)。

一天,小腹忽然生了一個瘤子,醫治無效,瘤潰爛,流血不止,因此寫了兩首絕句。一首說:「贅瘤還系贅瘤身,自嘆今生半廢人,四大本來無我相,皮囊雖好不多春(這累贅的瘤子,還生在這累贅的身上,自嘆今生已經成了半個廢人。身體只是一個地水火風和合的假相,沒有一個主宰的我。這個皮囊雖然你很愛惜它,認為它好,也不可能長久)。」另一首說:「不用良方不用醫,自家有病自家知,從今晝夜彌陀佛,證到金剛不壞時(我不用開良方吃藥,也不用醫生看,自己有病自己知道,這個病還不只是暫時肉體上生瘤,這生死病,無始以來一直沒有好過!從今天開始,晝夜一句阿彌陀佛,證到金剛不壞為止)!」

臥病兩個月,病痛日漸嚴重,而他的念力卻愈加堅定。臨終前三天,預知時至,屏除家人不要接近。到時,請了幾位名僧助念,結跏趺坐合掌而往生。這是嘉慶十九年二月二十三的事。

 

清朝沈廷瑜,嘉興北版人。性格端正、謹慎,遇到事情一定親自做,做事同時佛聲滔滔不絕。有人笑話他,也在所不顧。這樣過了幾十年,自己說:「念佛愈能熟,處事愈詳明。」(即我這一句佛號,越能念得純熟,一句接一句,沒有煩惱妄念加雜,處理事情也就更加周到、明白。)73歲時,有點小病。忽然對家人說:「佛來啦!給我拿蠟燭。」自己手裡焚香,就往生了。當時是嘉慶十九年三月十九。

 

清朝施靜岩,華亭人。性格端正、謹慎,做事周全、細密。為別人考慮一定盡心,所以家族親友都仰賴他。

嘉慶二十三年春天,臥病,藥物無效。到了夏天,病情加重,表兄鄭慧庵來看望,憫憐他說:「弟病更重了,為什麼不念阿彌陀佛?經上說臨終十念也能往生。」靜岩說:「我恨平時不知道念佛,現在不能念,怎麼辦?」於是大哭。慧庵說:「沒關係,弟弟聽我念,心裡觀想就可以。」就大聲唱佛名。靜岩也高聲隨著他唱誦,才唱了幾十聲,忽然說:「阿彌陀佛和菩薩眾,好多在眼前!」說完就往生了。

 

清朝張孝林,華亭人。奉佛很虔誠,喜歡布施,別人有急難求他,無不幫助。每天誦《金剛經》《彌陀經》等,並且持佛號一萬聲。

嘉慶二十三年,早起,對家人說:「我夢到蓮花開了」。第二年正月某夜,燒香,朝著西方朗誦《阿彌陀經》《心經》各一遍,再頂禮三拜,結跏趺坐,合掌、默念佛號。到了半夜,含笑往生,異香滿室。

之前孝林第四個兒子,叫驥鐘,隨父親修淨業。他也跟孝林一樣,喜歡布施,別人有急難一定周濟,但自己生活所需非常少,整年吃素,從無厭倦。他侍奉雙親很孝順,母親去世時,他因為悲哀,瘦得皮包骨頭,吐血好幾升。他說:「父親有三個哥哥在,我去了!」就在母親的靈柩前結跏趺坐,默念佛號。過了三天,手裡持著念珠而往生。

 

清朝方剛,華亭縣的縣學生。和蓮生庵的庵主洵庵,結為方外之交,這樣知道了念佛法門。從此長齋念佛,精進了幾年。

嘉慶二十三年秋天,生病,自己知道起不來,就不進食,只喝水。讓他弟弟請洵庵夜裡來談談話,說:「承蒙師父開示念佛法門,我遵照修行,現在我十五要走了,心裡感恩,不敢忘懷,所以邀你來告別。到時,希望能幫助我一下。」於是口裡說了一個對子:「十念堪憑,休放過臨終一念,眾生可憫,先了卻自己三生(憑著至心十念就能往生,但不要放過臨終關鍵的一念。眾生都是長劫輪迴,可憐得很,但我要先了卻自己的三生[指過、現、未三世輪迴]。為了救度眾生,首先生到淨土了卻自己的輪迴,再回來度眾生)。」往生那天,洵庵到了。方剛說:「剛才已經見到大和尚接引,快燒香,我念佛一千聲就走了!」大眾念佛,果然念到一千聲,合掌、閉眼而逝。

 

清朝潘萬宗,吳江黎涇港人。中年喪子,發出世心,到南海佛頂山求藏悟和尚剃度。悟公說:「你有母親在,不可以。況且修行也不在出家。得一個良友,時常熏習就可以了。」萬宗就打消了出家的念頭。

晚年長齋奉佛。身體下半身一向有癬病,到這時,癬病忽然發展到頭面上,很嚴重,他就想跳水自殺。方外之交定川法師制止他說:「疾病從業而起,業是由心而生的。如果你含著怨恨投水,這個迷根就種得更深了,來世更苦啊!能不害怕?如果你能夠悔悟,責備自己:這是我過去造了惡,才有這樣的病,既然這是自己造惡受的報,就要安心忍受,不能以自殺來了結。所以要隨緣順受,更加努力地修行!如果你能這樣轉過來,那你這個重病的災禍就成為未來福德的所依。所以經上常嘆修行要有正念,不要被邪念所轉,而臨終正念更加重要,只因心力難思的緣故啊!」萬宗聞言,當下心裡就開朗了,從此念佛更加精勤。一年之後,疾病好了。

嘉慶二十四年仲夏,當時見到靜室的門上有光明的雲彩盤旋,隱隱地露出葫蘆放光的相狀,心裡暗地覺得驚訝。這一年十月初一,有點小病。又過三天,沐浴更衣,端坐床上,讓妻子助念佛號,過了一段時間,就去世了。

妻子給他焚衣服,火滅之後,在灰燼裡現出西方三聖的像,眉目分明,而且三聖所披法衣的皺摺都有。又在招魂日燒化一件襯衫,灰上現出幾十個大字,都是紅色,可惜被無知人掃掉了。遠近的人都嘆為奇異。往生時66歲。

 

清朝沈舒華,錢塘的孝廉。從小敬信三寶,努力行善,曾經刊印佛經和各種善書,贈施給有緣者。戒殺放生等事尤其真實努力地奉行。

中年受了五戒,持長齋奉佛,專心修淨土,每天念阿彌陀佛五萬聲,幾十年不間斷。晚年被選為寧郡的教職,辭謝不去。畫了一幅趺坐蓮台圖,表明自己的志願。

一天晚上五更,忽然見到屋子裡非常光明,認為是天亮了,急忙起來禮拜,不久又暗下來(這不是天亮,是他心光發現)。過了半個月,一天早課才作完,覺得身體疲倦,還是心裡默持佛名不斷。第二天晚上,合掌而往生。當時是嘉慶二十四年十二月十五日。

 

清朝沈虞尊,震澤(江蘇吳江縣)麻園濱人。從小到老每天念佛作功課,從無間斷。臨終前一天,遍召親友告別。到時,沐浴、更衣,出來坐在堂中,合掌念佛而往生。走的時候,屋裡的異香傳到了鄰里。當時67歲。

 

清朝馬敬修,松江金山縣人。中年喜歡修行,和當地的幾位志同道和者共修淨業,發願和修行都真實懇切。平常歡喜行善,從無厭倦,戒殺放生,尤其勇猛。遇到參一和尚和松濤和尚,互相提攜,使得他求生淨土的願望更加迫切,就受了居士戒。

刻苦修行幾年,後來生病,臉腫了,轉動都很艱難,但是他修淨土的志願沒有一點懈怠。當時趕上松濤和尚來看望,就留他念佛相助。三天後,自己見到床前有一個金色的小塔,從空中降下。而且有四色蓮花,開得非常鮮艷。就合掌感謝大家說:「導師來了!」連稱佛名而閉目往生。

 

清朝許仁熟,丹徒南鄉人,性情淳厚。父親悟誠精修淨業,仁熟也堅信三寶,常誦准提咒。20歲,在城中肄業,每次得到的錢就放生、救濟窮苦。悟誠想給他取妻,他謝絕了。22歲參加考試,得了咯血症。後來幾年,病情逐漸嚴重,在床上呻吟。悟誠就開導他說:「病是宿業所招,西方阿彌陀佛是無上的醫王。你能往生佛的國土,連萬劫的沉疴都能一朝脫去。」仁熟恍然覺悟,就請來竹林寺雪谷和尚,在庭院裡設法座,為他受三皈五戒。發露懺悔,刻定志向,求生西方。

到四月初八,讓請僧人助念,以七日為期。期滿,就剃髮出家。眷屬們非常悲哀。仁熟說:「你們快走,不要亂我的正念。」從此持誦更加努力。

五月初一,又請僧人念佛七天,於是斷食,只喝水,身體直直地仰臥,不能轉身。到初六晚上,對悟誠說:「今天晚上念佛圓滿就可以了。」這樣,晚上就上燈,起香,念佛,念到半夜,忽然窗外紅光照天,連放兩次紅光。這時,仁熟靠自力轉身,右脅而臥,雙手合掌,微笑往生了。當時25歲。

 

清朝斐永度,江蘇泰州人。世代居住在曲塘鎮,以種田為業。性格恬靜淡泊,沒有什麼嗜好,但是見善必為——遇到好事一定做。

幼年時就虔信佛法,持長齋,每天念佛功課從無間斷。以後皈依高旻寺古光和尚,受了滿分居士戒。行持嚴謹、清淨,沒有缺漏。他妻子也信向念佛法門,受居士戒。夫妻雖然同住一室,幾十年來行為清淨,別人沒有可議論之處。早年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也持齋信佛。不久,懇求出家。夫婦倆允許了,讓她剃髮出家,受比丘尼大戒。斐永度施舍家宅作庵廟,讓妻女同修淨業。自己另外建了一間靜室,在裡面獨居、念佛幾十年。

後來,接近70歲時,一天告訴親戚同族說:「我五天後和大家告別了,希望把我的遺體火化。這身體是幻象,不能錯誤地愛惜它。」到這一天,端坐持佛名而往生。家人聽從他的遺囑,火化,得到一百多顆舍利,像豆子一樣,五色晶瑩。於是貯存在琉璃瓶裡,供奉在庵中。這是道光初年的事。

 

清朝鐘九思,杭州人,家住在西溪。為人忠厚,虔信三寶。鄰近幾十所僧舍茅棚,九思都一一護持、供養,不怠慢。有時因為事故虧了很多錢,也無怨色。與人做生意,沒有絲毫欺詐。妻子沈氏與他一同修淨業,九思作各種功德,她總是樂於助成。一子一女都朴素、勤勞、恭敬。

道光六年夏初,九思有點小病。到二十四日早晨告訴妻子:「我平日作人忠實不欺,生淨土的願很懇切,現在蒙佛菩薩接引,今天中午要西歸了。你們對好事要量力常做,謹慎地守住我的志願。」等到中午,說:「為我點香燭。」又對沈氏說:「你來日時間不多了,念佛緊要。」說完就往生了,時年52歲。

第二年七月,沈氏也顯現生病。邀來她丈夫的哥哥,把家事交付完畢,靜坐念佛。到二十一日,對子女說:「做好人!」就這樣安靜地走了,當時54歲。

 

清朝周光,江寧的秀才。天性純樸忠厚,對於名利很淡泊。雖然家中世代顯貴,但沒有富貴子弟的習氣。中年持長齋信佛,日誦《金剛經》、佛號幾萬聲求生淨土。每次朋友來見面,除了問候幾句之外,就提倡淨土法門,諄諄勸勉。曾經集資重刊《彌陀疏鈔》,親手校對,流通於江淮一帶。

到老年,精神矍鑠,念佛更加勇猛。嘉慶二十二年秋天,生了疝疾,很危險,但一直執持名號不斷,疾病很快好了。有人以這件事情稱讚他,他就說:「我在那時,最初也是痛苦難忍。繼而想:身體既然是假,苦也不是真的!況且身和心精粗判然(身心這兩種法一精、一粗,區別很明顯。身體有形質,比如它有形象、重量、長度,是很粗顯的一種相;但是心沒有重量、也沒有形質,所以心很精細。身心二者相差很大)。身體它自己去痛苦,我也奈何不了它;我的心自己念佛,它也奈何不了我。最開始身心兩者彼此對立,漸漸的只知道有心,不知道有身了!痛苦就沒有了。」(這是談當他生病危急時,念佛的體會,因為心沒有著在身體上,所以病好了。剛才說了身心粗細有很明顯的差別,所以這兩個東西只要你不粘合在一塊兒,身體痛你不管它,繼續念你的佛。最初時,兩者是角立:有個身體,它生病、疼痛,但我這個心依然可以一句一句地念下去,因為它很精細,什麼縫隙裡面它都可以念,只要你的念力提得起來。最開始時,好像身體在痛,心在堅持念,像兩個東西。後來他的念力一直專注在佛號上,就把身體忘了。這樣心一空掉,身體的痛苦就沒有了。)

不久,他往生了。曾經作淨土詩一百多首,流行於世。

 

清朝路坤,江寧人。性情慈善,信仰三寶。他弟弟在某地作官。路坤曾經到他的官署裡,見到廚房裡每天都宰割生命,當時心裡非常悲痛哀傷。常常以因果的道理勸告他弟弟,但弟弟還是不能斷除殺生。路坤因此發願吃素。就在官署裡刺舌血,寫《阿彌陀經》求生淨土。

不久回來,讀書教子,以道自樂。不久,他的兒子入了縣學,就叫他兒子教書養活自己。從此他就不再過問家事,一心念佛,即使寒暑生病也從不間斷。他和周光交情好,常常以淨業互相勉勵。

路坤身體向來很肥胖,因為修持特別刻苦,所以身體漸漸消瘦下來。到了晚年,形銷骨立——非常消瘦,只剩了一把骨頭,但是他的課誦更加綿密,無論任何時、任何事,無不迴向西方。

平素喜歡誦《金剛經》,每次都是在佛前跪著讀誦,即使疲憊地身體俯下去,但是經沒念完,終究不起身。偶爾一次生病,特別危急,家人為他準備身後事。他在恍惚之間,見到八位梵僧,都是一丈多高,進到房間裡,為他鋪設壇場,代作佛事。他正隨著梵僧誦《阿彌陀經》,突然醒來,誦經聲還在口裡喃喃念,病好像已經沒有了。過了一年,無病而逝。

 

清朝吳允升,徽州歙縣人。年少時在蘇杭一帶做生意,偶爾在虎丘遇到一位僧人,看了他很久,對他說:「你很有善根,可惜29歲有水難,怎麼辦呢?」允升很恐懼,就請求解除厄難的辦法。僧人過了很久說:「從今以後,你戒殺放生,每天虔誠念佛,持大悲咒,或許可以免難。」允升信受奉行,並且常常以這些勸導別人。

到29歲,他返回家鄉,要路經杭州,在江邊登船,同船有十七個人。船開了幾十里,剛好髮了潮水,巨浪洶湧,形勢瀕臨危難,允升忽然想起以前僧人說的話,急忙合掌念佛。

不久,船翻了,允升落水了。昏迷當中,聽到人說:「吳允升,勸人念佛有功,可以免此難。」他睜開眼睛,往周圍看看,自己的身體已經登上了岸,是被漁夫打撈救起的。鞋帽都被水沖走了,只有平時念佛用的十八顆數珠的一串念珠,還牢牢的抓在手裡。同船十六個人,都已經漂沒、沒有蹤影了。

從此更相信念佛功德不可思議,就不再回家鄉。在吳山開了一家看相館,認為借著看相可以給人談因果。自己更加精進,曾經燃臂香,在臂上燃了「求生西方」四個字,表明一生的行願。

杭州人承雲棲蓮池大師的遺風,多數知道信向念佛法門,但是從事念佛的,只是老人。每個月一天,在寺裡念佛,稱為老兒會,都是老年人聚會,年輕人沒有參加的。而且法會中不敢集聚很多人,恐怕涉及邪教的嫌疑。吳允升慨然說:「念佛這一法,不分老少。佛教是正教,朝廷崇尚,不必為慮。」一一地為大家開導。

這時候,延公儉田,剛好來杭州住持鹽政。允升過去跟他認識,就在他這裡募得了二百金作為提倡,在紫陽山寶成寺,創建念佛法會。每到法會期間,為大眾開演淨土法門的利益,詳細演說因果。沒有發心的,勸他發心;已發心的,勉勵他精進。

又在城中仙林寺等處,也都舉辦法會勸化人們。當時信從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每次法會不下千餘人。在他的教導下,大多都恭敬謹慎,非常守規矩,不會有喧囂的習氣。

廟裡西方殿及丈六佛像,也都是這個時候建立的。一天清晨,大家同見大勢至菩薩的鼻中,放出白光,像繩子一樣,在大殿、庭院裡面,蜿蜒而行。過了數刻,才消失。從此,杭州城念佛的風氣大盛。城鄉之間,互相感化。男女老幼,手裡掐珠,口裡喃喃,習以為常,不再認為是特異的事。允升的名字,婦孺皆知。每當法會期間,人們無不等候他來。

西湖有靈峰寺,是伏虎禪師的遺跡,荒廢已久。允升在道光初年,發願重建,經營好幾年,才完成。

66歲命終,臨終時,正念分明,自己說:「我見到無數菩薩在前面經行。」結跏趺坐安然化去。這是道光九年五月初一的事。

 

清朝范元禮,錢塘人。小時候學儒書,行持非常真實。侍奉雙親很孝順。父親有病,就割手臂的肉,和藥給父親吃,病很快就好了。母親餘氏生病,也是割手臂的肉給母親吃,病也好了。

等到父母都去世了,妻子也隨之辭世,當時他正當壯年,感慨地謝絕世間塵緣,跟道家的人一起修行。經過10多年,還是有蠻明顯的功效。後來讀到蓮池大師的書,有所醒悟,就在雲棲寺受了五戒,一心一意堅持戒律。乃至獸毛蠶絲,都不穿在身上,過去所學所習的東西,盡情拋棄,專修淨土。對於觀想念佛這一法,尤其精密。

先前,他母親臨終時,神志迷亂,范元禮勸母親專心觀想觀世音,他母親聽了。有一天忽然對他說:「我見菩薩來接引,我要到很好的地方去。」說完,安然去世。所以元禮深深地相信觀想的效果。

他生性仁慈善良,喜歡布施。作放生救濟貧苦等事,很謹慎周詳,而且不惜勞苦。遇到貧難的僧眾,供養從不間缺,所以當時出家在家沒有不知道他名字的。

道光八年夏天,在城南大洞閣閉關,修百日念佛。有一天,正靜息時,中年時這個道家的功夫,忽然現起,覺得天地之氣,在虛空中,縷縷然,汩汩然,從口鼻貫入,一直到丹田,和自己的元氣和合。當時輕安的境界,無法形容。一會兒,有個嬰兒,數寸長,從頂門出去,游漾在前面。經過大約一個時辰,這嬰兒仍然由頂門進入。從此,每當到安靜、靜極忘念之際,即心裡沒有念頭,非常安靜的時候,就有嬰兒從頂門出入如前。

最初他心裡很高興,不久自己轉念說:「這莫非就像《楞嚴經》所說五十陰魔,如果以此為奇特,那就要誤入歧途了。而且念佛的人,志願是在西方,西方的聖境不現,執著這些幹什麼呢?」所以他時時覺照,正念現前,這以後嬰兒就不再出來了。所以這只是個妄想境界。所謂的修元神,實際也只是第七識的幻影,是不究竟的。從此他對唯心的宗旨深有契悟,這些境界都是心幻變的,因此不能執為實有、著在上面。修行淨土的信行願力更加真純。

他常常對人說,這是生平第一險關,稍微不覺察,就會落入旁門左道,所以修行不可不慎重。

十一年夏天,他在清泰門外寂照寺修養。當地有位盲人沈婆婆,志在念佛,但是被媳婦所阻撓。元禮聽到後,說:「這個可以轉,她所害怕的就是貧窮,如果我能幫助她一些錢糧,應該她沒有什麼話再阻撓的。」於是進城,為她們募得一個月的米糧幾鬥,老母拿了做生活之外,有多餘的就給她媳婦。她媳婦很高興,不再阻撓了。元禮又為老母講念佛的利益,而且教她懺悔發願。

過了幾個月,她家鄰居過來告訴說,從前念佛的老母,往生去了。問她什麼緣由,說自從得到了供養後,她是怎麼樣精勤念佛,怎麼樣懺悔發願。到了某月,自己知道去的日期,告訴了媳婦。到期沐浴,換好衣服,合掌坐著走了。曾經留下遺言,要感謝范公。只是還沒有棺木入殮,她媳婦要賣女兒來營辦,怎麼辦呢?元禮就跟諸位善友商量,大家湊得入殮的資金若干,交給這個鄰居拿回去。

十天後,元禮到她家來訪問,到了就看到有一位手裡拿著數珠,口裡喃喃念佛的人,就是她的兒媳婦。一見元禮,就歡喜的迎進來感謝。才坐下,她的鄰居們就成群的來了,爭著想認識一下范公,不久就交口講述老母近來的事,完全跟前面鄰居說的一樣,又指著小女說,這就是蒙范公恩德,免於賣身的女兒。問老母的棺木在哪裡,說自從入殮之後,鄰居們一起商量說,城中的人都願意從遠處來行善,我們鄰居怎麼可以坐視不管呢?大家就集資買了一塊地,而且連同她兒子久停的棺木,在同一天安葬在此地。

元禮很歡喜地回來。這年冬天,他所經營的善事,很快了結。第二年正月,凡是道友所在之處,他次第去拜訪,殷切的敘談,好像是要做遠別的樣子。他的兒子要去松江,他就對兒子說:「你出外,要好好做事,我年紀大了,如果有變故,千萬不要慌張,突然之間就拋掉正事,辜負別人的委任。」他兒子點點頭,認為是老年人過慮的話。

到了二十四日,早起,對家人說,今天覺得氣很急,但還是跟往常一樣吃粥,吃完又到鄰居家裡,寒暄了片刻,回家就在堂中端坐念佛。他的侄子輩有人來問候,搖手制止。到了中午,氣息漸微弱,就這樣走了。第二天酉時(下午5~7點),入殮,頂端還溫熱,這一年63歲。當時是道光十二年。

 

清朝孫復元,仁和的書生。性情慈善,幼年時就愛讀感應篇,陰騭文,不但是看,看完了還立了志願,一定按照這樣來實行。

他的住處跟屠宰場相對,有一天早起,見到殺豬,非常悲慘,就發願戒殺。而且買豬放到雲棲寺。雖然當時還不能斷肉食,也常常吃素,對蚊蟲、跳蚤、虱子,從來不傷害。

中年後,每天做功課:念佛、念《金剛經》、修《大悲懺》,而且記功過格。所以他是實行功過格的人,每天有什麼善事記上去,犯了什麼過失也記上去。才修了兩年,晚上走路時沒有蠟燭,眼前就有光明,這是他修行的效果。所以他更加奮發、勤勉自己,修各種功德,尤其以救濟貧苦、放生為急務。事情不管大小,都盡心盡力地做。

後來因協助辦理有關鹽產的事務,塵事干擾紛亂錯雜,晚上走路光明漸漸隱去。就忽然一驚,說:「我耽誤自己大了!」他就不做這事,辭別歸來。還像以前一樣,非常勤勉,光明又顯了。所以他更加相信感應不虛,念佛觀想,一心一意趣向西方,幾十年不間斷。

70歲後,更加精進,屢次得到感應。有時夢到像碗一樣大的星星,光照著自己的身體。有時夢到自己在白蓮花上長跪,對著佛持誦。一天晚上,才就枕睡覺,就聽到有人說:「德由己積,福自天來。」睜開眼沒看到什麼,但是語音歷歷在耳(就是夢裡有人說,德是由自己積的,不可能別人幫你積。福自天來,你積了德,福自然就來了。天來,這個天,就是自然規律的意思。自己積了德,福自然而然就會來的)。

道光十二年二月二十一日,正禮拜時,恍惚見一個披著袈裟的人,站在蒲團前面,頂禮的時候,頭著在他的衣服上。等到一抬頭,又看見這一位坐在高座上。過了三天,感覺身心疲憊,就躺著持佛名,釋迦牟尼的妙相,又現在窗戶間。

到了三月初二早起,心裡非常歡喜。隨意的行走、坐下,沒有一點病態。到了晚上,對家人說:「明天給我買兩擔螺螄,再買幾百斤鱔魚,放到河池裡。」而且說:「我死的時候,你們務必念佛放生,努力地行善,不要忘記我的話。」當時他正坐在床上,就在燈下握筆,親自寫放生文疏,一字一畫,都很端正,沒有差錯。寫完安然躺下,輕聲地念著佛號而逝,時年75歲。

 

清朝張清新,金山縣副榜錄取的秀才。少年時父親去世,侍奉母親很孝順。長大後,遍游各地名勝,喜歡與僧人交友,對於名利很淡泊。

30多歲,皈依軼群靈公,法名「真倓」。不久拜豁然開公為師,戒除葷酒,長齋念佛,戒殺放生。全家眷屬,都歡喜依從。每天早晚佛聲浩浩,30年如一日。

他所住的洙涇鎮,都為他的德行感染,人都很善良。閑暇時,手裡拿念珠,稱佛名的,比比皆是。清新曾經在崇福寺,結念佛七兩個七。解七之後,就去朝山,遍參各地善知識。心性更加通徹,勵志求生西方。在空閑時,寫有《薝蔔居詩集》好幾卷,和佛經的宗旨相合。

道光十一年冬天,顯現有些小病,讓孩子到崇福寺建水陸道場。第二年五月,病情加劇,說:「三天內,我要西歸,眷屬等不要悲哭。」就叫人請洪基和尚來,讓家人同聲念佛。到初四沐浴,結跏趺坐往生。頂部溫暖一晝夜,世壽62歲。

 

清朝丁繁桂,金山縣學生。自小讀書攻考科舉,不談佛法,也不做誹謗。只是父母想給他娶妻,堅決不答應。說:「我要做我自己的事。」親近的人暗地裡去觀察,才知道他密行淨業已經很長時間,以前只是不顯露而已。

道光十二年夏天,突然發血病。拖到八月十六日夜晚,忽然微笑,對父母說:「我的業報已盡,現在要去西方了。」朗聲誦佛號一千聲而往生,當時22歲。

 

清朝李勤,仁和人。生性淳樸厚道,不與人衝突。聰明好學,經史子集之類的書,無不閱讀。只是他淡泊名利,不想在世間的名利場上進取,常想怎麼樣超出世間的牢籠,所以他很小就有修道的傾向。曾經跟隨玄學家交往,他的心很清淨,如明月般皎潔而不受染污。

中年以後,信向佛法,受了在家五戒,法名「妙淨」。從此進修綿密,對於宗門明心見性之事,頗有省悟啟發,而特別以淨土為一生歸宿。曾經說:「一知半解,終歸無濟於事。我寧可守穩當法,不敢大言自欺。」

他家向來不富裕,但他不惜布施,而且做了功德不去誇耀。對於三寶中的事,尤其盡心尊崇,曾經鐫刻栴檀佛像及金剛經塔,刻了石碑兩座,立在海潮寺中。當時資金不夠用,就抵押典當湊足數目。接著又鐫刻極樂世界全圖一碑,以表明志願。

有一天,因為齋僧住在廟裡,盜賊趁機越牆,進入他房屋。等到天亮才發覺,門窗整個打開,竟然沒有丟失東西。自己相信,這一定是鬼神保護。

國清寺的鑒堂和尚,是當時叢林的高僧,很早在杭州圓寂。有一卷遺稿,李勤收拾刊印替他流傳,但他從來沒有結識過鑒公。

道光十二年夏天,他侄女杏姑,病危將死。他早晚在旁邊照顧,為她提正念,最終念佛往生了。不久李勤也生病,醫生說:「這是你一向勞累,傷了氣所致,應當好好靜養。不然,恐怕病情會越來越深。」醫生走了,李勤說:「這正是讓我取小失大,這怎麼可以?」由此更加精勤地念佛,而且親手了結了一切功德事。

到了十月份,病情加劇。十一日中夜,結跏趺坐念佛,寂靜往生。之前三天,他向家人要一頂僧帽,家里人趕緊給他做了帽子。他呢,趕緊就戴在頭上,歡喜地說:「縵衣我本來有,缺少的就是這頂僧帽。現在能戴著,去見阿彌陀佛,我的願已足。我希望就以這個服飾來入殮。以滿我的志願。」第二天入棺時,親近的人掀開帽子看,結果暖氣氤氳,就像揭開了鍋上的蓋子一樣,時年47歲。

 

清朝張惇五,長洲學堂的書生。晚年堅信淨業,跟隨善慶庵的德公學法。時間一長,他的淨業更加精純,持長齋。後來因為年老,飯食減少,長女勸她開齋。小女說:「這種世間小孝,沒有利益。以持齋功德作為往生券,這樣可以。」不久,小女生病,期間一點不念佛。惇五很驚訝,說:「病重的時候,心力弱,很可怕,我能不反省嗎?」這樣他每天加緊念佛十萬聲。

有一天,忽然對德公說:「關鍵時刻我會招你來,希望救援我。」過了幾天,夜裡敲德公的門,想請幾位修淨業的同修。德公認為,惇五沒病,一定是她女兒去世了。就先派幾位僧人去,他隨後前往,等到時,惇五已經結跏趺坐走了。過了十天,她女兒也念佛走了。這才知道,她病重不念,是做方便,來激勵她父親努力。當時是道光十四年。

 

清朝曹諧和,江南上元人,在蘇州做染衣工作,也就在蘇州成家了。道光七年秋天,請夏文榮給她妻子看病。文榮就教他淨土法門,他依從了。不久又懷疑,對文榮說:「人家說你以念佛騙人,什麼緣故?」文榮說:「誘導人起煩惱,造業,受苦果,輪轉三途,這是流落他鄉,可以說是誑騙人。我勸人修戒定慧,往生極樂世界,究竟菩提,這是勸人回家,哪裡是誑騙?」諧和聽了這句話,有所醒悟,問:「那如何可以回家呢?」說:「持戒為基,作福為助,執持名號,到一心不亂,就是歸家的消息。」(對他開示三條:第一、以持戒為基礎,第二、以作福為助緣,第三、以執持名號為正行。達到了一心不亂,自然就有了歸家的消息。這個時候就已經有了往生的驗相,有了保證,就像春天來了,開花了,知道馬上結果。)這樣他就歡欣踴躍而去。後來皈依杯渡海公。

次年春天,在靈鷲義公前受五戒。一晚,忽然夢見前面有座黑山,想登上,被溪水阻隔,有紅日西沉之相,就醒來了。自己知道塵緣快盡了,就更加用功。家裡有三千金的資產,不幾年全部布施一空。(他念死,知道這些東西留在世間沒用。所以人一念死,方向就轉了。你不念死,是現世的方向。你一念死,是來世的方向。)

十四年四月,他因為家產舍光了,就停業回老家了。之前諧和勸母親修淨業,母親認為他沒兒子,叫他納一房妾。他對母親說:「願與母親同生淨土,已經滿足了。五濁世間多是造業之事,傳宗接代可以不做打算。」不久,就侍奉母親回故鄉。不久,母親念佛往生。這年六月,諧和生病,過了六天,也是念佛安坐而往生。他女兒見了,生很深的信心,念佛四十九天,也吉祥往生了。

 

清朝潘遵懋,吳縣人。年輕時經商,到他稍長大後,即歸心於佛法,修淨土法門。努力修行,每天有定課。他心很慈悲,喜歡施舍,而且對於孤獨窮苦的人特別地憐憫,愛護生命。又在三寶門前修功德,比如齋僧、修寺院,也都無不隨喜。但是平時自己的生活非常淡泊。這就是待人為厚,待己為輕。

30歲得了咯血病,就發心刺舌血,寫《法華經》。寫經完畢,病就好了。從此,他就把這紅塵裡的牽腸掛肚的事情全部都屏絕了,一心修定、念誦。一間房裡就只是爐香瓶水,非常清淨、簡單。每天跟家人一起談無生法。

每當風和日暖、天氣晴朗時,出遊於各山名剎、清淨佛寺,和一二禪德結林下契(就是結林下談論出世法的友誼),尤其是與善慶德公結為莫逆之交。曾經隨德公到寧波阿育王塔前設涅槃日的大供養,見到舍利的瑞相,之後燒臂香誠敬地求生安養。

道光十五年春天,舊病發作,自己知道起不來了,對德公說:「我病危了,心裡是作西歸的打算,願諸位淨友每天來我家,給我助念。我以持名懇切的緣故,能夠兩三個時辰不起雜念,只是沒見到佛來,怎麼辦呢?」恨自己障深緣淺,就痛哭責備自己,淚水涔涔而下。於是德公多方面的開導。

過了一天,對德公說:「西方有大白光來,照我身心,樂不可言!」持念更加懇切。一晚,夢遊蓮池,境界莊嚴勝妙,如經中所說。第二天忽然起身說:「見了無數佛,遍滿虛空。我以念力勇猛,得到中品往生。有句話要帶給同學:一定努力進修,早來淨土!不要自己阻礙進修之路。」合掌念佛,就走了。

家人找到他的日課本,他平時很認真,持經念佛,每天作的功課按日登記,20年如一日。

 

清朝宋萊,蘇州人。60多歲才聞到淨土法門,每天持佛名幾萬。他說:「我憑仗六字了當一生。」後來他在錢萬里橋江家做私塾老師,主人嫌他吃齋念佛,禁止他做,他就告辭而去。後來又換到在別處做老師,師生彼此相得。就對他的學生說:「這學堂很好,假使我在這裡終老,可以嗎?」有一天,學生進入私塾,見到宋萊正合掌念佛。過了一會兒,學生又進去看的時候,還是依然如故。等到接近時,才知已經往生了。硯台下面找到一張紙,這是他三天之前已經寫好的往生日期。屋裡有異香,一整夜不散。當時是道光十五年。

 

清朝周慶孫,蘇州的太學生。侍奉母親很孝順。他娶了曲阜的孔氏為妻。不久,孔氏招他作過門的女婿,想要他援例得官(因為是孔子的後代,按照慣例能得官職),他就帶領妻子前往。過河時船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死了,只有他倖免於難。從此,他無意於進取功名,在家裡奉養母親,虔修淨業,自號「夷白居士」。

他為人很謹慎,害怕戒破了,不敢受戒;害怕會開齋,不敢持齋;害怕經論很深,不敢閱讀。當時鐵君定公跟他交情好,對他說:「佛門的修行不能得少為足,你這樣氣餒,幾生能了生死啊?」慶孫就不說話。有一天,忽然到了定公這裡,投身在地頂禮說:「今天我才知道你的好心。近來我閱藏經,得無量利益。我決心持長齋了。我持名也很得利,沒有你,不會到此地步。」

後來精進幾年。道光十五年八月十五,早上喝了一碗粥,筷子忽然掉地,無病就走了。僧人覺阿在朱涇的祭祀庵,這月下旬,忽然夢到張惇五和周慶孫,慶孫不說話,惇五對覺阿說:「我竭力只能到西方,不如他品位高。」醒來,覺得奇異。九月份,他弟弟到祭祀庵來,覺阿講這個夢,才知道慶孫已經走了。

 

清朝陳居士,常熟人。他是陳世英秀才的繼父。平時早起默然燒香,然後誦經、念佛,家人不知道,他是秘密修行。無論風雨寒暑從不間斷,這樣經歷多年。

道光十五年七月,自己說九月二十三要西歸了。家里人認為他沒病,不相信。等到要走的前三天,有點小病,起居一切照常。到期,坐脫而去,家人圍繞著呼號,他才睜開眼,略微說幾句。不久說:「我走了。」這樣閉上眼睛,往生了,從毛孔發出異香,入殮後,其室中三日內仍有異香不散。

 

清朝餘邦賢,紹興人。少年經商,60多歲停業,和妻子同修淨土。念佛以外,曾經各自禮《華嚴經》八部。道光十八年,邦賢86歲,妻子首先生病,邦賢也生病。有一天,妻子對兒媳婦說:「你替我去辭別你公公,我要走了。」媳婦很吃驚,就告訴邦賢。邦賢說:「你叫你婆婆緩三天,我可以跟她一起走。」他妻子聽到,說:「好!」果然到了第三天,老夫婦倆同時化去。當時是六月二十三日。

 

清朝吳宗魏,元和人。父親吳濂修淨業往生的事蹟記載於本傳。母親周氏一向有肝病,宗魏侍奉母親極孝順,病情危急時,割手臂的肉,做好給母親吃,疾病很快好了。後來母親去世,宗魏在七七日裡刺血寫《地藏本願經》。由此歸心佛法,宗教都通,所以諸方長老都非常稱讚他。

以後專修淨業,自號「一如居士」,持長齋,受五戒。在寄葉庵結蓮社。對於放生、施衣、施棺木等善事都盡力隨喜行持。

有一天生病,自己知道起不來,遺留書信給同修道友,內容都是勉勵勤修淨土。自己說:「平日的功夫在病中只存一半,修行有退無進,甚難甚難!諸位君子切切不要認為:我平時先做一點世間事,等到病時用功。會後悔不及!耽誤自己不小!」這是當時告誡道友的話,很沉痛的。

在他臨終前一天,道友錢文燦看望他,問他:「念佛嗎?」當時他言語已經艱澀(舌根不頂用了,說話不清楚),就要筆寫到:「死苦如是,往生願力愈堅。」(說明他的心是正念分明的:死是這樣的苦,我往生的願力更加堅定。)第二天就走了。遺囑不焚衣,不宴客殺生,不繪遺容。當時是道光十八年七月二十六日。

 

清朝張齒延,常熟的國學生。一向很會喝酒,而且自命不凡。聽到別人談起佛典就聲色俱厲地呵責。有一天,偶爾看到了因果輪迴的教言,忽然明瞭生死大事,從此戒殺斷酒。每天持《金剛經》、大悲咒、佛號,迴向往生西方,懺悔宿業。

後來又斷葷,當時正得了風病,身體的右邊偏枯,有人勸他吃點肉調養一下,只是笑著辭謝而已。道光十九年春天,手寫《普門品》幾冊,刊印布施。對人說:「苦海慈航,莫當面錯過!」意思是,觀音菩薩尋聲救苦,《普門品》的寶典持誦了,就能得菩薩救度,所以這是苦海慈航,不要當面錯過。

這年秋天,做夢口吞蓮花,從此更加精進。告訴弟弟爾旦說:「我誦《普門品》要滿一萬兩千才滿我的願。」爾旦問他原因,他長長地嘆息說:「世間四苦,生老病死,我已經經歷了三種。所沒有預先準備好的就是死,但這個死也很快就要來臨了,我能不早準備資糧嘛!」

道光二十年正月十一日晚上,爾旦夜不成眠,聽到齒延在誦《普門品》,聲音琅琅然,他去問時,齒延還在熟睡,沒出聲音。這才知道他是夢中在誦經(可見他的心很切)。

第二天早起,齒延照常念誦完畢。因事到親戚家裡,忽然痰堵在喉嚨口,馬上送他回來,已經臥床不省人事。十三日夜裡,他的道友謝鳳梧來看望,讓人在他床前燒香、點蠟燭,又把他平時的念珠給他。他的手忽然舉起來,掐著念珠在胸前,目光向上看,全身都動,氣就斷絕了(他念力很堅,前面都不省人事,念珠放在他的手上,他馬上就反應)。大家都一致認為這是善終,一定生西方。

只有他妻子不信,向著棺材祝禱說:「果然如此,應當在夢裡告訴我。」過了五天,夜間夢到有人傳話說:「莫哭莫哭,你家的人已經去往越過十萬億佛土的地方。」醒來覺得奇怪。平時她沒有念過《阿彌陀經》,不知道十萬億佛土什麼意思。第二天,問大眾,才知道他丈夫已經往生了。這是明顯的證明,過十萬億佛土就是極樂世界。

爾旦,字眉叔,也修淨業,刊印《往生近驗錄》行於世。

 

清朝金庭棟,蘇州人,平日虔修淨業。道光二十五年冬天,得病,自己知道將要命終,請皈依師亮寬和尚和幾位善友來。告訴說:「在我生死之際,願諸位幫助我成就往生殊勝的順緣。」大家就舉聲唱佛號。很久,說:「現在我眼前所看到的大地,都是七寶合成,然而腳踩著很柔軟。耳裡所聞的聲音,則微妙難以形容。而且在很遠的西邊,見到八個金色的字,非常分明。」一個道友糾正說:「你錯了,現在所誦的是六個字(意思是:南無阿彌陀佛)。」庭棟用手指著說:「極樂世界阿彌陀佛,不是八個字嗎?」又過了很久,合掌告訴亮寬師說:「弟子走了!」就這樣往生了。

 

清朝徐僖,吳縣的學生。年輕時遊歷雲南、貴州一帶,包攬江山的勝景,胸襟廣闊。遇到官府表彰節義、孝行等事,常常被公開表揚讚歎。

中年在外,做文書參謀的工作。40多歲時,遇到朱麟書,拿《龍舒淨土文》贈送給他,他就信奉佛法,改名為「夢蓮」。持十齋,而且立定淨土功課,決志求生西方。到尊勝庵,皈依亮寬和尚,法名「如超」。60多歲時,淨業更加專一,依從靈鷲義公,受菩薩戒。當時城中的盧師庵,正募款建大通閣,徐僖盡力資助。

道光二十年夏天,忽然清理家務。對家人說:「人生七十,已經慶賀為古來稀有,我72了,今年秋天一定要歸西了。」這年秋天,果然得病,每天邀僧人善友,到家裡念佛。於床前燃香,供奉佛像。從七月二十一生病,到八月二十一,整個一個月,沒吃一粒米,只是喝水飲漿而已。請醫生進藥,堅決不吃。到病危時,合掌朗聲念佛,就走了。

妻子嚴氏平時也持咒,以念佛為功課。73歲時,下痢疾,臥病不起。向來耳朵聾。一天,忽然耳聰,能聽聲音了,身上的苦完全沒有了。他兒子立方,以求生西方的淨土法門勸勉她,她說:「我本來時時刻刻都念佛,從來沒有忘記過啊!」到了夜晚二鼓(晚9~11點),對家人說:「我天亮就走了。」然後起來端坐,朗聲念了一串佛,到氣力沒了,不能支撐,又躺下來睡。到天亮,說:「時間到了。」又起來坐,合掌,兒子立方勸她:「這時要直接求生西方。」她非常斷定地說:「好!」這樣就走了。

