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七第三天

昨天講大家要發道心。發道心幹什麼呢?就是要把功夫用好。不發道心,功夫是用不好的。現在我們坐在禪堂裡參禪打坐,一定要放得下。放得下,功夫才能提得起來。若放不下,功夫也就提不起來。為什麼這樣講呢?要知道,我們一個人,不說從無量劫到今天,就拿我們今天這幾十年時間來說,各種人我是非、貢高我慢、無明煩惱、家庭糾紛等等,這一切的一切,都鑽到我們的腦子裡,擠得滿滿的。既然裝得滿滿的,要再裝什麼,就裝不進去了。大家想想,是不是這樣?擠得滿滿的,鬧哄哄的,靜不下來,又怎麼能夠用功辦道呢?所以,在禪堂裡,要想把功夫提起來,首先就要放下一切。

關於參禪的功夫,各位在這個地方打了多年的七,大和尚給你們講了很多。今天,我再來重覆他講一講。講什麼呢?大家知道,禪宗強調一個‘疑’字,就是起‘疑情’。‘疑’字從哪兒提起呢?從一個‘不明白’上提起:不明白自己的本性,不明白講話的是誰,不明白念佛的是誰,不明白自己的本來面目,不明白我是誰……關於起疑情,祖師們留下了很多的公案,公案雖然很多,但究竟只有一個,就是一個‘不明白’。這個‘不明白’不是簡單地‘不明白一句話’。當你在這個不明白上認真地疑起來,來回地參究,它就是止,就是觀,它是直指心性的。所以,疑情起來之後,它是很有力量的,很有滋味的。它可以不疑而自疑,不參而自參。你越是參越想參,越參越高興。‘不明白’一句話還不算功夫,要真正持久地在這個‘不明白’上起疑情,那才是功夫,各位參禪參了這麼長的時間,是不是真正地在‘念佛的是誰’這一個‘不明白’上起了疑情呢?修禪的,就要在‘念佛的是誰’這句話上起疑情,來回參究,直到疑成一團,突然來一個桶底脫落。

禪堂的‘禪’字,又名‘靜慮’,又名‘思維修’,總的一句話,就是要找到我們的本來面目。大家在參禪的時候,最主要的就是要起疑情。要起疑情,首先就得發道心。參禪要如喪考妣,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這樣疑情才會發得起來。如果你思想上沒有一點慚愧心,沒有一點警覺心,鬆鬆散散,搖搖晃晃,這個疑情是很難得發起來的。所以,你們要想真正地把功夫用好,一定要發道心,一定要起疑情。

有了疑情之後,並非就萬事大吉了,還要保任,要使疑情打成一片。疑情真正地用得好,這支香提起來有,那支香提起來還有,靜的時候有,動的時候也有,時時刻刻、在在處處都有。能夠這樣地把握疑情,開悟就有希望了。古人講:‘行亦禪,坐亦禪,行住坐臥體安然。’如果你們行也不會,坐也不會,那就什麼也安不上了。所以,我們用功夫,要把疑情打成一片,在一切時、一切處,都用功夫。走一步路,要走在功夫上,沒有功夫,這一步路也不要走;吃飯要吃在功夫上,沒有功夫,這一口飯就不要吃;睡覺也要睡在功夫上,沒有功夫,這個覺也不要睡。所以,大家能夠靜如是,還要動如是才好;能夠動靜如是,還要睡夢中如是才好。如果光是靜中有功夫,一旦動了就沒有功夫,那還不能算真有功夫。古人講,我們靜中有十分的功夫,在動中只有一份的功夫;在動中有十分的功夫,在睡覺中只有一分的功夫;在睡覺中有十分的功夫,在八苦交煎的命終時,只有一分的功夫。想一想,用功夫有多難。實際上,問題的症結還在於我們自己有沒有真心地去用功。如果真真切切地一切都放得下,什麼功夫都能用得好。如果你放不下,不但說功夫用不好,恐怕到頭來還逃不脫閻王老子。