 

清朝錢萬鎰,常熟人。住在梅裡鎮,世代以賣酒為業。後來他戒殺,修淨業,一改以前的行業。膝下只有一個兒子,病危,念佛走的。旁人嘲笑他,他還是依然如故奉持佛法。

一天晚上,店舖失火,他望著空中祈願:「我因為業力,應當被燒,願這火不要燒到鄰居。」撲滅之後,鄰居果然沒事。

最初,萬鎰勸母親吳氏長齋念佛,母親聽從了。不久,自己斷絕葷食,但還有習氣除不掉,就是喜歡喝酒。他的至親謝鳳梧勸他要戒酒,他努力戒除。

道光二十二年春天,妻子去世,他處之淡然,心裡沒什麼波動。有人勸他再娶一個,他拒絕說:「有個孩子,老早就死了,續娶幹什麼呢?而且我志在超出世間,哪裡會介意於傳宗接代的事呢?」

這年夏天,得了咯血病,念佛更加努力,生死心更切。到七月初,病情嚴重,吃東西就吐,鳳梧來看他,告訴他古德斷食見佛的事。他很歡喜地說:「有這種大便宜事?!我要勇為。」他就在第二天盥洗沐浴,到佛前拈香發誓持七天齋,出錢放生,求生淨土。日夜念佛不斷,渴了吃點瓜而已。人家問:「你整夜不睡,不疲乏嗎?」他說:「正好不睡,能夠多念佛。我沒病的時候不得安閑,現在病了,正好有空閑,正好努力,哪裡有什麼疲乏呢?」

到了七天期滿,神識昏亂。給他進薄粥吃,就腹部脹悶。過了一段,昏亂更嚴重,大恐懼,在枕頭上合掌,叫人幫他燃指。鳳梧說:「你此時發這個願,就跟真正燃指一樣,不如一心嚮往西方更好!」這樣,他就閉眼念佛。最初還有勉強,到他用力猛厲的時候,神志安定下來了。這是佛力加持他的心,讓他心不亂。又得到十幾個人助他念佛,晝夜佛聲相續。

初十的夜晚,自己說見到一個人來到床前,叫他瓜果都不要吃。問他是誰,說「我是上界的使者」,說完不見。第二天忽然見西方三聖,光明相好,站立在前面。他就想躍身登上金台,聽到空中說:「你身體還不乾淨。」就讓人準備香湯沐浴。洗完,三聖相又現前,像前面一樣。對家里人說:「我已經神遊淨土,見無數蓮花,我就坐在裡面,快樂是不可形容啊!」又自己指著身體說:「這不是我的身體。」

十二日清晨,告訴母親說:「佛身充滿屋子。」朝西,結跏趺坐,合掌往生。當時38歲。

 

清朝華漢槎,蘇州人。70多歲時,遇到善人蔣文勳為他開示念佛法門,而且招他供養。他信心很堅定,皈依在經茂公。

有一天拜佛時,忽然見蓮花遍滿虛空,從此念力更加精純。道光二十四年正月十九日夜晚,作功課念佛到半夜,聲不絕口。別人問他是什麼緣故,說:「我要去西方了。」第二天早晨,自己穿衣戴帽,想去蔣文勳家裡辭別,因為天下雨而作罷。別人認為他沒病,也不介意。頃刻,進屋來看,結跏趺坐合掌,已經走了。

 

清朝方步瀛,昆山人。善於書法繪畫,多才多藝。後來學習扶鸞術,神明教他誦大悲咒,他聽了。每天早晨起,固定的念幾十遍大悲咒。後來遇到張爾旦勸他修淨土,才一心希求往生西方。

一天,有小病,起居照常。傍晚,對僕人說:「我走的日期是明天,你千萬不要告訴女主人。」僕人說:「我不告訴,怕事後她怨我。」他就說:「假使怨你,你就說生死的事不是別人能預知的。」僕人點點頭。

第二天有朋友來,方步瀛請他坐,說:「為我誦《阿彌陀經》。」朋友說:「我沒學過,怎麼誦?」步瀛就拿來經交給他,說:「我教你。」。然後從容誦經到終卷。才舉佛號,眼睛向上望,手掀著鬍子,微笑一下,再近前一看,已經往生了。

 

清朝朱麟書,新陽縣的縣學生。接近50歲時,得了重病,心裡非常恐懼,就棲心佛典,手不釋卷。常常以勸善的書籍送人,有利濟眾生的志願。當時亮寬和尚剛辭退師林寺的院事,住在尊勝庵,有清淨的戒行。朱麟書皈依老和尚,受了五戒,法名「如因」。在尊勝庵結社,每個月一次集合,修四明尊者作的懺法。當時同社的人互相策勵,講演淨土法門。後來兩眼矇矓,看不了書,但是做功課念誦更加精勤,行住坐臥間,默誦佛號不間斷。

70歲時,生病幾個月。臨走前幾天,在夢中見到白光,寫了三首偈。等到病危,起坐念佛而往生。斷氣過了一個時辰,兩手合掌還沒有放開。當時是道光二十五年十一月。

 

清朝陳鍠,嘉興石門人。在蘇州經商,持長齋奉佛,為人耿直。皈依杯渡海公,又依從靈鷲義公受五戒。曾經和朱麟書在定慧寺結念佛社,即使繁忙也沒有間斷念佛。

道光二十五年十月,下痢疾。到了初六,朋友談雲屏來看他。陳鍠說:「你來正好,我明天一早要走了,你替我去小普陀,邀朱寅堂來告別一下。」當時朱寅堂以路遠、時間晚了,沒有來。他又對弟弟說:「你學醫,你給我診診脈,以後凡是脈相像這樣的,你就不可再給他開方了。」不久,從容念佛,到了夜半,聲音更大。別人問他見佛了沒有,他說:「見了大和尚,只是離得遠。」到天明,安然往生,當時55歲。

過了4年,蘇州有位薛紹基,陳鍠在世時,曾經在他家做管家,勸他念佛,後來也發深信心,行持念佛法門。60歲時,病重,神識昏亂,忽然口裡作陳鍠的口音說:「此刻緊要,何故不念佛?而且須要向西臥。」薛紹基就自己轉身。家人近前探視,明顯是陳鍠的音聲口吻。不久,紹基就念佛往生了。這是道光二十八年三月裡的事。

 

清朝郭觀光,蘇州元和人。為人純樸、恭敬。他是醫生,看病不和人計較錢財,病人來叫他,就去。中年奉持淨土法門,依杯渡海公受皈依戒,法名「廣仁」。每天早起,把斗室打掃乾淨,然後默誦佛號,嚴寒酷暑都不間斷。

祖上留有一所魚池,在陸墓的北蕪塘,租給人家捕魚,以租金作為祭掃祖宗墳墓的費用。觀光再三地向同族人商量協議,自己出錢代付這些租金,然後請人刻石碑說明,將池塘捐出作為放生池,因此救活了無數生命。

曾經對家人說:「己酉八月有凶(要去世的意思)。」道光二十九年,歲次己酉,春天病重,家里人恐慌。觀光搖著手說:「不要擔憂,桂花香還沒聞,我命還沒絕。」到了八月,又生病,請僧人唱佛。初五,家人問走的日期,他豎兩個指頭。到初七的晚上,合掌就走了。頂上暖氣勃發,很久才散去。時年56歲。

 

往生雜流

清朝吳生,杭州人。祖父和父親都是縣學生。清朝順治初年,大兵圍城,和父母失散,他被軍隊抓住,送到張將官的部隊裡服役,當時才13歲。

自己感嘆:我本來是儒家子弟,現在這麼下賤,一定是宿業所感。就在佛前立誓願,持齋念佛。每天誦《金剛經》迴向往生西方。

16歲時,本官(當時清朝掌管兵權的官吏)發糧供給服役的壯丁,他就把所發的錢糧拿來買香供佛,跪著念阿彌陀佛聖號。

到十四年十月二十二日,忽然告訴本官:「我要去西方了。」本官不相信,呵責他妖言惑眾。第二天,他又到提督面前請假,提督生氣,命本官捆綁毆打他十五棒,也毫無怨言。又向各營的人告別,自己定好十一月初一歸西。

這一天五更(早上3~5點),他沐浴、燒香,禮佛完畢,仍然到本官的船上磕頭告辭。本官大怒,派兵士逮捕他。見到他向著西方禮三拜,再端坐說偈:「身在營中心出家,身披鎧甲是袈裟,刀刀親見彌陀佛,箭箭射著白蓮花。」說完偈,自己口中吐火,把身體焚化了。這時全營的長官都遙望禮拜。從此,本官全家也都齋戒。

 

清朝沈承先,昆山人。住在宣化坊,以作木工為業。70多歲時,持齋念佛,專修淨土。手裡斧頭不停,佛號也不絕於口。

康熙十年三月預知時至。三天前,告別一切親友說:「我要去西方,以後不再見面了。」對家里人說:「明天十五,我要走。」第二天早晨,沐浴,換好衣服,朝西方結跏趺坐,取一張乾淨的小桌放在前面,燒香念佛,就走了。

 

清朝周絢堂,潛陽人。最初在公門辦事,後來看破世間,立即就除掉世間輕薄的這些惡行,自己在一間屋裡靜坐,誦大悲咒。平時持齋、放生,做各種方便利人的事。見到貧窮無歸的人,就隨力救護。

後來遇到山莊道人,勸他修淨土,從此就立定志向念佛,晝夜六時不懈怠。而且將淨土法門輾轉地教導朋友,其中很多人都因此而信向念佛法門。曾經刻印《極樂津梁》廣為贈送。

乾隆五十一年春天鬧饑荒,他到縣裡募款,布施稀粥。殫精竭力,晝夜從事。一天五鼓,忽然起來要水沐浴、更衣,對妻子說:「我生西的時間到了,你們不要傚彷世俗的做法(不要在我死的時候哭哭涕涕或者是殺生辦酒席等等),只要一心念佛。」說完,就端坐往生。沒有一句話說到家裡事。這天早晨,還有人見到絢堂在施粥的地方往來檢察巡視。

 

清朝姚生,長洲縣的差役。家裡窮,下聘而未娶的妻子去世了,以後不再娶妻。他把衙門裡的差事讓給別人做,寺院裡的事則盡心竭力地做。他做人很正直,能當面指出別人的過失。夜晚安定時,一定坐著持佛號一萬聲,從無間斷。20多歲時,生病去世。當時是端坐走的,香氣滿屋,頂門灼熱。

 

清朝宋寶官,華亭人。家裡窮,賣醬為生。侍奉母親很孝順,奉養飲食,從不推給兄弟做。聽人說淨土法門,就堅信遵行。有一天告訴母親說:「母親有哥哥在,我要西歸了。」就念佛坐著往生了。當時是嘉慶十六年。

 

清朝陳德心,蘇州的農夫。夏天納涼的時候,偶爾經過村裡的學校,見到《敬信錄》這本書,就求學校的老師給他講解,聽後有所醒悟,沿街收拾字紙。當時彭二林居士聽到這事,把他招入文星閣,勸他修念佛三昧。德心向來不識字,他奉持彭居士的教導,靜心虔誠念佛,以後漸漸地能識字寫字了。

不久,為蘇州妙濟堂管理放生、掩埋等事。每次見到骷髏,他總是生感嘆,覺悟世間無常。這世間沒什麼意思,因緣法根本不可靠的,最後人就是變成一具尸體、一個骷髏架子。所以這個人生,圍著身體做是沒有意義的。他從此覺悟了世間無常,虛幻不實,念佛就更加精勤(因為要給自己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而且終身不娶妻。他把這些世間事看破了,不再攪和世俗當中的事。什麼娶妻、成家、生子,然後世間享受,功名利祿,這些統統都是空花泡影,所以一心西歸。

69歲時,身體像平常一樣健康。忽然預知時至,就到處跟親友道別。到了往生的日子,自己在堂中寂靜無聲,閉門很久。有同事推門來看,見到他的桌案上供著一尊佛,雙燭輝煌,香煙滿室,德心已經朝西坐化了。當時是嘉慶十八年八月十五日。

 

清朝東門乞丐,住在松江明星橋一間破屋裡。每天他到集市門口誦一卷《心經》,乞討一錢。人家給他,就連聲感謝。呵斥他,也不介意。只要每天討到的錢,夠這一天的飯吃,就不再討,回來關上門念佛。

蔡西齋方伯覺得很奇異,就親自給他送錢米,想給他修修房子,乞丐推辭。西齋說:「我所送給你的都是清淨的錢財,沒有什麼欺詐偷盜等不正當的來源。」乞丐說:「我向來知道你操守嚴潔,我是害怕被衣食房屋轉移我一向的志願。」最後不得以,請求蔡公同意,以所贈的錢米齋僧。於是帶著所送之物,去東禪寺供僧,自己還是回來住在破屋裡,念佛如故。嘉慶年間,無病坐脫,鄉里人發心把他葬在桃華庵的後面。

 

清朝癡頭道士,直隸人,非常愚笨。父母死了沒飯吃,整天就躺在破屋裡,不曉得怎麼來謀生。有人給他錢,他也算不來多少。

當時京邑的陳道人收他為徒弟,叫他每天掃地揀柴,晚上就做功課,念幾百阿彌陀佛名號,並且禮拜阿彌陀佛,以一炷香為時限。這個王癡頭念佛不成聲調。每每昏沉想睡覺時,道人用長竿打他,說:「你這麼愚昧,還不知道精進啊!」這樣過了3年。

一天晚上,呵呵大笑,道人又打他。癡頭說:「今天打我不得了。」問他緣故,說:「師父你枯坐了18年,不知道修法。如果能像我老實禮念,早就生西方見佛了。」道人覺得奇怪,也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第二天,王癡頭登上陡峭的山崖,朝西方合掌,就站立而化。火化得到二粒舍利。

 

清朝周耀發,是蘇州的唱戲的藝人。給人家演戲劇,不唱淫辭,有空就默默地念佛。家裡從不宰殺。

到晚年,念佛禮拜,更加精進恭敬,他的額頭間都有一個叩拜的印子。而且逢人就勸,當時藝人當中,也有些為他所感動而發心念佛的。

66歲,示現生病,臥床一個多月,念佛不斷。一天,忽然讓妻子扶起,說:「我要走了,給我取洗腸水來。」妻子不曉得什麼是洗腸水,說:「就是淨水。」然後喝了一杯水,肚子裡滃然做響。過了好一會兒,讓家人念佛,端坐向西方,才跟著念了幾聲,雙手合掌就往生了。過了一個時辰,鼻涕下垂,有一尺長,很久才消失。這事是在道光六年十一月。

 

清朝瞿晉槐,常熟人。向來不信佛,認為求生西方是大愚癡的事。道光十七年三月,得了咯血病,漸漸病重,醫藥無效。忽然夢到神告訴他:「你的病,只有姓孫的能治。」醒來想起親戚朋友裡有一位孫旃林,就請來診脈。旃林說:「病得很深,投藥不過只是盡盡人事。你能夠念佛迴向,就是妙方,不然不是我能治的。」於是晉槐就持佛名了。忽然對家人說:「我現在戒殺,給我買生命施放。」又說:「我現在覺悟了,要去和尚那裡受戒,來懺除宿業。」但這都是他自言自語,從來沒人給他說過戒殺放生、受戒等事。

到了臨終前兩天,把家事囑咐給母親,料理了一些積蓄和債務,好像是要遠行的樣子。到了四月十四日,勉力起來,靠著桌子。忽然抬頭,像有所見,急忙稱:「阿彌陀佛!」連唱了十餘聲,頭一低,就走了。

 

清朝孫松亭,錢塘人。向來崇奉斗君。道光十七年秋天,病重,見到金蓋車馬來接他,對人說:「我跟隨去了。」他最小的弟弟又村勸阻他說:「這是鬼神趣,不是很好的地方,不能跟著去。」很久他說:「這些東西都消失了,我的歸宿在哪裡呀?」又村以淨土法門勸導,當時他很振奮,想要誦佛名,但是舌頭已經堅硬、生澀,格格念不出六字的佛名。又村幫助他念,才朗然出聲。念到千餘聲就往生了。

 

清朝陳畫叟,紹興人。因為他善於繪畫,遠遊到貴州一帶,在那裡成家了。長齋奉佛,有幾十年。他家鄰居有位善女人,是他一向所佩服的,有疑問就去諮詢,習以為常。

道光十九年夏天,60多歲,忽然厭棄齋素,到吃飯時就飯量減少,而且漸漸地表現在外面。兒子、媳婦就把他平時佩服的這位善女人請來,勸勉他。這才慚愧,呵責自己說:「我被這個舌頭耽誤了。」對家人說:「以後吃飯不要再問我,隨緣而已,有什麼好挑選的!」從此,還是像以前一樣。

有一天,忽然叫家人在寢室裡設祭祀,兒子媳婦覺得奇怪,他說:「我是要西歸了,跟祖上告別,沒有別的原因。」問他的日期,他說三天之內。這樣就依從他而辦。到期,早晨沐浴、穿衣、戴冠,朝向西方,結跏趺坐,燒完香,朗誦了佛號,看著兒子媳婦說:「我還有囑咐,你們可以請鄰居善女人來。」家人假裝答應,沒有去。老人看看太陽的影子,嘆息說:「因緣如此啊!我也不想久住了。」就合掌往生了。

 

清朝丁童子,常熟人,住在梅裡鎮。7歲的時候,聽到父母念佛,也每天早上念佛。不久,有點小病。早晨臥床,忽然快速起來說:「今天還沒有作功課念佛,耽誤大啦!」於是就盥洗、漱口、禮拜之後,然後再睡下。

到夜晚告訴母親說:「我要隨佛去西方了,母親不要驚訝。」這樣連連稱佛名,很久,昏蹶過去。母親出於意外,還希望他能夠醒來。聽到喉嚨裡有聲音,好像是有話說,叫他不應。忽然大聲稱「大慈大悲」四字,就這樣斷氣了。

第二天入殮,全身都冷,只有頂部還溫熱。

 

清朝黃氏女,名峻,不清楚她的生處。從小失去父親,跟隨祖母禮佛誦經。14歲,受陸某的婚聘,才五天就生病,病情加劇,就決心出家。讓人扶起,向佛禮拜,懺悔宿業。

夫婿聽到,來看望,家人想把他引到床前,黃峻搖手制止。到天黑,請僧人受戒完畢,大聲叫陸某說:「從今以後,婚姻斷絕,你不要再掛念。你也急早回頭,不要久久地迷失。」就讓僧人剃髮。他的夫婿答應了。合掌感謝三次,突然坐脫,過了一個時辰身體不倒。

第二天,家人給她換衣,身體發出異香,眉目臉頰間紅光顯赫。

 

清朝王荊石女,江蘇太倉人,許配給徐景韶。17歲,忽然持長齋受戒,早晚拜觀世音菩薩。後來,景韶生病死去,在聽到報喪的這一天,就穿布衣草鞋,另外建一間房,勤修了5年。一天,對家人告別,預定重九日要走。到期,左手結印,站立往生。

 

清朝陸氏,太倉人。大西關外,張季思的妻子。17歲就長齋念佛,而且誦《金剛經》、大悲咒,迴向西方。見人殺生就發願救度。

康熙四十二年九月,於室中看見轎、船往西而去,而抬轎子和駕船的都是僧人。不到三天,安然念佛而去。當時是九月二十六日。

 

清朝兵家婦,松江有一個當兵人家的媳婦,不知姓名。寡居,沒有子女,住在普照寺的南邊。性格很直,見到婦女有過錯就當面指責,所以婦女們都很怕她、敬她。

她每天有固定日課,早起誦《金剛經》幾卷完畢,就開始經營紡織、資生等的事情,到了夜晚就關門念佛,一直到年老時都不厭倦。

一天,有位德行高深的老僧經過她的門口,婦女合掌問:「我聽說金剛不壞身,誦這本《金剛經》肉身也能不壞,是不是這樣?」僧人說:「是的。」婦女隨著就坐脫了。當時夏天很炎熱,她家窮,不能斂尸,三天尸體不腐爛,異香充滿屋中。提督楊公捷的夫人親自去看,就在當地建坐化庵,給她身體裝金,到今天還保存。

後來有一位鎮江的婦女,隨著丈夫因做官而到松江城。年輕時丈夫就死了,她立誓守貞,就在這座庵裡清修,以念佛為功課,50年腳不出門。到了災荒年間,煮草作為食物。婦女們想周濟她,如果是不善的人布施,一毫也不接受。先後收了幾個徒弟,但都忍不住這種苦,一個個都離開了。

50歲的時候,跟平時相契的某個齋婆說:「我已經歸向佛門,不能不聽戒律。」就和她一起去大雄山,禮溪谷和尚,受了戒法。回來,行持更加努力。將近90歲,念佛吉祥而逝。這是乾隆年間的事。

 

清朝費孺人,世代住在吳江,就是彭二林居士的妻子。平常從不罵人,有不如意的事只是默默不言語。先前在家時,庶祖母王氏喜歡做佛事,孺人心裡仰慕。於是奉持齋戒,出嫁後也不廢棄。

嫁給彭居士五、六年,連生兩女。後來居士修西方淨業,每每說出苦的法要。孺人因此就屏絕葷腥,獨宿在小園裡,每天和兩個女兒講讀大乘經,迴向淨土。

乾隆五十五年秋天,發了肺病,嘔血,身體衰損,不如平時。就到文星閣請祥峰和尚受居士女戒,禮誦更加虔誠。平生偶爾有積蓄就用來做佛事。到這時,把自己的積蓄全部拿出來,囑咐居士到雲棲寺建水陸大齋,願與一切有情同生淨土。開經這一天,家里人都聞到異香。

不久,病危,臥床五天,每天向著西方祝禱說:「阿彌陀佛,要來接我!」居士從杭州回來,策勵說:「你資糧已具,撒手就走,不要留戀這個殘生。」孺人說:「我哪裡留戀哪!只怕不能快去!」當天過了半夜,忽然大聲唱佛名,約有十聲,一會兒就往生了,當時是九月初八。

去世後幾年,普門大士降臨乩壇,主持扶乩的黃敬敷叩問孺人的生處。大士指示說:「一念能迴向,送心先到西,功修久已積,終不退菩提。現生懈慢國,將來可登九品。」(一念心能夠回轉過來嚮往西方,就是把心送到西方。久已積累功行,一到極樂,終究不退菩提。現在生在懈慢國——邊地,將來可登九品。)

 

清朝許節婦,太倉錢家的女兒。20歲嫁給太學生許照,6年後守寡。乾隆三十七年,官府上報,以節婦名表彰。節婦從小信仰淨土法門。母親得病危急時,在佛前祈禱,每天誦佛名一千聲,母親的病不久就自愈了。

在她守寡後,奉佛更加虔誠,時常取出自己的積蓄救濟貧苦,而且放生,惠及飛禽牲畜。每天誦《金剛經》迴向生西。到晚年,斷葷6年。要走的前半個月,夢到觀世音菩薩現身接引。到時,叫侍者焚香,合掌念西方佛名,結跏趺坐化去。當時是乾隆五十七年二月初四,時年72歲。

 

清朝宋孺人,長洲人。嫁給太學生顧文耀,事奉婆婆很恭敬。她婆婆向來信奉觀世音菩薩。等到去世後,留給她一尊宋代的觀世音菩薩瓷像。孺人每天虔誠供奉,將近10多年。

後來,她兒子晉芳夢到兩位大士,身上穿著破衲衣,好像有所乞求。天亮,遇到一個船夫,帶著兩軸畫卷來出售,一幅畫卷是舊時刻印的吳道子所畫的僧像觀音(即現出家相的觀音像),一尊是刺繡的送子觀音像。立即付錢,請下了這兩幅大士像,囑咐工匠把聖像裝修一新,送到當地的月聲庵裡貯藏。

過了一年,晉芳又夢到兩位大士說要出門了,就急忙去看,發現兩尊像都收藏在牆壁間很久了。就取回家來,掛在清淨的屋裡。孺人每天侍奉在觀音像前,念西方佛號和各種經咒,瞻仰禮拜,沒有一天空過。

有一天,屋裡磚面上忽然現了僧相大士,像吳道子畫的大士像。過後八天,又現出一尊送子觀音像,善財龍女先後迸出。於是就在磚面上照著顯現的聖像雕刻下來,其聖像的金容光彩明亮。從此屏絕葷腥,一心修淨業。

孺人晚年得了麻痹症,但還是每天由人扶著下床,功課念誦不間斷。後來她發熱病越來越重,臥病半個月。臨終的時候,訓勉子女們各自要守本分,讓大家同念佛名,不要啼哭。這樣就合掌到頂上,念誦平常所修的咒語。忽然聞到異香充滿房間,安然而逝。當時是乾隆五十七年五月,時年54歲。

 

清朝鄭氏,松江人。嫁給吳家,年輕守寡,從此立志守貞。另外建了一間清淨的屋子,閉門誦經、念佛幾十年。

到了嘉慶初年,79歲,庭院前的石頭上忽然生了兩朵大蓮花。剛好她舅舅蔡鴻業司寇,作官回家,見了覺得很稀奇,就寫了文章,鐫刻在石頭上記錄此事。

這年臘月,她對家人說:「我要西歸了。」過了十天,無病而逝。

 

清朝百不管老媼,杭州人。曾經向孝慈庵的道源和尚請問:「修什麼法門,一生決定能出苦海?」和尚說:「不超過念佛。但念佛不難,難在持久;持久不難,難在一心。你如果能一切不管,專心持名,至誠發願往生,臨終佛來接引,你就出苦海了!」老人歡喜拜謝。回來就把家事委託給兒子、媳婦等,自己另外辟了一間淨室供佛,在裡面修持。

一年多,又問和尚說:「自從蒙師父開示,弟子舍棄家務,專門念佛。自問,也可說是長久不懈怠。但是苦於很難得一心。師父還有什麼教導我的?」和尚說:「你雖然拋掉了家務,但是對於兒孫眷屬不是沒有牽掛的,這就是你的愛根沒有拔除。怎麼能一心呢?你現在加一把功,先把愛根拔掉,把一切放下,然後就能得一心。」老人感嘆說:「師父說得是,我雖然身體不管,但不能心裡不管。從此,我真要百不管啦!」於是更加精進,愛心偶爾蒙動,就默持「百不管」三個字來驅除。有時別人問她家事,她也以這「百不管」來回絕。於是「百不管」的名字就傳揚於親友朋黨之間。

這樣又過了一年,一天,到廟裡拜謝說:「師父沒有騙我,弟子馬上就西歸了!」幾天後,無病而逝。這是嘉慶初年的事。

 

清朝陸氏,婁縣人。嫁給周家,中年吃素,受五戒。遇到西禪寺僧人邁春,開示她念佛法門,就依教行持,30年不厭倦。丈夫死了,在女婿袁退庵家住。

嘉慶十一年,有點小病,一心念佛,期望往生淨土。臨終,右脅而臥,如入禪定。屋裡異香,一直傳到中堂。到入殮時還有餘香。

 

清朝吳氏,蘇州元和人。嫁給張家,中年信佛,皈依畫禪寺的道林和尚,吃素戒殺,專心修淨業。後來因為夢裡見到觀世音菩薩,叫她跪著念佛。於是,每次念佛一定跪著,等到燒完香才起來,從來沒有懈怠過。

晚年有小病,叫兒子眉山請幾位僧人念佛。到第三天,說:「我見到空中有兩位和尚招手。」僧人說:「這就是二大士,應當一心嚮往。」話還沒說完,已經吉祥往生。眉山也因為母親的教導,從此長齋奉佛。

 

清朝沈媼,吳江黎里人。嫁給陳士坊為妻,生了兩個孩子。25歲,修念佛三昧。40歲斷絕葷腥、屏除家務,很精勤地做放生等各種功德。後來小兒子死了,不久又守寡,她就更加精進用功。每天誦《普賢行願品》一卷、大悲咒五十遍、佛號三萬聲作為功課。

到了晚年,跟孩子遷居到城裡住,自己另外辟了一間靜室,從來不出門。就在裡面吃飯、睡覺,專一棲心於淨土,幾十年如一日。

75歲的時候,生病一直不好,但是念佛不斷。臨終叫眷屬扶她起來,要來熱水,洗了身體,再換了衣服,結跏趺坐,朝西方合掌往生。不久在小桌子上現出蓮花,蓮花的影像一直不滅。這是嘉慶二十一年十月二十八日的事。

 

清朝王氏,金山縣人。嫁給張家,她侍奉父母公婆都很用心,曾經兩次割手臂的肉來治療父母公婆的病。

丈夫去世後,她就立志守貞,家裡規矩非常嚴格。每次人家死人請道士招魂,她就心裡害怕,就問人:「怎麼能免這事(生死的事)?」有人就告訴她:「修念佛法門。」她就從此發心吃素,禮拜念誦不間斷。她教兒子媳婦,閤家信佛,努力地做放生、掩埋尸體等善事。

後來得了脾病,她就在參一和尚前求授居士女戒。經過一年,病情加重,但是她往生西方的行願更加誠懇。臨終,誦《阿彌陀經》,接著稱佛號,過了一個時辰就往生了。遺囑不迎眚神,不以葷酒祭祀。兒子媳婦都依從。

 

清朝倪嫗,嘉善人。住在北港村。皈依佛門,吃素念佛。村裡以前有觀音像,倪氏早晚一定去虔誠禮拜。每次供佛齋僧都親自去做。

嘉慶二十二年九月,好幾次見到菩薩現相,隨著示現生病,對兒子說:「我幾次見菩薩喚我去,一定是要去了。」兒子說:「既然菩薩降臨,應當準備齋食供養。我親自到城裡去買蔬菜供奉,怎麼樣?」她說:「也好,怕是來不及了。」兒子就去了。等到回來,她已經結跏趺坐走了,念珠還在手上。

 

清朝潘氏,婁縣人。嫁給孫某,生了四個女兒,叫智求、智禪、福庵、德庵,都奉佛、受居士女戒,勸母親發心。

嘉慶二十三年,潘氏79歲了,當時趕上西林寺傳戒,四個女兒又勸母親受戒。她臥病在床,不能去,就叫女兒代求戒,當時傳戒師賜給她的法名為「印蓮」。她知道後,就斷絕肉食,一心希求往生。

這年冬天,南禪寺舉辦佛七,四個女兒都去參加念佛。到第六天,潘氏叫她們趕緊回來,說:「趕快燒香,佛來了!」就吉祥往生了。

 

清朝汝氏,吳江黎里人。嫁給王枚為繼室,夫婦相敬如賓,50多年,沒生子女。為人很安靜、厚道,平常就只是做念佛這件事。

嘉慶二十四年二月初三,病危,對家人說:「大士來了,我要走了。」就合掌,垂下眼瞼,誦著大悲咒。不久,聞到栴檀香充滿一屋。去世後,慈容含笑,臉色變得年輕,當時82歲。

 

清朝祁氏,江蘇興化人。嫁給同鄉的王生,還不到40歲,就慨然厭棄濁世,誓願求生安養,每天誦佛名三萬聲。依溪谷和尚皈依,不久受居士女戒。

89歲,有點小病。這年三月初八,告訴親近的人說:「我十六日要西歸了。」有人說:「十六是紅沙日,不吉利。」祁氏說:「我是修行人,不依世俗的忌諱,有什麼不吉利?雖然如此,但是不要讓世俗人議論我,退他的善心。我就十四日走吧!怎麼樣?」到了十四日,早起,披著縵衣,稱佛名就往生了。這是嘉慶年間的事。

 

清朝王氏,鄞縣東鄉樹橋人。生來就不吃葷,從小皈依三寶,法名「淨隆」。出嫁後,信向念佛法門。她丈夫性情暴烈,時常辱罵她,她也只是忍受而已。60多歲時,更加精進。一天夜晚,房屋被鄰居放火,不久撲滅了。後來去寶林佛會,有僧人問:「如果當時你被燒,怎麼樣?」說:「這個身體可厭,被燒就趁此機會往生。」過了一年,她的鄰居又放火,房屋又被燒,她竟然不避開,只是緩聲地念佛,當時有朗朗的木魚聲。火光中,隔河的人家起先見到有火焰濃煙障蔽她的屋子,忽然有一道金光,直衝雲霄,彷彿見到王氏現身。火滅了,家人去看,見她的遺骨就好像在地上結跏趺坐的樣子。

又有鄞縣下殷的張氏,和王氏禮拜同一個師父,法名「淨音」。她信向念佛,但是丈夫不理解,也跟王氏有點相似。雖然感受百般折磨,但是不退道心。後來得了癱症,臥病幾年,念佛不間斷。臨終時,合掌往生,異香滿室,經過數刻才消失。

又有鄞縣定橋的陳氏,也和王氏同一個師父,法名「淨瑞」。為人朴實,念佛求生淨土,堅信不疑。常常自己說:「我決定能生淨土!」臨終,歡喜端坐,念佛往生。

 

清朝朱氏,法名妙圓,就是節婦妙德的姑母。嫁給許蔗如。道光元年,丈夫去世,子女們都已成家立業,就把家產分掉。

她的第三個女兒,法名「立修」,很小就許配給徐家,還沒成婚丈夫就死了。後來,立修還是嫁入徐姓的家門,為死去的丈夫堅守貞節,並常常住在母親的家裡,設立佛堂,母女同修。除早晚念佛做功課外,每天各有一時禮《大悲懺》和《淨土懺》,誦三卷《金剛經》,其它時間念佛,不談雜事。遇到有放生、救濟貧苦等善事,都盡心盡力地做。

道光九年七月,妙德先去世,出現了往生的瑞相。朱氏說:「我在世也不久了,我也想去!」到了八月二十九日夜晚,叫女兒來說:「剛才聽到鐘聲,已經是夜裡三點了。今天我精神稍疲憊,不能進佛堂禮拜念誦。你可以大聲念佛,我聽你的聲音可以觀想。」等到立修作完早課,給她進藥糜,她說:「吃這個有什麼用?我沒有其它事,只等佛來接我就走了。」她的小兒子哭著說:「兒等沒有報母恩,全賴母親的教導,怎麼忍心這麼快就舍兒等而去呢?」她笑著說:「我兒女雖然多,但修淨業,對於這個紅塵的事一點都不牽掛,已經很久了。」然後叫他請幾位僧人,輪流念佛。僧人來了,她用淨水盥漱、沐浴,從未時到亥時(下午1點至晚上11點),跟隨大家默念。忽然睜開眼說:「接引佛來了,你們快燒香頂禮!」就含笑垂目往生。

當時窗戶外忽然有一道白光,徐徐地往西而去。人們都以此為奇異。時年59歲。

 

清朝羅氏,寧波慈溪人。幾十年持長齋,禮拜、念佛沒有一天空過。嘉慶初年,跟隨丈夫姚惠成遷居到杭州北新關,以賣煙筒為業。做生意空暇的時候,勉勵丈夫念佛。惠成也就由此持長齋。

道光九年三月初四黎明時,對丈夫說:「你可以進城招女婿來給我念佛。」她女婿張懷靜向來拜吳允升為師,信佛很恭敬。惠成去招女婿,恰好因為有事耽擱。到了中午,羅氏說:「我不能等女婿了。」就準備好熱水,洗漱沐浴後,結跏趺坐念佛。太陽快西斜,安然化去,臉上有笑容,當時78歲。

 

清朝王氏女,常熟人。向來持白衣咒和觀音名號。20多歲得病,很危急。一天,告訴母親說:「我命裡本該是八月裡離世,因為疾苦纏身,等不了。我在菩薩前禱告,已經答應提前一個月接我啦!」母親不信。

到時,早晨起來,臉上有喜色,說:「菩薩來啦!」她母親認為是不是有鬼作祟,就拿著刀在前面揮。女兒奪著刀告訴說:「嘻,菩薩呀!趕快拜,還不會怪罪你!」母親聽了就拜菩薩,起來再看女兒,已經合掌往生了。

 

清朝吳婆,蘇州人。從小堅信佛法。70多歲持齋念佛,有多年了。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十二日夜裡,忽然通了宿命,知道她的長子前世是出家僧人,次子已經和她三世作母子,所說的話都很特殊奇異。然後說:「我現在回西方,永遠超脫塵世了!」就朝西合掌而化。

 

三編 往生比丘

清朝靜海法師,浙江太平縣人,姓朱。小時候父母就去世了,伯父沒有孩子,想以他為子嗣,讓他料理家業。他平時在市場上,心裡鬱鬱不樂,對世間事沒有很大興趣。有一次讀到《三國演義》,忽然生大感悟。他認為像諸葛亮、關羽、張飛這樣的人是世間一流的人物,也是功業未成身先死。像我們連古人的千分、萬分之一都做不到,想在世間建立功名不是很難嘛!一念間,他就領悟了出世的因緣。(這也是他有善根,他見到像諸葛亮、關羽、張飛是人中的豪傑,做人做到這種地步,又如何呢?最終關羽敗走麥城被孫權殺了,張飛也被人殺了,諸葛亮也「壯志未酬身先死」。這說明有漏的世間畢竟是苦的本性,人身很渺小,幾十年就死去,能完成什麼呢?只是人的妄想很大!再說,即使世間功業做得偉大,但畢竟沒有超出輪迴,死後一樣要棄舍。而且世間功業都是暫時性的,最終都敗壞無餘。所以他就對世間生厭離,想到出家解決生死問題。)

18歲時,禮天台濟舟大師披剃為僧。過了三年在國清寺受戒,之後就住進了禪堂。33歲聽說靈鷲寺講經,來到蘇州。隨後在蘇州木瀆的一座山上閉關三年。

以後又因為蘇州寶蓮寺的能詮師往生,訃書敦請督促他去,諸山的尊宿也強迫他去,這樣他就主持寶蓮寺方丈席。

以前,這寺院遭到兵火只剩下遺跡,是能詮師在這裡興建了地藏殿和觀音殿。靜海繼承能詮師,精勤地做了很多興建道場的事。而他自己內在明瞭佛法的理觀,苦行超過旁人(所以住持道場一定要有道德、要有修行,內在如果沒有佛法的修行就很困難,而且造業很多。但他是真正的修行人,因為要興建道場就是給三寶辦事,都是為三寶、為眾生作服務的,不是光指揮別人,是要以身率眾,所以要有很強的毅力、要有吃苦耐勞的心)。他以他的誠心感得佛力加被,很多善信都皈投仰靠、全力協助,於是將寺院大殿、寮房次第落成。寺院建成之後,他修持更加努力,每天誦《法華經》全部,迴向淨土,30年不懈怠。

光緒壬寅年六月十五圓寂。提前幾個月,夢見一個世界清淨猶如琉璃,自己處在裡面光明無量,於是曉得不久於人世。曾經把此事告訴給弟子。在他圓寂時,在禪床上結跏趺坐,集合四眾宣說涅槃。然後跟大眾訣別說:「一超直入,決定往生,勉旃同學,努力精進。」說完,念佛圓寂。世壽63歲,僧臘45歲。

 

清朝上仁法師,湖南衡州人。父親學儒,早年去世。上仁幼年時,聰穎敏捷,讀書一目數行。15歲時,因為寫文章在同輩中居於前列,當時老師對他抱有很大期望。過了兩年,他在雁峰寺學習,曾寫《金剛經》,寫到「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時,忽然生起出世的心。

咸豐七年,母親給他成家,他就偷偷走到南峰寺,跟隨普照禪師剃度,取名為「上仁」。第二年,在福嚴寺翠庭上人座下得戒,聽說祝聖量禪師的法席很盛,他就去接受心印。又過了一年,拜謁法雲禪師,深入教義,同時對儒書也從此貫通。好學的人很喜歡跟他一起交遊。他勇於上進,於是避居在南嶽的己恭岩,和澹雲師互相策勵進修。

同治改元年,在南北方遍參叢林,以後返回福嚴寺精研三藏。光緒二年秋天,在南嶽祝聖寺建立精舍,勤苦懇切地隱密修行。時間久了,對於內外典籍一一融會貫通,地方名人多數與他交遊。

南嶽大善寺是一座古剎,很早就賣給了鄰邊的人。上仁法師把它贖回來在此安居,仿照徹悟禪師的遺規。當時十方來參學的人很多,寺院不能容納。

上仁法師戒律精嚴,對於性相二宗非常明瞭、貫通。他以天台教觀作為學者最初的前導,以彌陀淨土作為此身究竟的指歸。最初他每天念佛六萬,時間久了,就不必刻意記數,不念而自念,幾乎沒有間斷的時候(也就是功夫到達純熟時,不必要刻意去提,靜坐也好、做事也好,心裡自己會念佛)。壬寅春天,把寺院的事務交付給上首,而且說:「我要生西了。」

冬天舉行佛七,共14天。定中見到七寶池、八功德水。不久,有點小病,謝絕醫藥一心念佛,讓徒弟們輪流念佛來幫助。十二月初一斷絕食物,不久斷絕飲水,雖然常常吉祥臥,但白天必定坐起來念佛。有一天看見阿彌陀佛,白毫光炯炯,就向西端坐,讓人把棉襖脫下。別人說:「天冷不要脫吧!」他說:「我要把這破衣服扔掉,換珍妙的衣服!(意思是要把娑婆世界這個苦惱的身子扔掉,換上淨土清虛、微妙的蓮花化身。)」這樣說了之後,又徐徐地問:「什麼叫解脫?」左右的人都不契會,答不出。上仁笑著說:「不如學齋公齋婆,老實念佛去!」當時助念的木魚聲敲得很急,他讓停止敲木魚,只要共同念「南無阿彌陀佛」,念到一百五、六十聲,合掌圓寂。幾個小時後,頭頂還溫熱,身體柔軟。世壽64歲,僧臘45年。

 

清朝香燈僧,不清楚他的生處和名字。清朝光緒年間,在普陀山佛頂山的大悲樓裡管香燈。不論閑忙,念佛都不間斷。所得的供養全部供眾結緣。

這香燈師以前跟同寺院的一個行堂僧關係很好。有一天忽然對行堂僧說:「明天早上,上完了殿,我就要西歸,煩勞老兄一助。我臨走時請敲大鐘三聲。」行堂僧答應了。到時候忘了,吃完粥才想起來,趕到香燈師這裡。香燈師說:「我等師兄很久了,怎麼才來?你見到這裡有好多佛菩薩嗎?」然後就端坐念佛往生了。

 

清朝慧達法師,蘇州人。因為生大病,病好之後,夫妻倆都感覺幻化的身體很危脆,就相繼出家。妻子出家為尼,公公婆婆自己建家庵給她居住,並且分一些田產資助供養她。

慧達受具足戒後,在天台山精修了幾年,返回苏州住在關帝廟。從此專門以淨土作為自行化他的要門。當時王普願太史皈依慧達法師。這位太史臨終時請慧達開示。慧達策勵他一心念佛,果然走的時候神志清醒,說是看到了佛菩薩,空中還有幢幡來迎接。當時異香滿室,很歡喜地道謝之後,就這樣走了。

慧達晚年專修淨土,念佛不間斷。光緒末年預先說出自己往生的時間。到期,弟子好幾十人,集合來請法師長久住世、化導眾生。慧達說:「臭皮囊是不堅固的,念佛是穩固的。」就念佛安然化去。

 

清朝良修法師,浙江鎮海人。年輕時在鎮江信局工作。他平時和金陵寶華山九蓮峰茅篷的從乾和尚交往很好。

有一天,他厭患這世間無常、沒有實義,就挑著行李上山,求從乾和尚剃度。受了具足戒之後,一心念佛,決志求生淨土。後來他師父從乾和尚主持慈溪金仙寺,良修也跟著到了寧波。當地有一位葉鳴年居士,很歡喜他的道行,另外建了一座小廟,有五間房,讓他住。凡是日常所需,都是葉居士供給的。

良修師住在這座小廟裡多年,屋子裡沒有多餘的東西,只有一堆草灰,不知道什麼原因。有人來了就稍微接待說兩句,身邊只有一個老佣人平時幫他做一點事。

到了宣統初年,有一天良修師奔到葉家請假,說:「我要走了,承蒙你照顧,我生西之後再來報答。」葉居士就留他吃午飯,告別之後回到廟裡。

第二天吃完早飯,對平常幫忙做事的老人說:「午飯你自己吃吧,我不用了。」老人認為他有什麼事要外出。等到中午還是照常做飯。飯熟了,請他吃午飯,連續叫他也不應,只見屋門半開。推門進去,見到良修師右手拿著念珠放在胸前,左手袖子垂下,叫他沒有反應,推他也不動(他是站著走的)。

老人急忙跑去報告葉居士說:「良修師走了!」葉居士聽到之後,就叫幾個人跟著到廟裡,只見良修師站在屋裡巍然不動,真是稀有罕見的事。揭開他左邊的袖子,看到手裡有東西。拿出來一數,是三十元銀幣。再見他手指裡有灰,才知道他屋裡那堆灰是他平時蓄藏財產的廚櫃。他為什麼要儲存三十元呢?他是怕自己往生後麻煩別人,因為處理後事要花錢,所以他用心深遠而且良善啊!像他這樣一生信願,綿密修持,預知時至,最終屹然立化,往生的品位一定很高,沒有功夫是做不到立化的。

 

清朝普真法師,浙江瑞安人。小時候喜歡念佛,有超出塵俗的志向。19歲時在青田縣的金田寺披剃出家。受具足戒之後,聽說玉峰大師弘揚淨土,就去親近玉峰大師。從此持名更加懇切,屢屢廢寢忘食,50年如一日。

後來住在溫州頭陀寺,一意西馳。

宣統元年秋天,偶然得了感冒。到十月初二,更加嚴重。有位僧人請一尊佛像讓他觀。普真瞻仰佛像,歡喜心越來越增加,念佛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到了申刻就往生了。氣絕之後,還能見到他的手在不停地轉念珠,一直轉到一炷香燒完為止。大家見了頗多感觸啟發。這都是稀有的事,只有在修行人身上才能發生,人都斷氣了,手還在不斷地轉念珠,轉了一、兩個小時!

 

清朝靜禪法師,湖南寶慶人。生性喜歡孤獨,不願與人在一起。而且平常很少見到他說話,很少見到他有笑容。但是也不忤逆人。常常喜歡坐禪,對心地法門頗有悟入。

光緒三十四年,返回湖南,在南嶽祝聖寺管理打掃的事。除了打掃之外,就喜歡打坐。

宣統三年秋天,忽然得病,有人勸他看醫生,他只是笑笑不回答。等到疾病一天比一天重,他就沐浴換好衣服,到知客師那裡說:「我要走了,請備龕等待。」知客就給他備龕。不到半個月,又告訴同參說:「我今天要去了,為什麼不念佛助我往生?」同參說:「你平時修禪,怎麼死的時候反而念佛?」靜禪說:「念佛有什麼過失?念佛怎麼會障禪定呢?」這樣同參就邀了十來個人助念。

靜禪端坐在龕裡。香讚唱完後,頭微微低下,同參呵斥說:「生平用功得不得力就在此時。頭為什麼低?」靜禪說:「嗯!」然後頭正了。念《阿彌陀經》念到「無量諸天大眾俱」的時候,眼睛又漸漸閉了。旁邊人說:「靜禪師走了。」忽然他睜開眼說:「還沒走!」念到「阿彌陀佛成佛以來,於今十劫」時,眼睛忽然一張,現出微笑的相,就安然長逝了。

停龕三天,面貌如生,頭不歪、不低垂。當時來看的人很多,都讚美他的道行,就是最破壞佛法的耶教徒也說「這個和尚倒也奇怪」。過了七天焚化,到他寮房裡看,只有一領破納,其他什麼也沒有。(所以能舍下世間才能成就佛法,既要世間法又要佛法是無法兩全其美的。一定要把世間看淡,佛法才修得成。)

 

民國德堂法師,湖南清泉劉家的子弟。小時候聰明,抱著出世的志向,平時對觀世音菩薩很崇敬,常常禮拜,而且喜歡盤腿打坐。

光緒丙申年,23歲時,在南兵磨鏡台出家,是海岸長老座下的徒孫。不久到了上林寺受具足戒,很快又遇到默庵法師講《楞嚴經》和《淨土生無生論》。他在祝聖寺奮志研究,平時謝絕外緣,獨居好幾年,對三藏的奧義沒有不契悟的。尤其對於律學最為善巧。

乙巳年,他來到浙江,在阿育王寺禮拜佛舍利。然後又到天童寺禮拜密雲祖師塔。當時的寄禪頭陀跟他一遇就很相契,傳他為法嗣。

丁未春天,再去阿育王寺禮舍利塔,因為他的心至誠,感得舍利放光,照耀身心。後來因為清朝被推翻了,民國建立,時代有很大的變革,湖南的禪德再三寫信請他回來,教育後進,宣揚佛法。這時德堂就慨然歸來,以生平自己所領會的、所修行的佛法,盡力闡揚、發揮,引導後學。他每天上課後,就行法華三昧一遍,念佛不懈怠。

不久生了點小病,見到空中有化佛來迎接,空中梵音不斷。臨圓寂時對大家說:「人命無常,光陰迅速,你們要翹心淨土,早日得到不退,我在濁世的因緣已經盡了,蓮花淨土的因緣已經成熟,我不能和你們在這裡長游了。」這樣就面西端坐而逝,世壽39歲。僧臘18年。

 

民國本泉法師,自己號棲蓮,表明生淨土的願,就是把自己的身心棲止在蓮花裡。最初他也學經懺,後來得跡端老人開示才痛改前非,於是就到處參訪。後來主持龍華寺、兵林寺,中興天台的華頂寺,晚年重建瑞安的仙岩寺。善於書法,常常給人寫佛號,寫一筆念一聲佛。雖然在四方奔走,但是他常常心裡默持佛號。把化緣得到的錢用來興建各種功德,都作為淨土資糧。

民國二年,示現有小病。五月十三,則願法師等來看望他,見他談說好像沒病,而本泉自己說:「我恐怕難再住世了。」就叫侍者取來日曆,他選擇一個吉日歸西,他說:「我是在卯時生的,在卯時死不也很好嘛!」他就選擇十八日卯時訣別。

到時,他還在跟當時的很多工人結賬,則願法師等說:「他表現跟平常一樣,怎麼可能現在馬上走呢,我們先回去吧!」等到他們剛出山門不遠,寺裡和尚就追出來大聲說:「老和尚生西了!請大家快點返回!」等到返回,見到他的眼睛已經凝然不動,口裡還在念佛,大家齊聲助念,忽然之間與世長辭了。

他確實功夫很好,都拿著日曆選日子時辰,就是隨便哪個時辰都可以走。到了這一天,一點病沒有,照常辦理,就好比我們在一個地方住旅館,選好下午三點鐘坐車走,三點之前還可以照樣做事、吃飯、上街買東西,這就很自在。不像一般人到死的時候被小鬼勒著脖子走,這是兩回事。

 

民國常慧法師,安徽霍山人,在九華山淨度寺出家,光緒元年冬天,在本山的甘露寺受戒。民國十七年四月初九,來到常州天寧寺,進念佛堂,歸心淨土(就是從此他下了決定的志願,這個心就是歸向淨土。所以修淨土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決定的志向,如果立了決定求往生的志願,一生努力的方向就是淨土,念念都是求生淨土,任何功德都迴向往生淨土)。從此就刻苦精勤,15年如一日。

後來因為年歲大了,就遷住在寺院後面的普同塔院。此時他仍然一意苦行,院裡有很多閉關精修的僧人。常慧師就發願為他們護關,也經過了很多期。每天讀誦《法華經》,因為見到藥王菩薩焚身,他就有焚身救世間的心念。

民國到來時,他很感慨,認為世人的道德一天比一天淪喪。就想實行焚身供養的志願,來護衛佛法、挽救人心。但是被大家勸阻,沒能實現。

民國三年陰曆四月十七日半夜,他在塔院門外東牆的旁邊,自己準備了很多柴炭,沒讓人知道。這些柴炭堆成一個小座位,他端坐在上面,一舉火,焚化了,時年69歲。

寺院裡聽說塔院那邊起火了。大家都一起去看,只見常慧師仍然合掌端坐在火光當中。當時已經燒了一大半,最奇特的是袈裟已經燒成灰了,扣袈裟的銅鉤還懸在肩下面不掉。這證明他端坐在上面沒有絲毫移動。樹旁邊設了一張香案,香爐裡的香還沒燒完。可以想見他是在從容禮佛之後舉火燒身的。當時見到的人無不發心敬禮。

 

民國今彩法師,江西雩都人。他宿世有善根,很小就吃素。到30歲後,對於三界火宅很生厭離,就在福建長汀的報恩寺出家。受具足戒之後,專志苦行。他在贛州光孝寺管理香燈,以虔誠恭敬之心,做事非常認真,極其潔淨。見到的人都讚歎他做事的誠心。他愛惜常住的物品就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平時以禮拜、念誦作為修持,時間沒有一點浪費。所以大家很欽佩他的修行。

以後他想專修淨業,就搬到寧都深山一間石屋子裡,找了些松枝來當座位,又聚了一些草作為墊子,種紅薯作為食物,補納衣作為衣服。這樣的苦行別人很難做到,他的心情卻非常快樂,以道為樂。久而久之,有人來拜訪,供養銀錢,他不接受。如果給他破衣服和粗的飲食,他就接受。

幾年後又去蓮花山,自己用木板在寺院中間的走廊下隔了一間小房子住。大眾尊敬他的道行,任隨他怎麼做。他整天閉門誦經念佛。除了早、中兩餐,敲木魚的聲音朗朗不間斷(這間小房子裡除了吃飯的時間整天都是木魚聲),幾十年如一日。

這樣出家在家對他生信心的人很多,每每有誠心供養衣服、鞋子等,他推卻不了,隨著就供佛、供僧,為施主作功德。身上只留了十元錢,作為自己命終焚化的費用。他是這樣子甘於清苦,世間法都解脫了,沒有任何耽著。

凡是來拜訪的,無論出家、在家,都為他們開示:「娑婆世界很濁惡、極樂世界很清淨,你們要趕緊求出離,這是人身重要的事。但是必須要明白因果,在世間要行善、要謹守戒律、誦經念佛,裡面的心和外面做的要一致。修道要始終不變,才能得真實利益。」從來沒有一句說到世間享樂的事。

民國七年戊午,74歲,十月初,顯示有點小病。到了初四斷絕飲食,照常念誦,一直到深夜才休息。初五清晨,大家沒見他起來,去叩門看望。裡面沒聲音,進去一看,已經端坐化去,左手還拿著引磬,就像平時念佛那樣,頭稍微有點垂,臉上帶著笑容,跟生前無異。大眾看了讚歎不已。

 

民國戒然法師,順天宛平人。他家就住在黃教、黑教兩座寺院之間。小時候不認識字,聽到喇嘛誦經,好像有所領會。29歲請求母親在彌陀寺出家。過了一年又在拈花寺受戒。不久又到了紅螺山資福寺研習教理和念佛,在這裡又呆了7年。

因為他聽講「唯識」領會不了,念佛又不得力,自恨根性遲鈍,如果不修苦行,恐怕就要空過這一生了!所以就立志拜香朝山,三步一拜,朝峨眉、九華、普陀、天童、天目等處。經過兩年,再由金山回到北方看望母親,再到五台山。後來他常常在金山寺、高旻寺磨煉身心。

民國戊午正月,由金山起單到上海,住在玉佛寺。當時有位程雪樓居士來拜訪,兩人談得很歡喜。庚申二月,程居士生病,戒然去看他說:「你生病了嗎?」程居士回答說:「病得很苦啊!」戒然說:「要去就去,苦由他苦。」

三月二十九日晚上,程居士又來玉佛寺拜訪,兩個人還是談得很高興。臨告別時,對程居士說:「明天是初一,努力念佛。」

第二天,戒然早上起來曬衣服,忽然對同單的僧人說:「我要告假。」又說:「今天晚上我不能做事,煩勞你代我做一下。」

等到中午過堂完畢,他進屋關門,搭好衣掐著念珠,端坐著往生了。程居士聽到消息來看他,只見他衣服、鞋子很整潔,端坐在單上。他前幾天曾經取過單銀三圓,自己做了新衣服、新褲子。前一天下午,預先沐浴更衣,到這時毫無病苦,安然坐化。世壽60歲,僧臘31年。

 

民國靜亮法師,年輕時務農。40多歲出家,住在溫州頭陀山妙智寺。20多年管理羅漢樓的香燈事務。為人沉默寡言,整天念佛、禮《華嚴經》。除了破衣、瓦缽之外,沒有別的東西。常年不用一分錢。所得的供養都積攢起來,用來念普佛,迴向有情共同往生極樂世界。

民國九年十月,有點小病,說要西歸。別人見他行動跟平時一樣,不是很相信。幾天之後,他不想吃東西,只念「阿彌陀佛接引」六個字,果然正念往生。

殯殮之後,要出龕,大眾舉念《阿彌陀經》,忽然在龕的旁邊放出三道白光,直上屋頂,在空中變成一顆大星,後面跟隨有兩顆小星向西方飛馳。

 

民國正誠法師,江西弋陽人。家裡窮,很早就有出家的心。西天目山的化主滿覺師教他念佛求生西方,他聽後就諦信不疑,所以常常念佛。

他母親的一位親屬貧窮、年老沒有依靠,正誠父子就做點小買賣來奉養他。他每每對孩子說:「等到喪葬完畢,我們可以一起出家。」果然到了68歲,料理這位親屬的喪事周妥之後,就帶著孩子到鉛山縣峰頂山出家,孩子做他徒弟,法名「明智」。

正誠出家之後,修持更加努力。房裡有竹做和木做的兩個座子,夏天坐在竹座上,冬天坐在木座上。在山13年,從沒有躺下來睡過。他念佛一定很高聲音,常常念到通身流汗才停止。旁邊的人嫌他聲音太大,每次呵斥他:「你念佛怎麼這麼大聲!」同戒的人常常勸他小聲點,免得遭人討厭。正誠也含笑稱是。到念的時候,還是高聲。因為他的心很誠,念佛心專了,念的時候只知道有佛可念,沒別的念頭,也不知道聲音是大是小,聲音是否會擾亂別人。

寺院旁邊有一間靜室,近年來古華法師住在裡面。正誠常常走到靜室旁邊的大松樹下念佛,或者對著山尖靜坐,每每見到有佛像立在山尖頂上,曾經兩次叫古華師來看,古師見不到。

民國壬戌年六月初三,他親自到縣裡買了一方白布,請人做個袋子,說死後裝靈骨用。然後說了四句偈,請古師寫在袋子上。別人見他沒有病,天又很熱,就說:「這事不急,慢慢做吧!」他自知時至,所以就催著趕緊做。果然到了初四,他就端坐念佛走了。這個袋子臨化時才做好,古師也忘了他說了哪四句偈,所以沒給他寫上。

初七荼毗時,照例每一年這時候要翻藏經,來的人很多。大家圍著化身窯。當火化時,有人見到火光像蓮花的形狀;有人見到金色晃耀;有人見到火焰是綠色的花。大家都嘆為稀有,各各念經、念佛、禮拜。這也是末世僧伽稀有的事。

 

民國傳性法師,四川三台縣人,在峨眉山金頂出家。民國五年冬天,在寶光寺受具足戒。十一年遊方到嘉興棲真寺,十二年朝五台山,等他返回,仍然到棲真寺,住念佛堂精修淨業。十三年四月十八日早上,念佛坐化。

先前一個月,他向知客師說要遠行,知客師問他哪裡去,他說有去處。知客師開玩笑說:「能去西方淨土是最好了!」傳性說:「是啊。」

等這一天(四月十八日)做完早課,他先在佛前頂禮,然後到方丈室向蓮仁和尚告假,頂禮長跪求開示。和尚覺得奇怪,問他什麼緣故。傳性說:「機緣已熟,不能不去。」和尚就答應了他,而且告訴他說:「努力念佛,一定能滿願。往生西方,見阿彌陀佛!」他就叩謝站起,直接回到堂中盤腿念佛。等大家見到他頭上熱氣蒸發、全身汗下、面色不同,急忙近前去看時,已經悄然坐化。

 

民國澄松法師,少年時孤苦貧窮,他就到四川綿陽白衣庵,很長時間在廟裡做工。廟主見他誠懇朴實,就收他做徒弟,教他念佛。澄松也就依教奉行。

師父過世之後,他更加節儉清苦,所積的一點錢都用在廟上。母親老來貧窮,他就把母親迎養在廟裡,死後以禮安葬。

澄松師為人厚道,見到別人孤苦貧窮,都很生愍憐心,常常救濟。晚年修持更加努力,常常徹夜打坐念佛。

民國十五年正月初,有點小病。忽然半夜自己說「佛來接我了」。叫徒眾頂禮,香花供養。連續三個夜晚都是如此。於是吉祥而逝。

 

民國戒心法師,山東黃縣人。少年時希慕佛法,懷著出世的志向,曾經在牛莊經商。念佛吃素,苦修了好多年。凡是遇到善事,都努力地去做。57歲時,在海城祥雲寺出家。民國十一年冬天,在北平善果寺得戒。從此更加精勤念佛,晝夜不懈。凡是見到親友都勸他們念佛,不談世間的事。

十三年春天,營口楞嚴寺開始建築,戒心發心擔任建築的任務,不辭勞苦。十五年冬天,生了咳嗽的病,自己知道病苦無不是宿業,就在阿彌陀佛生日這一天燃臂香四十八炷,在釋迦佛成道日又燃香四十八炷。雖然他咳嗽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但念佛從來不間斷。十二日早晨起來對大家說:「昨天晚上,我見到西方淨土的勝境和西方三聖的金容,我想因緣已滿,就要往生了。」

當時有位王星橋是當地的名醫,也是戒心的好友,這天晚上夢到有人告訴說:「戒心師馬上就往生了,你要快去助念。」王星橋在夢裡隨著就來看望,對戒心師說:「近來我診你的脈,十五日前應當沒什麼問題,怎麼去得這麼快呢?」戒心說:「往生哪裡是診脈能斷定的呢?西方三聖已經告訴我歸期,你扶我出去,看看時辰到了沒有。」等他走出來,向著西方大笑說:「我生淨土,受殊勝安樂,你抬眼看看!」王醫師抬頭一看,果然見到殊勝的境界現在遠處,西方三聖遠遠地在空中站立。王醫師說:「佛既然來接了,怎麼距離很遠呢?」左邊有人說:「師父是帶業往生,所以佛還沒接近到眼前。」王醒來,就把這事到處告訴同人。大家都認為是戒心往生的預兆。

十三日早飯完畢,他把自己所有的幾枚紙幣拿來添佛前的燈油,併發願:「以此光明照破三千大千世界眾生的黑暗。」說完,又誦七遍《阿彌陀經》。晚上對他俗家的孩子永潤和朋友陸炳南等說:「我往生淨土之後,分身再來娑婆,度脫無量眾生。」話才說完,就結跏趺坐合掌念佛,安然坐化。世壽63歲。

 

民國德智法師,湖北人。平時以打魚為生。將近60歲時,想到自己造的殺業太重,難逃果報,不向三寶前懺悔是解救不了的。

民國元年,去普陀佛頂山出家。受具足戒後,雖然有人談到參禪,他稍微參究過一些,但自己知道障深根鈍,難得受用。後來聽到印光大師提倡淨土,他就去參拜請示,一聽就信受。從此專門從事禮拜、誦念,十幾年如一日。

他性格很剛直,生活崇尚簡朴,重視戒行,對名利看得很淡。對有道行的僧人特別恭敬,不論是年齡僧臘大小,常常敬禮請示。自己毫無積蓄,後來因為同門僧有人說,身後的柴火錢不要拖累別人,一再地責令他要積累一點。這樣他才把三十元左右的錢存放在庫房裡,其他不肯多積錢。

民國丙寅秋天,他得了痢疾病。有人用酒浸無花果,說這樣能治。他說:「寧死也不敢破酒戒。」戊辰秋天又病得很重,換到如意寮裡住。因為大小便不能自理,常常污穢床鋪。他平時做人很好,跟大家結歡喜緣,所以在重病時就遇到了一位好心的香燈師幫他料理,給他洗乾淨。等到他臨終前三四天,病就減輕了,神志轉為清爽,不再污穢。

因為他肯修持,大家歡喜恭敬他,所以當時如意寮樓上有幾位閱藏的僧人知道他快臨終,常常提醒他要一心念佛、一心期盼佛接引生西,這樣來提起他的正念。德智聽了,也認為確實是如此。臨終前四、五個小時,幾位閱藏僧專門來給他助念,而且以接引佛像讓他觀念,勉勵他說:「你決定往生西方。」他很歡喜,說:「是的。大家都要生到西方去!」最初他是跟著念,後來只見他口裡動,輾轉翻了幾次身就右脅臥,右手自己放好,左手是助念僧幫他放在上面,成一個吉祥臥,然後就不再轉動,口裡仍然做念佛的樣子,漸漸安然化去。

當時是午後兩三點鐘,過了幾個小時,全身都冷了,頭頂還是熱的。到晚上八點鐘入龕,全身柔軟,他的面貌平時憔悴黝黑,圓寂後反而顯得光明潤澤,帶著笑容,全身很乾淨,比生前還好看。

 

民國宗律法師,四川人。生下來聰明異常,宿世就具有善根。幼年在貴州某寺院出家。民國十三年,跟隨度厄法師聽《楞嚴經》《起信論》等。不久隨著度師到金陵普照庵,入了資生蓮社,專門修淨行,以淨土為歸(就是他定了一生的歸宿是西方淨土。所以人有了目標,就會朝著這個目標奮發努力)。他每天六時禮拜持念,非常勤苦、懇切、專一。

民國十六年,他返回貴州,看到當地佛門腐敗,就起來振興當地的佛法。十七年夏天,在山東某寺院講《地藏經》,圓滿完成。偶然感得一點小病,這時念佛比平常更加懇切(這就是人有往生的心,越是困難,越是遭到病苦、厄難,求生淨土的心就越懇切)。來問病的人,他一定勸導人家切實念佛。

八月十二日,見阿彌陀佛放大光明,照觸身體,佛拈金蓮花給他,招手讓他去。十五日早晨沐浴更衣,面向西方拈香禮拜,然後說:「等塵空師兄明天來,我再去。」

十六日,塵空師果然來了,他正在搭衣,高聲念佛,歡喜地說:「師弟往生的時間到了,等師兄很長時間了。」說完還是高聲念佛。到晚上九點鐘結跏趺坐,手結彌陀印而往生。當時異香一天不散。得了幾顆堅固子,光明瑩徹。

 

民國空三法師,遼寧海城人。平時做陶器為業,喜歡布施。營口楞嚴寺的修建,凡是磚瓦這一類的建材都是由他資助的。兩年多,寺院落成,自己想人生就是一場夢,所以就在本縣的鎮河寺,禮脫塵師落髮出家。受戒之後,在千山龍泉寺閱藏,而且精修淨業,晝夜精勤念佛(他的出家心很真實,所以受戒之後一方面是閱藏經,同時修淨業,晝夜辛勤念佛,可見他真正立下了志願)。

民國十八年,聽說諦閑法師到哈爾濱極樂寺傳戒,就從遠道來極樂寺,自己請求擔任照應新戒子湯藥的職務(學佛法就是福慧雙修,福和慧圓滿,佛法就會成就。他自己有主動的心,要求多做苦役、多做利他。多做就會培植很深的福德,這是必須的。而且只有在利他當中、在做事當中才能磨掉自私自利的心)。

當時正值夏天,熱氣蒸騰,得病的人十有三、四。空三師稱藥、量水,從早到晚不休息。憐憫別人的痛苦,幾乎想用自己的身體來代受。

有一天,有點兒小病,他對如光師說:「弟子不久要生西方,求師父慈悲賜給一個清淨處所,好圖個方便。」如光答應了,問他什麼時候走,他說不出十天。大家不信。第二天早晨,就移居在寺院東邊一間清淨房屋裡,如光師也囑咐他要好好養病。空三師說:「今天就要往生了,我沒有靜養的時間。所願的就是把我的遺體快速火化,我就滿足了。」如師答應了他。

空三結跏趺坐,閉上雙眼,合著掌念佛不斷。當時出家在家有八十多人,共同念佛,助他往生。如光師請空三師留個偈子。空三說:「能說不能行,終是假智慧。」(這道出了他一生修行的心得,光是嘴巴說而不做,那是假的智慧。所以要能說又能行,才是真智慧。)說完端坐而化。當時是五月十三。過了兩天才入龕,但他端坐就跟在生時一樣,旁邊沒有蒼蠅蚊蟲,而且時時聞到異香。荼毗時大家都聞到栴檀香。

 

 

民國金濁法師。台州人,8歲在台州東門外的延壽寺剃度。後來在國清寺受戒。最初師父教他誦大悲咒和觀音聖號。以後他每天誦大悲咒四十九遍,其餘時間專門持觀音聖號,從不間斷。

生平視名利如泡影(就是看名利像影子一樣沒有任何實義),而且各種習氣嗜好,都淨除乾淨。平常給人治病,應手就好,也不收報酬。人家問他有什麼神妙的法子,怎麼這麼靈驗。他說:「我只是念觀世音菩薩。」

民國十七年,他住在小廟裡時,遇到盜匪來搶劫。他除了一件破衲衣,什麼都沒有。盜匪就氣惱,用槍打他,右額中了兩彈,右手臂中了一彈。但他沒有死,不久就好了,腦門上、手臂上都有明顯的槍痕。這大概是多生業債重報輕受了。

十八年夏天,到寧波阿育王寺,因為沒有衣單(就是沒有衣服、棉被等),討單的時候沒有批准。這樣他就靜坐了半天,毫無怨言。當時就送他到養心堂暫住。

到了八月份,管堂師來催單。金濁說:「我住時間不長,我要往生西方,請您老慈悲。」到了十月十九,跟大家說:「三天之內脫離苦海往生西方,奉勸同參老實念佛,或念菩薩。一心稱名決定往生,佛不打妄語。」又說:「觀世音菩薩手持銀台,時時現在我的眼前。」大家認為他是說假話吧。

二十一日中午前,他搭衣持具到各個殿堂禮佛,而且到管堂師那裡匯報說:「下午一點我要生西了。」大家還是認為他在說妄語。早晨九點過堂,仍然吃兩碗飯,飯量沒有減少,跟同寮的人說:「常住的規矩,人死了要送入山,抬尸體要用四角錢。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雙鞋送給你,你幫我付吧!」中午十一點,他上了廁所,回寮房朝西方坐著。到下午一點,果然安然坐化。

 

民國古虛大師(諦閑大師),他是浙江黃岩人,宿世就有智慧。20歲時,到臨海縣白雲山出家。過了兩年,在天台國清寺受戒。從此冬參夏學,精進不已。他到各位尊宿前去請教、親近,尤其跟敏曦法師最相應。參與《法華經》的講席,經還沒講完,他就已經領得三諦三觀的妙旨。在覆講小座時,大眾震驚,敏曦法師驚嘆為法門龍象!

28歲,在杭州六通寺,開演《法華經》,講到「開佛知見」時忽然入定。很久,出定了。從此辯才無礙,回答辯難、解釋疑惑就像從瓶裡瀉水一樣滔滔不絕,或卷或舒隨意自在(這就是展開來講、收攝起來,都隨心所欲)。從此他就以弘法利生為己任。

又考慮到慧多定少難免障道,所以又在慈溪聖果庵閉關,精研大乘經。三年後出關,受上海龍華寺祈請,再講《法華經》。講完又去金山寺參究,再回國清寺修觀,造詣日益深厚。在跡端融祖前得法,傳持天台教觀第四十三世。

從此終生演講,到處有人迎請,開法會時都是幾千人。幾十年來講演一直不間斷,尤其自己的修行不論寒暑都不間斷。每天持《金剛經》《圓覺經》《觀經》《行願品》等,並且念佛一萬多作為常課,初一、十五加誦《梵網經》。

這期間,中興溫州頭陀寺、天台萬年寺、寧波觀宗寺、杭州梵天寺等,都是為了培養僧才,建立道場使大家能住下來安心辦道。自己常住的寺院是寧波觀宗寺。

著述很多,都妙契佛心,能相應群機。一生修行的宗旨是教闡天台、行專淨土(在教法上弘揚天台,行持上專一在淨土)。所以凡是講經,都一一指歸念佛。自身無論行持、見解,都超勝獨妙,所以為四眾弟子所欽仰、崇敬,人們稱他為中興天台教的祖師。對於公益慈善事業也無不慷慨資助成就。

民國二十年春夏之間,在上海玉佛寺講《楞嚴經》。又應無錫居士迎請,講解省庵大師《勸發菩提心文》。當時因為年紀大,天又熱,又過於勞累,講完後就生病。回寧波後,精神日益疲乏,就息下心來修養,決心以淨土為歸。雖然沒有痛苦,但是吃的飲食越來越少,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二十一年夏天,把觀宗寺的一切事務交付妥當,讓門人寶靜法師等繼續弘揚住持。

到七月初二中午前,忽然向著西方合掌,很久後說:「佛來接引了,老人從此與諸位辭別。」不久,讓侍者用香湯沐浴、換衣服,接著讓寺院大眾集合在大殿念佛,又讓人扶著走,在龕中結跏趺坐。午後一點三刻,在大眾念佛聲中含笑往生。當時面色光潔,頭頂暖氣長時不散。世壽75歲,僧臘55年。

 

民國省元法師,山東蓬萊人。少年時入縣學,當時朋友死了,他給料理喪事,就覺得人命無常,起了出世想(就是覺得人命無常,想要了生死)。這樣他就從海上渡船到了遼寧和高麗等地尋訪善知識。到處遍訪後,仍然回到遼陽千山中會寺,禮思公禪師剃度出家。以後又在天津海當寺受戒。之後出關回到寺院,到處禮禪師聖地、拜謁善知識。隨後到上方山靜住,又移居到雲梯庵靜住苦修,對禪宗大旨頗有領略。

一九零零年庚子變亂時,很多難民集中在山裡,省元讓他們一心念佛,當時都很安全。

過了幾年來北京。民國戊午年,與拈花寺的全朗和尚見面,一見就很投合。民國九年,移居在拈花寺,全朗和尚答應終身供養他,所以他就閉了兩次關,歷經九年時間。出關後,四眾弟子都來求開示,省元說:「文字般若、口頭三昧都不中用的。只有四威儀中單提一句阿彌陀佛,時時覺照、字字分明地念去,加上真信切願,決定求生西方,自然能得真實受用。」這是他用功的心得。

從此,他自行化他,一律以淨土為歸。全朗和尚也對他恭敬有加。等到量源和尚繼住法席,對他的禮遇更加隆重。因此,他常常對人說:「我在拈花寺,人、地、飯三緣具足。也許將來就是在這個地方生西方了。」

當時有位霞光法師,在省元後兩年來的寺院。他們志同道合,同修淨業,而且約定互相送往生。到了民國二十一年九月二十四日,省元行動照常,只是飲食稍有減少、體力漸漸微弱,仍然精勤念佛。

這一天,霞光法師對他開玩笑說:「往生了嗎?」省元說:「我往生了,你來送我嗎?」霞光說:「一定親自來送!」當時的量源和尚見到他表現疲倦,就請醫生來給他診治,沒什麼效果。還想再請醫生,省元說:「時間到了,用醫生幹什麼!」到了二十六日,他常常問時間。有人領會他的心意,說省元師會在晚上十二點往生。

到了晚上,霞光法師說:「這是最重要的時刻,請提起精神念佛!」省元說:「老僧最愛念佛!」當時出家在家很多人在為他助念。一會兒,他就起來結跏趺坐。霞光問:「心裡明白嗎?」他說:「怎麼不明白!」接著抬頭看著西方好幾次,大家還是為他助念,他就這樣含笑走了。當時是二十七日子時,世壽72歲,僧臘37年。霞光師果然親自送他往生。

圓寂之後,房屋裡充滿異香,十多天不消散。有些不念佛的人說:「你們是拿香水假裝的!」才說完,香氣更加濃郁,不是尋常的香氣可比。這樣讓闡提也無法誹謗議論,知道確實是往生了西方。

荼毗後三天,大家都來撿舍利,屈映光是他的皈依弟子,知道省元法師修持真實,一定會有舍利。他是這一天後到的,就問:「見到舍利了嗎?」大家說:「沒見到!」屈居士頂禮完畢,舍利頓時出現,五色燦爛,多到一千多顆,大家都得到了。十天過後,屈居士等幾個人又到荼毗的地方,又各撿到了幾顆舍利。

 

民國持心法師,浙江鄞縣人。民國五年,41歲時,在普陀山白華庵出家。第二年在本山普濟寺受具足戒,後來在佛頂山閱藏樓恭閱大藏經。

不久又在白華庵後山建了一所茅棚作為修行之處,茅棚裡供奉西方三聖像。他修行非常恭敬,每次入佛殿一定換乾淨鞋子,飲食前必定先供養佛,每天誦一部《法華經》,早晚念佛迴向,求生西方,即使嚴寒酷暑從不間斷,10年如一日。後來因為這地方被盜,就回廟裡住了閑寮。

民國二十一年夏天,自己知道不久於人世,就把平時的積蓄拿出來,在普濟寺助裝佛像、設千僧齋供眾以及做各種善事,全部用光,只剩一百多元作為料理後事之用。

到了秋天,稍微有點咳嗽,這病纏綿在身很久不愈,自知往生的時間將至。十月二十六日,帶著衣具,親自到法雨寺庫房,對都監然祥師請假,說自己明天一定往生,請他代為起龕、入塔等等。所剩的一百多元錢都交給徒弟料理。別人見他沒什麼重病,都不怎麼相信。第二天黎明,果然安詳端坐,念佛而逝。時年57歲。

 

往生比丘尼

民國如智法師,姓王,她是陝西長安縣以東宛平人,秉性清淨、堅貞。幼年時不吃葷,喜歡聽念經聲和佛號。見到堂姐出家了,住山苦修,常常生起見賢思齊之心。父母很疼愛她,所以她平常不敢說要出家,只是隨著姐姐在山裡住,幫姐姐背柴、打水,吃的是蔬食菜羹,仍然怡然自得。

18歲,生病垂危,醫藥無效,奄奄一息。昏迷當中,只是叫著要剃髮求戒,沒有別的話。她父母心疼女兒,這時就觀想在佛前允許她出家,病就慢慢好了。

21歲,在姐姐師從的同保老和尚前剃髮。這一年冬天求戒,然後禮拜、懺悔、學戒,非常精勤懇切,但身體虛弱經不起勞累和用心,老病又發作。病中勉勵受了沙彌尼戒。戒師憐憫她,讓她回寺調養,以後病好了再來受戒。

她回到寺院,病加重,已經不可治了。此時她仍然念佛不斷。(她在生命垂危時一心繫念西方,以西方為歸。)

這一天,忽然睜開眼睛,望著空中合掌,高聲稱念觀世音菩薩,念了三聲,作三禮拜的樣子,就這樣忽然去世。當時是民國八年十一月十七日。

 

民國如覺法師,台州人。她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後來她三哥和二哥都出家了,如覺和姐姐心裡很羨慕,於是就在清朝光緒十一年正月十五日同時剃度出家,當時姐姐22歲,她20歲。受具足戒之後,姐妹倆一起閉關三年,又一起到各名山去進香。一年後回來,又共同閉關九年。出關後修行更努力,每天一定禮佛一千拜,念佛不計其數。見人就勸導念佛,說「多念一句佛,就少說一句話、少生一個惡念」。徒弟們經她們的感化、教誨、訓導,都修持很努力。

民國十一年六月初三,早課完畢,如覺忽然覺得胸部和腹部漲悶。徒弟們趕忙讓她吃藥,沒有效果。第二天稍微好一點,起床照常做功課。吃完飯,身體突然發寒,就蒙著被子睡,還是不出汗。初六日,身體已經非常疲乏,只是神志很清醒,把徒弟們召到床前念佛。到了傍晚,眼睛慢慢閉上,手腳也冰涼了。床前的徒弟都在哭,她又張開眼睛,微笑著對大家說:「生何喜,死何悲,你們哭幹什麼(她有修行,生死之際能自在,所以教導大家:這世間,生有什麼好歡喜呢?還是輪迴。死又有什麼好悲傷呢?凡是生就有死,哭有什麼用呢)?我現在去了,你們相處要比以前更和好,修持要更加不鬆懈。生死事大,時間有限,千萬不要耽誤了。你們既然已經以女子身、現尼僧相、得尼僧的名,不可以認為這不是殊勝因緣,無量幸福。所以必須時時警惕策勵自己,保持這比丘尼的人格,做一個有名有實的尼僧。」說完就安然去世,相狀極為安詳,頂門直到第二天中午還是溫熱。世壽57歲,戒臘38年。

民國蓮貞法師,丹徒趙家的女兒。清朝光緒二十五年秋天,夜晚逃到某寺院,投靠圓信比丘尼剃髮。圓師憐憫地答應了,就給她剃度,當時17歲。現了出家相後,她修持非常勤奮、堅定(人最初出家時都有一番好心,都想好好修行,但時間一久往往就變了,如果能夠保持當初出家的這番心,那就會成就道業)。每天一定誦《阿彌陀經》四十九遍、念佛號幾萬聲,即使生病也不間斷。

受戒之後,她回到家先看父母。父母很高興,強迫她蓄髮還俗,她寧死也不肯答應。住了一個月之後,就回到廟裡,從此修行更加殷重、虔誠。

民國十一年七月二十九日晚上,燒了地藏香後,忽然感覺頭疼,就睡下了。早晨起來,徒弟悅禪端來粥。蓮貞說:「不需要,可以給我準備水,我要洗個澡。」洗完又剃髮,取來乾淨衣服和袈裟等,都穿好、披好。

當時大家聽到消息都趕來,蓮貞師合掌向著圓信師點了三次頭,說:「師父,我走了!」又向大家點頭告別,說完就閉上眼睛往生了。這是民國十一年八月初一下午三點的事。

 

民國了定法師,安徽崔家的女兒。從小跟父親離開家鄉到江蘇一帶做官,嫁給黃家。當時牽涉到一些嫌疑的事,離婚回來。他父親很正直嚴厲,要把她處死(從上下文看,好像是男女之事)。母親偷偷地把她放走。

她離開家,不曉得到哪裡去,漫無目的地到處走。途中遇到了青蓮庵的德惠比丘尼,忽然生了感悟,就跟隨而行。等到廟裡,哭著把自己的事跟德惠尼師表白,堅定地請求出家。德師可憐她,就收留了她。最初沒給她剃髮,在廟裡住了幾個月,功課已經熟了,屢屢請德師求剃度出家。德師見她很誠心,而且又年輕、美貌,如果不剃度,常常住在廟裡,恐怕多有不方便。因此為她剃度,成了正式的出家相,取法名為「了定」。她皮膚白皙,就自己把皮膚曬黑,想毀了容貌而謹慎修行。

受戒之後,閉關三年。她在關房的牆壁上帖了兩張大紙,一張上寫著:「汝是什麼人?答曰:我是一個尼僧。」另一張寫著:「做尼僧應該怎樣?答曰:做尼僧應息妄念佛。」每每生妄念及念佛疲倦時,就讀這兩張紙上的字,心便安定,念佛更加有精神。

這樣德師也很器重她,說:「人誰沒有過失呢?有過失能改正,那也就是無過。」又說:「人人能像這樣立志,天下沒有一個不好的僧尼。少年男女出家最初難免生妄想,但自己能設法克制加上警惕,時間久了,妄念自然止息。妄念止息,破戒壞法之事,自然不會發生,修學也自然勤奮。」了定說:「如果天下做師父的,人人能像師父這樣善於教誨引導感化,那不論什麼人出家,也一定能持戒修行。所以世上破戒毀法的也有一半是師父的過失(就是沒有常常提醒、常常教誨、引導)。」

後來了定尼師,對她的徒弟恩德有加、啟發她們,常常這樣好心利益徒弟,結果師徒之間就像母女一樣,心非常相契。而且她平常教導徒弟很嚴格、很懇切,也很有方法,所以徒弟們都精勤、堅定地持戒念佛。

了定晚年專修淨土。民國十一年十月二十九日,沒有病就示現圓寂,有很多瑞相。世壽76歲,僧臘56年。

民國果仁法師,彭澤陶家的女兒,嫁給宗家。清朝光緒三十二年,到本地淨土庵出家,禮聖宗法師為師。民國元年,落髮為尼。

最初她學一點導引術。民國九年春天,劉契淨居士等在廟裡設了佛學會,她因此聽到了念佛求生淨土的簡妙法門,頓時發起信心,把以前盲修瞎煉的外道法盡情拋棄,然後就孜孜不倦地念佛,又學《金剛經》《阿彌陀經》、大悲咒,作為早晚功課。