所以,用功最關鍵在於能不能放下。這裡我講一個公案。佛在世的時候,有個弟子拿著鮮花來供養他。佛叫他把花放下,他就把花放下了,佛又叫他把身放下,他卻不知道怎麼放,佛再叫他把心放下,他一下子就開悟了。想一想,佛若不叫他放心,他怎麼會開悟呢?因此,我們要想把功夫用好,一定要放下,不但要放下我們這個色身,還要放下心。我們的身心都一齊放下,功夫才能用得好,那時我們才能逃脫閻王老子。如果放不下,不但說功夫用不成,開悟不了,連閻王老子也逃不掉。這個地方我還要講個公案:過去有個叫金碧峰的祖師,他功夫用得很好。閻王老子派小鬼來捉拿他,那小鬼到處找,找來找去找不到,就找到他的弟子,問他師父跑到哪兒去了,那弟子就說,你要找到他,只要把他最喜愛的那隻金缽敲幾下就找到他了。小鬼聽了以後,就把金碧峰禪師的金缽敲了幾下,金碧峰祖師果然出現了,於是小鬼就把他捉住了。金碧峰祖師就問為什麼要抓我,小鬼回答說閻王老子要你去。金碧峰祖師就說:請個假好不好?過七天以後,我再去,我說話算數。小鬼不同意,他就再三請求,最後小鬼就說:好了,就讓你七天。小鬼走後,金碧峰祖師就想:原來閻王爺來抓我,就是因為我放不下這個金缽,現在我就把它砸掉。之後,他就打一坐,入定了,小鬼再來找,哪兒都找不到,又去找金缽,金缽也沒有了。這時,聽到金碧峰祖師在虛空中說:‘小鬼拿我金碧峰,除非鐵鏈鎖虛空,鐵鏈鎖得虛空住,方能拿我金碧峰。’

大家想一想,虛空無相,怎能鎖得住?小鬼跑回去跟閻王老子講。閻王老子聽了很高興,就說:‘恭喜他,恭喜他。’大家想一想,過去的祖師,一個金缽放不下,就被小鬼抓去了;我們今天的凡夫,執著不知要比祖師們多多少倍,我們是不是放得下呢?我們要不要向祖師們學習呢?我們現在還沒有達到祖師那種‘無形無相’的境界。為什麼?放不下啊!放不下,哪能把功夫用得好呢?所以,我希望各位,要想找到自己,一定要放下,無論是財色名利,還是色身心念,統統都要放下。好!大家都用功去!

禪七第四天

時間很快,今天是禪七的第四天了。在這四天當中,禪堂裡的各種規矩,大家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個別的地方還有些不如法。這說明大家都在用心去做。大家都知道,這是個精進七,生死七。開悟則生,不開悟則死。所以大家要留神點,注意點,一切時、一切處都要精進。這幾天我的講話是有針對性的,目的是想使大家的精進心、勇猛心發起來。昨天講了,用功的時候要放得下,放不下功夫就提不起。今天我就講一講,如何用功,如何對待妄念。

大家想一想,為什麼要用功?我們的心很散亂,想東想西,像跑馬燈似的,一刻也不停,我們用功的目的就是要‘降伏其心’。無論用什麼功,都是為了把我們無量劫以來所養成的一切人我是非,貢高我慢,煩惱障礙等壞的習氣去掉。我們的自性本來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但是由於我們無始以來的愚癡,形成了許多壞習氣、壞毛病,這些壞習氣、壞毛病將我們的自性障蔽了。所以,我們今天要用功。不用功就不能去掉壞習氣,就不能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釋迦牟尼佛當年在菩提樹下證道後說:‘奇哉,奇哉!大地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皆因妄想執著,不能證得。’我們今天在這裡用功,就是為了去掉妄想執著。妄想執著去掉了,我們的清淨自性就會現前,那時我們就會發現,我們的自性本來就是照天照地的嘛。‘本來無修證,修證即不無,若無即不得。’所以,雖然佛性人人本具,但是,我們現在還是要用功修行,不修行即不能見自本性。

在這裡,我要強調的是,我們用功的人,不要怕妄想;怕它也怕不了的,怕它也怕不成的。為什麼?因為我們無始以來的習氣、煩惱、妄想,無邊無際,多得不得了;我們有哪一時哪一刻不在妄想中,不在同妄想打交道?沒有妄想是不可能的。那麼,對待妄想該怎麼辦呢?你只管用你的功,讓它找它的妄想好了,只要你不斷地用功,妄想自然而然地會滅的。打個譬喻,我們現在住在這個靈泉寺是惟覺法師一手把它建成的,忽然某天外面來了一個野人,要把他趕走,獨佔這個房子,你看你會不會聽任這個野人把他趕走呢?他肯定不會走的,肯定要跟這個野人打死架的。大家想一想,是不是?

要知道,我們的妄想是我們自己一手造成的,今天我們突然參‘念佛的是誰’,想把這些妄想趕走,你想想,這些妄想怎麼會答應呢?它們會跟你打死架的。打死架怎麼辦?你不要怕它,怕也怕不了;你也不要有心除它,有心去除它也除不了。有心除妄想,宗門下叫做‘搬石頭壓草’,雖然表面上看不到草,但是把石頭搬開,草照樣存在,並沒有消失。所以,對待妄想,宗門下用功要‘斬草除根’。搬石頭壓不行,要斬草除根才行。那麼,究竟怎樣去除根呢?大家想一想,我們打妄想的是這顆心,我們用功的還是這顆心,並沒有兩顆心。為什麼一顆心既能打妄想,又能用功呢?這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只不過是一個習慣問題。在座的有二十幾歲的,有三十幾歲的,有四十幾歲的,還有年紀更大的。你們想一想,你們有哪一天不打妄想?即使不主動去打妄想,它也會自動打妄想的。對於打妄想,我們太熟悉了,太習慣了。各位想一想,除了習慣性地打妄想之外,我們有幾個人認認真真地用功使自己不去打妄想呢?很少。所以,既然打妄想是一種習慣,那麼,只要我們養成一種用功的習慣,妄想自然就會少了。如果我們都有意識地去照顧自己的心念,不去打妄想,並形成了一種習慣,那麼,我們的妄想就會越來越少,乃至沒有了。可見,這還是一個習慣問題。