民國十三年冬天,有一點咳嗽的病。她徒弟常參在十二月初八,夢見四個童子在前面手執幢幡,後面四個人扛著一頂轎子,說是來接當家師去西方。

乙丑年四月二十日,果仁自己夢到一個僧人,左手捧著蓮花缽,右手垂下膝蓋,對他說:「你將在六月初五登上蓮花座。」第二天告訴了常參,接著取了鑰匙等交給她,囑咐說:「我能夠生西方,親自得受佛的明誨,這是我最安慰的。你好好侍奉師公,撐持法門,要嚴謹守護皈依戒,念經禮佛,就像我在世時一樣,不可以亂來。」

臨終前七天,又讓徒弟跟山下人家告別。劉契淨居士因為她還沒有受大戒,就請城隍廟的比丘悟道師為她說三壇戒法,以及為她製備衣具。

六月初三晚上,常參又夢到一個僧人,有一丈多高,披著紅袈裟,胸前斜掛著一條帶子,上面寫著:「南無西方接引阿彌陀佛」,頭戴蓮花瓣帽,帽頂上現著一朵白蓮花,一尊佛在上面跏趺而坐,口裡稱「請當家師一起去」。

過後兩天,也就是果仁預告往生的日期,悟道師和劉契淨等都來助念。午飯之後,果仁對大家說:「天氣太熱,請各自回家洗澡。我在晚上戌時(晚7~9點)要走,洗完澡再來也不晚。」大家就離去了。

到時候再來,見到果仁已經結跏趺坐,念了幾聲佛就圓寂了。第二天入龕,面貌如生。她的遺囑是要把骨灰散在地上,跟螞蟻等結眾生緣。

 

民國聖道法師,彭澤人,宗家的女兒,嫁給陶家。清朝光緒三十二年在本地淨土庵出家。民國九年,劉契淨居士在廟裡創辦佛學會,聖道就一心念佛求生淨土。

民國十五年八月間,夢到一個人來廟裡,向著她合掌說:「我要接你去西方。」然後給她一封信,囑咐不要丟掉。

十月間又夢到朝南海。船走了幾天,過完了海登上山,見到山嶺旁邊有個婦女,兩隻手上現的都是眼睛,光明閃爍就像電光一樣。聖道問:「這是什麼山?」說:「是靈山。」聖道就脫帽下拜。婦女讚歎:「你念佛虔誠,我來帶你生西方。現在你就回去。」手引著她起來。忽然醒過來,帽子已經脫在了枕頭邊。

第二天,她就告訴徒孫常參說:「我在明年正月十三日要走。」然後很周到地安排了後事。

十二月除夕,常參夢到聖道上殿拜佛,拜完說:「我走了。」這時廟門外人聲鼎沸,都說來迎老和尚。到了民國十六年正月十三日,早課做完,聖道對常參說:「今天有佛事,你要早點做飯。」自己進房印了往生紙錢。

午飯供養後,快要吃完飯時,手忽然冷得縮起來,說要走了,手中的飯碗忽然旋轉往上騰,就像花的樣子,一直升到一人高。聖道笑著說:「好看哪!」大約一刻鐘,碗才降在座前熏籠的樑上,端正地放著。碗裡的飯一粒都沒掉出來,真是不可思議!到了時辰,聖道師果然安詳而逝。

 

民國大悟法師,姓袁,江蘇南通人。幼年時許配給邵家。還沒有嫁,丈夫就去世了。她發誓不再嫁人,到縣城西邊的大悲庵出家為尼。從此立志向念佛,求生淨土。

她常常說:「佛法很廣大,只有淨土最契合時機。拜佛坐香等都是幫助消業障,使得自己容易成就淨業。」出家之後,她努力地擔任各種苦行,提水、舂米、燒火、做飯,什麼事都進進出出一個人做(她是發了真實的心,也就樣樣都能做)。早晚做淨土功課,一天比一天虔誠、懇切。

最初剃度時,她才22歲。她許配的丈夫家執著世間的成見,千方百計要阻撓她,但她志願很堅定,終於滿了自己的願。當時所住的廟已荒廢敗壞,她就募款修建、嚴飾,開闢了佛堂,又種了很多菜,資助大家清修。見到別人有苦,就隨緣跟他說法,人們常常被她感動。

晚年時,因為身體精力逐漸衰退,就急著把普陀和九華兩處聖地朝完,也感得一些瑞相。

民國十六年二月,有點小病,病裡留下一偈:「世間萬緣都放下,唯有念佛是真心,一念超出娑婆苦,貪瞋癡愛都除盡。寸絲不掛光明台,參透法身脫苦輪,得滿極樂清淨願,再入娑婆度眾生。」到十八日,見到佛放光來接引,安然化去。世壽73歲。二十八日闍維,得五粒舍利。

 

民國宏源法師,在南京慧月居剃度,發心很早。平生喜歡念佛,精勤地拜佛。對師父很恭敬,和大家也相處得很好,對每個人都是溫和、誠懇。少言寡語。律己很嚴,待人寬厚。自己平時生活非常簡單。上殿念佛,領導大眾,爭先恐後,早如是、晚如是。從寒天到暑天,從不間斷,幾十年如一日。(她這一生就是這樣修行度過的。)

民國十九年得病,請醫生來調理沒有效果。臥床幾個月,當時身體消瘦,而且浮腫,飲食日益減少。問病的人來了,只是點頭不多說話,只管加緊念佛。後來有多天不吃飯,仍然念佛不斷。

臨終前幾天,有幾次曾親自見到了阿彌陀佛,更聞到了異香滿室,而且有蓮花現在床前。在她奄奄一息時,舌根還能微微轉動,隨著木魚引磬的聲音念佛。到了冬月二十八日,正念分明而逝。

 

往生居士

清朝高士楨,錢塘人。他祖先住在山陰梅裡,所以自號為「梅溪道人」。51歲生病時入了冥府,在地獄裡遊觀。有冥府官員囑咐他說:「你現在回去,要一心念佛,一心行善,決定能出苦。」高士楨記住了。三天後甦醒,病也好了。從此發心念佛、修各種善法迴向西方,而且也轉而把這件事教導別人。

這樣經過25年。到了75歲,臨終前三天,自己預知時至說:「現在我離苦惱了,奉勸世人及早修持,免得後悔。」這樣安然而化。當時是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

 

清朝沈載元,自號「可僧」。吳江人,中年經商。60多歲就不做了,潛心淨業,長齋念佛作功課,每天念一萬多佛。他性情很仁慈、寬恕,自己有多餘的都拿來救濟窮人和放生。

嘉慶十六年秋天,有一位僧人忽然來了,直接奔向他的住房,稍微談了幾句,他就了達話裡的玄義。僧人囑咐他:「來日你臨終時要告誡眷屬不要哭。」說完走了。沈載元很感動,就在門外燒香、頂禮,表達敬意。

這年冬天他生病了,但念佛聲不離口。已經不吃不喝七天了,到了十二月六日早晨,讓人點四十八對蠟燭,佛堂裡設好香案。他洗好了澡、換上了衣服,端坐合掌朗誦佛號,叫眷屬一起助念。很快,鼻子的氣像煙一樣,聲音漸漸低下來,就這樣走了。世壽72歲。等大殮時,面貌像生前一樣。

 

清朝王際良,金山縣人。50歲時皈依三寶,念佛放生。他的志向很堅定,行持這些善行從不厭倦。這一年二月初,有病,拒絕醫藥,日夜持名,口裡絕不談家裡的事,只是說:「十五日我要走。」到這一天果然如此。前兩天他要念珠,等他走後,手裡還捻著念珠沒有脫開。

 

清朝曹居士,不清楚他的生處。平時持齋、精進念佛,有好多年。道光二十年冬天生小病,一天他孩子早上來看望他,見他神色不同往日。他指著空中說:「你見到佛菩薩了嗎?我沒想到持名的功德能夠這樣!你作證,我跟佛回西方去了!」說完就走了。

 

清朝丁世濟,元和縣的縣學生。50歲時皈依杯渡海公,法名「廣如」。從此精修淨業,10年精進不倦。

道光二十五年冬天,他生了病,每天晚上一定念佛一千聲、《阿彌陀經》三卷、《西方發願文》一遍。

一天晚上,誦到「淨光照我」這一句時,忽然微笑說:「我現在見到佛的淨光了!」

十一月十三日半夜,眷屬們圍繞床前。忽然聞到異香從空中飄來,逐漸香氣充滿房間。大家都感到奇異。第二天,他要來筆寫了偈子,但字跡模糊,只認得最後一句,有「我便回家見佛」六個字。到了晚上合掌念佛而逝。時年61歲。

 

清朝錢文彬,蘇州長洲人。每天早晨起來,默修十念法。平時做很多善事,做了也不宣揚。曾經出一千金放很多魚鳥。向來有咯血病。41歲時,病情加劇,皈依在經茂公。

生病時喜歡聽念佛的聲音。臨終前一天,延請靈鷲福海和尚到床前,然後供佛設置法座,受菩薩戒。又延請幾位僧人輪流念佛。第二天晡時(下午3~5點),急著叫人扶他起來,眼睛看著佛像而往生。當時是道光二十八年二月二十五日。

 

清朝邱逢泰,長洲秀才。少年時有咯血病。這一年夏天病情大作,忽然對佛法生了信心。請了在經茂公在床前給他念佛。

病好之後,他不出門,遍閱各種淨土經典。道光二十九年夏天,疾病又發作,念佛不斷,結跏趺坐合掌往生。他父親一向行善修淨業,不久也是念佛走的。

 

清朝錢文燦,他是前面傳記中錢文彬的弟弟。20歲時遇到吳宗魏指示他修淨業,然後皈依見心和尚。他在靈鷲義公前受菩薩戒,長齋念佛20多年。曾經印《念佛警策》廣為布施。

靈鷲寺募款修建丈六高的西方三聖像,缺乏資金,錢文燦慷慨讚成。虞山有座古廟,募款修建西方三聖像,則由錢文燦獨自擔任。天台國清寺鑄造銅鐘,也多半依賴他的財力。每一年都照例放生、救濟貧苦。

道光三十年夏天,他下痢疾,讓人去虞山請蓮友張元祺來助念。他對張說:「我和你生死之交,現在病情危急,請你幫助。」張元祺說:「好。」這樣每天跟著他在一起念佛。每當昏沉想睡時,張元祺就策勵他。後來元祺想回家,文燦說:「我這四天中可以沒問題,過了四天就不能等了。」

元祺按他的話,四天後又來了,這時他昏沉更加嚴重,元祺就以上面聞啟初的傳記跟他細講(聞啟初在臨終時也是昏沉迷亂,這時也是得人策勵,然後提起正念才往生的)。這樣講了之後,錢文燦涕淚交流,就猛厲念佛,從未時到亥時,神識頓然清醒,長夜都不疲倦。天快亮時,手作蓮花狀給張看,然後右脅而逝。當時是七月初四。遺囑中說喪事不用葷酒。世壽43歲。

 

清朝謝春華,杭州錢塘人。他稟性溫和正直,與人無爭。侍奉父母非常孝順,從來沒有觸怒父母的容顏。凡是善行都努力相助,但是不知道吃素念佛。

光緒十年,忽染上蠱脹病,當時不論是醫藥、禱告都沒有效果,就在床上呻吟等死。他有個表弟朱金伯居士,信佛很久,也參訪善知識。有一天來對春華說:「我看哥哥的病苦肯定是宿業,如果不立大誓願念佛懺悔,恐怕難以消除!」春華點點頭,就發願:終生戒殺放生,至誠一心念佛。發願之後,朱又教他一起念阿彌陀佛,以四十九天為期。

這天晚上,夢到有僧人給他一粒藥丸,讓他吞下。醒過來就覺得腹中響動,連續排泄幾次,當時身體就很安定。不到三天病就全好了。從此信心懇切,念佛不間斷,凡是有念佛法會都去參與。

光緒十五年夏季初,偶爾染上小病,很少進食,念佛更加懇切。到四月二十六日,夢見西方三聖,知道是往生的相兆,就普告親友說:「我要生淨土。」對姚明齋居士說:「二十八日我要去西方,你可以來助念。」姚說:「二十八日沒空來。」又說:「那二十九日可以嗎?」說:「二十九日也沒空。」又說:「這樣的話,那就定在五月初一去,怎麼樣?」他說:「初一要來送。」

到了時間,他洗澡更衣,朝西端坐,對子女說:「你們如果有孝心,就念佛幫助我,千萬不要哭。」隨後善友都來了,共同念佛大約半支香,他就舉手合掌謝謝大家。然後眼睛向上看著虛空,好像有所見。合掌向著虛空,含笑走了。走後好幾天異香不散。

 

清朝胡亦薛,浙江泰順人。當地有華嚴寺的徹權大師,專心於淨土,老實念佛。亦薛30歲時皈依徹權師。白天回家幹農活,晚上就入寺院念佛。

到了35歲,有病,對妻子說:「我要到廟裡養病。」從此就拚命念佛,有半個月的時間,自己知道決定往生西方,這樣就放下萬緣,不談世間事。臨終的時候,大約在下午,叫妻子請師父和僧人們一起幫助念佛,自己也高聲念,越念越響,聲音震動了房上的瓦和牆壁。後來師父們讓他自己念,他雖然斷氣了,但念佛的聲音一直往空中走,一直念了五六十聲,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低(這真是稀有的事,所以淨土法門確實不可思議)。

 

清朝周勵之,常熟人,出身名門望族,但沒有染上紈絝子弟的習氣。17歲時,聽到隔壁的和尚講淨土要義,就從這一年起吃齋念佛,不退不斷。等到71歲,六月十八日,忽然對家人說:「明天是觀世音菩薩聖誕,可以先給我請香燭預備後事,大士已經親自為我指示歸家的日子,我要在明天早上去淨土了。」家人不相信。到時候,他就沐浴、燒香、禮佛,端坐著走了,異香圍繞屋子十多天。這是清朝宣統年間的事。

 

清朝甘露寺裡有個給寺院作工的人,向來不識字,但他做工非常勤懇老實,而且虔誠地念阿彌陀佛。

宣統三年,忽然有一天,自己穿著海青禮佛,依次向和尚、師父們頂禮,拜完後說:「我要跟和尚和各位師父永別了!」隨後自己坐在缸裡,很快斷氣了。

寺院的人就把這口缸封好抬到後山。過了兩天,大家聞到一股異香,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天比一天濃郁。有個和尚尋著香氣找到後山的缸旁邊,才知道香是從缸裡發出的。就邀寺院的大眾,打開缸蓋,香氣更加濃烈,見到他的遺體跟生前一樣,面容有光彩,證明他是念佛往生的。一時感動了很多人。

 

民國沈善長,浙江海鹽人。生下來父親就死了,他侍奉母親很孝順。一生樂善好施,喜歡念佛,持戒很嚴謹。他和舅舅吾芝眉先生共同參究大乘佛法,闡明顯發淨土要義。

民國元年秋天,有病,家人給他找醫生,善長推卻了,看著旁邊的人說:「這四大色身本不是我所有,用醫生幹什麼?我唯願迴向菩提,遠離塵垢,能得解脫,歸於真如,盡除一切障礙,面見阿彌陀佛,我的願就已滿足。」九月三十日,病更嚴重,凡是來問病的人都為他念佛,屋子裡佛聲不斷。善長也一心念佛求生淨土。快要命終時,忽然對左右說:「五色蓮花現在我眼前。」就這樣走了。當時神色不變,異香滿室。世壽25歲。

 

民國賀國昌,江西萍鄉人。他祖父和父親做官時都以廉潔著稱,賀國昌以知縣數次陞官,做到了江西民政長。到民國二年秋天,因為參預討袁世凱的事件,他們這些官就逃避到湖南南嶽某寺院避難,名字也改成「衡樵」,每天持准提咒、楞嚴咒。

民國四年春天,得到有力量的人為他謀一塊地修道。當年夏天又有縣令誣陷他們,他就進京城表白,這樣就解了冤獄。

有羅傑居士,跟國昌是遇難後相識的,所以彼此樂於交往。見到他吃素修禪,怡然自得。有一天定中聽到有人叫寥空子,有一句說「寥空識得來生路,又作人寰二次看。」聽到這一句以後,他就專修淨土,每天誦《華嚴經》兩卷、念佛兩萬聲、禮佛一百拜,寫了持齋、念佛、觀心、簡出四條語錄用來警策。

民國八年春天,回到故鄉。適逢大旱災,賀國昌祈禱後立即下起雨來,水深達數尺。又建立道場超拔祖先,常常在虛空中見到諸佛菩薩聖像。又為當時南北戰爭死亡的人超度,在施食時大家一同見到佛身從空中湧出,這時無數鬼魂都向佛作禮,朝著西方消失。

一天,要回京城,快啟程時,暗示不會再回來了,告誡家人在他往生後不要殺生祭祀。

到了京城就示現有病,大家延請醫生,他推卻說:「我的心很安適,對生死清清楚楚,哪裡用藥?」念佛拜佛還跟平時一樣。從此開眼閉眼就說:「我見佛菩薩現廣大身,遍滿虛空,散開來則有無量的化身像。」之後病就一下子減輕了,念佛更加精勤。臨命終時,眷屬們都圍繞站立,他看了一圈,然後就吉祥而逝。

當他最初發菩提心時,就見到蓮花充滿虛空,花上各坐著一個人,只有一朵花上沒有人。國昌問是什麼原因,旁邊有人告訴他:「這朵蓮花是留待你坐的!」才回京城,他女兒就夢到他坐在蓮花上向西方去了。

國昌雖然是居士,但持戒特別嚴謹,快圓寂時,他的弟子彭憲等請求教言,他告訴說:「我們夙業深重,如果想要斷生死根株,求生淨土,發願要真實、懺悔要懇切、持戒最要精密。如果能三業清淨,許你立即就見佛陀。」又說:「戒是無上菩提、萬善的根本,是正法的根本,戒就是你們的大師,身口意三門要謹慎地護持,不要有違犯,這就是學佛的入處。」所以他平常在道業上就是如此兢兢業業地行持。

 

民國李藎臣,湖北夏口人。他在江西做官很久,平時想長生不老,修煉丹術。到了50多歲,反而因為煉丹導致得了蠱脹病。平日和一位居士很要好。有一天居士來看他,李藎臣痛哭求救,居士就給他講念佛求生淨土的妙法,讓人把他的臥室收拾乾淨,懸一幅阿彌陀佛接引像,讓李藎臣口念著佛號、眼睛觀著佛像,一心求佛接引往生。李藎臣深信受持,居士也幫助他念五百聲佛號。李藎臣當時就很心安,恐懼害怕的心和身上的痛苦都消除了,這時居士才告別而去。

後來李藎臣念了幾天佛,就預知時至,告訴家人說:「有金色的阿彌陀佛答應明天接我走,我已經得到這好處,你們千萬不要悲傷哭泣,須要念佛助我生西。」到了第二天,果然安詳念佛,閉上眼睛就走了。

 

民國方海生童子,是香港方養秋居士的孩子。養秋素來行善,最近更加傾心於淨土。海生7歲就跟著父母僑居在香港,常常傚彷父親禮佛、念佛,還能誦「准提咒」和「華嚴破地獄偈」。又能跟親近的人轉述西方淨土的景象,對人家說:「要念佛,念佛能生極樂世界。」

民國九年二月十九日,忽然染病,他父親在旁邊時時念佛給他聽,他就能隨著聲音念。又在閉眼時誦准提咒,語音琅琅不漏一字。父親把他抱到佛前,他見到佛像就大聲念阿彌陀佛,念到幾十遍,聲音洪亮,勝過不生病時。

到二十一日下午,童子忽然下床走路。父親扶著說:「去哪裡?」他說:「拜佛去!」當時聲音已經不很清楚,但還能拈香拜佛。

夜裡十點鐘,他妹妹的乳母正念佛祈禱海生病好,忽然覺得牆壁全空了,光明像月輪,五色的金光燦爛明朗。有一人抱著海生從她頭頂上往西方飛去。她正想著、懷疑著,忽然之間如夢醒來。不多久,海生氣息就斷絕了。

還沒斷氣時,手腳冰冷,眼睛還看著父母。父親就督促帶領家人幫助他念佛,又給他說淨土景象,指示他往西方去。海生斷氣後手腳反而溫暖,面色像生時一樣,很久才冷,額頭是最後冷的。

生病前一天,他的母親在夢中忽然見到一座佛殿,非常宏偉壯觀,發出金色的光明,在正中很深的地方有一朵大蓮花,有金色的佛坐在上面,遠遠看去只能看到佛的腳。

海生宿根深厚,所以7歲就知道念佛,而且得到父親的幫助,使得他臨終正念現前,有各種瑞相。

與此同時,有一位譚樂橋,是南海人。他客居在香港做生意,性情很朴實、虔誠,很信因果,和方養秋有交情。方養秋引導他念佛求往生,而且送給他一本《西歸直指》,譚樂橋就生起堅定的信心,對於念佛歡喜行持,從不厭倦。

有一天染病很重,自己知道起不來了。於是連夜回鄉,途中一直念佛不斷。到了家裡病苦好像沒了,就對妻子說:「我要生淨土,不必請醫生,可以幫我念佛。」他妻子向來信佛,就按他說的去做。到了臨終時,他還能起身步行,不久叫妻子給他換新衣服,就念佛吉祥地走了。當時面容就像生前一樣。

 

民國徐雷,浙江樂清人。他是當兵出身的人,喜歡喝酒,而且喜歡冶遊(冶遊就是嫖娼)。殺生食肉、飲酒玩樂,沒有一日間斷。

民國庚申年元旦的晚上,夢見一個人,手、腳都被綁在四根短柱子上,兩個鬼卒用樁子舂他的背,慘不忍睹。徐雷走近一看,是自己的身體。這樣驚嚇中,彷彿手腳四肢都被捆綁,背上受到很猛的衝擊,他在痛苦中大聲哀號。微微地聽到空中有念佛的聲音,他就隨口附和。頓時醒來,背上還在痛。因此生起大恐懼心,回憶平時所作的這些殺生、邪淫的惡行,悔恨交集。接著突然說:「我聽說學佛可以了生死,脫離地獄之苦!」從此他就痛改前非,每天誦《華嚴經普賢行願品》,不斷地念阿彌陀佛。後來病得很嚴重,還是努力地誦經。虛空中常有白光,如圓鏡的形狀。

一天晚上,對妻子說:「明天佛菩薩來接我,屋裡要打掃乾淨,準備燒香。」第二天洗好澡、穿好衣服、戴好帽子,端坐著念佛就走了。所以,阿彌陀佛的大悲願力不舍一人,造罪的人懺悔迴心,佛同樣攝受。

 

民國周乃勳,浙江嘉善人。父親憩南性情很淳樸、厚道,喜歡布施。50歲還沒有兒子,就在杭州天竺山祈禱佛菩薩而生了他。不久父親過世,親戚們欺負他們孤兒寡母,後來就搬遷到西塘住。幼年時很聰明,跟著姐夫周文楷學習,所學的書一看就能背出來。17歲補博士弟子員。當時作文的聲譽傳於浙江中部。

清朝末年廢棄科舉,他就入了上海理科專修學校,學習理化博物的學問。畢業後先後任中小學的教師。當時有學生製作動物標本時不慎,把自己的命給送了。他就深有感慨,知道因果報應真實不虛,這樣就發悲願、吃長齋、皈依三寶。因為母命不可違,他勉強應浙江第二中學校長的聘請,在中學裡擔任學監的職務,但念佛不斷。他知道當時的范古農居士對佛法教理研究很精深,就常常跟范居士往來研究,淨業也就更加精進。在休息時,常常跟學生們講佛學,想用佛法來化導青年。他侍奉母親很孝順,大家都以孝子來看待他。

有一天在學校,心想母親生病很久不愈,就早晨起來燒香,刺指血,寫「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字,而且寫了「願同念佛人,共生極樂國,見佛了生死,如佛度一切。」這二十個字。這一天接到家信,說母親當天就能起床。所以孝可格天(有孝心就能感應),的確如此。

民國九年冬天,他因為腦部有病回家,十二月十七日,坦然化去。當時全身都冷了,只有頂上還是熱的。時年37歲。

 

民國張榮深,廣東澄海人,少年時很俠義,經常結黨尋仇,強橫暴戾的行為,令鄉里的人很苦惱。後來聽到淨土法門就專心地念佛,改變了以往的行為,成了善人。他拿出向來蓄積的刀劍全部銷毀,說:「這些東西,不能給人拿去殺人了。」然後化導家人,讓他們都吃素念佛,遇到人就讚歎阿彌陀佛的功德。

民國九年得了病,知道起不來。他有個老母親,70多歲,而且有弱妻幼子,又有寡嫂,一家人都靠他生活。見他不行了,大家都有些憂心恐懼。榮深自己也很苦惱,有些懷疑怎麼辦。後來他跟母親告別,自己說:「一心專注嚮往西方」,就放下了世俗念頭。

民國十年正月初八,病情加重。彌留之際忽然坐起來,用力地唱念「金色相好」這首念佛偈。求淨水,喝了半杯,說:「佛來接我!」就走了。

 

民國張文甫,江蘇崇明人。妻子很早去世,兒媳婦後來也死了,他兒子就到上海去搖船,很少回家。

張文甫白天出去給人做工,早晚誦經念佛,初一、十五禮念更加勤奮,整個通宵不睡覺。平常生活勤儉,吃苦耐勞,所以領居都很稱讚他。遇到有年老、貧窮的人和乞丐,他都傾囊相助,常常自己忍著飢餓把飯讓給別人吃,這樣習以為常。

民國某年七月十七日起床,稍微不舒服,就對鄰居說:「諸菩薩已經給我指示,到二十三日午時我要西歸。」他請鄰居催他兒子回來,隨著買了一口缸準備後事。從此就不再進食,只喝清水,但神志很清爽,像沒病一樣。

等他兒子隔日回家,他囑咐好一切。壽衣、海青早就準備好了。到二十三日早上大概九點到十一點,叫兒子和鄰居朋友幫他穿衣服。事先坐在缸裡,氣還沒斷。到十二點果然坐化,到晚上封缸時,頂門還是熱的,面貌如生。時年64歲。

 

民國丁菉馨,浙江嵊縣人,以教書為業。屢屢考試也沒考中。人還是蠻誠懇老實,有客人來拜見時,他都格外禮貌恭敬,人家都笑他迂腐,他也不計較。平常自己很節儉,就是一粒米一寸絲也不隨便丟棄。

民國十年,他在張德威家裡教書。張給他講淨土法門,他就回答:「我心裡喜歡專修,不喜歡兼修。我有個兒子才10幾歲,等他結婚之後,再修也不晚。」張說:「一口氣不來就是後世啦!我們都是因為‘因循’兩字,所以受千生萬劫無量的苦惱。幸遇如來大法,哪裡可以再耽誤呢?!」他雖然點頭,但也沒有做到。

冬季的一天,馬契慈來訪。晚飯後,兩個人談論娑婆的苦、西方的樂。馬就勉勵他不要再迷在世間幻境中,要早辦淨土資糧。他聽了很歡喜,在談話之後,就持了兩千多佛名。從此每天念《阿彌陀經》一遍、佛名一萬多聲,心心念念都是阿彌陀佛、極樂世界。平時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離這句佛號,哪怕是在患難當中也不鬆懈。

過了幾個月,夢到一位神給他一張紅色的名片,一尺多長,上面寫有「明年閏五月生西」的字樣。他就把這事告訴給張居士,張說:「這應該是你用心過切所致。」

第二年六月,他從新塘莊辭了教書的職務回家,有點小病。臨終對家人說:「我身體頗有光明,恐怕要走了,你們扶我起來。」起來結跏趺坐,又說:「你們念佛幫我,不要哭,哭了恐怕擾亂正念。我死後,頂端溫熱就是生西。」說到這兒,氣就斷了,沒有一句話說到家裡的事,也毫無痛苦。他是中午前走的,傍晚頭頂還溫熱。當時48歲。

 

民國周明謙,是周學熙的第五個孩子。幼年時隨侍父親在官邸,性情很孝順,天資聰明,博通經史,對佛典也很精通。

15歲時,祖父去世,當時隆冬嚴寒,他日夜焚香,隨著僧侶虔誠誦經給祖父修福。到出葬時,已經得了病,還在大風口步行十多里送祖父的靈車。回來就臥病在床,自己知道病好不了了。

等到過了年,母親帶他進北京看醫生。他聽說拈花寺方丈梵行高潔,就去皈依,取法名為「顯御」。病中還讀《楞嚴經》《法華經》《華嚴經》等。

到了秋天,病情加重,他怕傷父母的心,堅持請求進醫院。過了一天,他哥哥志俊來看他,因為哥哥一向不信淨土法門,他就對哥哥說:「修淨土決定生西方,哥哥要誠信不疑,弟弟已經親自蒙佛接引了。」這樣就合掌,高聲連稱了幾聲佛號,就含笑走了。他哥哥看呆了,也生起信心。當時是民國十一年七月初八。

 

民國鐘子良,浙江人。他是做醫藥行業的,本來信道教。42歲時,有福濟寺的慧生師送他《龍舒淨土文》。他看了就生起堅信,每天誦《金剛經》《阿彌陀經》等,念佛迴向,求生西方。

民國十二年正月二十六日早晨,知道往生的時間已到,囑咐家里人:「我要洗身換衣,幫我一起念佛。」吃了晚飯,囑咐兒女點香、點蠟燭、念佛,沒有一點痛苦,戌時(晚上7~9點)往生。當時69歲。

 

民國陳德,廣東澄海人。小時候跟孩童們一起遊戲時,見到昆蟲,一定把它放了,心裡才歡喜。一向體質瘦弱,喜歡學天文、地理、科學、哲學各種學問,尤其對歷史、算術有心得。平時力行《功過格》,印《阿彌陀經》等及一些有效藥方流通於世。中年時肺病更嚴重。

晚年聽到淨土法門就信受奉行,閉門不出,自己吃素、誦經、拜佛,10年如一日。

民國十二年正月二十六日,感冒,臥病不起。二十八日晚上,自己說:「阿彌陀佛和諸大菩薩,接引我西歸了。」二十九日,四眾圍繞,他自己端坐化去。當時聞到異香,時年62歲。

 

民國柳步瀛,蘇州洞庭山人。性格非常誠懇老實,他曾經在膠濟鐵路幹事10多年。德日戰爭暴發後,他就辭職回到上海。

民國八年,管理羅店郵局,生了一次病,幾乎快死去。就辭職回到上海養病。這時有機會與老友歐陽石芝來往,因而聽到淨土法門,對於淨土很崇信,而且努力行持。

民國十年春天開始持戒,吃長齋念佛。當時廈門路能仁寺正好組織蓮社海會,作為同修念佛的處所,柳步瀛也參與發起。每逢法會期間,他到得最早,不論風雨寒暑,從不間斷。等到淨業社在愛文義路成立,社裡講經念佛,有很多蓮友集聚,他也每天都到場。

諦閑法師來上海講經,他請求受三皈五戒,取法名為「顯渠」。民國十一年秋天,妻子去世。厭世的心更重,求生西方的心也更切。平常有痰喘病,冬天發作春天就好。

民國十二年到了春季,天還很寒冷,所以這次得病很久也沒好。但他奔走在兩社間,誦經念佛毫無疲倦。有一天忽然對大家說:「我身上病苦拖累很久,有幸的是我快離苦了,近日須要請各位幫我一下。」大家答應,並勉勵他放下萬緣一心念佛。

二月初八清晨,他就去蓮社,自己獨自坐著念佛,整日不斷,社友們租車催他回去。第二天晚上,社友中有人來看望他,見他起坐、談笑都很正常,也就很安慰,沒有料想到他就快往生了,所以大家也就很高興地告辭回去。

柳步瀛就在床頭跏趺而坐,閉眼念佛,大概一個小時。忽然問兒子說:「剛才是哪個給我茶喝?」兒子說:「沒有啊!」他又說:「你趕快去能仁寺請大家來,我要走了。」兒子說:「現在是半夜,大家都散了,怎麼辦?」他說:「那就趕快燒香!」說完,念佛更急。一會兒,張開眼往四邊看看,說:「怎麼來這麼多和尚?」說完,合掌沒有聲音。大家近前去聽,已經沒有呼吸。這樣就高聲念佛送他。當時是二月初十子時,時年59歲。

 

民國周廷弼,江蘇無錫人。他稟性很慈祥,處事精明果斷。幾十年來,自己經商時,對下屬工人非常照顧,自己有財富就救濟貧苦、危難,做了很多感人的事。他在上海經營錫金公所用來救濟同鄉,在家鄉設置義田、莊屋施舍給同族沒有田地、沒有房屋的人。而且救濟監獄裡蒙冤的囚犯,出巨款賑濟災民。總之是樂善好施、仗義疏財。做什麼事都發自於天性、發自於善心,這都是宿世有善根的表現。

等他崇信佛法後,做的利人之事就更多。民國癸亥春天,他在諦閑老法師前受了三皈依,奉行念佛法門。從此六字佛名不離於口,早上是阿彌陀佛、晚上是阿彌陀佛、穿衣時是阿彌陀佛、吃飯時是阿彌陀佛。到此,他深深地了知:紅塵世間都空花,要趕緊謀一個根本的歸宿。

等到秋天七月二十日,口念著彌陀,安詳而逝。

 

民國王逢源,江蘇無錫人。性格深厚圓融,不露鋒芒,對於世間的人情事故很通達,辦事也很老練。但他向來做人很簡潔,不希求榮華富貴,唯一對慈善公益事業毅然勇為。因此,當時地方創辦溥仁慈善會,推他為幹事。這樣他就常常和大家在一起,不拘成見。擔任事務很正直,不顧勞苦、沒有怨言。

辛酉春天,參霞上人和居士們在西林禪院結蓮社,提倡淨業。王逢源也歡喜參加,他信願很真摯,早晚有空兒常常念佛。

民國十二年中秋前幾天,脖子上生了毒瘡,醫治無效。十天之後,病情更加嚴重。二十七日晚上,一看脈象,已經病危。他還是端坐持念,念完了五寸多的香。第二天,神氣安然,病好像沒有了。此時預知時至,召來道友幫他念佛。

夜晚叫家人給他換衣服,扶他起來面向西方站著,然後掐珠念佛,非常從容。一會兒,又上床結跏趺坐,念佛不斷。晚上大概一點之後,他看著兒子說:「我往生西方極樂國去了。」說完,就安靜地斷氣了,手指還是做掐珠的形狀。全身都涼了,只有頂門暖熱。當時民國十二年八月二十九日,時年56歲。

 

民國柴祖堯,浙江餘姚人。小時候父親就去世了。他性格坦誠正直,一生沒有大的善惡。

民國十一年,在居士林皈依諦閑法師後,每天誦一卷《阿彌陀經》、念佛若干聲,沒有一天間斷過。

民國十二年去普陀山禮佛,遇到某法師開示,回上海念佛更加精進。九月二十六日下痢疾,肚子疼,吃藥幾天就好了。十月初四早晨,他侄女婿李經緯來看他,見他臉色很好,而且問到諦閑老法師最近在哪裡。李告訴他,在江蘇如皋講經。他聽了很高興。

下午兩點左右,稍微感到呼吸有點急促,家人想給他另外請良醫。他制止說:「我已經定了,七點鐘走。」當時聽的人都不太相信。到了四點,他自己起來淨身洗足,很快臥在床上靜養,一直不停地念阿彌陀佛,只是聲音很細。五點之後,不斷地問時間。

到了七點,家屬先後到了,他自己起來穿衣服,而且說:「菩薩現前了,我要自己到屋外去禮拜!」他弟弟阻止說:「我來代你拜!」他點頭說好。不久坐著起來,略微囑咐了一些家常話,心很清明。然後說:「念佛決定生西,你們一定精進!不要徘徊!」又囑咐說:「千萬不要哭,要幫我念佛。」說完,合掌念佛,安然而逝。時年61歲。

 

民國單德尊,浙江紹興人,性情剛直、見義勇為,和駱季和居士是同學。他們離別之後,10多年沒見面。民國十二年八月,他從青島生病回來,病很嚴重,知道駱家是行醫的,就叫人請駱季和來診病。駱季和很快來了,病還可以治,調理了一個多月就好了。好了之後,宿慧頓發,常常跟駱說這世間事都是虛幻,自己束縛於人事的苦惱。駱就趁機給他開示淨土法門。他聽了很高興,而且心裡有領會,請示修淨土的課程和應讀的經典,駱季和為他一一講述。

後來他身體逐漸康健,就發心在家裡設一間淨室,供佛菩薩像,作為禮拜觀行用。他女兒愛珠,才17歲,也每天歡喜地跟他一起作功課。

單德尊從事佛學之後,造詣逐漸深入,而且更加厭棄世間的事,想老來隱居。無奈,他擔任的「青島中國銀行文書」這個職務,非他莫屬,行長一再寫信催促,在情義上不可推卻,所以還是去了。

因為路途勞頓,到了青島,他疝病更加嚴重。後來因為病重,就日夜兼程地回到家鄉。

到了民國十三年四月初一,病勢更加嚴重,自己知道好不了,很詳細地處理完家事,囑咐走後不要做法事,只要延請一位僧人在靈前常誦佛號,就滿足了。家人悲傷哭泣,他說:「我的心正專注在西方,不要亂我的心。你們要一起念佛幫助我往生。我這次去了,直接到極樂世界,實際並沒有死。你們不明白佛理,我也不能給你們細講,但前天已經有菩薩來告訴我,這次去有我的位置。這種快樂勝過人間萬萬倍,我這是大慶幸,你們悲傷幹什麼?」

家人準備給他換衣,他制止說:「我去的時間是初三未刻(下午1~3點),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們不要過於操心,只要為我念佛就好。」初二,他就叫人剃頭、洗手洗腳,更換衣褲。到了初三快中午時,告訴家人:「時辰到了,快扶我結跏趺坐!」才到未刻,他就安詳走了,遺體的溫熱一天不散。三日後大殮,容貌顏色不變,比生病時還溫暖、紅潤。時年58歲。

 

民國馮日南,廣東博羅人。馮達庵居士的父親(馮達庵是東密大德)。晚年時老苦、病苦一起逼上身來,因此對娑婆的苦很厭離,發心念佛求生極樂國。從此,六字洪名,不論出聲或默念從不間斷。夢寐之際常見佛光。

民國十三年夏天,老病更重,起來、坐下都要人攙扶。秋天七月十五,病忽然好了,苦也頓時減了。十六日,看見空中有大蓮花,絢麗無比。十七日夜晚,對家人說:「我淨土資糧已經具足,明天走了。你們好自努力。」第二天中午,家人端上粥來,老人又說:「好好!吃了就回西方了!」到了下午申時(下午3~5點),感得西方三聖現前,急忙喊兒女禮拜。當時心神很清晰,連連地持佛號,心越來越殷切,家人也輪番助念。到了傍晚快天黑時,氣息逐漸細微,安然化去。

當時全身溫暖異常,面帶歡笑,看起來比平時還有光澤。幾個小時後,身體漸漸冰涼,頂上還是騰騰熱氣。時年77歲。

 

民國楊蓮航,浙江餘姚人。家裡很貧寒,幼年時經商,非常守規矩。民國十一年,聽說同鄉童覺航居士修淨業,就屢屢前去請教,研究佛理。雖然他文學很淺,但對佛法的解悟超出一般。

民國十二年九月,蓮社道友共同約好髮菩提心,楊蓮航也參與。民國十三年三月,因為生病私自破了殺生戒,逐漸就跟蓮友們疏遠了。到了七月,病情加重,蓮友告訴他會死,他自己觀察也好不了,這時候才警醒後悔。

初八,他自己努力地走到佛前,盡情發露、誠心懺悔,而且又堅持守五戒,發誓再不犯。從此放下萬緣、掃除愛慾,一心默持佛號,等待臨終佛來接引。

蓮友們知道他念佛的功夫淺,所以臨終前六天為他請人助念。到了最後兩天,蓮友們也親自來助念。從十二日助念起,一直到十五日,他忽然覺得神氣清爽,一直到十七日都很正常。據他說,夢裡見到光明,就像五六盞電燈那樣亮。到了晚上去看,還很正常,認為時間還沒有到。

蓮友們高聲助念,一直念到二更(晚上9~11點)。大家想回家,哪曉得此時為他助念已經得力。他聽到大家要停念,就說:「我還沒到西方啊,大家要通宵助念!」大家認為他話裡面有深意,就又高聲助念。不到半個小時,就笑了,對大家說:「西方現在到了。呀,好蓮花!呀,好大的七寶池!好光明!」叮囑大家高聲助念,不可以斷。

前面他的身體疆臥不動,這時,頭、手都很靈活,大聲說:「好蓮花!好寶池!」喜出望外的樣子。這樣一個小時,就閉口不言,手腳也不動了。只是仰臥,兩眼專注地看著床前的佛像,漸漸見到他的眼珠模糊了,呼吸漸漸短促,直到十八日早上五點才斷呼吸。

這一夜,蓮友只有四個人,通宵高聲助念,而且時時策勵。念到他斷氣後一個半小時,又換所請的人再念,一直到他身體冷了為止,不叫他家人哭泣。

他命終後,到十點鐘,其他地方都冷卻了,只有頂門還溫熱。他的往生,全靠道友助念的力量。當時是民國十三年七月十八日,時年30歲。

民國王景枬,湖南武岡人。從小很聰明,科舉時代,以寫應試的文章而出名,跟他一起交往的人大多很有文采。因為他屢次都沒考中,後來就隱居講學。他人品很好,從來不講鄉里的是非,所以人們都稱讚他德行高尚。性情很沉厚,有人諷刺侮辱時,他反而說:「有容德乃大,哪裡值得計較呢!」

民國七、八年間,有親友提倡佛學,王景枬聽了就生覺悟,大喜過望,而且說:「從前我讀書都是糟粕,現在才在你這裡得了安身立命的法,你利益我實在很大呀!」從此就在家裡安立了佛像,早晚持《金剛經》《阿彌陀經》《大悲咒》等,還修十念法作為常課。白天沒事時就看經。有時候遇到鄉里的齋公齋婆,就為他們讚歎演說念佛法門,指示他們怎麼取舍。也每每以念佛戒殺等勸告同人。

中年喪妻,後來屢次續娶,又屢次喪妻,晚年生活很艱難,但是他的心處之安然。即使很忙,也從來不改念佛的常課。

民國十三年秋天八月初,他病了很久。十月初旬才漸漸好轉,中旬又發病。當時治療沒什麼效果,每天只是念佛。

到十一月初六夜晚,精神跟平常一樣,忽然說「少陪」,又囑咐兒女輩說:「我走的時候不要悲傷哭泣,只要念佛助我。」第二天辰時(早上7~9點),果然合掌念佛走了。家人也遵從他的遺囑,竭力念佛幫他往生。

 

民國岳泰元,承事父母很孝順,平時喜歡行善、仗義疏財。天性很忠厚,沒有厚薄輕疏的想法。他兒子步雲對佛法有正信,因此勸父母一起吃素念佛、求生西方,而且講解一些淺顯易懂的淨土書。

岳泰元年老的時候,雙目失明,因為他信佛念佛,雙眼又復明。這時再看佛書,才知道自心本具佛性,只是被惑業障蔽不得受用而已。幸而有這仗佛慈力的淨土法門,使我等少善根、劣機眾生即生就能橫超三界,生於九蓮,這是何等幸運哪!他這樣明白之後,從此心心念念希求這一生能生到淨土。

到了民國某年七月初,有點小病。初八早起,念佛完畢,囑咐步雲說:「趕快準備衣服棺材,我要走了。」等衣棺備齊,他就沐浴穿好衣服,躺在床上。步雲告誡家人千萬不要哭,不要讓父親失去正念,而且共同念佛來幫助往生。又勸他父親:「隨我念佛的聲音,你心裡念!」當時雖然聽不到他父親念佛的聲音,但是他的口在動,很久口才停止,這是已經走了。走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而且屋子裡飄著異香。三天後入大殮,面貌跟活著時一樣。

 

民國沈筱荃,江蘇如皋人。平時作功課很嚴格,而且行住坐臥不離佛號。身體向來很弱,常常臥病在床。每病一次,就必定告訴人家說:「又加了一鞭。」

後來他發哮喘病,很厲害,醫藥無效,自己知道好不了,念佛就更加努力。病到第三天半夜,忽然聽到空中有音樂聲,他對妻子說:「我要到好地方去了,我們後會有期,你不要作無利益的悲痛。只是我斷氣後,身體還沒冷透時千萬不要搬動,這最後一關是最重要的。」而且拱手說:「拜託!拜託!」他妻子說:「我一定按你說的做,只是你見到西方三聖來迎接時,一定要告訴我,來堅定我們的信心,使我們更加精進。」筱荃說:「我的舌頭已經硬了,到時候恐怕不能說話。」

到了天亮,李苦實居士來看望,見到他時時呈昏迷的相,因此跟他妻子在旁邊竭力地助念。中午之後,他忽然向人要東西,聲音很低只在喉中,聽不出說什麼。李居士就以接引佛像給他看,他點頭,喜形於色。晚上情況非常危急,氣息奄奄,只剩嘴唇還在不斷地動。李居士靠近去聽,一聲一聲都是佛號。

很久,忽然起來,面向西方端坐。睜開眼睛向上看,左手臂舉起來很高,放下後,兩手又微微一舉,好像捧東西的樣子,這樣就含著笑容走了。大家就更加高聲念佛,大概兩個小時才停止。當時手腳都柔軟,只是頂上溫熱。第二天晚上入殮,臉色就跟活著一樣。

 

民國劉春才,他天性很孝順,幼年時父親去世,孝養母親出於至誠。他不識字,只是一輩子做竹工。

得到好食物,自己不吃,一定要拿回來獻給母親。凡是時新的東西,一定竭力買回來奉養母親,40多年如一日。母親生病,他就不做工,侍奉在旁邊,食不甘味、衣不解帶。

中年時妻子死了,沒有兒子,也不再娶。有人勸他還是再娶一個,他謝絕說:「我的收入養母親都恐怕不夠,哪裡忍心再娶個妻子來奪走母親的食物呢?」這樣說著就流淚。

母親去世,他把母親的像掛在牆上,進來、出去都一定要叫一聲「母親」,就像母親在生時一樣。他的孝冠一直戴了九年才脫掉,拜母親的墓,每個月必定一次。

而且他樂善不倦,沿街叫賣自己做好的竹器,還兼拾街上的字紙。冬天就在街上掃雪,夏天就捐錢施茶。雖然他很窮,家裡連隔夜的糧都沒有,但母親過世之後,遇到有人來求助,他都是有什麼就給什麼,面無難色。

當時同鄉人李時新專修淨土,和劉春才是莫逆之交。捐款在後樂園的旁邊,建社公祠讓他住。這以後,也即晚年的時候,他就在這裡早晚念佛,專修淨業。

民國乙丑年,73歲,正月下旬有點小病。二月十五之後不吃飯,只是喝點開水,有十多天。三月初二晚上,夢見五百位僧人來接他,而且預知初五辰刻歸西。後來果然在這一天辰時,結跏趺坐念佛走了。

 

民國紹英,遼寧人。年輕時講學宋代心學,後來由陸、王之學轉而學佛。他為人很沉靜平和,對於清朝很盡忠,是當時內務府大臣,晚年遇到世局大變,心力交瘁,因此天天念佛不斷。

民國十四年,因為胸膈有病不吃飯,臥病兩個月,只是喝一點漿水。當時他處理家事神志清明,臨終前幾天叫家人請來佛像,他在對面床上模仿著打手印,向著西方而睡。

到閏四月初十,簡單說了一下後事,就盥洗沐浴、換衣服,再合掌念佛。晚上說:「佛和聖眾都來了。」告誡家人:「要退開,不要誤了我的大事。」這以後他的氣息微弱,到了半夜就走了。

 

民國王燕濟,浙江鎮海人。他是農民,性情朴實,沒什麼嗜好。民國十二年春天,77歲,他堂侄王春生虔修淨業。燕濟有一天到春生的佛堂裡默念佛號,忽然聽到琉璃燈有爆發的聲音。一看,燈上現出金色的佛身,因此心裡很驚喜,而且對佛法深信不疑。每天到他的佛堂裡念兩萬佛,才兩個月竟然能一心不亂、現前三昧。夜晚常常覺得一片光明,所以他的念佛就更加懇切。不久,得了腳腫、眼痛、氣喘等很多病,就在家念佛,增加到三萬聲。

民國十三年冬天,雙目失明,功課就稍微停了。民國十四年春天,眼睛復明,他就感到這是佛的加被,雖然腳腫、氣喘的病變得更重,但是淨土功課更加嚴謹。

這一年閏四月十五,夢見莊嚴樓閣,門都鎖著。他就敲門鈴,進去了,頓時見大光明,整個地面寬廣沒有邊際,其中有數位頂上放毫光跏趺而坐的人,非常像西方三聖等的聖像。

第二天早晨,召來堂侄說:「我夢遊聖地,莊嚴燦爛,不是言語可以形容。我的志向決定了,希望各自奮發努力。」從此他日夜持名,只是喘病痛到極點時,稍微歇下來一下。

這個月二十九日,夢見兩個人引他到一個水池,讓他沐浴。第二天早上見到一個老人,隨著兩個童子,持著蠟燭來迎接。到了午時,屋子裡異香充滿。五月初一,告訴家人說:「我要拜佛去了。」到晚上戌時(晚7~9點),在念佛中往生。過了三天入殮,頂上還溫熱。

 

民國湯居士,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是漢口商場督辦湯薌銘的父親。民國十四年初秋的時候,得了痢疾病,很快就治好了。十多天來,並無痛苦。自己知道快要命終了,就強迫第五個兒子持齋念佛,再三叮囑殺生有罪。

從七月初八開始,一心念佛。一勺水都不能進口,但心非常清明,像平常一樣。初九夜晚,請來二十多位居士助念,晝夜不斷。等到十三日,手結彌陀印往生。第二天晚上入殮,臉上帶著笑容,而且發著金光。

 

民國童養正,浙江餘姚人。他天賦聰明,才思敏捷,20歲進入縣學。民國初年,兩次被選為省議員。凡是關於地方興利除弊的事,常常有所建議,必定要把這建議上達到官廳並且執行才罷休。

不久,他因勞累而得病,因此返回鄉里養病。這期間,關門謝客,研究丹訣,想求一個長生的法子。忽然一天夜裡,夢見有人指示他讀《楞嚴經》。當時佛法還沒普及,到處找才求到。他很快地把經誦完,恍然如夢覺醒。又得到一本《決定生西日課》,讀了才知道淨土法門圓融、頓超、三根普被,於是廣請淨土教典和大乘經論,悉心研讀。學習之後更加深信因果,悲喜交集,感嘆地說:「人身難得今已得,佛道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

從此他戒殺放生,吃素念佛,下決心要生極樂世界。而且到處勸知己同發菩提心、修持淨業。又創辦蓮社作為禮佛、念佛、研究、修持佛法的處所。

民國十三年春天,又建阿彌陀佛院,頗具規模。民國十四年六月,生病,病情嚴重,就召來社友,從早到晚輪流助念。有時候稍微有些疲倦,就囑咐社友給他誦《往生正信偈》等來提醒自己,絲毫不談家務世間之事。病中時時以「蓮池在前,鑊湯在後,不生佛國,便墮三途」四句話策勵自己(意思是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前面就是淨土的蓮池,後面就是地獄的鑊湯,此刻不生佛國就墮三惡道。這樣來策勵自己)。所以雖然在病中很痛,但一句佛號從未丟失。

到了八月初一未時(下午1~3點),他叫家屬都離開,向蓮社的道友說:「時間到了,加緊助念。」然後翻身右脅而臥,這樣安然去世。呼吸斷後,嘴唇還在微微地動,等到嘴唇不動,還能聽到輕微念佛聲有一分多鐘(因為他念力堅固,即使斷氣了嘴唇還能動,即使嘴唇不動了還能聽到一分多鐘的念佛聲)。往生時39歲。

 

民國江邦濟,安徽婺源江灣人,是江易園居士的父親。邦濟稟性仁慈孝順,年幼喪父,母親詹氏撫養這個孤兒非常嚴格,時時有責備,他都歡笑承順。他很好學,對經史之類的學問都有廣博的通達,教學生時誨人不倦。又很寬容,喜歡幫助人,樂於施舍。

晚年,由於兒子江易園學佛,江邦濟也生了很深的信心嚮往佛法。他讀到淨土經論後,尤其讚歎《龍舒淨土文》,每每對人說:「守住這一篇就足夠了。」

到民國乙丑年,有一天早起,下床跌倒,被痰塞住昏迷過去。家人給他灌進宣竅豁痰湯——一種能夠疏通穴道去痰的湯藥。很快他就出聲答應,手腳也能移動。他自己說只要痰開了,沒別的病。當時家人一起念觀世音菩薩聖號,祈求救護他。沒想到他年事已高、時間已到,所以半夜裡痰聲越來越猛烈,大家知道已經救不了了。

江易園當時就在父親耳邊勸父親把心轉向西方,一心念佛求生淨土。請求後,又附在他耳邊朗誦「南無阿彌陀佛」,這樣請求、朗誦有三四次,江邦濟也再再地點頭答應。家人都大聲念佛。經過一個時辰左右,就安然去世,如入禪定。當時75歲。

 

民國鄭伯儀,浙江嘉興人。少年時讀書,就學之後,不久即休學。民國十二年,在他堂兄棐諶前請問佛法。堂兄給他《安士全書》《印光法師文鈔》等書,而且引他入了嘉興佛學會,跟隨大眾禮拜念佛。

民國十四年八月二十六日,得了痢疾病,很長時間不好,自己知道起不來,因此很詳細地囑咐好了家事。

到十一月初六早晨,對他妻子說:「我從今天開始不再說世間的事了。我求生西方,阿彌陀佛已經命觀世音、大勢至二菩薩來接引我。我臨終時,你要帶著兒女焚香念佛,幫助我往生,千萬不要哭。而且首先延請比丘到我床前來念佛。」初九就請來接興師等助念。

到了初十夜晚,又對妻子說:「時間到了,給我燒香湯沐浴,打開窗戶,我的神識要從頂上出來,大勢至菩薩快要來了。」沐浴完畢,就合掌看著接興師說:「謝謝師父念佛送我,請師父扶我起來坐。」這樣接興師就扶著他的背,他妻子也壓住悲痛讓家屬等擊著引磬、手拿著香,跪念佛號。

鄭伯儀又勸眷屬:「以後你們每天要念阿彌陀佛,這樣決定可以生西方。」然後就專注精神念佛。一會兒,聲音低下來,快要走時嘴唇還不斷地一張一合,須臾間就往生了。當時是十一日丑时(凌晨1~3點),48歲。隔日早晨身體冷了,頭頂還溫暖。

 

民國劉開難,字西樵,法名契淨,江西彭澤人。在他才成年的時候,聲譽已經傳播於學校。父親曉峰先生是在楊仁山居士那裡得以進入佛法的堂奧,對《華嚴》《楞嚴》諸大乘經,都有很多的註疏。開難接近20歲時,暗自認為父親是迷信分子。

民國建立之後,佛法的教化漸漸傳播。他在病中做夢,有人請他讀李長者的《華嚴合論》。他讀了之後,驚嘆法界如此弘大微妙、不可思議,從此才發心嚮往佛道,懺悔以前的過失,而且感嘆自己聽聞佛法時間晚了。

民國八年佛誕日,他開始供佛,早晚頂禮。第二年吃長齋,每天早上跪著讀《佛遺教經》來對治自心。不久創辦佛學會,星期日,領著大家拜佛、講演經論,由此發心學佛的人很多。

民國十一年秋天,他朝普陀山,拜印光大師為師。親近大師時,彼此非常契合。印光大師詢問後,得知他還有老母,囑咐他要勸母親念佛、盡孝道。劉開難回來就把母親接到城裡,委婉地勸母親要念佛生淨土。母親感動了,也每天念佛幾百聲。

到民國十二年十月,母親臨終時,劉開難帶著大家助念,都聞到有兩陣異香。走了之後面貌如生。

他曾經跟許止淨居士說:「我受師父的教誨如撥雲見日,深深領會到念佛很切要,不可一日遲緩。」本地淨土廟裡的尼師果仁、聖道都是因劉開難居士的教誨而念佛求生淨土,臨終時都預知時至、瑞相顯著,這兩位的傳記都在這本書裡。

民國十四年秋天,生病。到十一月二十七日,夢到有人在窗外徘徊,問是誰,這人就把一張名片給他,名片上寫著「西方極樂世界等候西樵先生」。當時家里人在佛前禮拜念佛都是為他求長壽,開難呵斥他們說:「五濁惡世不能久留,何況加上病苦的折磨。我正以早日脫離為幸,你們怎麼以愛我的心害我呢?從此你們迴向一定要求佛早來接引,不可癡心地求我長壽。」後來不斷地見到瑞相,念佛更加懇切。從此不論出聲默念,晝夜都不間斷。對來問病的人,從不回答,只是合個掌,然後就念佛,其他什麼也不說。

又在昏睡中,忽然有人引他入了冥府。有的說給他官職,還有的請他生天,他都嚴肅地拒絕說:「我發願求生淨土,做官造業,生天福報盡了也是墮落,不是我的所願。」

臘月初九早晨,他自己起來穿衣拜佛。很快對人說:「我的業相已盡,幸好不被他們所轉,你們要謹守念佛法門,不要迷惑。」

初十早晨告訴家人:「明天未時我要走了。」在他臨終前幾個小時,說:「這床後面很多居士,念佛程度很高,你們要禮敬啊!」他自己誦了兩遍《普賢十願文》,從此就默念不出聲。果然到了未時(下午1~3點),安詳地走了。過了四個小時,全身都冷了,頂門溫熱,如同生時。

 

民國劉翰廷,江西南昌人,清朝副榜。他稟性朴實誠懇,沒有什麼嗜好。晚年因為內弟包培齋等信佛,劉翰廷也深信,專修淨土。每天早晚都有定課,幾年來從無間斷。

民國十四年臘月初,得了熱病,在床上身心不安寧有半個月。十七日,朋友說用刮痧的方法,很有效果。十八日,他自己說好了。十九日又病了,家里人請僧人早晚輪流念佛,幫助往生。二十日夜裡三點,說:「佛和菩薩來接了。」自己下床跪了十五分鐘之久。又對家人說:「佛已經走了。」五點鐘要來檀香水洗手洗臉,到了五點半,端坐念佛而往生。當時聚集了很多出家在家人,都讚歎稀有。

 

民國沙元炳,江蘇如皋人。品德、行持、文章、道義都足以作末世楷模。他求學很著重親身實踐,心裡的志向就是要盡本分,不羨慕世間榮華。所以他入了翰林院之後,平常居家極為恭敬地奉養父母,希望盡兒子的職責。

最初也不曉得佛是什麼人、經中有什麼義,只是依循韓愈、歐陽修、程頤、朱熹的習氣排斥佛法。國家改朝換代之後,心裡很苦悶無聊,常常想著要超出這個世界。試著閱讀佛經,見裡面義理如此精深微妙、圓融超脫,才知道佛是大聖人,佛的教法有不可思議之事,禁不住喜極而悲,痛心幾十年如此淺露、狹隘。從此潛心研究,受持讀誦,所願是親證本有佛性,超出六道輪迴。

民國十二年,60歲,厭世的心更切。當時諦閑法師來如皋講《彌陀要解》,他也親自參與法席,由此才知道淨土橫超法門,是一切眾生都能即生證入的妙道。從此專修淨業以求往生。

民國十三年,讀到《印光法師文鈔》,非常景仰,想去拜見大師,但因生病沒有實現。等他臨終之前,跟朋友談論,還以此為憾。

十四年秋天,他左腋下生了毒瘡,然後吐血。到臘月十一,臥床不起,簡單地囑咐了家事。很後悔以前廣福寺改為議會、遷移佛像時,他有讚成的過失,就命令兒子出三千金,在東門廣慧庵改建佛殿來懺悔過去的罪業。又叫家裡的眷屬日夜輪班在床前念佛,就是到了臨終時也要如此,不能事先洗換衣服和哭泣等,大殮時用布衣不用綢緞,喪事當中不論祀神、招待客人,都不能用酒肉。又叫家人請僧人助念,一定要在最後仗佛慈力往生西方。當時在他床前設立香案,供了阿彌陀佛接引像,他對著佛的慈容,口裡念、心裡憶,專精一致,其他事一概不談。

二十四日夜晚,病情加重,僧侶都來助念。沙元炳正念分明,出聲默念,都跟隨著僧眾,一直到二十六日下午酉時(下午5~7點),忽然去世。當時屋裡充滿異香,大家念佛更加猛烈,過了兩小時,頂門還溫熱。

 

民國沈同文,江蘇南通人,有一兒一女,等子女成家後,他就高興地說:「我兒女的事辦完了,現在要趕緊辦我自己的大事。」54歲時,他把家事全部交付給兒子,自己獨自住在樓上,晝夜誦經。

民國十二年九月,因為有事去親戚沙健庵家裡,拿出一張紙,上面寫著自己做的發願文,內容極為懇切。沙問他持什麼經,他說:「《金剛經》《高王經》《玉皇經》等等,無不誦持。」沙說:「後面《高王》是偽經,可以不念了。《玉皇》是道家所說,我們學佛人不必讀誦。你我年紀都大了,要辦這生死大事,除開淨土恐怕是來不及了!」然後就贈送他《彌陀要解》《小止觀》和淨土各種論典,沈同文欣然接受了。

過後兩年,他又去沙家,自己說:「常常見到佛菩薩充滿虛空,又見五色蓮花在左右湧現。時候到了,我一定往生。」沙說:「你這不是妄語吧?如果真的有,也不要說。」沈同文笑而不答。

民國十五年正月十八,身體漸漸不舒服,日加憔悴。兒子勸他吃藥,他說:「我等佛來迎接,藥能幹什麼?」就不吃藥,但念佛不間斷,而且告誡說:「你們有眼耳鼻舌,要常常念佛。」其他沒什麼囑咐。

三月初,趕上沈同文60大壽,他叫家人焚香念佛不要間斷,而且請其他道友來助念。

逝世這一天,自己說:「佛來了,我的身體已經入了蓮花座。」然後側著身右脅而臥,口裡喃喃,念佛更加急切,聲音逐漸微弱下來。到他氣息都沒了的時候,嘴唇還在一張一合。當時是三月初六戌時(晚上7~9點),他留下遺囑說大殮時用布衣。大殮時身體柔軟,顏色比生前還好。

 

民國王桂祥,湖南湘鄉人。他以船舶運輸鹽產為業,稟性好善樂施、長齋奉佛。他在船上設了一間小佛閣,禮拜誦念都有日課,20多年來從不間斷。近年來,他才把開船的事交給兩個兒子,自己就住在家裡專心念佛。

民國十五年四月十八去世,78歲。之前半個月,自己說要在哪一天西歸,叫人電召兩個兒子回來。當時一個兒子在漢口、一個兒子在十二圩,都在得到電報後趕回來。王桂祥果然在預期的這一天端坐往生,他的遺囑是七天後才入殮。長子道根也長齋念佛,每天和家人對著遺體念佛。到了第七天大殮,身體還柔軟,面貌如生。

 

民國袁保治童子,是燕京袁堯年居士的兒子。他父親是法律專家,對於經史很熟悉,擅長各地方言,又研究佛學,而且對於佛法很堅信,行持很努力。母親張氏出自名門,性情賢淑,知書達理,以嚴謹的儀範、良好的德行而著稱。

袁保治是民國十二年七月初六,在北京寓所裡出生的。他生下來才幾個月,就非常聰明,不同於一般的孩子,能夠叫父親。每一次父親出遠門,他就繞著父親的座位、床榻到處找,哭叫個不停。

不久,隨著父親做官,到了濱江,他的言語舉動更是不同尋常。3歲的時候,母親教他識字,一教就能記住,記到幾百個字,屢次考問沒有一個字出錯。只是每次遇到「父、母」兩字時,讀完一定要把這兩個字放在其他字上面。別人覺得奇怪,就問他,他說:「父母應當尊敬。」每次吃糕餅,上面印著‘張正裕記’這四個字,他就只留‘張’字不吃。別人叫他吃完,他說:「母親的姓氏,不應當吃!」 他天性孝順,竟然如是不可思議。

他父親信佛,告訴他念佛能生極樂世界,以及佛國如何莊嚴,而且給他講怎麼修持的方法。他聽了都能默默記在心裡,而且很契合,尊崇獨專淨土法門,頂禮念佛不斷。念誦觀世音菩薩的心咒、西方三聖的名號和釋迦佛的名號,聲音清楚、明亮,念時不論聲音表情都很誠懇,早晚都不間斷。整天拿著念珠念佛,即使睡眠也不放手。如果父母吃了飯沒有立即去佛堂,就一定牽著父母的衣服堅決請求:「快去念佛!快去念佛!」

他父親告訴他不應當殺生,畜生都害怕死,殺害畜生很不仁慈。從此,他每次吃飯時一定問:「這是殺生的食物嗎?」告訴他是素食,才很歡喜的吃。即使見到螞蟻蚊蟲這些微小生命,都不忍心踐踏。每次遇到殘疾人、老人、乞丐,他就喜歡家里人對他們布施。而且喜歡看佛像。

民國十五年夏天,帶他去極樂寺玩,他到處看佛像,似乎有感觸。當時僧眾在誦經,他更喜歡傾聽,長時間流連不肯離開。他的小弟弟死了,人家問你弟弟哪裡去了,他說:「去了極樂國。」然後又說:「保治也願意去!」他祖父呵斥他:「說什麼呀!」他又說:「不久就要去了!」哪裡曉得他是清晰地預知時至。果然在六月二十六日晚上,偶爾得了嘔吐症,始終不說話,只是連連說:「走了!走了……」家里人圍在他旁邊念佛,童子也合掌大叫說:「大聲念佛!要多多念佛!」

第二天,他的氣息微弱下來。看他的神色不同平常,家人就請佛像放在他前面。他微笑側身向著佛躺臥,告訴他要念佛,他答應的聲音很低很細。午後四點,就這樣安然往生了,頂部一直到夜裡還溫熱,大家都聞到異香滿室。當時才4歲。從此袁堯年信佛更加堅定,專修淨土法門。

 

民國王貽善,浙江紹縣人。秉性朴實忠厚,虔誠修持淨土。家裡事很早就委託給兒子們,然後就一心一意地嚮往西方,已經接近30年了。

民國十五年七月,臥病在床,最初也不介意。到了九月初五,病情加重,就囑咐家人請助念團友八人在床前念佛,貽善也跟著念。他神志很清爽,應對就像常人,只是說:「這次恐怕起不來了,但我絕不怕死,須煩勞諸君助念,幫助我快速往生,我就滿足了!」

最初他在病中兩次見到觀世音菩薩,沒有說。後來又見到,他就哀求菩薩早一天接引,菩薩安慰說:「你可以往生,但功行還淺,生西後還須要加功努力,到時候我會來接你。」他又夢見青色蓮花,很嫩很小,從此一心持名再不間斷。

初十,病情轉而加劇,夜裡夢見金蓮花很大,他心裡很得安慰。到了半夜,好幾次問:「天亮了嗎?」而且說:「明天要往生了,怎麼不請蓮航居士來?我有話想跟他說。」第二天就以電話請蓮航居士趕來,當時已是午時,家人正圍繞念佛。蓮航靠近病床跟他說:「我來助念,你應當一心持名,正念往生。」他聽到後雖然不能答應,還是再三點頭。當時,家人已事先給他沐浴,穿著法衣而臥。大家都覺得他在密密地持著佛號,沒有氣喘的狀況。

一會兒,單適之居士也來了,敲著引磬高聲念佛。經過半個多小時,他的氣息漸漸微弱,現出喜悅的神色。當時全家老小都圍繞站立,拿著香一同念佛。又經過半小時,氣息已無,如入禪定,安詳往生。時年74歲。兩小時後,頂部還溫熱。

 

民國吳鐘鎔,浙江永嘉人。為人孝友仁慈,志願宏大,熱心愛國。曾經東渡到日本求學。畢業後回國,歷次擔任軍事要職。做官時廉潔開明寬容,所以人們都對他很愛戴。

因為感到國家日漸衰微,道德人心日益下降,他心裡很是憂慮。後來遇到佛法就如飲甘露,頓時覺悟到爭戰不是辦法,不能解決問題,所以就皈依三寶,潛心佛法。自己認為要救國救民除了佛法沒有其他辦法。

民國九年,北方五省有天災,他和莊蘊寬等發起了佛教籌賑會,親自放賑,救濟了很多人。又設立收容所,收留了難民五千多人,當時使老者安之、男讀女織,而且引導他們念佛,人們都稱他為「吳菩薩」。

民國十一年,在家鄉創辦蓮池海會,因為仰慕宋朝文潞公的高風,想化導萬人同歸西方。因為他有這個大願,所以隨時隨地——不論在寺廟、道觀、學校、工廠、監獄、舞台乃至耶蘇教堂、婚喪宴會上,他都一一觀機設教、妙轉法輪,就連對僕人、乞丐也是一律平等,告訴他們:「我們人苦極了,願你也一樣念阿彌陀佛往生淨土,來脫離這世間的苦。」而且給他們錢,或者施舍他們食物,方便引導,這種事不勝枚舉。凡是應遠近邀請講演的時候,都以五戒十善、念佛求生西方為歸向。由於他的真誠感化,當時信受的人很多。

他自己的修行,最喜歡誦《普賢行願品》,曾經作偈說:「我行普賢廣大願,盡未來際不退轉,臨終見佛坐寶蓮,同往無量光佛剎。」此外,消災免難、祈禱世界和平、護持佛法、安頓僧眾、救濟生命等凡是有利於人、物之事,都竭盡全力去做。多年以來兢兢業業,每天以研究經典、弘揚護持佛法為己任。

到了民國十五年,50歲,身體漸漸虛弱。這以後就抱病不起,自己寫了一首《自警偈》說:「死去任他死去,決不隨他流轉,原來本無一物,直生西方樂國(身體是有漏法,有生就有滅,它只是暫時借用的一個工具,所以它要死去就任它死去,但我的心不能隨著它流轉。世間的法,本來沒有一物,所以我死後無牽無掛,直接就生西方佛國)。」於是與他的兄長告別,而且囑咐請僧人來助念。臨終前幾天,見到觀世音菩薩來了,就命家人禮拜。到十一月十二日子時,雙手結印,安詳往生。全身都冷了,頂部還溫熱。

 

民國趙尊仁,江蘇如皋人。30多歲時,開始經商。他性情純真,沒有虛偽,做事果斷、率真。近幾年來,聽到淨土法門,生起很深的信心,每天都以念佛求生西方為重。後來,把商業都放下來,專門辦慈善公益事業,極其認真。創辦濟生分會和佛經流通處,凡有善事都量力而為。該地方的路燈,他親自早上收、晚上送,不以為勞苦,一方的人都佩服他的誠心。他以誠心感召,大家也以誠心相應,所以凡是他勸募善款時,都能隨願圓滿。

民國十五年冬天,身體得了重病,還是支撐病體全力提倡佛七,祝禱世界和平。訂在臘月初二起七,初八圓滿。請掘港鎮西方寺范成法師主七,當時入會念佛的有四十多人。趙尊仁雖然帶著重病,但在法會中念佛精進,就像沒病一樣。到初六下午七點鐘,竟然念佛坐著往生了。當時與會大眾更加懇切地念佛,助他往生。經過幾小時,頂端還溫熱,容貌神色與在生時一樣。

 

民國賴德祥,江西興國人。秉性善良,少年時就吃素供佛,喜歡跟僧道往來。鄉里有些善舉,他都隨力勇於去做,見到持戒的僧人就禮拜。

60多歲時,遇到一位僧人教他念佛,雖行持十念法,但不知道精進。晚年聽到別人讀《印光法師文鈔》,雖然他識字不多,但最喜歡聽別人講說《文鈔》。當他聽到《文鈔》中所說的虔誠恭敬和深信切願力行的修行宗旨,就發了決定心,勇猛行持,專念佛名,以期在臨終時正念往生。雖然他沒出家,但一向喜歡僧制,所以事先就準備了龕,留待往生時做火葬用。

民國十五、六年期間,有點小病。臨終前一天,夢見有僧人說:「明天佛來接你。」到這一天,自己坐在龕中,安然念佛往生,面門有光澤。世壽70多歲。

 

民國賴祥麟,江西興國人。他性格很朴實,終身務農,沒有別的嗜好。60多歲時,唯一的兒子夭折,就領著守寡的媳婦和孫子,親自種田謀生。因為深深厭離人世間的煩惱苦痛,就常常想著出離。他一向與族侄孫賴禪融居士很要好,聽他講淨土法門,就吃長齋念佛,立志求生西方。因平時喜歡喝酒,所以酒沒有戒。居士就又為他講說喝酒的過失,他很快就努力地戒酒。最初戒酒時,感覺四肢麻木疲倦,接著就身體健康、神志清明,更好念佛。

他行持念佛時間久了,越念越純熟,雖然整天干活但念佛不會間斷。鄰居跟他見面時,都以「阿彌陀佛」來叫他,他也隨聲答應「阿彌陀佛」。

民國十八年八月間,顯示有點小病,腳有點腫,行走不方便。臨終前幾小時,叫他孫子向著西方陳列香供。他說:「西方的境界很好,你看,好多蓮花!我今天要去極樂世界了。」孫子說:「祖父的腳腫了,怎麼能去?」祥麟說:「不是身去,是心去。」孫子就按他的吩咐去做。果然在這一天下午未時(下午1~3點),正當他孫子焚香時,他已經結跏趺坐朝西方,念佛走了。當時70多歲。

 

民國吳志福,向來尊崇儒佛二家,很努力地修淨業,也熱心於慈善事業,救濟危難。幾十年來,為遠近的人所讚歎。

民國十八年初秋,有點小病,自己預知是要命終了,就請僧人來念了三天經。到九月二十七日,親自見到諸大菩薩現在虛空中,隨著就叫孫子玉成在門前燒香上供,一面請親友一齊代他高聲念佛。到了申時(下午3~5點)安然化去。世壽71歲。

 

民國曹雲蓀,江西九江人。家裡貧窮,平時經商,很喜歡布施,天性尤其孝順。因為自己從小喪父,而且沒有讀書,就創辦本族小學來繼承父親的志願。母親譚氏信佛,曾經發願要朝普陀山、九華山,還沒去成就命終了。

雲蓀為了卻慈母的心願,在光緒二十九年二月,代母親朝九華山。接著去朝普陀山,在他到紫竹林時,見到母親清晰地現在竹林裡。他大叫著趕緊奔近,忽然之間母親不見了,當時就悲傷痛哭。寺院的僧人覺得奇怪,就問他,知道這個事後,就說:「這是觀世音菩薩化現身形來安慰你的孝心。」

隨後,朝禮洛迦山,在回來的航船上,見海面上現出千葉蓮花,上面坐著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這時,他悲喜交集,從此在心裡種下了很深的信根。

後來親近印光大師,知道了念佛法門,就在九江廬山各寺院起念佛七,提倡淨土。民國十四年夏天,捐出住宅作念佛林。十八年夏天,結東林蓮社,當時和住持僧立下規約,向十方公開,由雲蓀擔任經費。到了冬天又建文殊閣,當時木料大都準備好了,忽然生了小病。

民國十九年春天,觀世音菩薩聖誕日,集合居士們說:「文殊菩薩答應再過三天來接我,祈求大家前來助念。」大家聽了,都感到非常懷疑、驚訝。到了時間,他就叫兒子天樟拿水來沐浴,更換衣服,端身正坐,手按著念珠念佛。接著又說:「我今天生西的時間到了,不能延誤。我所創辦的蓮社和重建的文殊閣,你們要繼承我的志向,不要懈怠。」說完就走了。當時是民國十九年的春分,時年63歲。

 

民國陳琴軒,浙江鎮海人。以經商為業,在上海設立元益輪船公司。平時篤信佛法,性情很寬和,喜歡布施,凡有人來借錢都傾囊相助,沒有吝惜。為了幫助人、救濟人,常常自己借債也在所不惜。

有一天夜晚,夢到自己在一個大法會裡。恍惚之間身體騰在空中,已經飛到了佛前,佛囑咐他說:「本來你還有10年壽命,但恐怕你被世間所迷,所以囑咐你,須要更加精進。」琴軒聽後,忽然醒來。從此用功更加懇切。白天沒有時間,就在午夜繼續念佛。

過了一年的夏天,顯示有點小病,在舍報時說:「佛來接我了!」含笑而逝。當時是夏天,熱氣蒸騰。遺體放了幾天沒有腐爛,而且滿屋異香,臉上現金色,神采就像活著一樣,頂部熱了三天。當時是民國十九年六月,40歲。

 

民國陳鏡潭,上海曹行鎮人。他以教學生讀書作為生計。平時行為非常誠信篤實。民國十三年,喬恂如居士贈送他勸修淨土的幾種書籍,他讀了就有感悟,從此發心吃素念佛。不久歸依印光大師,法名「智鏡」。從小就有小兒麻痹症,走路不方便,所以常常整天端坐。皈依之後,每天在館裡默默持彌陀名號。

庚午九月十九日,病情嚴重,善友們都集合在他家裡,為他念佛助他往生,鏡潭也跟著念。不久,喉嚨裡有痰聲,再看他,已經走了。時年51歲。頭頂最後冷。後來家人給他燒紫花的布衣褲。燒完之後,在灰上現出無數蓮花。

 

民國葉久誠,浙江餘姚人。很小就開始經商,父親死後,回來管理家庭,大家都稱讚他精明。最初,由於朋友何梅山贈送他《初機淨業指南》,看完後,生起信心,於是加入了餘姚佛學會。時常受何居士等熏陶,信願逐漸堅定。又聽到靜權法師等講大乘經典,聽後知道西方確實是有,厭離娑婆、欣求極樂之心就更加深切,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起床,有固定的日課。對戒殺放生奉行尤其嚴謹。

民國十六年夏天,在寶靜法師座下受三皈依。十九年,地藏菩薩生日,又受五戒。九月得痢疾,醫治無效,他就另辟一間靜室居住,念佛更加精進。

十九日夜晚,非常安靜,忽然現了西方極樂世界的境界。醒來光明還在眼前,有一段時間才隱沒。隔了兩夜又見到淨土,但病情加劇,自己知道起不來了。照空等人去看他,久誠說:「我每天只是求觀世音菩薩加被,消除業障、成就淨業。」過了幾天,叫來兩個兒子,吩咐完後事,又說:「現在我要專門辦我自己的事。」從此就邀請同行道友每天來助念,而且預先囑咐他的妻子,臨終時不要讓兒子媳婦等靠近,妨礙他往生。

臨終前一個晚上,何、李兩位居士和助念的團友都來了。久誠仍然隨大眾默持佛號沒有疲倦。一直念到上午七點,何居士見他臉色有點不同,就懇切地交代他:「這時候要緊,正應當著力。」大家朗聲宣唱佛號,久誠仍然跟著默念。大概幾分鐘,就斷了氣。當時是民國十九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時年55歲。

 

民國潘貞桂,山東濟寧人。小時候很貧苦,他平時的行為不端正。民國九年、十年之間,潘對鳧居士募建濟南東關淨居寺。這時潘貞桂聽到了淨土法門,就一心嚮往。又看到《初機淨業指南》,從此戒殺吃長齋,凡是生命一概不傷害,遇到別人溺水自己就去救。向來酗酒,從此酒不入口。每天跪在佛前念聖號一炷香,習以為常。而且當時正趕上兵荒馬亂的年代,所以每一次在念佛時都懺悔過去的過失,涕淚交流。

某年冬天,忽然染病。到了春天三月,病情嚴重,告誡家人:「不要打擾我的正念。」有一天自己說,有兩個童子現前,對他讚歎不已,而且用手摩頂。又一天,叫他妻子取來新的乾淨衣服穿上,以便見西方三聖。不一會兒說:「三聖來了!」讓妻子趕緊燒香,這樣說了三次。又說:「我決定生西方。」說完就逝世了,時年44歲。

 

民國朱烜奎,雲南玉溪人。性格仁慈厚道,醫術很好,而且善於書法。

民國十八年,皈依戒塵法師,戒殺吃素,專修淨業。二十年的秋天,初一的夜晚,夢見阿彌陀佛,高有十多丈,金色晃耀,放大光明,佛身的相好無與倫比,於是驚喜禮拜。不久又見到白衣大士提衣而過,沒有說什麼。他當時極為歡喜,就這樣醒來。

不久,快到端陽節,感了傷寒,接著又變為痢疾。到他昏昧時,常常舉起手作敲木魚的樣子,念佛不斷。雖然病重,但心識很清明。臨終之前,自己知道起不來了,就叫兒子去準備臨終的東西。當時大約夜裡十點多,自己結跏趺坐、掐著念珠隨家屬念佛。有親友來問病,答應幾聲後,仍然念佛不斷。後來,念佛的聲音漸漸低微小聲。念佛兩聲後,就往生了。全身冷卻,頂門還溫熱。

第二天沐浴更衣,他的脖子不彎,全身柔軟,臉色像活著一樣。過了七天荼毗,沒有一點穢氣,龕雖然燒了,他還在端坐,整個臉部現黃金色。大家都見到一股白煙像蓮花的形狀,往西方飄去。當時是民國二十年五月。

 

民國沈荷生,浙江蕭山人,是沈授人居士的兒子。授人夫妻倆多年奉佛。荷生在民國二十年某月患痢疾,生命垂危。有一天忽然起來結跏趺坐,好像沒了病,對父母說:「兒將生西了,父母好自修行,將來在蓮池會上,我們會再見面的。我去了!」就合掌念佛往生。當時鄰居見到一個僧人,用袈裟蒙著頭出去了。

 

民國歐陽柱,廣東新會人。少年時學儒,心中以變法圖謀國家富強為志願。後來見到清政府毫無綱紀,知道這事沒有可為之處,從此就不聞政治,隨楊仁山居士學佛,皈心淨土。

他依照《觀經》修第十三觀,而且執持名號。在上海龍華鎮建了一個小園,作為自己閉門修觀的地方。時間久了,修觀成就,開眼閉眼,淨土的境界都明現在前。於是他極力提倡淨土,與人談話,必定說到淨土。而且興致高昂,擊案高談,那種歡喜之心溢於言表。他是想說,這世間出世間一切可喜的事,沒有一樣能夠勝過淨土,所以他往往能感動別人皈依淨土。

他母親朱太宜人,守寡居住了幾十年,清貞苦節。晚年,歐陽柱時時以淨土的利益勸導母親,所以也感動母親修持不間斷。到了宣統元年十一月十七日辰時(上午7~9點),母親在念佛中寂然而逝,有很多瑞相。

歐陽柱所寫的《決定生西日課》流通很廣。而且他為了推行素食、戒殺護生的目的,講求蔬菜烹調的方法。一定讓素菜做得好吃,這樣使人放下屠刀歸於佛門。曾經和幾個志同道和者在上海創設「功德林」蔬食處,當時中外人士有很多讚美。各大城市也都跟隨而起,大家都紛紛傚彷,設立很多素食處,於是就在全國興起了素食的風氣,所以他利生的功德很深。

民國二十一年正月初,顯現有點小病。每天只是念佛,沒有一句話談到家事。有人問他家裡怎麼安排,他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只有念佛生西是真實的事,世間事我一切不管。」到了十五日未時(下午1~3點)往生西方,世壽75歲。

臨終很安詳,一點痛苦都沒有,只是微微地動著嘴唇,默持佛號。一直到氣斷,嘴唇才不動。全身都冷了,頂門還溫熱。第二天換衣服,四肢柔軟。第三天大殮,臉部黃潤有光澤。第七天,在他常修淨土的樓上忽然出現了像雲朵一樣的白煙,香氣濃郁,繚繞在整個房間裡。當時家里人實際沒有燒香,但這個香氣一直濃郁不散,經過一個時辰才散去。家人經過棺材旁邊還聞到很濃烈的餘香。

他的妻子往年曾經問他:「你整天孜孜不倦地修淨土,有什麼可以作證?」他說:「來日我走了,要放香給你聞。」他妻子認為是開玩笑,到這時果然應驗。

 

民國任老,不清楚他的名字。他是杭州蓖橋銀匠店任咬臍的父親,為人很忠厚,遇到什麼事能忍辱。常常拾字紙,不惜勤勞。後來他信了鄰居鐘大朗的勸導,每天念佛求生西方。到了民國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九日,囑咐妻子焚香念佛。在丑时(凌晨1~3點)往生。世壽80歲。

 