大家問一問自己,你一天用功幾次?你是不是實實在在在那裡用功?恐怕沒有認真用功,既沒有用功,又如何抵擋得住妄想習氣呢?這個,在宗門下,叫做‘一人與萬人敵’。你一個人怎麼敵得住一萬個呢?當然敵不了。敵不了又怎麼辦?你不用怕,你搞你的,我作我的,你打你的妄想,我用我的功夫,時間久了,你就能敵住妄想。我常常打這樣一個譬喻:假設功夫和妄想加起來共十分,若妄想有八分,功夫就有兩分,若妄想有六分,功夫就有了四分,若功夫長到八分、十分,那妄想不就只有兩分,乃至沒有了嗎?沒有了妄想,那就自然而然全是功夫了。為什麼呢?因為只有一個心嘛。用功夫也是這個心,打妄想還是這個心,現在這個心只讓它用功夫,自然它就不會打妄想了。功夫和妄想都是一心之用,二者不能同時俱存,區別在於,開始的時候,用功的念太粗,打妄想的念大細,等到你用功夫的念像打妄想的念一樣地細的時候,那就有戲唱了。所以,妄想起來,你也不要害怕,也不要有心去除它。你有心去除它,這‘除它之心’也成了妄。對這一點,大家在用功的時候,要好好地領會,好好地去參究。

總的一句話,用功要認真,要細心,不能馬馬虎虎的。真正用功的人,真正想了生脫死的人,他會全身心地去照顧自己的功夫,照顧自己的心念,他在用功時,你看不到他的眼睛在轉。如果他的眼睛在翻翻的,那說明他的功夫早就跑掉了。用功的人,一天到晚要照顧話頭。古人講,用功‘不怕念起,就怕覺遲’,最好是‘念起即覺’,因為‘覺之即無’。念頭起來了,馬上就覺,這就叫‘用功夫’。如果說念頭起來了,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你自己還不知道,那麼這種用功恐怕就是騙自己的,因為騙人是騙不了的。好了,大家好好用功去!

禪七第五天

今天晚上,我想講一個字。講一個什麼字呢?釋迦牟尼佛說法十九年,三藏十二部,說到底就是為了一個‘行’字。‘行’是最最重要的。大家想一想,行有世間的行,也有出世間的行,有好的行,也有壞的行,我們從凡夫到聖人也是行,我們從聖人到成佛,還是行。離開了行,什麼事都做不成。從無量劫到今天,我們已經離開了家很遠很遠,很久很久,現在我們想回家,還是靠行。不行則不能到家。佛陀所講的一切法,都是為了讓我們去行,佛陀所講的一切經,都是我們去行所依的路。所謂‘經者,逕也’。我們要回家,必須有路,有了路還必須去行。佛法就是我們回家的路,現在我們只要持之以恆地沿這條路走下去,就有回家的希望,想一想看,這個行重不重要?要不要緊?今天,我們大家在這裡,不辭辛苦,跑了坐,坐了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就是為了一個‘行’字!因為我們要回家,要了生脫死,所以我們要行。我們做任何事情,想達到任何目標,都要靠行。不行即不能成功。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行。利益眾生是行,培福修慧也是行。聲聞、辟支、緣覺這些聖人,受了記還要行。

行了做什麼?就是去利益眾生,教化眾生,莊嚴國土。我們要想獲得像佛一樣的圓滿福慧,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沒有別的法子,只有去腳踏實地地行,認認真真地培福修慧。大家想一想,我們做哪一件事不需要行呢?不要說我們今天是為了無上解脫,為了了生脫死,就是世間上的一切事情,有哪一樁事情不靠行就能成功?我看做任何事情,都要腳踏實地一步步地去行,才能獲得成功。像我們回家,了生脫死這樣的出世間的大事情,更是離不開嚴格的行。不去用功地行,就想成佛作祖,那是癡人說夢。成佛作祖不是想來的,是行來的。既是出了家,就應當好好發心,從今天開始,生生世世都要行,時時刻刻都要行。幾時有行,幾時成功。幾時不行,幾時就不能成功。早行早回家,遲行遲回家,不行就永遠回不了家。行貴在堅持,貴在不間斷。不能說今天行了明天就不行,此時行了彼時就不行,在禪堂裡行了,出了禪堂就不行,在寺裡行了,到家裡就不行。修行人,如果想把功夫用好,要時時刻刻和在在處處行,白天行,晚上也行,坐著行,走著也行,醒著行,夢中也行,那才是好的。總之,幾時沒有到家,幾時都要行;幾時沒有成佛,幾時都要行;即使將來成佛了,為了教化眾生,還得行。行是主要的。幾時行,幾時就能到家。這好比回家的一條路,這一條路是我們要行的,不管是坐飛機來行,還是坐火車、汽車來行,還是一步步地走路來行,總之得行。