民國陳性良,安徽無為縣人。他在商界、政界做了很久。中年得了一個兒子,叫天壽,很聰明,14歲就夭折了。自以為居心仁厚,怎麼沒有後代?所以就對因果報應等事完全不信。

他的繼配夫人胡氏秉性很慈善,堅信佛法,知道他這種固執不可破,就自己秘密地修行。後來懷孕快要臨產時,忽然生大病,很危急,二十九天當中不能說話、不能吃飯、不能翻身,身體熱得像火,乾瘦如柴。當時請了很多名醫都束手無策,所以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

有一天晚上,夢到一位老婦持著很長枝幹的蓮花,從頭到腳拂了一遍,說:「拂去業障,好生嘉兒。」一下子覺得身心清涼,就驚醒著起床了,成了好人。第二天生子,跟健壯婦女所生的一樣。

陳性良這才知道佛慈廣大,相信三世因果確實有理有事、真實不虛。從此,夫妻倆吃素念佛努力修持,凡是救濟貧苦患難、齋僧、修寺院這一切善行,都盡力地去做。又知道胡氏病癒生子確實是觀世音菩薩救護,所以他們常常去普陀山朝拜大士。當時夫妻倆一起皈依印光大師,陳性良法名「了圓」,胡氏法名「了常」。

民國初年,普陀山屢屢有難。比如說全山缺糧,又有政府想把普陀山作為安置德國華僑的地方等等,當時遭受很多法難。這時虧得性良從中維持(他是商政界的要人,很有力量)。又修多寶塔,創建道頭牌坊等大工程,都是他一人財力經營,可以說是慷慨為善、勇以報答佛恩。

民國九年,他們夫妻、兒女五個人,共同在北京法源寺受菩薩戒。民國十二年春天,胡氏生病。在二月二十八日,正念佛的時候,見兩個童子持著長幡,上面寫著「西方接引」四個字。她得到這個預兆之後,就請四位僧人念佛二十八天,病就好了。

到四月初,又感覺身體不適,她知道歸西的時間快要到了,就一心念佛求快速往生。初五,請了出家人和家屬一起助念,晝夜佛聲不斷,她也跟著默念。初六中午之前,讓家人準備沐浴,浴後穿上新衣,去佛堂燒香禮拜,拜完就把床鋪移向西方,專心念佛。到晚上亥時(晚9~11點),見到佛來了,自己就起來坐著,作合掌低頭的樣子,說:「還有三千佛,念完了就走。」當時僧俗三十多人都大聲地念佛,胡氏也高聲地念佛,之後就往生了,臉上帶著笑容,屋裡有異香。第二天中午入殮,頂門還很溫暖,四肢柔軟,還有香氣。

再說陳性良的妾,沙氏。她17歲嫁給性良,漸漸受到熏陶,也對佛法生起了正信。她也皈依印光大師,法名叫「了慈」,受了五戒,長齋念佛。後來生病很長時間不好,一直臥床兩年,但她的信向更加堅定(所以,人有苦難反而對佛法生信,堅定地求生西方)。

民國十九年二月十五日是佛涅槃的日子,家人聚在一起拜大悲懺。當時過了中午,服侍她的人給她進大悲水。了慈拿著碗,手在打抖,自己說見到水散作光明,照著她的頭和手臂。

當時陳性良在旁邊代她持著碗,了慈看到他的手持著蓮花。她想:恐怕時間已經到了。就趕緊請僧人進房來助念,了慈就在床上作禮,說:「見到觀世音菩薩來了」。性良就勸她:「你要一心專求菩薩攝受你往生!」了慈自己祈願說:「我生病苦到了極點,願早生淨土!我因為生病,受這樣重的苦,願一切世人都脫離病苦!」到了下午兩點鐘,說:「菩薩又來了!」當時就請僧人出去,她要沐浴換衣服。當她剛換好上衣,又說:「佛已經從遠處來了,佛垂手接引我,前面有韋馱金剛跟隨。」她來不及換完衣服,就又請僧人趕緊進房助念。這時了慈就合掌結跏趺坐,連稱「阿彌陀佛」。接著說:「我去了!」就這樣安然坐逝,手還在合掌沒有放下,大家都聞到了異香。第二天中午,頂門猶熱,臉色光澤就像活著時一樣。

陳性良因為見到妻妾都得到了念佛往生的實效,所以他的信心更加堅定。他首先在天津自己的住宅建立居士林,志在提倡淨土,不收林費。民國二十年冬天,有病,就請千福寺的僧人每天在房間裡助念,以求常常聞到佛號成就正念。到民國二十一年三月十一日中午,說見到了蓮華和佛菩薩。大家知道往生時間已到,更加努力精誠地念佛。午後兩點,他就端坐念佛而逝。

徐蔚如居士向來跟他合得來,而且是當時居士林的林長。夜晚回家聽到別人報告,就邀道友一起去弔祭。當時已經八點鐘,仍然見到他端坐,面貌如生,而且手持著念珠,全身柔軟。(所以他們這一家確實是淨土眷屬,都一起往生西方了。)

 

民國江庵南,安徽婺源人。晚年江易園居士勸導他看淨土經典,於是他就對淨土生了信心,併發起行持。他領著兩個小孫子每天早上誦經念佛。

到民國二十一年三月,背上長了瘤子,自己知道好不了,念佛更加努力。他雖然病得很重,但心一直都繫在佛上,所以不覺得苦。等他病勢沉重時,親眼見到了極樂世界,所以努力地支撐起來。寫了一封信寄給江易園,信上說:「弟病重,三月二十五日寅時(早晨3~5點),雷雨過後,天亮得猶如白晝,忽然現出西方極樂世界的景象,只見光明無邊無際,裡面有七寶莊嚴,寶樹寶塔無所不有!佛在空中端坐,命弟上前拜見,等我走到佛前,佛又遠去,聲音聽不清晰,不久景象消散。所以,我知道西方極樂世界確實是有的。」

從此他念佛更加精勤,預先命令家人臨終不能哭泣,要等遺體冷透之後再殮。到了四月二十二日,念佛而逝。家人按他的囑咐,念佛治喪。

 

民國江任銓,安徽婺源人。年少時品德很端正嚴謹,教授學生,很精勤稱職。晚年聽到江易園居士提倡佛法、闡揚淨土,他最先起信心,而且禮拜念誦尤其努力。民國二十年生病。二十一年春天,病情更重,但念佛照常,沒有痛苦呻吟的狀態。

到四月二十三日,忽然死了,家人急忙請幾個蓮友來助念。後來又甦醒,對家人說:「我以宿業去見了閻王,閻王說:「你要墮餓鬼道,因為皈依三寶、念佛和家人助念的力量,所以在七天中了卻了多生的業障,現在就放你回去。」第二天早上,他叫二兒子念佛,又叫妻子合掌對坐,緩緩地說:「西方接引聖眾已經到了,我要走了。」就端坐而化。

 

民國李國泉童子,四川綿陽李西庚的孩子。童子讀書的根性很鈍,只是每天早晚見到父親念佛誦經比較注意,既沒禁止他、也沒教他,他只是聽著父親念誦,慢慢就能背誦大悲咒了。後來每天中午放學回家,就一定要拜佛、結跏趺坐,誦三遍大悲咒、念許多聲佛,這樣作為習慣。

民國二十一年,常常跟著祖父出外遊玩,每次都問:「從這裡到崑崙山、到極樂世界各有多少路程?」又有一天,他以大乘經中的話,問他父親。

到了五月初二,忽然得了寒熱頭痛的病,醫藥無效。十二日,他想吃新鮮的蓮子。十三日早晨,同族有個女人送來蓮花和蓮房各三個用來供佛。童子在床上知道了,就要來蓮子吃。十八、十九日,肚子一天比一天痛,屢次要父親念咒加持的大悲水給他喝,喝了就能立即止痛片刻。

這天夜晚,他父親念大悲咒,兩遍還沒念完,忽然在他身前現出一團紅光,像斗笠那麼大,照著帳的頂端。一下子,童子昏睡中說,「睡得很安穩」。他父親就退下來睡在另一張床上。這時夢見有穿古裝戴著頭盔的三個人站在孩子床前,一會兒聽到他大叫肚子痛。驚醒起來看,孩子神色已經大變,心還明瞭。就催著家人趕緊轉繞在旁邊念佛。

等到天亮,童子努力地起來結跏趺坐,合掌大叫了一聲「阿彌陀佛」,當時喉嚨有痰響,就氣絕而亡。半日後,額頭還是溫熱,臉部現紅光。當時是熱天,隔日掩棺時,也沒有臭氣。七月初二,隨世俗的習慣要除災殃。這一天半夜,遙聞有天樂之聲。天亮了去看,各處燒的灰都現蓮花。

 

民國趙可,江西南城人,清朝的秀才。他性格很俠義、很重承諾。民國七年被選為省議員,指陳利病,在當時很有聲譽。

民國十五年,47歲,立志學佛,苦於沒有書籍可看。當時趕上同鄉黃曉浦居士從南昌回來躲避兵亂,帶著十多種大乘經論和淨土的書,供給他看。從此他就謝絕外緣閉門念佛。每天念六千聲佛,功課完畢,很虔誠地閱讀《金剛》《法華》《楞嚴》《華嚴》等大乘經,讀了之後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第二年創建「廣度寺」,集合出家在家結社念佛。

50歲時,發願吃長齋,以求決定往生。民國二十年秋天,生病幾乎死去,家人圍繞在身邊,請他開齋以保存生命,他不為所動。民國二十一年秋天又病了,到七月十八巳時(早上9~11點),出家在家的道友先後來了,共同助他往生。有一位邱濱漁居士說:「塵仇(趙可的號叫「塵仇」)心不要亂!」他高聲答應:「我不亂!」一剎那間,雙手結印,很歡喜地就往生了。

 

民國陳益卿,浙江永嘉人。性情剛直,勤儉持家,對於佛法向來沒有信心。他有二兒二女,二女兒皈依三寶。陳益卿見到女兒吃素念佛,很不以為然。後來聽吳璧華居士宣講佛法,生了信心。之後朝普陀山,皈依印光大師,而且在山受了五戒。

回家之後一概不問家事。每天去水月庵誦《金剛經》二十卷,等到誦滿了一藏[0],就放下身心,一心念佛。每每說「西方如此勝妙,如果不極力求生,到時後悔就晚了!」

民國二十一年春天,他常常到慶福寺念佛堂念佛,得到寂山法師極力開導,念佛更加努力。到六月間,對寂師說:「我本年會生西方的!」等到七月底,稍微感覺身體不舒服,精神疲倦。八月初,臥病不起。到初八,口水也幹了,難於發出聲音,但還是時時默念佛號不倦怠。初十早晨,忽然見到阿彌陀佛放光。他就起來坐,眼觀口念,雙手合掌。在巳時(早上9~11點)就化去了,到下午申時(下午3~5點),頂門還溫熱,面貌如生。時年66歲。

 

民國朱兆法,浙江義烏人。少年時在學校裡很有聲譽,品學兼優。因為家裡貧窮,因此以教書為業。60歲後,耳朵患有重聽的疾病,才開始發心學佛,但家境更加艱難,每每代人誦經來維持生計,有空就自己念佛。

民國二十一年夏天,忽然雙目失明。他妻子老早就失明了,也是修淨土。朱兆法知道這是宿業現行,所以更加精勤地念佛,想求得早日往生淨土。

到了九月初一,忽然告訴妻子說:「阿彌陀佛約好重陽前接我生西,你應當及早助我念佛,來結殊勝淨土因緣。」妻子恐怕他說的不是實話,就禁止他說話。朱兆法也後悔自己說出去了,用手打自己的臉警戒。

到了初三,又勸妻子:「要加功念佛,兩年後我跟阿彌陀佛來接你,我近日就要走了,到時千萬不要哭。」囑咐完畢,就跟妻子一起進佛堂照常作功課念誦。到了初四午時,吃完粥說:「以後不再吃了。」就急忙走到佛前禮拜,再結跏趺坐念佛。念佛的聲調很清晰、朗潤,身體很安詳。到未時(下午1~3點)合掌含笑,安然而去。大殮時頂門還溫熱。

 

民國陸鴻逵,廣東潮安人。家裡很貧窮,在商舖裡做工。年老無子,境況更加困難。有親友給他糧食,教他念佛求生淨土,陸鴻逵聽了就信受奉行,立了定課,早晚精勤地修淨業,10年如一日。

民國二十一年冬天,72歲,得了胃病,還是念佛不斷。一天夜晚,二更時刻(晚上9~11點),忽然坐起來,叫妻子助念、拜佛,自己左手結印、右手撫摩胸,然後合掌,高聲念佛一聲就走了。當時手腳柔軟,臉上光澤、神色歡喜。半日後入殮,額頭還很溫熱。

 

民國金榮軒,安徽廬江人。由於經商虧本,心情很抑鬱,導致發瘋。雖然他神經錯亂,但最喜歡進寺院燒香拜佛,很虔誠。後來有一位信佛的女士王今梵,知道他是宿業所感,就教他念佛法門,讓他念佛懺悔,求生西方。金榮軒聽了很高興,從此長齋念佛。每天早上起來,洗漱完畢,就合掌向著西方高聲念佛,其他時間也常常念佛。人家問他念佛幹什麼,他反問人:「為什麼不念佛?」每次見到一群孩子時,他就教人家念佛。當時街上的人都笑他是瘋子,金榮軒也笑街上的人是瘋子。

民國二十一年秋天,臥病不起,只喝白水,還是念佛不斷。到了冬天某一天,忽然說:「我要走了,急急歸根。」家人認為他又發病了。只有徐子瑤居士說:「所謂的歸根,是返本還源、葉落歸根的意思,你是不是想皈依三寶往生西方?」金榮軒聽了說:「好」。就請濟林法師給他授三皈依,法名叫「今潔」。這以前他已經氣息奄奄,到受皈依時,忽然精神振作,讓他自己稱法名,他都能朗朗應答。

皈依過後的第三天,酉時(晚上5~7點),忽然對妻子說:「我去了,你們快念佛!」全家都同聲助念,榮軒就合掌端坐,面向西方安詳而逝。時年41歲。第二天入殮,面貌如生。

他妻子因此信佛吃素,每天率領子女念佛,給榮軒迴向,地方上的人也多生起信心。

 

民國林鴻猷,福州人。天性對父母孝順、對兄弟友愛,而且聰明過人,讀書時就品學兼優,很擅長英語。後來他歷次擔任海關的職務,做事非常精勤謹慎,恪盡職守。他信奉佛法,皈依印光大師,長齋念佛,因為在政界很久,做事認真,積勞成疾。

到了民國二十二年正月,病情加重,幸好有蓮友常來助念,使得佛號不斷。到二月初六,八點鐘左右,自己知道時辰已到,叫人扶著起來,端身正坐,靜靜地聽大家念佛的聲音,自己也隨著念,眼睛注視著床前供的佛像。到了九點鐘,就安然坐逝,時年45歲。(後來卓智立又來信說,有這樣一件事:林鴻猷的念佛好友李炳珍,當時還不知道林已經去世。他在瓊州海關二月十三日夜晚,忽然夢見林穿著僧人的衣服來說:「我已經西歸了。」說完隱沒不見,他就忽然醒來。)

 

往生女人

元朝念佛婆子,不知道姓名。元朝至順元年,浙江西部連年發生饑饉,當時在杭州,餓死的尸體一具疊著一具,官府命令管理街道的官員,請人抬著尸體扔到六和塔後面的大坑裡。當時有個婆婆二十天尸體不腐,每天這具尸體都自然處在眾尸體的上面。大家看了覺得很奇怪,就去搜查她的身體。結果在懷裡有一個小袋子,裡面儲存著「念阿彌陀佛圖」三幅。這事傳到了官府,給她買棺材裝殮。最後焚化的時候,煙焰當中現出佛菩薩的像,光明顯耀。因此發心念佛的人極多。

 

清朝楊氏,她是清朝乾隆年間,袁子才祖母柴太夫人的外祖母。老人家沒有兒子,依靠女兒洪夫人(即柴太夫人的生母)住。平時自己住在樓上,30年腳沒踩過地。虔誠地供奉觀世音菩薩,誦經、念佛日夜不斷。性格非常仁慈,如果聽到樓下有用鞭子打僕女的聲音,她心裡就很不安,吃不下飯。有僕女上樓,她一定把自己的食物分給僕女吃。

97歲時,臨終前三天,要盆洗腳,婢女就把一向用的木盆端上來,老夫人說:「不可以,我這次去要踩蓮花,所以要用洗臉的銅盆。」洗腳之後,很快聞到栴檀妙香旋繞在空中。楊氏結跏趺坐走了。三天三夜異香不散。

 

清朝張氏,金山人。嫁給王生。她丈夫的大姑姑王氏修淨業往生。其事蹟見於淨土聖賢錄續編。張氏從小就相信淨土,為人淡泊質樸。她一向多病,但念佛不間斷,受了三皈五戒,不願成家。無奈小時候已經許配給人家,所以就在嘉慶二十年嫁人了。

一年多後,她回娘家看望母親,當時病發得很重,請了出家在家人一起同聲念佛。不久,喘氣很急促,叫人扶起來,面朝西方端坐,誦《阿彌陀經》和佛號,眼睛亮亮地向上注視,臉上含著笑容。一會兒,閉上眼睛就走了。

 

清朝林節母(節母是過去對守節婦女的尊稱),她是廣東潮陽林之琦的妻子。之琦家裡窮,讀書很刻苦,但是不得志,心情鬱悶,導致生病死掉。節母正有身孕,過了一個月生下兒子,叫「道遜」。

節母性情賢淑,她自己家很富有,常常給她很多資產,所以她的日子過得還比較安定。她平時對公婆很孝順,妯娌之間也很和睦,而且她守志撫養孤兒。家裡世代供奉觀世音菩薩,節母禮拜尤其虔誠。

後來有一次手觸到了芒刺,疼痛難忍,醫藥無效。一天晚上,忽然夢到菩薩給她撫摸,然後給她一個豆子吃,嘗起來味道很美。等到醒來,病一下子沒有了。從此她吃素念佛,每天堅持做功課,修行了15年。

臨終時,還囑咐她的兒子媳婦說:「我們家世代都要虔誠奉佛。」先一個月,她叫一個婦女給她裁衣服、裙子,像佛制那樣的款式。時間到了,就念佛坐著走了,世壽65歲。走了之後,她兒子做夢隨著一個青衣人在海上航行,到了一個地方,殿宇輝煌,有人說:「你母優婆夷,往生極樂國。」當時是嘉慶道光年間。

 

清朝丁氏,金山人,就是前面張氏的嫂嫂。她丈夫的大姑姑王氏勸她念佛,她們同一天受三皈五戒。王氏先往生,丁氏見她臨終正念分明,所以更加感動奮發,自己按時作功課,迴向西方。平常做功德,戒殺、放生都是按照王氏的做法。她有個女兒嫁到太原,生病了,就教她念佛,後來也很安詳地往生了。

過了一年,丁氏生病,在床上輾轉反側,非常艱難。到臨終的一刻,她努力地支撐起來,朝著西方端坐,叫家人誦《阿彌陀經》和佛號。才念到一百多聲,看她若有所視,別人問:「見到佛菩薩沒有?」她頭微微一點,一會兒沒了氣息。當時是道光八年五月初九。

 

清朝邵媼,常熟邵子寅的母親,平時信奉佛法。道光十八年十一月,有點小病,忽然對子寅說:「你明天接妹妹回來。」子寅應聲答應,但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意思。第二天妹妹回來了,邵媼說:「我今天想走,所以叫你來,了卻母女的一場因緣。」女兒一聽就哭,老媼笑笑說:「死生一幻相也(死生只是虛幻的相)!」說了之後,就跟她談一些其他事,到了中午說:「時辰到了。」子寅問母親哪裡去,老媼用手指著空中說:「佛來了!」就這樣走了。

 

清朝陸孺人,蘇州包心愚的妻子。她侍奉婆婆很孝順,婆婆病的時候,她曾經幾個月不解衣帶的侍奉。心愚一向勇於為善,凡是造橋、修路、施舍衣服、放生等善事,恆時都牽掛在心上。陸孺人一定盡力讚助成就。她小時候曾經渡海朝禮普陀。中年以後就不再出門。早晨起來誦經、念咒、念佛,40年不間斷。

道光二十七年四月初,有點病,告訴孩子和媳婦說:「我夜裡夢到穿著古代衣服、頭冠的三個人來找我,說我念佛的心至誠,讓我當天就見佛。」初八凌晨,她就朝著西方念佛走了,時年85歲。

 

清朝錢氏,蘇州人。小時候端莊文靜,嫁給顧家。後來因為懷孕,生病很危急,整個半身都涼了,神識昏亂。有一個近親來看她,勸她丈夫發誓戒殺、誦觀世音菩薩聖號來救妻子。這樣做了之後,三天流汗,疾病一下子沒有了。從此,錢氏歸心於淨業,每夜焚香誦觀世音菩薩名號,即使嚴寒酷暑也不間斷。

道光二十八年冬天,得了咯血病,病情日益嚴重。一直拖到二十九年,十月初八,忽然說:「苦海茫茫,三天就可以出了。」果然到了初十早上,她叫人在床右邊設立香案,說:「我今天決定往生。」口中仍念著觀音菩薩。一會兒,忽然改稱「阿彌陀佛」。到了下午三、四點鐘,聲音漸漸輕微,向著西方吉祥而化,第二天天明,頂部還溫熱,時年29歲。

 

清朝易特墨太夫人,滿洲正紅旗人。生性勤儉仁慈,她對親戚同鄉都照顧得很周到,而且在家相夫教子,孜孜不倦。故依太守勒通阿札、分轉拉芬阿(滿族的名字),兩位做官政績卓著,都是秉承母親的慈訓。

太夫人中年吃素,潛心淨業,每天的定課是念佛兩萬聲,20多年不間斷。

光緒元年,62歲,突然在十一月十五之後精神不爽,告訴家人說:「我見到了好幾尊佛像,好多童男童女手裡執著幢幡來接我。我自己定了時間,二十七日午時往生西方。」這樣就把所存的衣服、首飾分送給媳婦女兒等人,而且囑咐說:「你們自己修身以及在世間待人處事,都要以給人方便為本。」其他沒有什麼話。到了時間,讓合宅眷屬環繞跪著念佛,她就合掌結跏趺坐,大聲唱著佛號走了。

 

清朝姚嫂,四川綿陽人。丈夫很年輕就死了,後來她又嫁給姚雕匠。雕匠喜歡抽煙,而且非常懶惰。姚嫂自己去給別人家作佣人來謀生。雕匠經常來找她要錢,沒有錢就打一頓,一定要得到錢才走。姚嫂只是忍淚給人家做工,從無怨言。

她吃長齋好幾年,夜裡靜坐低聲念佛,別人很少知道。後來在家有點小病,有一天在床上結跏趺坐,說聽到音樂的聲音,又見到很大的手掌上現著「阿彌陀佛」四個字,然後又說見到大蓮花。這樣邊說邊笑就走了,當時是光緒初年。

 

清朝陸嫗,蘇州西城門外人,70多歲,持齋念佛,光緒三年二月十二日,忽然自己洗澡、換衣服、梳好頭,端坐著念佛。不久,聽不到聲音。到吃晚飯時再去看她,已經閉上眼睛走了。

 

清朝譚氏,湖北黃岡人。嫁給黃家,家裡小康,但苦於沒有子女。她聽到觀世音菩薩很靈驗,就發願誦經祈禱生子,不久連產了一兒二女。

有一天,恍然覺悟,說:「生死事大,我怎麼不求解脫呢?」這樣她就受了菩薩戒,在自己住宅的樓上修飾一間佛堂,早晚禮拜,吃長素念佛,數十年如一日。

在她往生前幾天,事先告訴家人說:「我要在某天往生極樂世界,快點給我準備,到時不要哭。」到了這一天,熏香沐浴,換好新衣服,結著跏趺坐雙手合掌,含著微笑走了。當時村里人都聽到天樂鳴空,過了一段時間才消失,這是清朝光緒年間的事。往生時70歲。

 

清朝張貞女,號曇影道人,江蘇常熟人。家裡世代奉佛,貞女13歲起就皈依三寶,專心淨土,而且讀《華嚴經》《法華經》《圓覺經》,常看《淨土十要》。禮佛、念佛之餘,手不釋卷。16歲吃長齋,每天念佛三萬聲。

18歲得了咯血病。第二年六月,自己扶病受五戒。八月份病更重,請來佛像供在床前,燃臂香,努力地念佛,吉祥而逝。當時是光緒九年八月十三日。常州的李上善是策勵貞女念佛的人。這天夜裡,夢到貞女來辭別,說:「蒙觀世音菩薩接引,已經得了中品下生」。

 

清朝白氏,朱純夫居士的外祖母。中年守寡。後來兒子媳婦相繼過世,她覺得人生很苦,整天哭訴,兩隻眼睛都哭瞎了。對這世間沒什麼生趣,心灰意冷,就潛心修持淨業,行住坐臥都努力地念誦南無阿彌陀佛,不絕於口。

到了光緒某年,她66歲,八月間,忽然有點小病,急著催女兒回來。當時朱居士跟著母親來看外婆,見到外婆端坐在床上好像沒有病。老人說:「我準備在二十六日寅時(早上3~5點)要生西,所以催你來。」她女兒答話時,悲悲啼啼,她就制止、安慰她。

到二十五日半夜,叫女兒給她洗澡換衣服,而且吃了飯,又洗臉洗手,這樣才端坐在床上。當時親戚來了二十多人,到了五更時,叫每個人手裡拿著香,各自高聲地念「南無阿彌陀佛」,白氏自己也跟著大聲念。

天快亮時,好像飄來一陣香氣,又彷彿有音樂聲。這時白氏念佛的聲音漸漸低了。不久就停止了,近前一看,已經往生。

 

清朝許太夫人,她是當時杭州工業學校校長許炳坤的母親。一生專一念佛,隨親友指責譏笑,她都不管。後來生病時還是念佛,自己知道起不來了,就叫丈夫、兒子媳婦等過來,給他們囑咐後事。平時她對丈夫、子女很愛念,到臨終囑咐後事之後,她就合掌念佛,一切都不顧了,沒有一點留戀的心。當時她坐在帳子裡,帳子後面很暗,有人坐在床邊的帳子外,她說:「你們讓開,佛來了!」這樣就合掌念佛走了。當時是清朝光緒十八年。

 

清朝王母朱夫人,是浙江山陰王楚辰的妻子,也是心三、為廣二位居士的母親。26歲嫁給王家,家裡頗富有,堅信佛法。她自己建廟供奉觀世音菩薩和天醫神。而且布施救濟窮人病人,又放生、惜字,各種善行無不提倡,盡力而為。雖然這些是王楚辰去做的,實際上是夫人在暗中相助。

王母自從嫁人之後,就開始吃素,穿的只是粗布衣服(她嫁的是富有家庭,自己卻很勤儉)。平常白天紡織縫紉,晚上禮佛誦經,整年不出門,沉默寡言。親戚們來了,噓寒問暖之外,就是給他們談因果。

等到王君過世,兩個孩子還小,夫人就侍奉婆婆、撫養兒子。孝慈兼盡(對上盡孝、對下盡慈),備歷艱辛。

她給孩子心三找了一個媳婦婁氏,還沒娶進門,婁氏眼睛瞎了。親戚們都勸退婚,夫人絕不聽從,仍然把婁氏娶進來,而且囑咐心三要好好照顧。

夫人最初默念《心經》,每天有定課。在她守寡獨居之後,就一心念佛,以期決定往生極樂世界。宣統元年三月,她婆婆死了,是她親手料理喪事,因為哀傷勞累過度,導致疾病。四十多天起不來,最後就這樣走了。

在她臨終前兩天,囑咐兩個孩子給她準備壽衣棺材,說:「我後天中午後要走。」而且告誡說:「願你們這一生一定要在品德上進步,成為一個完人。」到走的時候,身心非常安詳舒泰。心三問母親見到什麼,母親說:「你不要打擾我的正念。」囑咐他在房門上點燈籠,就這樣安坐著走了。走了之後,兩手柔軟。

 

民國沈氏,浙江寧波陳梅蘭的祖母。丈夫死的時候才21歲,她守節撫養孤兒,吃長齋奉佛,平時持《大悲咒》《普門品》《心經》,而且念阿彌陀佛非常虔誠,即使睡覺也念念不忘。民國三年,70歲,無病而化。

後來把她睡的枕蓆放在門外燒化,濃煙往上衝,上面現出一尊佛像,有一尺多高,端坐在蓮台上,過了一個小時才消散。當時王鶴堂的母親去助念,親自見到這個景象。

 

民國李媼,是山東禹城李更軒的母親,性情很安靜,平常沒有多少話,也不笑。她生活不講究,衣服食物無論好壞從不挑揀。30歲之後,長齋奉佛,家裡的事都托付給兒子媳婦。除了親戚姐妹們來,稍微閑聊寒暄之外,她就不斷念阿彌陀佛。子孫都相繼夭折,她也只是稍稍惋惜一下,心就不再牽在上面,仍然掐著念珠念阿彌陀佛。因此,別人都暗地裡笑她,還有的人當面嘲諷她是很蠢的老太太,她也不生氣。

有人問她念佛幹什麼,老媼說:「我深深厭離這個娑婆世界,我願臨終往生西方,脫離輪迴之苦。」

到她將近100歲時,還跟以前一樣非常健朗。有一天晚飯後,照常禮拜念誦,忽然對孫媳婦說:「今天晚上有事要麻煩你,你可以晚一點睡。」孫媳婦心不在焉地答應她。等到深夜去看,她真的朝西方結跏趺坐走了。當時是民國三年八月初四。世壽96歲。

 

民國周氏,浙江象山石浦鎮紀傳長居士的母親。中年死了丈夫,守節撫養孤兒,侍奉婆婆很孝順。等到婆婆走了,痛哭悲傷,只剩下母子兩人,形影相弔,備嘗艱苦。這時感到娑婆世界很苦,就皈依三寶,吃長齋念佛求生西方(這是她備受辛苦後,覺悟到要生西方來出苦海)。早晚禮拜念誦,虔誠篤信,一直堅持不間斷。雖然家裡事很忙,仍然常常默持佛名不斷。她這一生很不順,家裡很淒涼,但她還是節衣省食,減少自己的費用來施舍貧窮的人。佛前的香燈一直點到深夜都不息(她自己吃的用的都很少,在供養三寶、救濟窮人上卻從不吝惜)。

等到孩子傳長長大成人,對母親非常孝順。傳長經營有方,商業非常發達,後來家裡一天比一天好了。家裡富了,周氏更是本著悲愍心腸,到處做公益事業、廣植善因。

民國三年十一月,臥病不起,到民國四年正月十三日去世。去世時心神清爽,整天面朝西方臥著,閉目念佛。很多次見到有紅燈光明,諸佛菩薩現金色之身從西方來。而且做夢見到的瑞相各種各樣,家里人也時而聞到異香。

到她臨終的時候,把兒孫叫來,囑咐說:「時辰已到了,我就要往生西方,你們各自拿著香念佛,送我生西。不要哭。」說完就用清水漱了三次口,合掌舉手,作拜佛的姿勢。隨後念了「南無阿彌陀佛」三聲,自己把帽子脫下就走了,容色喜悅。直到下午五六點,全身都冷了,頂門還溫熱。

 

民國陳氏,安徽婺源縣葉永昌的妻子。性情仁慈、慷慨大方,喜歡安靜、整潔。

40歲時,因為長子生病,在佛前禱告,自己發願吃素。不久長子一病不起就死了。她對於無常的世間深生厭離,奉持齋戒,給丈夫買了一房妾,家事都托付給兒子媳婦。自己另外住在一間淨室裡,供奉觀世音菩薩,早晚禮拜,虔誠地持念佛號,專修淨業,數十年如一日。她喜歡布施周濟窮苦,有人來乞討時,一定歡喜給予,而且勸人家念佛脫離苦海。

她是在民國五年十月份走的。走的這天晚上,對家裡眷屬說:「你們去睡吧!我要往生西方,你們也不要驚怪。」說完後,還是念佛不斷。

到了早晨,兒子們去看的時候,見她已經端坐,朝著西方安然走了。第二天入殮,焚化她洗完澡的毛巾時,從火裡發起五色光,光中湧出蓮花。旁邊有兩條龍圍繞。見到的人都驚嘆不已。她走的時候是73歲。

 

民國王婆,江蘇邵伯符家莊人。家裡很清貧,靠賣麻線度日子。沒有別的長處,只知道念佛。

有一天忽然對人家說:「我見到持長幡的人來接我,我要跟大家永別了。」別人見她沒有病,不相信。過了幾小時,果然閉上眼睛端坐,安詳念佛走了。

 

民國葛夫人,是長沙鄭沅太史[1]的夫人。太史精研佛典,夫人生病不出門,也常常念佛。晚上在黑暗中端坐,常常見到白色光明,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夫人雖然不問外面的事,但有什麼事發生,她往往有預感。太史偶爾給她講佛經的義理,她的領悟超出常人。民國八年,自己知道哪天要走,曾對太史說:「我們要小有分別了。」臨終的時候,異香滿室。

 

民國王氏,淮安人。中年時寄食在天津吳公館,性情淳樸忠厚,常常念佛不斷。

民國八年五月,朝五台山,到了文殊洞。對同行的人說:「我願意在這裡念佛修行。」後來她不論到哪兒,都只拜佛菩薩,不談其他。一直拜到北台頂。同行的人準備茶,她也不看。拜完起來,一直往南台走。當時的同伴朱氏和顯通寺的僧人智慧等尾隨而行。到了下坡的時候,到處找不到人。走了幾里路都沒見到人,大家都很懷疑。

到了七月,台後有個樵夫,說王氏在三十里外,一個小山頂的松樹下,臉朝西方端坐走了。當時看她的表情、衣服,好像才坐上去一樣。大家開始把她抬回顯通寺,後來把遺體移到文殊洞安葬。

 

民國曾氏,江西吉安景原村人。她家教很好,使得曾氏幼年時就很賢淑,高尚的品德操守自然形成。到了15歲,嫁給梁家,侍奉公婆非常孝順,和妯娌之間也以禮相待,所以大家很敬重她。生了一兒一女,很早都死了。不久丈夫又病了,她親自煎藥,衣不解帶地服侍。又在神前禱告願以身代苦。幾個月後,丈夫死了。她自己後半生很可憐,就決心出家,在父母公婆前請求,都沒得到允許,因此就暫時在家吃素。時間越久,出家的志向越堅定。

一直拖到民國六年。浴佛節這一天,她因為燒香趕到本鄉的龍塘寺,苦苦哀求尼師,得尼師收留。這時才開始專心在佛前承侍,帶髮修行,作了三寶弟子。從此,每天自己在佛前燒香、換水,誦《普門品》《阿彌陀經》《金剛經》等,然後就是念佛。這樣晝夜六時,週而復始,3年堅持不斷。

有一天,感覺有點不舒服,還是依在觀世音菩薩座前,合掌結跏趺坐念阿彌陀佛。直到晚上七、八點鐘,念佛的聲音頓時止息。再看,她竟然寂靜地去世了。這是民國八年九月的事。

 

民國雷太夫人,湖北李開侁居士的母親。在世87年,經過各朝各代的變故,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難。平時做人,對自己是勤儉為本,對別人是慈悲為本。生平有很多美德善行難以敘述。

到了民國七、八年的時候,因為見到兒子研究佛理,就常常詳細地去詢問,忽然間覺悟過來,自己反省:「我這是夢吧!從此我一定以西方為歸。」以後就迴向淨土,一心歸向阿彌陀佛。每天早晚依法修十念法,其餘靜坐的時候也念佛不斷。而且坐時一定燒香、臉一定朝著西方。靜夜裡,她的臥室常常能聞到異香。自從念佛以來,凡是接觸見到的人,都勸人家修淨土法門,所以人們都說:這麼大年紀學佛,不是有宿慧不可能這樣。(她是87歲才開始學佛的。)

到了民國八年夏秋之間,有一次她叫來李開侁,告訴說:「我要走了,身後的事你趕緊準備。」這以後,氣血漸漸衰弱,念佛卻更加勇猛。

臘月初十前後,出現病危,之後又好了。她囑咐家人念佛,而且念《金剛經》,日夜不斷。來看望的人,也叫他念佛,不說其他的話。二十日以後,越來越微弱,但還是每天起來合掌念佛。十天裡,最初見到有紅色蓮花圍繞,之後見到有三道金光從西方過來。臨終這一天一直在說「佛來了、佛來了……」還是照常念佛。最後走得很安詳,沒有痛苦,在眉間現了一個「佛」字,過了一段才散去。家里人隱隱聽到空中有音樂之聲。

 

民國歐陽安人,湖北王錫璠的母親。性情勤儉,少言笑,從來不出門。平常吃觀音齋,還不知道念佛。

民國八年冬天,偶然得了咳嗽病。後來病好了,飲食減了很多。到了九年,一粒飯吃不進,只喝水。她兒子心想:母親到了老年,這樣不吃飯恐怕活不長。他就在三寶前誠心祈求,請僧眾代母親懺悔。當時遇到了滿心如居士,教他放下萬緣一心念佛,病可以好。這樣王錫璠就回來告訴母親,母親聽了也很深信,就發願實行。只是病久了,氣力很衰弱,念不成聲。

七月初四,王錫璠想:「母親的病日益嚴重,氣力又日益衰退,恐怕念佛沒有力氣,難以生西。」他很著急,就去黃州安國寺拜見霽峰和尚,請了好幾位出家人,第二天舉行念佛。

這天晚上八點,老人忽然間安然熟睡。到了十二點才醒來,叫來錫璠說:「我夢見兩個人用轎子抬著我到了一個地方,路很平坦,沒有一點障礙。有一個青衣老嫗,樣子像觀音菩薩,引著我們過了石橋,見到一處大的蓮池,廣大無邊,裡面紅色白色蓮花一齊開放。兩個人把我運到了其中一朵大蓮花上,我說‘真是安樂,這淨土啊!’這樣忽然醒來,反而覺得這裡太污穢,身體太不快活!」這樣錫璠就再請僧眾念佛一藏,作為上品上生的資助。

到了初七,錫璠帶著晚輩圍繞跪著念佛,囑咐僧人再加一把力助念,錫璠跟家屬也另行加念。這以後,老人每次睡著,就見到青衣老嫗領她去蓮池,而且夢裡時時地呼叫:「好大蓮花!好大蓮花!」

初九夜裡十二點,當時念佛一藏的數目已經圓滿。老人說:「堂前有和尚來了!」過了一段又說:「明天是上上吉日,我要去西方了。」錫璠就準備好一切。第二天,她面貌很好看,而且耳目聰明,忽然指著說:「那個地上有一隻螞蟻,不要踩!」又說:「安國寺的老和尚來了,請來,幫助我往生。」家里人出去看,果然霽峰上人來了。這樣就把霽峰上人請到床前,念佛持咒。

到了晚上八點,老人端坐在床上,神色很正常,眼睛向上注視,寂然不動,如入禪定。再一看,已經往生了。

 

民國唐氏,江蘇無錫人。幼小時喜歡誦經,天性至孝。10歲的時候,父親得了肺癰,唐氏每天半夜起床,誦完經,就到很遠的地方摘帶露水的絲瓜,摘了一滿筐,回來搗汁。到黎明的時候做好湯,端上來給父親吃,過了一個多月,父親的病好了。

18歲時,嫁給倪家,當時正趕上咸豐庚申之變。父親抵抗賊兵在戰亂中死亡,全家也都殉難,只有弟弟潛叟逃出去了。

過了五年,戰亂平定,唐氏才將眾多的尸骨撿拾在一起,尸體很多不曉得哪一個是,就咬自己右手三個指頭,咬出血來,鮮血淋漓遍灑到尸骨上,隨即能夠辨認出父親的尸骨。然後安葬了父親,而且安葬了其他尸骨。

她弟弟當時在戰場上逃出來,到處流離失所,由此也染上了寒濕病,已經到了病危的階段。唐氏就為弟弟誦經、禮拜、懺悔,料理醫藥,幾個月病就好了。

從這時候起,她就跟丈夫分房而住,受了居士戒。把所住的屋子灑掃乾淨,供佛菩薩像。每天敬禮、誦經,有日課。她所嫁的倪家向來清貧,她就以刺繡縫紉的收入奉養婆婆,剩下的錢都用來救濟有急用的人,兼做放生。平常見到人,一定苦口婆心勸人行善。

民國庚申年七月三十日,忽然說:「我今天要走了。」拿出一包蓮花瓣叫人去燒熱水沐浴,然後換上法衣,端坐而往生,世壽78歲。

 

民國陳母周夫人,陳文中居士的母親。生平奉佛極虔誠,清朝光緒二十四年,開始吃長齋,供奉觀世音菩薩。當時,她兒子文中還沒有聞到佛法,以世俗愚孝竭力地讓她開齋,但沒得到允許。等到她兒子信佛之後,才知道母親吃長齋,是多善根福德因緣之人。

民國九年夏天,她兒子以淨宗妙法奉告母親。陳母這時才知道發菩提心、念阿彌陀佛求生西方。九月底,忽然生病,兒子就常常給她詳細地講述往生西方淨土的安樂,讓她生歡喜心。

到了十一月初一,精神、飲食都減弱。初二正午,忽然聽到她叫喚大家念佛,兒子就集閤家人燒香、圍繞在旁邊念阿彌陀佛。她就像平常一樣結跏趺坐合掌念佛。過了兩個時辰,才靠在枕頭上小睡。醒來時說,見到一個穿著紅綢緞衣服的人交給她一面彩旗。當時他兒子就發願:舍住宅為寺院來資助母親往生。陳母聽了很高興。

初五白天,還靠著枕頭念佛。而且自己一再地說:「好、好。」別人問:「什麼好?」她說:「西方好!」口裡還在念佛。念到十點鐘休息了一會兒,又高聲念佛八、九聲,念完就安然往生。額頭漸漸冷了,頂門還溫熱。兒子文中等始終率領全家懇切念佛資助。到午後兩點才換衣服,頭頂還是溫暖的。世壽64歲。

 

民國劉氏,陝西臨潼人。幼時就慈祥文靜,18歲嫁給同縣的康某。中年時丈夫去世,就持齋虔修淨業。民國十三年春天,兒子把她接到上海來住,住了幾天,她就到處拜訪諸方高僧,叩求法要。歸來修持更加精進,天還沒亮就起床,端坐念佛、誦各種經咒。