當然行不是盲目的,得有一個目標,有個路線,要依正知正見來行。沒有正知正見去行,行了也回不了家,有時會越行離家越遠的。古人講‘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一個人用功,得有一雙‘擇法眼’,要有所選擇,不能隨隨便便,馬馬虎虎的。今天這樣行,明天那樣行,邪知邪見重,像這樣子用功,是沒有什麼結果的。所以,我們用功之前,先要樹立起正知正見,依此去行,才能到家。若沒有正知見,那你這一行不但不能到家,說不定行到地獄中去了還不自知哩。因此,我們大家在用功的時候,一定要認認真真地選擇,選擇好正道之後,就要好好地腳踏實地地去行。至於說什麼時候到家,那就不用問了。

路走完了,自然就會到家的。若一天到晚想到家,只這個‘想到家’,便成了妄想,是錯誤的。為什麼?想生死是妄想,想成佛呢,還是妄想。要知道,了生脫死、成佛作祖,這些都不是想來的,到了時候,功夫一到,它就會自自然然來的。所以,我們不必去想,只一心地用功就行了。對我們用功的人來講,有心去想,就成了妄想,就成了障道因緣。因此,我希望大家在用功的時候,放下一切,既不去想生死,也不去想成佛,只管認真用功,到了時候,水到渠成,自自然然就會成功。各位想一想,不用功夫,整天打妄想,打閑岔,能成佛嗎?想是想不到的。你的功夫沒有用到,路沒有走完,想成功可能嗎?不可能的。能不能開悟,能不能到家,這個不關你的年齡大小,功夫到了,十歲、二十歲就能到家,功夫不到,就是八十、九十還不能到家。六祖年紀輕輕就開悟了,為什麼?他功夫到家了,只要一推門,門就開了,就進去了。我們現在到家了嗎?沒有,我們很多人現在還沒有動步,離家還遠得很。

佛法是平等的,不論你年紀大小,動步早就早回家。當年高明寺來果和尚有個侍者,只有十幾歲,還是個孩子。他跟來果和尚講,他要走了,走了之後,希望來果和尚用一口缸把他裝起來,過三年之後再給他開缸,然後給他的身體貼金。來果和尚說,你一個小孩子,有什麼了不起的功夫,還要貼金坐龕子!小孩走了以後,來果和尚就把他用缸埋了,事後也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過了幾年,小孩天天託夢給老和尚,說他在缸裡閉得不得了,趕快開缸。老和尚才想起這件事來,就去給他開缸,一開缸發現小孩還在那兒坐得好好的,於是老和尚就按小孩當年的要求給他貼金。貼金時,發現小孩頭有點歪,老和尚就用棍子把他的頭正起來,用繩子綁住。晚上,小孩子又託夢給老和尚講,你把棍子撐著我的頭,我疼得受不了。後來,老和尚又把棍於撤掉,小孩的頭也不歪了。小孩貼金以後,那個哄動啊,一天有幾萬人來朝拜。鬧了幾天,老和尚發脾氣了,對小孩說,你再這樣鬧,把你扔到河裡去!到了第二天,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朝拜了!你們看這小和尚多有本事。他已經到家了嘛。不能看他的年紀大小,要看他用功用得好不好。我們修行人,盡管用功去,幾時到家就別去管它了。跟走路一樣,一旦路走完了,也就到家了。

在這裡,我再講一個人。虛雲老和尚過去手下有一個很勤勞的人,他沒有什麼文化,一天到晚盡做些苦事,別人不做的苦差事,他都去做。但他一心念佛,修行很用功。人家都看不起他,他也不往心上放。他跟老和尚告假三年,外出參學,回來之後,他還是老樣子,別人不去做的苦事重活兒,他都去做。他一個人住在一個小茅房子裡面,有人看到他的小房子起火了,跑過去一看,什麼也沒有。他到死時,年齡不大,才三、四十歲。他走時,穿衣搭袍,拿著一把草,一把引磐,坐在一個草墊上,就這樣自己把自己燒掉了。燒完之後,他坐在那個地方,還像好人一樣,引磐還在手上拿著,這件事哄動很遠。當時唐繼堯在當地當督軍,他要親自看一看。唐繼堯看的時候,用手稍稍動他一下,整個身體都垮掉了,成了灰。後來、唐繼堯就把那個引磐拿到博物館去陳列起來了。大家想一想,一個人要成功,不一定要有很多學問,關鍵是自己要自覺地去用功。沒有文化照樣走得好,照樣能回家。

我就講這兩個故事,一個小孩,一個很勤勞的人,他們的功夫都做得很好。大家想一想,我們自己要不要好好地用功夫?我希望,我們大家,不管是有文化也好,沒有文化也好,老的也好,少的也好,都要好好地用功,我們將來也會走得很好的。

禪七第六天

我們為什麼要出家?就是為了將來成佛嘛。要成佛就要利益眾生,成就眾生,結眾生緣。不去結眾生緣,不去成就眾生,佛從何來?所以我們出家人講。‘自利利他’。自利就是自己好好用功。自己的功夫用好了,就可以利他。要知道,我們每個人的福德要在眾生中去種,沒有眾生,一切菩薩皆不能成無上正等正覺。這是《普賢行願品》裡面講的。菩提是屬於眾生的,離開了眾生,無菩提可言。所以,要想成就菩提果位,就必須利益眾生,成就眾生,結眾生緣。沒有結眾生緣,就不能度眾生。

這裡講一個故事:釋迎牟尼佛成佛以後,有一天帶著弟子去一個村莊托缽,本走遍了村莊,沒有人開門,都把門關起來了。佛就把弟子帶到附近的一個地方坐下來,看這些弟子中哪一個跟這個村裡的人有緣。佛觀看到目鍵連尊者跟這個村子裡的人有緣,於是就派他去化緣。目鍵連尊者來到這個村子,村民們都高高興興地打開門,目鍵連尊者因此就化到了很多的東西回去。有人就問,為什麼成佛之後還化不到緣,而目鍵連尊者沒有成佛都能化到緣?佛就講,我沒有跟他們結緣,所以,就是成了佛也不能度他們。而目鍵連曾經跟他們結過緣。在過去無量劫以前,有個農夫,很窮,上山砍柴賣,看到樹上有一窩黃蜂,黃蜂見有人砍樹動它們的窩,都飛出來了。農夫是個佛教徒,很慈悲,就給這些黃蜂念幾遍咒,打三皈依。這些黃蜂因為聽聞了佛法,就在佛出世的時候,轉成了人身。當年那個農夫,就是現在的目鍵連尊者,這個村子的人就是當時的那窩黃峰。由於目連當年跟他們結緣了,所以他們今世就供養目鍵連尊者。而我過去沒有跟他們結緣,所以托空缽了。

從這個故事中,我們應當明白一個道理:對於一切眾生,不管他是大是小,我們都要珍惜他們,跟他們結善緣,因為佛陀講,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不要以為蟲子小,我們就可以任意處治它們,它們的佛性跟我們是相同的,只是由於它們過去造的孽跟我們不同,才落得蟲子身。我們今生若不好好修行,造惡孽,將來也會變成蟲子的。要知道,一切眾生的身相都是孽緣所生,男身是孽緣生的,女身也是孽緣生的,豬身、狗身、蟲身等等,都是由孽緣生的。所以,對於一切眾生,我們都不能輕慢。《法華經》上講,常不輕菩薩見一切眾生皆行普敬,他說,‘我不敢輕慢汝等,汝等皆當作佛。’別人打他、罵他、輕視他,他都不在意,還是對人畢恭畢敬。常不輕菩薩是誰:就是釋迦牟尼佛在因地修行中的一個菩薩行者。釋迦牟尼佛成佛了,對眾生尚不敢輕慢,我們今天對一切眾生還敢輕慢嗎,佛在因地中對一世眾生尚如此恭敬,我們是佛的弟子,難道不應當向佛學習嗎?要知道,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皆因妄想執著,不能證得;一旦他們把妄想執著去掉了,不就跟佛一樣子嗎?佛是先覺,我們眾生還沒有覺;但只要好好用功,我們也會覺的。因此,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我們都是後覺,都是未來佛。

不單是男的能成佛,女的也能成佛。《維摩詰經》,舍利弗輕慢龍女,認為女的不能成佛,那個龍女馬上就在佛前轉男身,從佛光中,可以看到這個龍女到其他世界成佛去了。所以,我們不要小看女的,女的也能成佛。這是有根據的,不是我隨便杜譔的。女的不要小看自己,既是落髮出家了,就是丈夫相,與男的無別,要自信,要發大心。觀世音菩薩現女身成道,表明女的同樣可以解脫,同樣可以成佛。歷史上,女的修成正果的多得很。台灣就有不少女眾,辦醫院,辦慈善事業,發大菩提心。要知道,別人能成功辦道,就是由於他長期用功、長期發心,慢慢積累,培養起來的,並不是說哪個人能做到,哪個人不能做到。能夠做到,這不是別的,這是他們的大行、大願、大力的結果,也是他們累劫以來種下的大福德、大因緣。