辛酉日那一天,生了病,但絲毫不感到苦痛。臨終時只是向家人一笑,沒有別的話。到了大殮的時候,面貌如生、全身柔軟。

 

民國貧婦,浙江慈溪有個貧窮的婦女,不知道她的姓名。家裡很窮,兒子又不孝,常常罵她。

有一天她被兒子罵了,心裡難受,就到臨近寺院的僧人處去訴苦,僧人說:「你已經知道苦了,怎麼不把苦賣掉?」婦女說:「怎麼賣得了呢?」師父告訴她:「你專念阿彌陀佛,求生西方,臨終時佛接你去,你就永離諸苦,但受諸樂,這就是把苦賣了。」婦女說:「我母子倆同一間房,床灶都在屋子裡,床下還作了豬圈,這麼邋遢,怎麼能念佛?」師父說:「不妨礙,你在家時只管常念,有空常常來廟裡拜佛。」婦女就依教奉行,從此心裡專求離苦,念佛長時不斷。

兩三年後,快臨終的前幾個月,就預示兒子說:「某月某日我要生西,你不要出去,要給我料理,盡母子之道。」她兒子不相信。不久她又跟兒子說起同樣的話。

到了臨終前幾天,兒子忽然聞到異香撲鼻,不知道哪裡來的,到處尋找也沒見到哪裡燒香。這才想起母親的話,心想:莫非這是實話。到了日期,他就在家裡等候,見到母親沐浴清潔,穿了乾淨的衣服,果然端坐念佛走了,這是民國十年前後的事。

像這樣窮苦的婦女,一無所知,念佛幾年都能預知時至,在之前就發出異香,這樣安然而去。可見,淨土法門是沒有人不能修的。

 

民國江母郭太夫人,是江味農居士的母親。她兒子信佛,江母也歡喜信向,平時功課,每天念七卷《心經》、五千佛號,從不間斷。

民國十年春天,生病。沒病之前的半個月裡,精進念佛,從早到晚非常歡喜,跟平常不同。她生病,胃很弱,不想吃東西。四月二十四日,精力不支,就臥在床上。六月初二夜晚,他兒子正在念佛,江母忽然從睡眠中坐起,合掌結跏趺坐,叫兒子說:「我如果這樣去,你以為如何?」兒子連聲讚歎。

初十以後幾天中,得到趙雲韶居士等的助念。到十五日中午之前,十點左右,雲韶、文舟等已念佛很長時間,江母說:「歇歇吧,時間還早!」到十二點三十分,想起來,大家扶她起來。才坐定,自己把衣服鞋子都理好,急忙向西方作禮,仰頭注視而微笑,須臾間就走了。

下午五、六點,全身都涼了,只有頂門溫暖。第二天下午三點入殮,身體柔軟如棉,臉色光彩。

 

民國陳貞女,揚州甘泉陳仲齡的第二個女兒。她和妹妹從小吃素,到15歲時,父親去世,母親想給她定親,貞女就痛哭流涕,堅持退還訂聘的禮品,想要待在家裡奉養母親,一直到老也不出嫁。妹妹以出家靜修為志願,貞女以在家侍奉母親為志願。母親見到這兩姐妹志願不可奪,也就隨她們了。

母親有潔癖,凡是家裡僕女做事,她都不滿意。只有貞女不管洗衣、縫紉、做飯菜,都能體貼母親的心。陳貞女於是都親身盡力去服侍效勞,從不懈怠而推諉給僕女們。有空閑,就念經禮佛,沒有一天虛度。即使到了佳節盛會,也從不出去遊觀。就是這樣盡心孝養母親,努力地修持淨業。後來她皈依三寶,受了菩薩戒。

等到母親去世,非常悲傷。這以後就依靠弟弟生活,修持愈加恭敬。晚年,她姐姐的兒子張紹春把她接到家裡住,因為歡喜他也念佛,彼此志同道合,所以她也就不回去了。

過了一年多,自己知道在世上時間不久,就到妹妹的廟裡,期望正念往生。不久,示現生一點兒小病,催促紹春和三弟來,叫他們請具有德行的高僧為她剃髮出家為尼,並為她說戒。又囑咐死後一定要火化。這些紹春都答應了。於是,沐浴穿著僧衣,端坐念佛。

當時尼師們和親屬都一起來念佛相助。很久之後,斷氣了,大家還念佛兩小時。她面相光彩亮麗,遠遠勝過在生之時。當時是民國十年十二月十七日。世壽63歲。

 

民國黃氏,廣東東莞人。嫁給盧家,僑居在南洋吉隆坡。民國七年皈依三寶,早晚念阿彌陀佛,每天有定課。初一、十五及聖誕日更加虔誠。

民國十年中秋以後,有點小病,過了很久仍然不好。直到民國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晚上,自己起來拜佛繞佛,說:「四大金剛在這裡侍候,說是奉佛的命令來接我往生,約定這個月底就走。」又催促眷屬燒熱水來,說要沐浴。等到親屬們都到齊時,就條理井然地交代完後事。

沐浴梳洗完畢後,自己換上壽衣,精神非常好,拈香禮佛都極誠懇。大家問:「四大金剛還在嗎?」她說:「現在在神殿某處站立。」又請一個女居士拿來念過大悲咒的水給她喝,喝完請大家代她告訴皈依師:「我已經往生了,很自在安樂,請不要憂慮。」再向大家問訊告別,告別完就坐好,合掌念佛十多聲。又開眼合掌大笑,向大家說:「你們從早到晚很辛苦,我現在很自在地走了!」這樣就端坐而化。

 

民國蕭俞氏,湖南人,嫁給江西吉安南溪村的蕭家。從小吃素念佛,年輕時丈夫就死了,她守節撫養孤兒,修持更加努力。古稀之年,精神更加強健,耳目聰明。

民國十一年正月二十五日夜晚,做夢到了一座大殿裡,殿堂中百寶莊嚴,有上萬人瞻仰,法座上有金身大佛。俞氏就上前禮拜,佛對她說:「你應當在二月初一往生西方,現在可以暫時回去,要勸導眾生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因果昭然,絲毫無爽等語。」醒來後,她就遍告家里人,囑咐從明天開始全家都同心持齋戒念佛,來資助往生。又叫三女兒回家,從此就念佛、持咒日夜不斷。

到了二月初一的晚上,持誦的聲音更急。半夜時,她整理好衣服端坐,聲音漸漸低微。忽然環視家里人,一笑就走了。等到大殮時,肢體柔軟、面色如生。

 

民國徐夫人,浙江黃岩縣徐上麟的女兒,同縣張子遠的妻子。夫人子孫滿堂,很多都做了官,政績卓越顯著,大家都很羨慕她家。夫人並不以此為喜,每每諄諄教誡子孫:做官要造福、持家要惜福。

她一生沒有其他喜好,只是長齋念佛、戒殺放生、勤儉操持、救濟貧困、禮佛誦經。等到她快臨終時,預先交待家人說自己某天要走。到了這一天,在庭院裡設了香案,向西禮拜,說:「佛來接我了!」於是結跏趺坐就走了。當時是民國十一年二月十七日,世壽74歲。

 

民國馮宜人,包培齋居士的妻子。性情喜歡寂靜,厭離憒鬧。21歲嫁給居士,侍奉公婆很孝順。

她曾經做夢看到人殺豬,首先牽來殺的是一頭豬,然後牽過來一個婦女。旁邊一個老婦女給她脫掉衣服飾品。宜人呵責她說:「怎麼以人作豬呢?」老婦女說:「我們見到是人,屠夫見到是豬。」她醒來,鄰居家正好在殺兩頭豬,像夢到的一樣。這才恍然明白人和豬只在一念轉移之間,所以就發誓不吃豬肉。

平時喜歡素食,持不殺戒,為婦女組織放生會。不久她丈夫吃素奉佛,宜人也跟著他做。京城發生水災,她就組織「婦女製衣會」,給災民做衣服,她的慈愛之心發自天性。

民國七年秋天,在微軍和尚座下,受三皈依,而且持八關齋戒。從此專念阿彌陀佛,發願往生西方。有空兒就寫經持咒,勇猛精進,從早到晚沒有空過。她曾經在拜佛的時候,見到佛像逐漸高大,觀世音菩薩聖像,閃爍好像有光明,前後所見到的瑞相很多。

十一年春天,生病,到了閏五月,她丈夫包居士請全朗和尚在家為她授五戒。宜人受戒時,默想十方聖眾圍繞道場,當時身心很舒暢。她對人說:「受戒完畢,我可以走了。」而且對居士說:「我死了,你就用桐棺和布衣來裝殮。」從此病情日益加重。居士為她請僧眾助念,宜人一心傾聽,歡喜而稱讚。

在她往生前兩天,自己起身梳頭沐浴。舍報時,朝西方注視,若有所見。然後結彌陀印安然而逝。過了九個小時左右,全身早已冰涼,頂門還溫熱,手腳柔軟,面貌如生。當時是民國十一年六月,時年51歲。

 

民國徐母楊太夫人,安徽石埭縣徐平軒居士的母親。性情和藹,樂善好施,從小就崇信佛法,晚年行持更加努力。自從受了居士戒,就長齋念佛,曾經與她的鄰居張夫人一起設立佛堂,有固定功課念佛。

有一天見到佛像旁邊有一尊藍衣菩薩,她懷疑是不是張家又增請了聖像。過後幾天再看時,沒有了,就詢問張夫人,說沒這事。又曾經見到佛像熙怡含笑,走近去看又不見了。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昏花,知道的人跟她說,這是念佛感得的瑞相。

民國十年秋天,安徽一帶髮生很大的水旱災難,她以佛法慈悲之道,勉勵兒子平軒赴省長的委託,出去辦理賑災事務,來救濟災民,而且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資助。

到了十一年,她兒子把她接到安徽省城奉養。當時年事已高,精神很虛弱。親戚中有人勸她開齋,她說:「寧可持戒死,決不犯戒生。」

十二年正月,病情加重,一陣寒一陣熱,仍然念佛不斷。到了二月二十一日,叫家人請僧眾來念佛,助她往生,並詢問什麼時候可以去西方,她兒子說:「後天齋日」。徐母微笑點點頭,過了幾小時又說:「我已經見到了釋迦牟尼佛,和以前所見到的藍衣菩薩,怎麼獨獨沒見到阿彌陀佛呢?」兒子說:「時間還沒到,時間到了自然會見到的。」就請僧眾到床前念佛,徐母也跟著念。

二十三日巳時(早上9~11點),又請僧人入房念佛。平軒請一尊接引佛像到床前,對母親說:「佛來了!」徐母看到佛像很高興,就高聲念佛,念了幾聲,聲音漸漸低下來,又微微屈下姆指和食指結離怖畏如來手印,含笑走了。

三天後入殮,面貌光彩如生,頂門溫熱,四肢柔軟。當時有一位蘇緯之聽到報喪,就從西邊來慰問。一路上聞到檀香,走到門口香氣更加濃烈。

 

民國潘太夫人,甘肅敦煌人,夏繼泉居士的母親。性情仁慈,很少言笑。雖然她這一生夫榮子貴,但幾十年來,生日從不設置酒席祝壽,其他歌舞、戲劇、雜耍一律不請上門來表演。她家也不設置華貴的車轎,平時很節儉嚴整,愛惜物力,哪怕一粒米一寸絲都不願浪費。而她自己非常歡喜行善,布施、戒殺、放生,備好很多衣服、藥物,救濟貧苦,在這些方面她沒有一點吝嗇。

晚年篤信佛法以後,願力更加宏大。捐款給山東女子蓮社,一時婦女信仰佛法的日益增多。又廣請各種經典,分送親友。每一次聽到時局不安定就憂心地說:「人心陷溺,大亂還沒有停止。苦惱眾生如果沒有佛法,是無法挽救的。」所以發願在濟南城建立佛剎,提供給信眾作為修習的處所。先是自己出了一千元,而且叫兒子繼泉廣為募捐。

近年來專修淨業,天還沒亮就起床,誦《心經》、持《准提咒》,早晚以念三萬佛作為定課,從不間斷。

民國十二年二月二十九日,稍微有點發熱。到了中午咳出來的痰略微帶血。到第六天,熱已稍微退了,病況沒有特別危險的徵兆。中午以後,心很清明,就稍微進一點飲食。十點多鐘說:「我的病基本上好了,想稍微睡一下。」當時她兒子夏繼泉偷偷待在屋子裡,聽到母親喘息很平和,只是朝西方閉眼睛坐。不久,見母親神色有點變化,近前一看,已經端坐安然而化,當時55歲。

之前,她女兒淑君夢到庭院的台階上現出綠色蓮花,大如花蓋。太夫人說:「這朵花屬於我的!」女兒醒來就想告訴母親。話還沒說完,太夫人趕緊說:「這朵花就是我的!」生病五、六天始終沒有別的苦,比平時還慈祥,每天默念佛號,一點人事罣礙都沒有。往生後,過了幾小時,頂端還溫熱,相貌更加熙怡歡喜。

 

民國張夫人,上海黃涵之居士的妻子。夫人向來信佛,年少時雖未親近過善知識,就知道因果報應、罪福等事理。當時她丈夫黃涵之正當壯年,崇尚新潮的學問,醉心於歐洲文化。他崇尚實驗,什麼事要實驗才證明是有的,堅決破除迷信,甚至說人死了魂魄散了,就歸於無有,因果輪迴之說都是荒謬無有根據的迷信。夫人很不以為然,時時以罪福的道理婉轉地規勸他。只可惜沒有得到善知識的開示,不知道修行的門徑和佛法的利益。

民國六年冬天,黃涵之擔任溫州道尹,才開始和他的幕僚顧顯微交往,並常常與吳璧華、周孟由等居士交往。當時顧顯微已經歸心於淨土,信仰很深,從早到晚研究佛法。因為他的影響,黃涵之才略微知道一點佛法的概略,這時才知道夫人的話不錯,開始後悔往年知見上的錯誤。

過了兩年,黃涵之調職到浙江會稽縣,由此又能親近觀宗寺的諦閑法師和普陀山印光法師等大善知識。從此以後,才知道佛法的修行之道,因此夫妻倆同心同德專修淨土。

民國十一年春天,張夫人的母親去世,當時她極度哀傷,悲痛難以抑制,就向佛前發誓:吃長齋以求母親脫苦。十二年夏天得病,親戚們苦勸她開齋,夫人堅決不答應,而且囑咐不要用有生命的做藥物,她在病中一心念佛而且作觀,一合眼就見到佛像和觀世音菩薩像。

臨終這一天,夫人忽然自己面向西方右脅而臥。這天,她丈夫帶領全家大小一概高聲助念,等到斷氣時,還是念佛不斷。臨終前三小時,夫人還在自己默念佛號,而且囑咐兒媳婦說:「在我往生西方後,你要多念阿彌陀佛。」囑咐完,隨著臉上就現出笑容,沒有一點悲戀病苦的狀況,安然而逝。當時是民國十二年六月初六酉時。

 

民國毛母牟太夫人,湖北沙市毛春亭居士的母親。幼小時父親去世。8歲時,父母都已過世,她依靠祖母為生。

性情很純真靈敏,精通於刺繡縫紉之事,粗粗地知道一點字義。17歲嫁給毛家,當時趕上毛家家道中落,丈夫出門在外經商,她在家盡丈夫的職責,侍奉公婆,料理家事,含辛茹苦。等到公婆先後過世,她又盡力地辦理喪事,分擔丈夫的辛勞。沒過幾年,丈夫也死了,她守節扶養孤兒,備嘗艱苦。

近年來,她兒子春亭經商信佛,毛母也歡喜信向,皈依三寶,設定了功課念佛。

民國十二年八月,偶然間感到身體不舒服。她兒子一面請醫生治療來盡人事,一方面請出家師父和居士率領一家親屬男女,分成內外兩批念佛。七天以後,毛母沒有任何病,心裡很清醒,從容地說:「現在我閉眼就見到阿彌陀佛的丈六聖像作舉掌的樣子。」說完就面向西方側臥而化,全身已冷時,頂部還是溫熱的。

 

民國曹宜人,安徽巢縣曹宅西居士的親姐姐,嫁給李家。性情淳厚孝順,為報父母恩德,她持齋念佛期望父母能生淨土。平時很精進虔誠地修持,不論是嚴寒酷暑從不間斷。遇到人就勸人念佛,30多年不懈怠。

76歲時,有點兒病。過了幾天,自己看到兩位童子手執長幡跟隨佛來接她。當時整個虛空中充滿音樂,祥光充滿了屋子,她的病一下子好了。於是她就合掌向著虛空禮拜,對家人說:「虛空裡遍覆羅網,每一個網孔裡都有珍珠、妙果等寶物,我這一生沒什麼功德,不過是孝順父母、憐憫窮人,而且一向不妄語,如此而已。沒想到現在竟然得這樣的好處,你們要趕緊念佛,西方確實是有,沒有可懷疑的。我十五日要去了。」她丈夫說:「十五日子不好。」宜人說:「你可以選一個好日子。」她丈夫說:「十八日可以,二十一日最好。」宜人說:「就十八日走吧!」

到這一天早上,催家人趕緊焚香迎佛。香剛點燃,她就安然而化。當時是民國十二年十一月十八日。

 

民國王母何太夫人,王孟范居士的母親,20歲時嫁給王家,她侍奉婆婆很孝順。民國五年秋天,丈夫死了,夫人痛不欲生。常州的冶開和尚為她宣說法要,從此她虔誠地修持淨業,求生西方,每天都有定課,7年如一日。

在民國十年、十一年這兩年,她生大病,很危急。雖然臥床病了半年,但做淨土功課更加虔誠,沒有因為生病而放下功課,反而以病來激勵自己更虔誠地修行。

十二年春天,舊病復發,她對兒子王孟范說:「想修清淨的業,要從自己斷俗緣開始。」所以就從七月底開始住進廟裡,八月份自己知道起不來了,拿出所有衣服首飾,叫兒子王孟范拿去變賣以作佛事。於是請寶一法師為她授三皈依,又請比丘晝夜念佛,王母也跟隨持念不斷。

十一月初九晚上,對兒子說:「學佛的人無所謂死,我如果去時,要虔誠念佛,不要悲傷亂我的心。你也努力精進,蓮池會上我們母子相見有期,到時候才是真正的眷屬。」

到了二十七日一點,自己合掌念佛,家屬和寺廟比丘三十多人都共同出聲助念。經過兩個小時,氣息逐漸微弱,這時說偈曰:「累劫種蓮因,今生方成熟,務將諸外緣,斬盡不相續。感彼西方聖,垂手來接引,從此生蓮邦,誓度諸眾生。」說完,含笑而逝。到了第二天,手腳還很柔軟,頂門還溫熱。

 

民國沈葆三妻,沈葆三平常愛讀佛經,知道淨土法門是最勝特異之方便後,就發心念佛。他妻子常常譏笑說他迷信。

某年元宵,在殿堂裡燒紅蠟燭。有一枝蠟燭上開了一朵花,宛然是蓮花的形狀。沈葆三見了很驚訝,招呼家里人來看。他妻子又認為是迷信,而且說:「那枝蠟燭同時開一樣的花,才讓我相信。」瞬間,只見那一枝蠟燭果然開出同樣的蓮花,花上又現一尊觀世音菩薩,莊嚴妙相,眉目清晰。他妻子見此靈異,驚奇不已,而且深深地後悔、慚愧,大生信心。這樣就跟著丈夫念佛。幾年以來,不論有多忙,每天的定課都從不間斷。

到民國十幾年間,她生病了。臨終前幾天,沈葆三請人在她床前助念佛號,他妻子也跟著眾人念佛,準備七天得一心不亂,但當時病苦纏繞沒有成功。

臨終時,她才幾歲的小兒子見到有威烈的光從母親床前一直射到門外,又見到三個金人,其中一個金人手裡拿著蓮花,忽然見一個人合掌坐在蓮花裡面,面容宛然像他母親,隨著金人乘著這道異光往西方而去。

鄰居有一位姓韓的老婦,早已專誠念佛。這一天夢到沈葆三的妻子,就問她:「人家都說你已經生了西方,究竟是不是啊?」她說:「自然是往生了。老人家如果不信可以到我家去問。我每逢過節或者有事時都要回家,凡是家里人聞到有香味,就是我回去了。從此以後我不再回家了。」老婦就去問,果然有這樣的事。

 

民國焦女士,揚州人。19歲嫁給本城的管心存。過了4年,丈夫去世。女士哀嘆自己命薄,決心守節,就住進本城的立貞堂。發心念佛,皈依長生寺的性蓮和尚。到29歲,吃長齋,行持更加精勤,專心念佛。

民國十三年正月,31歲,偶然得病,夢見觀世音菩薩對她說:「你娑婆的緣已盡,淨土的緣已熟。約定二十九日,我派人來接你,但須要提前兩天落髮,請一位大德為你說幽冥戒。」焦女士謹奉大士的囑咐,向立貞堂堂董告辭,然後去求師父。二十八日,在長生寺安養堂剃髮,又請師父為她講說幽冥戒,並作種種的開示。

二十九日早上,女士見到童子拿著幡來迎,知道時間已經到了,加緊念佛,過了一段時間,安詳而逝。

走後三七的這一天,荼毗時,火中有五彩光明直接飛向西方,在骨灰裡得到一尊像,長有二寸多,結跏趺坐合掌,樣子很像焦女士。性蓮和尚把這尊像裝在小龕裡,供在安養堂中。

 

民國楊母,江西臨川人,是當時江西高等法院推事楊日東的母親。性情仁慈善良,喜歡布施。中年皈依淨土,常念佛號。每逢初一、十五和佛菩薩的聖誕,就沐浴齋戒,從早到晚念佛更加虔誠。這樣嚴寒酷暑都不間斷,經過21年,到臨終時安詳念佛往生。

去世後,家人把她平時念佛穿的衣服張在竹篙上,用火焚化。當時圍觀的人像一堵牆,大家都見到兩袖和衣衿間出現了龍鳳花紋,燦爛奪目。

 

民國某校書(校書是對有文才的妓女的雅稱),不知道她的姓名。在她才過15歲時,忽然醒悟到要潔身自好,就皈依佛法,專心求生淨土。從此屏棄鉛華,在上海虹口租了一間房,奉養母親,誠心念佛,早晚不斷。

平時很喜歡請佛像,禮拜供養。整個屋子裝飾得很莊嚴,宛然像清淨蘭若。

之前,她有一些積蓄,托廣東的梁君給她儲存。到了民國十三年二月初,她囑咐佣人把梁請來。梁來了,校書就告訴他:「我修行不久,很慶幸已經得解脫了。某天我要去西方,某處的存款多少給我母親養老、多少做我的喪葬費、多少供齋懺悔用、多少是資助善舉的,請先生幫我處理。」梁說:「你還這麼年輕,怎麼突然說這話呢?」校書就沉默不語,梁就走了。

等預約的這一天,她家佣人果然來了,告訴梁說,校書已經往生。當時梁感嘆她走得這麼快,就代她辦理一切後事。

 

民國任恭人,海鹽朱韻泉先生的妻子,從小堅信佛法,嫁給朱家後,相夫教子,恪盡婦女的職責。她性情嚴正,待人寬厚。

光緒三十年,丈夫去世,恭人59歲。自己想想世間一切如幻、人命無常,就生起出世之想,因此就把家裡事托付給兒子媳婦,自己放下萬緣長齋念佛,勤修不懈。

民國六年冬天,忽然半身不遂,手腳麻痹很痛,行動都要人幫助。於是自己靜居在一間房裡,心更加堅定、念佛更精勤。民國十年夏天,兒子調生和吉生聽了范古農居士講佛法,兄弟倆這時才發心念佛,而且以淨土法門勸母親修持。恭人求生西方的心也就更加真切了。

民國十三年正月,調生要出門去聽經。恭人說:「我年紀大了,你不要出遠門。」到二十四日,又得了叫「傷風痰喘」的病。二十八日病情加重,請女眾來念佛幫助。當時一聽佛聲,就心安氣平地睡去了。醒來時說:「剛才我夢到一位老媼,拿糕餅讓我吃,吃完就覺得輕快異常。當時我詢問:‘我的苦已經解脫了嗎?’老媼說:‘解脫了!你快念佛。’」等念到一百多聲就醒了,這時氣喘、半身不遂等病完全好了,這一夜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黎明,忽然聞到香氣,身心愉悅,沒一點病苦。到二月二十日,忽然感覺胃不舒服,病情加重,就又請女眾來助念。二十一日,自己知道起不來。二十二日,告訴家人不要哭,要高聲念佛幫助,恭人也跟隨大家一起念。一直念到半夜三點,安詳而逝,世壽79歲。

最初四肢冷卻,心下面還很溫熱。大家仍然高聲念佛,後來暖氣往上一直升到頭頂,直到第二天半夜熱氣才盡,面貌如生。家人把她平時念佛用的西方公據(西方公據就是一個圖,上面畫有很多圈圈, 用來計念佛的數量)焚化,焚化時,灰上現出一個僧人,立在蓮花上。

 

民國汪夫人,安徽婺源江易園居士的妻子。生平孝順仁慈,救濟貧苦危難,但自己的生活所需很淡薄,勤儉持家。嫁給居士33年來,凡是有善願,夫妻倆一定同心同德來完成。到晚年見到居士學佛,夫人也虔心皈依,戒殺放生,誦經念佛。

民國十二年秋天,生病一直躺在床上,不能照常禮拜誦念,就專心念阿彌陀佛和觀音、勢至兩大菩薩的名號。逝世前一天夜晚,對侍病的人說:「取蠟燭放在床上。」兩手做舉香的樣子,說:「樓上佛堂敲木魚的聲音很清越,床和牆壁之間都是金色經卷,光明耀眼,你見聞了嗎?」到早上,預告家人說:「今天卯、未、亥三個時辰須要為我供佛。」從此不再說話,別人來問病只點點頭。果然到未時(下午1~3點)端坐而逝,神色自在,如入禪定,毫無愁苦的相。幾小時後,全身冰冷,頂門猶溫,肢體柔軟。當時是民國甲子十一月初一未時,世壽50歲。

 

民國朱母楊氏,上海佛教居士林朱石僧居士的母親。生平多年來在二、六、九三個月裡持齋。晚年,因兒子朱石僧為人真誠,奉佛專一誠懇,她也念佛更加堅定。民國十三年秋,有點小病,臨命終時,事先請比丘尼來助念。到時,靜靜地聽著念佛聲,安然而逝。熱氣由下而上,頂部最後冷,面貌如生。

 

民國鄧女士,秉性淳厚恭謹,從小好學。17歲嫁給揚州卞家,很會侍奉公婆。民國十二年,產後得病。

十三年秋天,回到杭州娘家,請醫生治療無效,一直纏綿在床上。她母親和姐姐都是久奉佛法,屢次勸她念佛,她還猶豫。到臘月十三,病情加重,囑咐姐姐代辦後事。她姐姐也安慰她答應了,而且以人生如夢、佛法難聞、三界火宅、當求出離,勸她歸依三寶、求生西方(意思是這人生如同夢幻,佛法非常難聞,所以我們這一生要求從三界火宅裡出離。這樣來勸她皈依,求生西方)。當時鄧女士默然有所覺悟。她姐姐就說:「今天請大師來給你說皈依好嗎?」她說:「好。」就請卻非上人,為她說皈依。這以後,眷屬就給她誦經念佛,她丈夫也來助念。於是得到三寶加被,過了兩天,病情減輕、痛苦漸除,身體覺得輕安了。

到十六日晚上,請姐姐代為感謝念誦的人,而且向僕人孫媽道謝,囑咐她明天早起,再三地叮囑。孫媽出來把鄧女士的話跟大家說了,大家預料她肯定是明天早晨要走,這是預知時至,大家念佛更加精進。鄧女士也把念珠掛在脖子上,手裡掐著念珠跟大家念佛。姐姐給她懸掛五彩的西方三聖像在床前,讓她觀像念佛,鄧女士都一一依從。到快命終時,說:「有金臉的黃菩薩來了!」眼睛左右注視,神態非常安詳。忽然自己結著手印,念「南無阿彌陀佛」,就命終了。

當時有位楊福生童子,見到觀世音菩薩和聖眾遙臨虛空中,接引她向西而去。這是民國十三年臘月十七,辰時(早晨7~9點)的事。

 

民國林夫人,孫慶澤的母親。向來善根深厚,秉性賢淑。她孝順父母、恭敬丈夫、教導孩子、勤儉持家,堪為女流師範。而且對佛法非常堅信,修持淨業,從小到老,從來沒有廢棄。

夫人嫁給孫家時,家裡很窮。當時她一手操勞,勤苦勞作,比佣人還要辛苦。後來家裡漸漸富了,兒孫滿堂,應當安逸享福了,但她還是跟過去一樣辛勞操作。衣服只穿粗布的,洗洗縫縫,還不忍舍棄。見到別人飢寒,一定布施他錢和飲食,心裡才安。有人來乞求,一定量力幫助。昆蟲螞蟻,甚至蛇蠍毒物,也只求設法讓它走,不肯讓它受傷。平時常以因果報應教誡子孫,所以她家子孫都很忠厚,沒有染上時代的習氣。

民國某年冬天,慶澤帶著母親到親戚家裡躲避戰亂,當時大家心裡都擔憂、害怕。夫人命他把壽衣帶上,也沒說明所以然。等到臘月就往生了,恰好因為帶了壽衣,就能夠入殮。老人心地安詳,宛然是預知時至。

臨終的時候,慶澤帶領家人同聲念佛,忽然他像發狂一樣把窗戶紙撕破,剛好兩隻大如手掌的蝴蝶從窗口飛入,黃色的本色,上面雜有黑白的花紋,繞著尸體飛翔,趕也趕不走。過了大半天,等殯殮完畢,抬到其他院裡,蝴蝶也隨著棺材飛翔,一直到靈柩安妥了,才向西方飛去。這是表明決定生西的祥瑞。

 

民國崔母孫太夫人,崔祥鴻居士的母親,性情沉默淳厚,做事勤儉寬和。孝順雙親,協助丈夫,持家教子,救濟貧苦,戒殺護生,這些美德都具足,是女人的楷模。

而且她堅信佛法,虔誠地受皈依戒。過了70歲,精勤修習淨業。她兒子祥鴻多方輔助,所以能臨終不生貪戀,綿密地默持佛號,預知時至,正念分明,最終舉手表示恭敬,端坐而逝。

 

民國程母蒲太宜人,是程春渠居士的母親。程家清寒,兩代都以教書餬口。程母甘於淡泊,口裡絕不談富貴的事。民國成立了,春渠屢次任縣裡的知事,時常以衣服飲食奉獻給母親,但是程母仍然是穿著破舊衣服,吃粗糧。有點鮮美的食物都送給貧苦的親戚鄰居。以慈愍的心腸利益人,幾十年如一日。春渠自從念佛後,就勸母親念佛。

民國乙丑三月二十五日,程母生病,吃了幾濟藥,病也沒有增減。到三十日早晨,瀕臨病危,春渠就在床前跪著誦《阿彌陀經》四卷、往生咒一百遍,念阿彌陀佛、觀音菩薩各幾千遍。而且以極樂世界圖指示給母親看,問:「看到了嗎?」當時程母口裡不能說話,只是再三地點頭。到了辰、巳兩個時辰間,忽然見程母面目含笑,臉色很溫潤,春渠就知道這是生西的征相,率大家加緊念佛。不過一刻鐘,程母就閉眼往生了。隔日大殮,全身都冷了,頂額還溫暖。沒有入殮之前,十幾位僧人來給她圍繞念佛,爐中的香煙結成一朵蓮花,這是程母生西的瑞相。

 

民國李夫人,是「八不居士」李柏農的妻子。民國十四年,病了幾個月,忽然在某月十二日,病情大有轉機,第二天就感覺到很舒適清爽。大家都以此為安慰,夫人卻反而急急地要處理後事,一一都吩咐妥當。十四日,叫人沐浴,換衣服。十五日早晨,說是見到菩薩給她金磬,而且聞到栴檀香充滿一屋。下午,夫人告訴居士說:「佛來了,快為我合掌!」居士問:「佛是什麼相貌?」說:「高大的金身,無可比擬。」從此,見佛好幾次。到晚上,頻頻地問什麼時辰,而且屢次催人扶她起來跏趺坐。家人安慰她躺下,於是她就向著西方臥著。到了子時,微笑圓寂。

 

民國程氏,山西忻縣王建平居士的妻子。4歲喪父,8歲喪母,就嫁給王家做童養媳。王家很窮,程氏稍大一點,要事奉公婆,撫養兄長的女兒,這麼小就要盡到孝道和慈心。當時貧苦的狀況難以描述。民國三年,建平皈依佛法,程氏也吃素。

十一年,建平出家受具足戒,法名「力宏」。程氏也在十三年皈依髻照上人,法名「達聞」,而且率領子女等都受五戒。從此專一地念佛求往生。

十四年四月初,比丘尼生如師和程氏的女兒安貞整天陪伴她念佛。經過半個多月,到二十二日,程氏說:「離開苦,早回頭。」仍然和生如師等念阿彌陀佛不斷。第二天早晨五點,洗漱完畢,穿直綴,搭著縵衣,跏趺坐,過了二十分鐘,就安然生西了。到十一點入龕,頂部仍溫暖。時年55歲。

她的二女寅貞,法名隆圓,從小吃素,立志守貞,也在十三年隨同母親兄姐等同受五戒。姐姐很早守寡,就和她住在一起修淨業,每日有定課,數年如一日。寅貞在十六年九月初生病,仍然念佛不斷。十月十五日起,她的姐姐等幾個人整天念佛幫助她。到二十三日早晨,寅貞說:「生病以來,多數時間躺在床上放逸。」就振作精神起來,結跏趺坐念佛,大家也助念。到了下午一點左右,又說:「我父親沒來,而佛來了,我走了!」就端坐閉目而逝。時年16歲。

 

民國饒氏,江西彭澤許止淨居士的侄媳婦。她事奉婆婆很孝順,處理家裡的內政無不得堂上的歡心。喜歡布施利人,好儉朴。民國十三年五月間,得了怯症,姑姑教她念佛。偶爾忘念的時候,恍然見一僧人站在前面教她念,所以她病中能念佛不斷,一個月多就好了,於是持六齋。九月,夢到家里人殺豬,仔細一看,是她兒子,大聲叫著要救出來,大家不答應,就發願斷肉,才把兒子抱出來。早上起來哭著告訴丈夫,隨著婆婆吃長齋了。

之前,她的婆婆何氏,發心念佛,請許止淨居士給她定功課,居士指示早晚一共禮佛一百拜,跪著念佛名一萬聲。饒氏此時也同樣以此奉為定課,而且加念佛號一萬,坐臥不敢背對西方。這以後,常常夢裡神遊聖境,莊嚴美妙無法形容。

十四年二月初,她婆婆夜晚做夢拜佛,抬頭見到饒氏侍坐在佛的身邊,一驚而醒。

當時饒氏正回娘家,不到幾天,就傳來她生病的消息,婆婆就預料肯定是起不來了,也深信她要往生。她生病回來,還能夠禮拜念誦,後來病情加重,就移居在亭院裡養靜。

四月二十八午時,昏過去了,她三伯母高慕淨等帶著接引佛像,來助她念佛,她的心漸漸清晰了。她的丈夫抱著兒子到床前,饒氏揮揮手讓他快走,轉身向內而臥。不久說:「有高大的人進屋了。」門外的幾個人都聞到了蓮花香。饒氏見到西邊牆壁掛著接引像,注視很久。私下裡對照顧她的人說:「真是相好莊嚴!」又說:「伯母等念佛固然好,面前的人念得尤其好!」

二十九日,天明的時候,喝檀香水,說:「味美無比!」接著又說:「怎麼念佛人這麼多?」別人問:「認得嗎?」說:「三伯母認得。」(這是指許止靜的妻子高慕淨,因為是她帶著接引像來的。)這樣合掌微微地拜了三次,含笑而逝。到了下午,身體仍然柔軟,面貌如生。

 

民國郁貞女,揚州郁智朗居士的大女兒。性情孤潔,很少言笑。皈依印光大師,法名「福峻」。她嚴持齋戒,禮佛誦經,虔修淨業。發洪願,守貞不嫁,盡力弘揚佛法。

民國十四年春天,頸部生了痰核,中西醫屢次下藥都無效。接著又咳嗽嘔血,身體越加虛弱,但每天的功課絕不鬆懈。

拖到七月初,她父親來看她,屢次聽到她叫父親的聲音,父親問她想要什麼,她都不說話。接著問:「念佛幫你往生,好嗎?」才點頭稱是。就在她床的西邊供接引佛像,好幫助她提正念。

她祖母又請比丘尼日夜助念。到初五的午後,神志清明像平常一樣,只是四肢漸漸冷卻。忽然急促地叫她父親來,而且想起來坐,大家就囑咐她好好躺著。貞女就自己轉身向著西方,緊接著合掌作頂禮、拈香的樣子,連續三次,之後就往生了。當時是初六下午五點。

到九點,結跏趺坐,換衣服,四肢柔軟,額部還光亮溫熱。身體很乾淨,臉上沒有病容,面貌如生。

遺囑坐缸火化,骨灰與面粉和在一起,做成丸子一百零八顆。她父親把丸子投到江心,每投一丸大家都念佛。父親還念偈頌說:「福峻以骨肉,供汝眾水族,凡食此丸者,同生極樂國。」這都是貞女在生時所囑咐的,順從她一向的志願,使她增高蓮品。

 

民國查童女,九江查賓臣居士的女兒。賓臣夫妻和童女都皈依佛法。

民國十四年,童女6歲,常常說:「我這房間逼塞的很。」七月二十三,她母親要去念佛林念佛,童女一定要跟去。第二天就得了小病,整天自己結手印。後來病情加重,父母在觀世音菩薩前誠懇祈禱,求菩薩加被,讓她病好。童女常常說:「我要去!」她父母見她決定要去,就問:「你去哪裡?」她用手指向西方。她父親說:「你去好了!」童女就閉眼往生了。

 

民國姚夫人,安徽桐城馬通白居士的妻子。幼年因受家教,對婦女之道非常了解,侍奉父母公婆,非常孝順。幾十年,歷經世間的變化,深厭無常,專修淨業。過了70歲,還身心強健。

民國十四年秋天,生了小病,飯量減少,但是禮拜持誦毫無間斷。到八月初四,才臥床,胸膈氣不通暢,囑咐女兒君瑋和侄媳婦孫孝達代為誦經。

到初九夜晚,夫人見諸佛金光燦爛,頭伏在枕頭上做禮拜狀。又見觀世音菩薩伸手下垂,然後她仰頭握著菩薩的手,連連稱菩薩名。囑咐孝達誦《阿彌陀經》,誦到「佛土各種莊嚴」處,夫人說:「這樣的境界,歷歷現在眼前,我所見的跟經中所說沒有兩樣。」家人圍繞著念佛,有的在哭泣,夫人責備說:「你怎麼能這樣拖累我!」到了初十的午時,嘴唇還在微動,過了很久,往生了。面色黃潤,在兩眉額間像明鏡一樣的明朗,頂上的熱氣往外騰,相隔一尺多就能感覺到熱氣往上蒸。

 

民國沈婆,江蘇無錫人。生平心地很好,見義勇為。而且性格仁慈、平和、歡喜,人很正直、很誠懇。樂於成人之美,總是盡自己的力量。所以同鄉人多數敬重她。她修持的方法,沒有人指導,只聽人說十念往生法,就生了大歡喜,堅信不疑,以至誠心修持,20年如一日。

民國十四、十五年間西歸。臨終時,她10來歲的小兒子在外玩耍,忽然見到空中降下無數僧人,身材魁梧、相好莊嚴、光輝耀眼。僧人們各自蹋在蓮花上,裡面有位非常高大的僧人,手持蓮花交給他母親,忽然見母親坐在蓮花當中。正看得驚異出神的時候,姐姐匆匆忙忙大聲叫他,催他趕緊進來給母親送終。等沈母閉眼後,屋裡有異香,久久不散,也不知道香從哪裡來。後來她兒子常跟人講:「我見母親坐蓮花後,因為被姐姐一叫進來,還來不及看到母親和僧眾怎麼西歸的。」

 

民國林氏,許屏仲居士的繼室。母親汪氏供奉觀世音菩薩非常虔誠,她常隨母親持觀音齋。24歲嫁給許家,許居士在贛蘇兩地作官,林氏也跟隨前往。

民國十二年春天,許屏仲應馬冀平的邀請,去蕪湖聽諦閑法師講經,林氏也一同前往。法會圓滿,夫妻倆一同皈依諦老。等回到南京,就閉門專修淨業,率領全家子女長齋念佛,每天有定課。

她的二女普慧也發心出家,在蕪湖禹王宮,拜覺明大師受沙彌尼戒。民國十五年六月,因病去世。林氏當時幫她念佛,臨終相狀極為安詳,走後頂部溫暖、四肢柔軟。

林氏以誦《金剛經》為日課,每天念佛兩萬,即使生病也不間斷。自己說:「念佛極誠懇時,就見到阿彌陀佛坐在金蓮花上,寶池樓閣,了了分明。」平時最愛讀《印光法師文鈔》,而且最崇奉諦老、印老和覺明大師。曾經說:「我雖然沒有見過印老,但讀他的文章就像見他人一樣。」又說:「文鈔裡誠敬二字能切實做到,持之以恆,決定能得念佛三昧。」又說:「身為苦本,愛為苦根,不拔愛根怎麼能斷苦本呢?」所以自從皈依後,不久就斷欲,修梵行。

十五年七月起,臥病三個多月,每天仍然念佛不斷。十月初六,是她女兒普慧西歸百日之期,所以更加功念佛,由於勞累導致病情加重,很危急,還能盡力地念佛。

拖到二十七日,叫家人清潔臥室。才燒好香,忽然見西方三聖的金容,光明耀目,充滿房屋。二十八日,囑咐準備艾湯,洗了手腳,沐浴身體,好去見佛。二十九日,叫子女圍繞念佛,說:「幾天來,一句佛號時時在心,我能作得主。」三十日早上七點,自己說:「佛來接了!」然後不說話。許居士帶領子女環繞跪著念佛。林氏到九點時氣息漸漸微弱,家人問:「念佛聽到了嗎?」微微點頭。接著以接引像給她看,她臉上含笑,閉上眼睛,吉祥往生。到下午兩點,頂部還溫暖,五點結跏趺坐坐缸,肢體柔軟如綿,面色清淨、愉悅。後來荼毗時,白煙往西飄去。