一個人的福德因緣,不是憑空想到的,也不是天生的,而是他們自己過去多生多劫以來慢慢培植起來的。有了福德因緣作基礎,修行就容易成功。沒有福德因緣,想成功是不可能的。關鍵在於腳踏實地地去做。你功夫做到那個地方了,自然就可以成功。‘一佛出世,千佛護持。’有福德的人在修行的時候,有很多的人幫助他,護持他,促使他成功。沒有福德,想成功,太難了。所以,在座的各位要好好用功自利,功夫用好了以後,再去利他。學佛的人要發長遠心,精進心,不要得少為足。如果我們得少為足,那就是‘焦芽敗種’,這樣是長不出菩提果子的。所以,修行人一定要發大菩提心,要成就眾生,利益眾生,結眾生緣。沒有大菩提心,我們就不會有眾生緣;沒有眾生緣,我們就不能成佛。

功夫用好,利益眾生,弘揚佛法,就有了本錢。自己功夫不到家,又怎麼去度眾生?所以,想成佛的人,一定要把功夫用好。功夫沒有用好,弘法利生就成一句假話。大家都知道,中國五嶽中有個南嶽,當年道教很興旺,想佔南嶽,作自己的道場,於是就經常發生道士與僧人相鬥爭的事情。當時南嶽有個叫慧思的禪師,他可是為佛教立過大功的人物。去過南嶽的人都知道,那兒有三個塔,紀念慧思禪師的。為什麼有三個塔呢?傳說慧思禪師為護持南嶽道場,同當時一個著名的老道進行了三次鬥法。第一次與老道相鬥,鬥不過老道,自己走掉了。第二次與老道相鬥,又鬥不過,又走掉了。老道的本事很大,能騰雲駕霧。第三次又與老道鬥,這一次慧思禪師的本事就大了。老道說南嶽是他道士的,慧思禪師講,南嶽是我和尚的,兩個爭得不可開交。地方官也沒有辦法解決。於是決定去見皇帝,由皇帝來裁決。去見皇帝,怎麼去呢?這下兩個人都各顯神通。老道騰雲駕霧去見皇帝,慧思禪師則通過打坐入定,一剎那就進了皇宮。二人在皇帝面前論對了一番。最後皇帝決定派欽差大臣去南嶽山看看,如果前山有和尚,那就是和尚的,如果前山有道士,那就是道士的。於是,兩個人又各顯神通,都想早早趕回南嶽山。老道依然是騰雲駕霧,慧思撣師則在定中一下子就回南嶽山了:大家想一想,騰雲駕霧再快,也快不過心念啊。慧思禪師回到南嶽山,就對道士們說:‘你們的官司打輸了,你們趕快剃頭,趕快剃頭!要命就不要頭髮,要頭髮就不要命!趕快剃頭!趕快剃頭!’道士們一聽,紛紛都把頭髮剃掉了,當了和尚。欽差大臣來一看,見到是和尚,沒有什麼話可說的,南嶽山就歸和尚了。各位想一想,打坐入定功夫有多厲害,騰雲駕霧還不如一個定。幾千里路,定中一剎那就到了,騰雲駕霧還得很長時間。所以,後代的人為了紀念慧思禪師護持道場有功,就在南嶽山上為他建了三個塔。慧思禪師就是天台宗智者大師的師父。

我講這個故事,無非是想告訴大家,要度眾生,要護持佛法,必須自己有功夫才行,沒有功夫,就沒有辦法同魔法、外道相鬥爭。大家一天到晚打坐,不要小看它,打坐打得好,一盤腿就可以走十萬八千里,一彈指間就到,那時想到哪兒就去哪兒。所以我希望大家要好好修定,隨時隨地都要行,都要定。有了定就會有智慧,就能開悟。

另外,我也希望女眾辦禪堂,大陸還沒有專門的女眾禪堂。萬物總是發展的,事在人為,女眾也可以創建自己的禪堂。大家要好好發心,好好用功。如果在全世界建幾個女眾禪堂,女眾能有開悟的,那就好了。男的能開悟,女的也照樣能開悟。開悟不分男女,關鍵看你有沒有善根,有沒有發心,有沒有用功,有沒有遠大的志向。世間的事都是人為的,出世間的事還是人為的。別人能做的,我也能做。要有大的決心,大的志願,大的福德因緣。有了這一些,再加上好好用功,照樣可以成功,照樣可以成佛!好,各位好好用功去!

禪七第七天

今天跟過去幾天不同。今天是這個禪七的最後一天。因為這個七是精進七,生死七,要剋期取證。所以在這最後一天要考功,看各位有沒有開悟。怎麼樣是開悟?怎麼樣是沒有開悟?考功的時候就知道。如果開悟了,你開口的時候,就會天搖地動;如果開口沒有天搖地動,那就說明你沒有開悟,那你就老老實實地不要開口了。在考功的時候,如果你開口不能天搖地動,那你不是生了,而是要死了。怎麼要死呢?監香、班首、維那等師父的香板,就要把你打死掉。在這七天,今天是生死關頭,大家要注意,在考功期間,各位在思想上,要把功夫提得足足的。在考別人的時候,要像考你自己一樣,也把功夫提得足足的,這樣一來,說不定在考別人時,你自己就可能桶底脫落了。在這個地方,在考功的時候,大家要戰戰兢兢,把功夫提得高高的,思想上要如履薄冰,如臨深淵,這樣考的時候,就有可能豁然開悟。大家要把心用在功夫上,要站在功夫上。只有站在功夫上,開悟才有可能。我一天講到晚,跑要跑在功夫上,坐要坐在功夫上,一切時一切處都要在功夫上,這樣剋期取證才會有效果。

今天考功,我最主要的是希望大家把功夫提得足足的,爭取來一個桶底脫落。在這七天當中,常住花費了很多的東西,吃的喝的都很好。過堂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我以為我個人吃飯很考究,我發現,大家吃的跟我一樣,都是很好的。要知道,吃飯不是白吃的,吃飯是要還錢的,要算帳的。考功就是算總帳。這‘還線’不是要各位拿錢來還,是要拿功夫來還。不說大家都開悟,哪怕有一兩個人開悟了,那也很好,那這個錢也就可以還了。幹人萬人吃飯,有一個人開悟了,就可以還。溈山禪師講,‘老僧打一坐,能消萬石糧’。開悟了,還在乎你幾個包子的錢?所以,大家不要認為開悟是個小事情,這是個生死大事情。開悟了就生,沒有開悟就死。所以,考功的時候,大家要注意,不要以為沒有打在你身上,就沒有考到你;考他的時候就是在考你;在考他的時候,如果你能得到利益,那就好了。大家都注意!我要看看哪一個人的功夫用得好。把功夫提起來!天不搖,地不動,就不要開口。一開口就得天搖地動。大家掂量一下,考到你的時候,若天不搖地不動,就不要開口!各位仔細!不管是我來考,還是班首師父來考,能天搖地動的,就開口,不能天搖地動的,切切不要開口!開口能天搖地動,就生了;開口不能天搖地動,那就要死了!用功夫就像煉鋼一樣,鋼要好,火候一定要到;開悟也是一樣,功夫到了,一點即破,功夫不到,就沒法子開悟。大家好好地加把火去!

跑!快跑!快點跑!把功夫提起來!加把火!一會就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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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想講一下粗心用功和細心用功,也就是有心用功和無心用功。什麼叫‘粗心用功’呢?就是我們剛開始修行的時候,妄想多雜、粗重,用功太粗疏,不細密,心是粗的,氣是粗的,念頭也是粗的,不能成片,常常被妄想拖到別的地方去了,這種粗粗用功,就叫‘粗心用功’。粗心用功因為‘心是粗的,氣是粗的’,所以很難把功夫抓住,很難使疑情起來,即便偶爾起來了,也難於保持住,延續時間不長,過一會兒就沒有了,沒有了之後,又起來,它又有一點,有了一點,時間又一長,又消失了。所以粗心用功,它的力量不大,時間不成片,容易失掉。失掉之後,要把它再提起來,卻很不容易。原因就是,你在用功的時候,心、氣、念都是粗的,功夫是斷斷續續的,不綿密。

那麼,功夫怎樣才能由粗變細呢?要知道,功夫的細不是你有心去細的,有心去細是細不了的。功夫用久了,它會慢慢變細的。前天我講過,一個人活了幾十年,一天到晚打妄想,形成了一種習氣,要不打妄想是很難的,你不有意打妄想,它也會自動打妄想的,這都是我們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別人。為什麼會這樣?時間久了,習慣成自然。各位想一想,你活了三十歲,有沒有用十年的功夫?時時刻刻都在功夫上,你的功夫也會越來越細的,這很自然。粗心用功夫,好比上下兩層,上面是用功夫,參‘念佛的是誰’,反反覆覆,來來去去地參究,找這個念佛的本來面目,下面呢,盡是妄想,煩惱,它們還在翻來翻去,一刻不停,像一鍋開水,吵吵鬧鬧、上上下下的。這種情況,我昨天講過,大家不要怕,怕它也沒有用。它翻它的,你搞你的,不要有心跟它鬥,不要起煩惱,你只管心平氣和地去用功,因為你是粗的,它是細的,但是時間久了,你也會細的,那時就該它走人了。要知道,打妄想也是這個心,用功夫還是這個心,等到用功夫和打妄想合到一塊去了,那就好了,那時,你有了功夫就沒有妄想,有了妄想就沒有功夫。所以說,粗心用功是一個過程,不是一個小過程,而是一個大過程。因為我們的思想、功夫太粗了,還沒有細下來。我們要想把功夫細下來,還要從功夫上來細,功夫做細了,這才是真正的細。如果我們不從功夫上來細,而是有心地去想細,那會細出毛病的。所以,用功的人,一定要在思想上去細,思想細了,功夫自然就會細的。功夫不是說你叫它細它就會細,要從功夫上細,不要有心去細,有心去細,那是錯誤的。從粗心用功到細心用功,這是一個自自然然的用功過程,功夫到了,它自然會細,你不叫它細,它自己就會細的。