這天晚上,女僕人黃媼夢到她口裡唱著佛號,極快地旋轉著往西方而去。

 

民國范氏,台灣人。家裡向來貧苦,秉性悍烈,不信三寶。後來因為業報,長了瘤子,有碗那麼大,瘤子破後污血潰流,日夜痛苦。

民國十六年正月,聽到佛法因果報應的事,就生起大恐怖。到二月初八,決心皈依三寶,禮茂峰大師,取法名為「了香」。從此專修淨業,晝夜六時念佛不斷。後來痛苦漸有減輕,稍微得安樂,這樣就更加深信無疑,精進修持。不到兩個月,自己就預知時至。

臨終三天前,自己說:「神遊西方,親自見到殊勝境界,各種莊嚴,微妙難以衡量!」

到了四月初六子時,見佛放大光明,光亮的程度勝過白晝,屋子裡不必點蠟燭,自然明亮。而且家人、媳婦都一同得見。范氏自己說:「佛和菩薩親自來接引!」合掌微笑,念幾聲佛,說:「我走了!」就這樣往生。眾人都聞到異香,一直到天亮都不散去。當時60歲。

 

民國朱節母,海鹽朱朗齋的女兒,徐平叔的妻子。天性淳樸賢淑,幼年就以賢良孝順聞名。出嫁之後,孝順公婆,和妯娌和睦,上下老少都得歡心。28歲時,丈夫去世,留下弱小的孩子。她一個人把孩子撫養大,教導孩子,備極辛勞。後來得了肝病,醫藥無效。有人勸她學佛,她就找出祖上遺留下來的佛像、經書,虔誠的奉持讀誦,日以為常。長齋念佛,專志淨土。發心以後,不吃藥,病就好了。

平生自己的生活非常儉約,但布施給別人很多,對於慈善事業總是慷慨解囊。生個女兒,童年就信佛,就為她在杭州的湖墅建了一間淨舍,母女同修。

民國乙丑年,皈依印光大師,受大師「切實念佛、誓願往生」的教導,更加堅定、誠摯。由此告訴家里人:「我臨終的時候,願意住在湖墅,有女兒在旁邊,可以如法助念。」

到丁卯年六月中旬,從海鹽去湖墅。快走時,到各處與人告別,都說不再見面了。七月初,身體漸虛弱,飯量大減,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病。到這一年八月時,剛好印光大師為了印書的事情在杭州,數次請來開示,得到切實的勉勵,信願更加堅定。由此一句佛號,不曾間斷。十八日起,請僧人助念。到九月初一起,開始每天只喝幾湯勺的水,念佛如前。親戚眷屬來看望,就勸勉他們努力進修。對孫兒輩,也囑咐他努力做好人,努力做好事。

到了初七早晨,自己說:「佛來救我了!」接近中午,吳淨戒居士來了,則告訴她:「我將要往生西方!」而且以同生西方相約。到了戌時,右脅吉祥臥,安然念佛而逝。她向來多痰,臨終時沒有痰聲,如入禪定。全身都冷了,只有頂門溫熱。第二天早晨,還有餘溫,面色如生。

 

民國晉貞女,江蘇鎮江晉文林的女兒。小時很聰慧,不食葷腥。七、八歲就能幫父母纏絲,治理田園。10歲的時候,做針線紡織就像大人一樣了。13歲見到鄰居家裡,夫妻不和以及產難暴亡等苦,就覺得人生如夢,渾渾噩噩,因此立志不嫁,有出世間的志願。

她把她的願望講給父母聽,說得很堅決。父母也只能估且聽從她。從此長齋念佛,即使在工作時,仍然念佛不斷。這樣修持大約20多年。

到40歲時,父母相繼去世,等弟妹的婚嫁事完畢,就在鎮江焦東鄉後,袁家門,觀音庵潛修,一心西歸。而且做福、念佛更加精勤懇切。

到民國丁卯年,十月十一日,有點小病,預知時至,說:「有人來接我。」就換好了衣服、鞋子,端坐合掌念佛。到戌時,如入禪定,安詳而逝。遺囑身後火化,投到江裡。過了一天,容貌如生。

 

民國何王氏,上海人。本來是一個無知無識的婦女。自從29歲聞到淨土法門後,就皈依三寶,吃素念佛。深深地厭離娑婆濁惡,決志求生西方淨土,30年來,精進不懈。

民國十七年,六月十九日,預知時至,對家里人說:「我今晚十二點歸西了,你們到時候要同聲念佛,幫助我。千萬不要悲哀哭泣,壞我正念。」這樣就自己沐浴,穿好壽衣,先念了大悲咒若干遍,然後專念阿彌陀佛,到十一點,閤家大小,同聲念佛。十二點就端坐念佛而逝,時年59歲。

 

民國汪氏,江蘇豐利人,王湛然居士的母親。汪氏向來不知佛法,聽到湛然說佛法的利益,很歡喜地生了信心。

民國十七年的夏天,患乳炎,幾個月的腫痛。到九月初八,她兒子邀了幾位蓮友到家,勸汪氏念佛,告訴母親念佛有病癒、往生兩大利益。這樣她就常常掐珠念佛。過後幾天,病情更重,眼睛有翳障,也吃不進飯,自己知道起不來,因此將後事囑咐家人。

十九日夜晚,蓮友又來看望,給她講信願往生的要點。汪氏歡喜信受,一心願生極樂世界。第二天早晨,忽然昏沉危急,不省人事,一直到傍晚才漸漸甦醒。蓮友們也集中起來,輪流助念,佛聲不斷。不久,急急忙忙坐起來,好像沒有什麼苦。過了一段時間,想出臥室,跟大家一同念。湛然勸阻她,臥著念也能夠生西,她才靜靜臥下。到半夜,讓人扶著起來,朗誦了佛號十幾聲,字字分明,念佛聲一直傳到門外。她的長女問:「見佛來了嗎?」她說:「見了,來了。」問:「母親現在去嗎?」說:「去。」然後安然躺下。延遲到第二天晚上八點鐘,安然去逝,世壽63歲。蓮友和家屬都共同念佛相助,去世四小時後,全身都冷,只有頂部溫暖。

 

民國樂婦慧靜,浙江定海樂斌章居士的妻子。民國十八年的春天,隨丈夫到上海太平寺,共同求印光大師授三皈五戒。斌章法名「慧斌」,他妻子法名「慧靜」。從此專心念佛,切實修持。

到五月半得病,七月初,還能夠勉強支持,禮拜念佛。後來就臥床不起,但也時常默念佛號。到八月初七夜晚,咳嗽一個小時,就睡著了。夢見很多僧人和諸童子、幢幡等等。醒來,病苦完全好了。到初九的夜裡,又夢見觀世音菩薩和眾多的僧人、童子。初十夜晚,在旁照顧的人和眷屬們,見到她口裡念佛,手做禮拜的姿勢十多次,之後睡去。醒來,說:「佛已經來過,我要往生了。」問她什麼時候去,她說:「還不知道。」

第二天,讓人把所有的衣服首飾,全部都變賣做善事,勸家人好好修行,要明知因果。到了中午,眼睛突然發光,說:「佛來了!」並且面帶笑容。她的身體前面已經洗過,又讓女佣再給她洗腳,自己洗臉,眼睛又發出光芒。對慧斌說:「佛與大勢至菩薩,及諸童子,接我到西方去。」隨著默念佛號,不到幾分鐘就往生了。

 

民國周氏,浙江餘姚人,嫁給張家。向來性情淡泊,早有厭世的想法。晚年,得到妹妹周慧九的指引,一同皈依印光大師,法名「慧中」。由此自己努力地懺悔,信受奉行淨土法門。

民國己巳年三月間,偶然得了肝病,時發時好。等到十月初,病情好像稍減,面色如常。初三夜晚,忽然說胸口這裡不舒服,讓人叫她妹妹來。初四早上,她妹妹急忙帶著幾位蓮友前來念佛。周氏聽到,感到很愉快,自己也隨著聲音念佛。

次日黎明,忽然叫女兒扶她起來,想向外側臥,女兒就按她要求這樣做了。見到她兩目開張,神色不同。就說:「請母親一心念佛,不要管其他事。」然後她的兩眼才漸漸閉上,合掌念南無阿彌陀佛,及觀世音菩薩,字字分明,念完就去世了。當時眼睛已經緊閉,手還在合掌,就像熟睡的樣子。腹部以下冷卻,胸口到頂部還溫熱。家屬環繞高聲念佛,一直到下午三點才止息。

 

民國蔣氏,浙江慈溪人。20歲嫁給沈家,過了兩年,丈夫去世,沒有子女,就吃素念佛。40多年,專修淨業,鄉里人都很尊敬她。

民國十九年,71歲,二月份,腳生病,念佛更加勤懇,希望早日往生極樂。十一月初五,請僧眾結七念佛。當時痛苦已經消除,神識寧靜,說:「幾天來,佛常常現前。」到初九這天,快十點時,正念分明,合掌說:「我走了!」就安詳而逝。經過六小時,頂門還溫暖。

 

民國劉二姑,金陵人。寄居在淮安河北准提庵。母女兩人精進修持,誦經、拜佛不懈怠。每逢佛的生日,即設立佛七道場,到庵裡念佛的人頗為踴躍。這樣自行化他,幾十年如一日。

民國十八年十月十二日,又舉辦佛七。到十四日,忽然告訴女兒:「我明天要西歸了,已經得中品中生,你不要悲哀哭泣。往後你領眾,以念佛為主、以極樂為歸,不要想其他道,不要壞我的規矩。」說完,還是默念佛號不斷。果然到了第二天子時西歸,手腳都冰冷,頂門還溫暖,面貌如生,世壽80歲。到十七日入龕,面門忽然現出一朵青蓮花,一個小時左右才隱沒。

 

民國錢母侯氏,江蘇常熟錢君鈺的母親。長齋奉佛,每天念佛一千聲、觀世音菩薩五百聲為日課,寒暑不間斷。雖然接近80歲,精神矍鑠。民國庚午年,三月二十六日,無病坐化,世壽79歲。

 

民國江母汪太夫人,安徽婺源江易園居士的母親。一輩子辛苦持家,以孝奉侍公婆,相夫教子,孝慈兼盡。

民國七年,已經60歲,聽到兒子江易園提倡佛法、演說淨土,就開始持齋念佛,每天功課念一萬多聲佛,而且持誦《普門品》《普賢行願品》、大悲咒等。閑暇的時候,就讓兒孫們講說經典和因果等事作為助行。

民國十九年五月底,有點病。三十日,聽她孫子江有朋講《四十八願》,還讓侍奉她疾病的人諦聽,而且問:「明天是六月初一嗎?」等到半夜醒來,覺得有痰閉塞喉嚨、氣力微弱,咳吐不暢,就叫全家念佛。江易園又以佛法宏深、佛慈廣大,能夠專一誠心歸向西方,決定蒙佛接引等等,安慰、勸導母親。江母也使勁兒地點頭。

念佛經過一小時左右,到辰時(早上7~9點),安然坐著往生。命終時雖然不能出聲,但還是默念佛號。遺囑:不含錢,不著華冠、繡服,不用紙錢冥器,只要項部掛念珠即可。江易園一一遵行。從辰時至申時,經過五個小時左右,大家仍然助念佛號。

 

民國魚貞女,法名德慧,寧波人。年幼喪失雙親,依靠姑母撫養教育。14歲姑母去世,外祖母教養她。守貞不嫁,18歲歸心淨土,長齋念佛。22歲,在古林寺受五戒。

後來得了眼病,幾乎雙目失明。遇到一位受持三皈五戒的親戚傅氏,法名常智,憐愍她的苦,把她接到家裡,叫她專念阿彌陀佛。調養一年,眼睛漸漸清朗,因此感恩戴德,執弟子禮,以傅氏為師。常常說:「不是仗我佛慈悲,我師憐愍,怎麼能脫這黑暗之苦!」從此,她早晚奉養傅氏,20多年不離身邊,而自己信願行持更加誠懇。

每天早晚作完定課,禮佛百數十拜,禮《華嚴經》二、三百拜,嚴寒酷暑從不放棄。無奈,身體向來柔弱,勤勞過度,民國十八年五月忽然得了腮腫,時間久了,成了核。到七月出頭,還不能完口。一直拖到十一月,病重而身體無法支撐。

到民國十九年四月中旬,病情加劇,自己知道起不來,就搬到附近的地藏庵住。進庵就說:「從此我的心安然了。」(所以有淨土信仰確實好,人到這個時候就安心地直接往淨土去就是了,管他死不死的!)從此,萬念俱寂,一心念佛。

到六月十二日,請大眾幫助她念佛。常智又請修淨土的道友在她床前燒香助念,這樣有六晝夜。到第七天下午,告訴女佣人說:「我今天要走,幫我洗洗腳。」才洗完,笑著對大家說:「敬謝諸位辛苦,我現在就要去了!」隨即端坐閉眼,唇齒還微微地動,在申時(下午3~5點)安詳往生。時年50歲。

到入缸時,頂部還溫熱,面貌潤澤,猶如生時。荼毗之後,靈骨潔白,骨灰裡現出兩朵金蓮花。

 

民國李貞女,山東歷城人。皈依佛法,法名淨悟。早年失去父母,依靠兄嫂生活。守貞不嫁,吃素10多年,但沒有聽到佛法。

民國十三年到山東女子蓮社,由吳倩薌女居士教導念佛,從此持名念佛無有間斷,又受在家菩薩戒。很久以前就患有積久難治的肺病及脖子上的瘡疾,超過20年了。每年到了寒熱的時候就發作,身體越來越枯槁,以至行走站立都要扶著牆壁,但是念佛仍不間斷。

到民國十九年,十月十五早晨,自己誦完一遍《淨土文》,告訴助念的人淨興說:「我現在身無病苦,心不貪戀,沒有罣礙。阿彌陀佛要來了,所以真是值得高興!」在她臨終前三晝夜,斷了飲食,持名不斷。快要命終時,用手按著胸部說:「有蓮花蕊,快速澆灌,讓它開。這花是屬於我自己的。」又展開兩手說:「有大金台,漫空而來,所見的蓮花比金台小,阿彌陀佛和二菩薩都現前了。」說完,念佛更加努力,念佛聲才停止,就斷氣了。過了兩小時,頭頂還溫。

 

民國朱氏,嫁給章家。從小敬奉觀世音菩薩,深信因果。性情孝順、仁慈,喜歡做善事。68歲時,聽兒子講到淨土的利益,就開始持長齋念佛,有10多年。

從她發心以後,每天早晚共念佛號一萬聲,其餘就隨時默念。近兩年來,為了躲避世間事的干擾,她常常靜坐房中,念佛更加綿密。前年生病,有兩三天不吃、不說,手的上脈完全沒了,還能夠朝西靜坐,毫無痛苦。等病癒後,家人問當時的情況,她說:「我覺得自己坐在蓮花上,心非常愉快。」

到了民國二十年左右的六月間,忽然得了寒熱病,她兒子每天率眷屬輪班念佛。逝世前一天,向家屬說:「我還有一兩天,你們可以暫時休息,但是衣服、鞋子等等都要換好。」到了第二天巳時(早上9~11點),就朝西端坐,垂下眼瞼不說話。她兒子又帶領眷屬環繞念佛。不到二十分鐘,就安然坐逝,面容怡悅,幾小時後,頂部還溫。

最稀奇的是,在朱氏入殮時,她孫女因為哀傷過度,昏迷過去。等醒來說:「我見到西方放大光明,觀世音菩薩手裡持著楊枝,率領無數菩薩從空中而來。我見到母親(即朱氏的兒媳,也在數年前念佛坐逝,得到印光大師證明生了西方)和祖母跟隨在後,神情光彩,跟生前大不一樣。一切景象莊嚴燦爛。我看到這些,哀痛頓時忘記,心裡的愉悅無法形容!」

 

民國張媼,揚州東關人。性情淳厚,從來不與人衝突。早年守寡,就長齋念佛,求生淨土。晝夜精勤,至誠懇切,30年如一日。

民國某年秋天,忽然得了風痹症,只能躺在床上,而且逐日加劇。入冬病情更危急,病裡念佛晝夜不斷。有來問病的,就搖手說:「不要妨礙我念佛。」在彌留時,家人圍繞在床前,見她睜開眼睛往外看,好像有所見。就問她,她說:「有一位大人,湧現在虛空,身體黃金色,放大光明。」說完,念佛更加急切,又囑咐大家助念。一會兒,聲音漸漸低微,忽然往生了。

 

民國竇母,江蘇如皋竇金波的母親。早已歸向佛法,虔修淨業。體質向來虛弱。在民國庚午十月臥病,還念佛不停。到辛未二月初七辰時(早上七~九點),自己說:「見佛來接了。」她兒子就設立西方三聖像,請了幾位道友,虔誠地誦佛號,幫母親生西。到晚上十點,她朝著佛像結跏趺坐,念佛走了。三日後入殮,手腳柔軟,面貌如生。

 

民國陳氏,浙江平湖沈采人居士的妻子。出自名門,向來秉持禮教,相夫教子,對什麼人都很仁慈。信奉佛法,久修淨行。體質向來虛弱。民國二十年,因為嫁女兒和安葬親屬,來到上海,當時更加操勞,導致肝胃等舊病復發。經過中西醫多番醫治,病情沒有好轉,只是專念佛號時,痛苦就稍輕,神志清明。

某月十日,在同德醫院,病危前,臉上露出笑容,兩眼好像有所見。沈居士就問:「見到什麼了?」她說:「我見平湖的雙塔,西塔怎麼大放光明呢?」居士知道她要走了,就囑咐說:「念佛心不要亂,等你見了佛像就笑一笑,表示一下。」而且附在她耳邊,助念佛號不斷。一會兒,她笑容頓開,口唇不斷地張閉,作念佛的樣子,竟然一笑安然而逝。兩小時後,頂門還溫熱,全身清淨。第二天大殮,面貌如生。

 

民國婁氏,浙江蕭山人,嫁給陸家。年輕喪夫,堅守志節,為人慈祥,信奉佛法。但是不善於言詞表達又無才能,人們大多忽視她,而她也只有虔誠、恭敬地念佛。

民國二十年八月初,生病去世。去世前一天,忽然諄諄告誡兒子和媳婦,這時語言變得很流暢,完全沒有過去拙訥的樣子,而且說:「有兩個人拿著紅燈來接我生西。」到了第二天中午,就安詳念佛往生了。

 

民國二節婦,首先是節婦楊馮氏,江蘇東台人。很年輕就守節,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馮氏性情甘於淡泊,話很少,從小就吃素念佛。國民五年,在寶華山受五戒,每天都是念佛誦經,而且喜歡齋僧布施。到民國二十年十月初一,當時55歲,有一點小病,就叫人請僧眾來家誦《阿彌陀經》,自己也跟隨一同念。而且自己走過去坐在龕裡,結跏趺坐念佛,一笑而終。

 

第二位節婦,王依貞,也是東台人。王志盛的女兒,從小就嫻熟女子的規範,粗粗懂點兒文字。19歲嫁給吳家,不幸當年就守寡。於是吃素學佛,截手指發誓守節,不再嫁人,以孝順公婆稱名於鄉里。而且受持《金剛經》《阿彌陀經》等10多年,一心精進。近年來專修淨土,早晚禮佛發願,期生安養。

民國十九年冬天,生了肺病。到二十年三月間,知道病好不了,就請了十多位蓮友,靠近節婦臥室的旁邊,起念佛七,晝夜不斷,給她幫助。念到才三、四天後的一個早晨,節婦就吉祥臥而往生了。她的母親在家裡,在她往生的時刻,忽然聽到空中有聲音說:「二姐已經生西了。」前往探視,果然如此。過了三小時,頂部和額頭還溫熱。時年37歲。

 

民國桑氏女,遼寧遼陽人。父母吃素念佛,信心虔誠堅定。她從小跟隨父母,信願、行持特別懇切。

到民國二十一年四月初八,隨著父親到附近的立山廟進香,住在念佛堂。到十七日,自己知道時間到了,跟父親說:「阿彌陀佛答應明天子時來接我。」就跟她父親出念佛堂回家。又啟白父親,請附近有道的僧眾幫助她念佛,她父親答應了。果然,十八日半夜子時往生,當時異香滿室,到入殮時,還不消散。

最初女兒跟父親說阿彌陀佛來接的時候,大家都聞到空中有音樂鳴響。往生之後,面貌如生,笑容不變,唯獨頭頂溫熱。

 

民國李四姑,四川榮昌李大娘的二女兒。姐妹兩人都長齋念佛。四姑18歲聽到行修上人開示淨土法門,就皈依三寶,平時努力念佛求生西方,3年不懈怠。民國壬申年八月初,早晨起來,說:「要離別了。」說完就讓家人燒香,自己結跏趺坐。不久之後,就說:「佛來接我了!」然後念佛而往生。

 

民國田氏,湖南芷江縣陳遁叟的妻子。早年,田氏生病時,遁叟為她念佛,病好了。以這個原因,遁叟每天誦經咒,給去世的父母超度,田氏也因此而念佛。她性格很仁慈孝順,嫁給陳家時,得公婆的歡喜。念佛後,持觀音齋,戒殺生,歡喜布施。

民國壬申年,71歲,七月中旬,生病拉肚子,自己知道起不來,叫人請比丘尼幫助念佛生西。到二十四日子時,安詳西逝,面貌如生。頂額過兩小時還溫熱。

 

民國顧氏,蘇州朱家園,蔣德灝的妻子。年輕時,即堅信佛法,皈依印光法師,法名「德超」。修持淨業,精進不懈。民國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生西。

之前四天,偶然感覺身體不舒服,知道世緣要盡了,就請胞兄顧聖悅及所請的幾位比丘尼到家裡助念。而且發電報催促她丈夫回苏州,告訴他哪天要走。臨終的時候,神識安定,沒有一點留戀、痛苦的樣子。然後把座位移轉來朝向西方,合掌含笑就走了。經過四小時頂部還溫暖。

 

民國王氏,嫁給黃家。幼年信奉耶蘇教,然而也很信佛,進寺院,見到佛菩薩像一定禮拜。民國十九年,上海法藏寺的興慈法師講《楞嚴經》,她偶爾隨著觀音庵的某位尼師聽講,聽後大生感覺。從此每天去聽,到講經圓滿那天,就皈依興慈法師,法名「德參」。又聽說淨土法門,就虔誠念佛,精進不懈。

後來生了瘡,久久不好,病情加劇。到二十一年冬天,請如三、能修二法師,先後到床前開示。又請興慈法師到家裡授居士戒。興慈法師勉勵她懇切念佛,而且教王家全家眷屬輪流助念。親友來看病,很多都憐愍她痛苦,但是王氏反而沒有什麼悲傷的神態,只是請大家誠懇念佛,說:「大家可以在極樂世界相見。」

臨終前七天就不吃藥,說早一天走早一天樂。到十一月二十一日,病情加劇,氣息微弱,還是念佛不斷。忽然叫大家離開病榻,她自己就端坐起來,合掌念佛,聲音雖小,但是不間斷,向著西方點了三次頭。助念的人見她這樣,都生歡喜心,念佛的聲音更加響亮流暢。她哥哥等一再地問:「你已經見到佛菩薩了嗎?」她一再地點頭,而且說:「親自見阿彌陀佛和菩薩了。」

等到二十三日中午前,呼吸漸漸微弱,還是在微念佛號,而且叫人扶起來端坐,臉含笑容,作合掌的姿勢,就往生了。過六小時,頂部還溫暖,大家助念一個晝夜。第二天入殮,四肢柔軟,臉色比平時還明潤。

 

補遺

(古今四眾皆有,但是大多不清楚其時代。)

惠鏡,溜州人,出家後住在悟真寺。平日苦行,心裡欣求淨土。自己塑造釋迦佛和阿彌陀佛像,供養禮拜。

67歲這年,正月十五夜裡,夢到一位沙門,金色之身,說:「你想見淨土嗎?」回答:「想見。」問:「願見佛嗎?」回答:「願見。」沙門拿一個缽交給他,讓他看著缽。惠鏡觀看缽內,忽然見到淨土聖境極為廣博莊嚴,以黃金為地,以金繩界定道路。到處是宮殿樓閣,重重無盡。聲聞菩薩海會聖眾,圍繞彌陀世尊,正在說法。

這時沙門在前引路,惠鏡在後跟隨,漸漸走到佛身前。沙門忽然消失,惠鏡合掌站立。佛說:「你認得引導你的沙門嗎?就是你造的釋迦佛像。你認識我嗎?就是你造的阿彌陀佛像。釋迦如父我如母,娑婆世界的眾生猶如我們的孩子。就像小孩墮在深泥中,父親入到深泥裡把他抱到岸上,母親則在岸上抱持養育,教導他不再入深泥。釋迦佛教導濁惡眾生,指示淨土正路。而我在淨土攝取眾生,使他們不退轉。」惠鏡聽後歡喜踴躍,忽然間鏡像消失。他從夢裡醒來後,更加增上了信心、欲樂。

後來,又夢到先前沙門告訴他說:「你12年後將往生淨土。」果然到79歲時往生。當時鄰僧夢見百千聖眾從西方來迎接,大眾都聞到空中響著音樂。

 

道如法師,并州晉陽人,是道綽禪師的懸孫弟子。發願為救度受苦眾生,造了丈六高的阿彌陀佛金像,精勤供養。

有一天,忽然在像前夢到一位冥府官員呈文書說:「這是閻羅王隨喜法師願力的文書。」道如打開一看,上面寫著:「阿師為救度三途受苦眾生,造阿彌陀佛像,此像入地獄後,教化眾生,猶如真佛般,放光說法。地獄裡業障輕微的,都離苦得樂了。」道如從夢中醒來,從此更加專一。

齋期之日,佛像胸口發光,十個人中有五、六個見到了。又有人夢到道如顯現金色身,入到地獄說法,或者為餓鬼們說法。有很多這樣的感應。所以,從這裡就能決定了解願不虛發,有願必果。

 

僧感法師,并州人,平日受持《觀無量壽佛經》和《阿彌陀經》。

一天,他夢到身體長出了羽翼,左翼上現《觀經》的經文,右翼現《阿彌陀經》的經文。他想飛,感覺身體沉重。又持誦了兩年,夢到羽翼加長。想飛,覺得稍微輕了一些。又誦了兩年,夢到自己飛騰自在。就向西方飛到了極樂世界。見了一佛二菩薩,對他說:「你以誦經的功德力,能飛到極樂邊地。你回娑婆,每天誦四十八遍,千日之後,才生蓮花上品。」

僧感從夢中醒來,便如說修行,果然三年後往生。在他躺臥處,生出七枝蓮花,七天不枯萎。

 

道詮法師,曾經看了《大智度論》,信奉、仰慕龍樹菩薩。他發願說:「龍樹大士,證得歡喜地,往生安樂國,輔佐阿彌陀佛,在十方界攝受眾生。願大士垂哀、憐憫,令我得生彼國。」又造了三尺高的龍樹聖像,平日供養,專心祈願。

一天,夢到一位沙門說:「你三年後能生極樂世界。」道詮說:「我有師父和母親,怎能先舍壽命呢?」沙門說:「等我稟白阿彌陀佛後,再來告訴你。」

過了三日,又夢到沙門說:「我已經把你的話稟白了阿彌陀佛,佛說,你師父12年後去世,你母親20年後去世,增加你的壽命到23年後才生佛國。」道詮又問:「我父母、師友生淨土了嗎?」沙門說:「同心發願,必生無疑。」道詮聽後歡喜,問道:「您是什麼人?」沙門說:「我是龍樹,你造我的像,所以來告訴你。」

這以後,道詮法師的母親和師父的情況都符合佛的授記。道詮果然在23年之後的正月十五日圓寂。當時紫雲覆蓋庵廟,空中充滿了音樂聲,有種種的奇異祥瑞。

 

宋朝法雲大師,江蘇長洲人。父母祈禱佛,夢到一位梵僧說:「我想在此投胎。」等到出生後,相貌一如夢中所見,瑞相奇特。

還在襁褓間時,見到僧人就歡喜地想親近。5歲時辭別雙親,拜慈行彷公為師,9歲剃髮,20歲受具足戒。

紹聖四年,首先跟隨通照法師習天台教法。次年,隨天竺敏法師諦受玄談。最後得法於南屏清辯大師。

政和七年,學士應安道請大師住錫松江大覺教寺,又推薦賜封「普潤大師」的尊號。從此學者雲集。前後八年期間,輪流講了《法華》《金光明》《涅槃》《淨名》等諸多大乘經。

之後因為慈母年老,想報答親恩,於是謝絕事務返回家鄉,在祖墳旁建了茅棚,取名為「藏雲」。當時遠道而來問道的人站滿了門外。法雲又造了西方三聖像,廣泛地化度世人。

他母親後來生了點小病,法雲就在母親的臥榻旁邊,夜裡為母親講《心經》,念阿彌陀佛。當時感得佛放金光,母親和四邊的人都親眼目睹。特異的祥兆已經顯現。母親臨終歡喜怡然。火化後,得到如同圓珠般璀璨的舍利。過了幾天,顯現出兩枝蓮花的像。

紹興甲子年,寺院的僧眾請他歸回,作為眾人的依止。乙丑年,將聖像迎入寺院,建立莊嚴的樓閣來安置。當時大興蓮社勝會,集合千人共同課誦《觀經》及念佛,並且創建八關齋會和金光明、法華、大悲、圓覺、金剛等各種法會,一併作為往生資糧。當時士大夫名流賢士,都欽仰大師的高風,競相前來依止,最終都得以超越生死而往生。像王齡、張啟、吳彥英、金廷珪、錢安人等,都生到了淨土。

法雲曾編集《翻譯名義集》,註解《金剛經》和《心經疏鈔》,譔著《息陰集》等,都流通於世。

自行化他的事業完畢之時,在紹興二十八年九月二十八日,洗浴更衣,端坐西向,招來弟子說:「你們各自念無常之火,燒諸世間,早求自度,慎勿懈怠墮落。」又書偈云:「瓊樹矗雲霄,紫雲台更高。無生生彼土,不動一絲毫。」並說:「你們拿著這首偈和我的遺書,傳達給諸方善知識。我此生的最後,要請定慧堂頭和寶幢法主,依這首偈起龕舉火,此外沒有別的事。」說完,默然往生。

當夜鐘聲遠聞,異香滿室。既斂龕幃,大眾仍聞到他口裡稱念佛名,琅琅在耳。荼毗後,得到無數舍利。世壽71歲,僧臘57年。

 

法船法師,寶坻人。最初出家時,遇到一位睡覺和尚懈融,開示他念佛。晚年游廬山,因為仰慕遠公的蓮風,他令四十多處大小精舍,行持六時念佛,大眾都宗仰法船法師。在他臨圓寂時,結跏趺坐說偈:「吾年六十七,世緣今已畢。一心念彌陀,西方在咫尺。」

 

明朝寂光大師,字三昧,他是廣陵人,母親感得異夢而生下了他。

21歲出家,最初隨雪浪大師習賢首教法。之後遍參各地名尊宿,像紫柏大師、蓮池大師都很器重他。他在慧雲馨祖前得受具足戒,從此專精毗尼。慧雲中興律學,得了寂光很大的助力。

後來他上廬山修行,江州的諸位信士請他住持東林寺。當時池中的白蓮花不種自生,正符合慧遠大師再來的讖言。又在塔龕中得到晉代陶侃所奉的文殊菩薩的金像,憨山大師親自驗證,作了一篇記銘刻在石碑上。

寂光大師在東林寺住了6年,闡揚淨土,宣揚《梵網經》,四方學者雲集一處。後來遷居到江淮之地,江神請大師傳戒。在維揚重興石塔寺,掘地時,得到舍利小金塔和一塊斷碣,斷碣上面刻有坡公石塔得三昧的句子,恰與寂光大師的字(三昧)相合。曾經在金陵大報恩寺宣演戒學,感得寶塔連續放光二十多個夜晚。

當地人請他住持寶華寺。此寺是梁代寶誌公的道場,妙峰大師曾經在山顛處建立銅殿。寂光大師到來時,開設千華大社,學侶雲集,院宇重新。崇禎癸未年間,奉詔主修報恩寺。宏光改元,金陵設壇懺薦,皇帝特賜予紫衣白金,敕令文武百官在寺前迎接,稱為國師。

乙酉年六月四日,在山寺圓寂。之前三天,命侍者呈上日曆,指示自己往生的日期。大師說:「我是大明律師,說法利生將近40年,我願已滿,我要與大眾辭別了。」到了時間,大師命人準備熱水,沐浴更衣後結跏趺坐,令大眾念佛,端坐往生。世壽66歲,僧臘41夏。

建塔於寶華寺,題匾額為「光明金剛」,謚號為「淨智律師」。大師所著的《梵網直解》,已收入清藏,又著《十六觀經懺法》流通於世。

 

民國覺照,不清楚他的出身,住在江北某縣收成鎮的羅漢院。一生嚴持戒律,專修淨土。

民國二十年冬天,一天夢中到了一個地方,見到大山阻隔。徐步向前行走,豁然開朗,放大光明照著他的身體。忽然眼前顯現蓮華寶樹,只見一位長者說:「這是西方,你去不去?」覺照說:「我願意去。」隨後又跟長者約定日期:「我在月底請院中的宏台法師為我料理一切後事,事情完畢我就來。」說完,夢境隨即消失。

當時,宏台法師在鹽城永寧寺主持佛七,覺照寫信請法師回來。法師當時回來,為他做佛事。覺照果然在臘月初四的辰時(上午7~9點),自己坐在缸中,面朝西方而往生。過了兩小時,全身都冷了,獨有頭頂暖熱。荼毗時,大眾見火光上現出祥雲,冉冉西去。

 

民國長齡法師,浙江鎮海人。中年在茅山某寺院出家,在普陀山普濟寺受戒。最初還很有道心,後來因為住在小廟,自由應酬,偶爾結交了惡友,傳染了惡習,竟然放蕩毫無檢束,飲酒吃肉毫不顧忌。

晚年生了很深的慚愧心,痛念前非。聽說普陀伴山庵的了清和尚建了念佛堂,專修淨土。長齡以信心而來,討單念佛。常常聽了清和尚開示,比較知道淨土法門的門徑。於是盡除一切惡習,專門真信切願念佛求生西方。

民國二十年,普陀山西北海中的岱山人士,請他住在該地蓬萊山的超果寺,作為棲息修持淨業之所。那時他已經年老身衰,發了哮喘病。

到了民國二十一年七月初八,早晨起來,預知時至,對眾人說:「要趕快請幾位僧人來念佛,助我生西。」等僧人到來,又說:「正值中元日,應當先做普利幽冥的佛事。」三天法事圓滿,就請大眾到臥室來,商議助念的方法。長齡自己舉腔,與大眾同念。念完了一炷香,說:「很好。」

十二日早上,親自把檀香木放在水中,洗浴清淨,搭衣持具,令人扶到了大殿,拈香禮佛完畢,就回到臥室,讓人取來龕。等他入龕結跏趺坐時,臉上現著笑容說:「此時念佛,與平時不同,應當作‘南無西方極樂世界大慈大悲阿彌陀佛’十六個字來念。」說的時候,一邊口裡念,一邊拍著手,樂不可支。大家說「遵命」,就舉腔念佛。長齡說:「沒念錯,可以給我關龕門了。」隨即向大眾合掌說:「阿彌陀佛,你們伴隨我幾個月,很感念大家的照顧。大家要努力念佛,我們西方還會再見。」說完就放下手掌,左手在膝蓋上仰放,右手靠著龕壁,然後垂首而往生。毫無痛苦,身心泰然,不改變容色。當時是七月十二日,世壽60歲。

 

隋朝大明尼師,每次她進屋禮念,都要先穿乾淨衣服,口裡含著沉香。當時隋文帝的皇后很尊重她。

尼師臨終之時,眾人聞到滿屋都是沉香。不久,光明如雲般,隱隱地向西方隱沒。

 

民國能開尼師,是江北鹽城山東會館內天後宮住持。生平以清規嚴於律己。因為仰慕師公學如法師一生修持淨業,圓寂之後茶毗時,燒出三顆舍利和兩枝碧色寶劍,她更加精勤熏修,一次看經時有省悟。民國二十年秋季,夢到文殊菩薩為她指示往生日期,於是集合大眾念佛坐化。圓寂後,頂上暖氣如煙,還有聲音。

 

天竺婆羅門,往昔天竺阿輸沙國,有一位婆羅門,愚癡沒有智慧,他對妻子的情慾很深,不知厭足。她妻子信佛,常常擊著金鼓唱念阿彌陀佛。一次,當他拉妻子一起共宿時,妻子就跟他約定,每天晚上要一同擊金鼓、唱念佛完畢才睡覺,婆羅門就答應了。

同行了3年。一天婆羅門生病死亡,五天後復活過來,哭著對妻子說:「我死後要入鑊湯地獄,鬼卒用鐵杖打著罪人,擊打鐵鑊發出巨響,我驚魂失措,恐慌昏憒。當時記得你擊金鼓念佛的聲音,就唱南無阿彌陀佛。頓時鑊湯地獄像清涼池那樣,充滿了蓮花。所燒煮的罪人,都坐在寶蓮花上,往生淨土。冥王歡喜,放我回陽世。」婆羅門說完,隨即說了一首偈:「若人造多罪,應墮地獄中。才聞彌陀名,猛火為清涼。」

 

李趙待,雍州人。他父親曾經生邪見,誹謗沒有佛法,因為這種邪行觸怒了神明,懲罰他吐血而亡。

趙待一向歸心於大勢至菩薩,念誦佛名。又為父親造立三尺高的大勢至菩薩金像。開始雕刻的那一天,大地出現震動。

經過兩個月造完像,夢到一位金人頭戴寶冠,說:「你還曉得當初的地震嗎?我是大勢至。因為你造我的像,我應你的迎請來到這裡。當我下腳時,當即震動了三千大千世界,三惡趣的眾生都得以離苦。我依念佛門入無生忍,攝取十方念佛眾生。你造我的形像,而且兼修念佛,你父親已脫離地獄,我授手接他生了淨土。」

趙待想瞻禮大士,忽然從夢中醒來,悲喜交集,從此修念更加精進。

 

張元壽,并州人,家裡以殺生為業。在父母死後,元壽就戒除殺業,專念阿彌陀佛,把這個功德迴向救度父母。他造了三尺高的阿彌陀佛像,供養禮拜。

一晚,夢到屋裡有光,光中有二十多人乘著蓮花台。其中兩個人呼喚元壽說:「我們是你的父母,生前雖然也念佛,但殺業深重,死後墮在叫喚地獄。雖然墮在地獄裡,以念佛的功德力,熱鐵烊銅感受起來像涼水般。昨天有位沙門,三尺來高,前來說法。當時有二十多人一同聞法,都脫離地獄,將往生淨土。以此因緣,來告訴你。」說完向西方而去。

 

民國小王,湖北孫厚在居士的家僕。他姓王,所以大家都稱呼他小王。

孫居士家信佛,寄居在上海,小王也跟隨而去。他在居士家做事久了,受到熏陶,晚年也發心念佛。他口一向不順暢,不善於說話,最初念佛也不成聲,但很誠懇堅定。

念得久了,一天晚上夢到有人把他的舌頭拉出,很疼痛。醒來後,語言通暢,念佛也流利,因此信願更加真切,念佛愈加虔誠。念到兩年多,就沒聽到他再念。人們問他什麼緣故,他說:「我念佛已經成片了,現在不念自念,所以不必要作意出聲念了。」大家就隨他了。

在他念佛5年後左右,他的孩子15歲,在學堂學習。有一天他叫孩子回來,說:「我今天要走了,你必須助我念佛。」大家見他毫無病苦,都不相信,反而嘲笑他。小王說:「我不妄語。」別人問:「你去哪裡?」他說:「我回家。」問:「哪裡的家?」說:「西方極樂世界的老家。」相信他的人就說:「你的孩子還小,需要多留幾年照顧他,才能夠長大成人。」小王說:「時間已經到了,我不能再留,聽他去吧!」就讓孩子一同念佛。

大家在旁邊觀看他怎麼往生。只見小王端坐在床上,高聲念佛,然後打了兩聲噴嚏,鼻孔裡玉箸下垂,坐著安然往生。之後在留雲寺荼毗時,白煙直上。在缸口上的白煙裡,現出了一朵蓮花。缸內骨灰間,也有一朵蓮花影相。這是民國十六、七年間的事。

 

佛化鸚鵡,引人念佛 安息國人不知道佛法,住在邊鄙之地,氣質很愚魯。當時有一隻黃金色的鸚鵡鳥,身上有青色、白色的花紋點綴。

這只鸚鵡能夠說人的語言。安息國人喜愛它身體肥壯,有很強大的力量,就問鸚鵡:「你以什麼做食物?」鸚鵡說:「我聽人唱阿彌陀佛的名號作為食物。如果想養我,只要唱佛名,不必要別的食物。」大家聽了,都競相唱念阿彌陀佛。鸚鵡就來回地飛騰,非常溫馴。

鸚鵡說:「你們想見豐饒國土嗎?」大家說:「想見。」鸚鵡說:「如果想見,就應當乘我的羽翼。」大家就乘著它的羽翼。當力量稍弱時,鸚鵡就勸大家念佛。一念就飛騰在虛空中,向西而去。

國人都嘆為奇異地說:「這是阿彌陀佛化作鸚鵡來引攝邊地人民,在現身中得以往生。」之後就在那個地方建立精舍,稱為「鸚鵡寺」。每當齋期之日,修持念佛三昧。從此,安息國的人開始認識佛法,念佛往生淨土的人很多。

 

佛化大魚,引人念佛 話說執師子國,海上有個島嶼,約有五百戶人家,以捕鳥為食。

有一天,忽然有無數的魚游來了,都唱著「南無阿彌陀佛」。島人不知道佛法,依著魚的聲音唱「南無阿彌陀佛」時,那些魚就靠近岸邊。人們不斷地唱著,就是捕殺魚,它們也不離開,吃到的魚肉非常鮮美。而且唱得久的人吃的魚味道最好,唱得少的,味道就逐漸差了。人們因為嗜好魚肉的味道,於是都唱念佛名。

後來有一個人死了,三個月之後,他乘著紫色祥雲放光明而來。他對大眾說:「我生到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哀愍我等愚癡,化作魚身,勸導念佛。你看魚骨,都是蓮花。」見到的人心生感悟,從此戒除殺生,共同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