接下來講一講有心用功和無心用功。我們現在的用功都是有心用功,因為我們用功都是有意的,念念都是有心的,並不是自自然然的。而無心用功則是自自然然的、無意的在用功。無心用功並不是說沒有心,像木頭一樣,它只是不起‘去用功’的念頭,它的用功是自然而然的,不需要有意著念,它往往是不參自參,不疑自疑,不照而照的。我們開始時都是有心用有意著念,到了無心用功的時候,它就成了一種自然,你不用著意,它就會自動去參。無心並不是說無一切心,無自性,若認為沒有自性,沒有用心,那又是錯誤的。實際上,盡管我們沒有去參話頭、去觀心的念頭,但客觀上在自動地參話頭、觀心。這是一個自然而然的過程。

從有心用功到無心用功,這中間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這也是一件功到自然成的事,非有意求得。有意去求,總是有心,不可能是無心。功夫沒有達到無心的地步,疑情便不能打成一片,疑情既不能打成一片,開悟就沒有指望了。所以,你們要想開悟,必須從有心用功進到無心用功。到了無心用功並不就是完事了,還隔著一重關,還必須破了這重關才行。功夫到了無心的地步,才可以說疑成了一團,打成了一片,這個時候能不能桶底脫落,那要看你的時節因緣,時節因緣一到,一句話就悟了。所以用功的人到了無心的地步,還要破一重關,這一重關不破,還是不行的。古代有個禪和子講,去年窮,還有卓錐之地,今年窮,窮到底,連卓錐之地也無。錐子雖小,但還是有。只要還有一點點東西牽繫,就不行,因為那還是有心,還是有生死。到了連錐子這麼一點東西都沒有了,才算是到了無心的地步。當我們的功夫到了‘連卓錐之地也無’的地步,開悟就有了可能。

我們講到細心用功夫,怎樣才算細呢?要細到什麼程度呢?這裡我想講一個公案:當年四祖到南京去,看到附近山上氣色很好,就上去了,在那兒,他看到有個叫懶融(牛頭法融)的禪師住茅棚,打坐的時候有隻老虎給他看門。四祖見了這隻老虎,心中一驚,懶融禪師就講:‘還有這個啊!’四祖不作聲,直接走進茅棚,在打坐的蒲團上寫了一個‘佛’字,請懶融禪師坐,懶融禪師不敢坐。四祖就說:‘你也還有這個。’要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很有見地的,功夫都是用得很好的,他們之間談禪話道,談得很投機,也談得很晚。茅棚裡只有一個臥具,睡覺時,懶融禪師就把這個臥具讓給四祖,自己就在蒲團上打坐。夜裡,四祖睡在那裡,打鼾打得不得了,搞得懶融禪師坐在那兒,定也定不下去。早晨起來,懶融禪師就批評四祖:‘哼!還四祖哩,昨天晚上打呼嚕,打我的閑岔打得厲害!’四祖應道:‘我打你的閑岔,你還打我的閑岔哩!’‘我打你什麼閑岔?’‘你把一隻虱子摔在地上,斷了一條腿,它叫了一夜,盡打我的閑岔!’想一想,用功夫用到細處,連虱子、螞蟻叫,都能聽到。各人想一想,你們有沒有這個功夫?像四祖這樣,才是真正的細心用功。四祖跑了一整天,辛苦得不得了,但他的心還在功夫上,一點沒有離開、連睡覺時都在功夫上!所以我們修行人用功夫,要向祖師學習,光在靜中用功是不行的,還要在動中用功,動中用功還不夠。還要在睡夢中用功。不但在睡夢中用功,還要在睡夢中得到利益。可見用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因為從無量劫以來,我們一直在造孽,一直在打妄想,現在要迴光返照,找到自己的本來面目,大家想一想,這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嗎?用功的人,如果沒有一個慚愧心,沒有一個懇切心,不能夠念念都把心用在功夫上,要開悟談何容易!所以,我再三再四跟各位講,既拋家別子,出家了,就要好好用功,不要空過人身!

好了,各位用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