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文摘

念佛加行

修淨土法門的,除念沸外,應該做到二種「加行」:(一)不要妄想。對眼前一切境界,都要看作是空的,不可執著它想念它。因為我們到世間來受生,都是由於妄想所成,所以妄想是生死根本,不可不知。(二)耐冷淡。世人造業,都是由於耐不得冷淡,要在名利熱鬧場中去生活。要知,既想做個出世聖賢,怎麼可以同世俗人一般,貪逐五欲呢?這不但修不成佛,就是閻羅老子他不是瞎子,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那末,為什麼有妄想呢?就是因為耐不得冷淡,過不慣平淡朴素的生活。所以說,這是大病根。如果先除去這二種病,心內自然寂靜,智慧自然光明,於佛法修持,就能得到迅速成就了。

學佛法,因地要真。求了生死,求生西方,這是正因;求世俗果報,這是邪因。求持咒靈驗,求神通,求特殊功能,也是邪因。

有人問,日課應該怎樣規定呢?這非常簡單,只要努力念佛就是了。四字六字都可以,能盤膝坐念最好,如果有多餘時間,可念《普賢行願品》。如果經濟生活不寬裕,可以隨便做一些工作,所謂「治生產業,不礙圓宗」。為了生活而生產,是並不妨礙修圓融的佛法的,但不能犯十惡業;過去的不正確的知見,必須徹底掃除乾淨,一心念佛,也不要求義理解會。(劉洙沅居土《佛法要領》節錄現代語譯意)

往生淨土怎樣行持

修習淨土法門,應該實行信、願、行三件要事。具備了這三個條件,臨終往生極樂世界是決定無疑的。而其中「行」更重要。在處理日常公私事務中,不論閑忙順逆,內心應不忘記佛,並時刻想念極樂世界。比如世俗的人有緊要關切的事牽掛在心上,雖然經歷著談話、行動、坐臥等種種活動,但那件事總是宛然在心頭,密密憶念著,念佛的心也應該這樣。如果偶然忘失,就應立即攝收過來,忘了又想,再忘再想,使得久久成為習慣,經常在記憶之中。《楞嚴經》說:「假使眾生的心時常想念著佛,那末,現在或者將來必定能見到佛。因為念念在憶想著佛,就和佛相距不遠,可以不必另外有什麼方便,自然能開悟明心了。」

能這樣繫心於佛,也可以隨時止息惡念,因為當你要作惡的時候,由於心裡在想佛,惡行就作不成了,即使隨著惡念而作惡的時候,心情也會柔和些,這猶如身有香氣,自然離臭了。

還有,當你發覺心裡稍微在起惡念時,立刻想起佛來,由於佛力的作用,惡念自然會消失。這就像一個人在遇難時,求強有力者來相助,一定可以得到免脫的。

念佛的人,若見到別人在受苦的時候,應該以念佛心憐惜他,願他離苦。就是作法官的。當判刑時,也要以念佛心,憐憫罪犯,願他能夠離苦。雖然按照國法應當處罰,但在心裡可私自祝願:「我為了執行國法,必須判你的罪,可這不是我的本心,願我能生到淨土去,然後一定來救濟你。」

在經歷一切境界中,不管是善是惡,必須心裡憶佛,並作出善良的誓願。普賢願王說:「願我作一切惡都不成就,若作善業都能和合成辦。」含義也是這樣。如果能相續不斷念佛在心,就能辦成一切淨因功德。(慈雲懺主《淨土決疑論》)

攝心為戒

一句佛名,有著不可思議的神力,能治一切煩惱心病。當每次逆境來的時候,心生煩惱,當即繞著圈子,步行念佛,四步一聲佛號,循環往覆,念了數周之後,就會覺得心地清涼,熱惱自然消除。有時事多,心裡煩擾,夜半更深不能入睡,也可專稱佛號。經過片刻之後,就會心身安定,容易睡著,沒有顛倒夢想。當寫經時,一筆一句佛號,能使精神不散,妄念不起,時間寫得久了,也不會覺得辛苦。如果能相信這一念佛法門,專心稱念,沒有間斷,念到心空境寂,煩惱自然無從生起了。

《楞嚴經》說:「攝心為戒」。念佛正是收攝散亂心的最好方法。因為這是以念佛的正念,止息攀緣的妄念。倘若遇到妄心攀住色塵的緣就專念阿彌陀佛,淨念不斷,妄心就自然不會隨着色塵而轉,攝歸到念佛的正念中去了。攀著聲塵、香塵……等緣,也都可用念佛的方法。這樣,自然不至於破戒作惡了。

念佛念到念念與佛相應,一切念頭當然不會起來,意業就能清淨,各種戒律自然都具備而不犯了。要知,身口二業,都是從意業所起,意業不想作殺、盜、淫,不想說妄言、綺語、惡口、兩舌,身業和口業自然不會去犯戒。所以念佛是淨業法門,一念佛名,能淨三業。這不是念佛具備了一切戒學的明證嗎?(《圓瑛法匯》節要現代語譯意)

三大要

對於年老的人,生前應辦好三件要事:

第一、少說話,多念佛。要做的事,快快做成,應吩咐的事,早早吩咐。不要留戀人間富貴,不要羨慕天上快樂。關於做好事,辦福利事業,勸化人起信學佛,應隨自己的能力和條件去做。但主要應把時間和精力,放在念佛求生西方見佛聞法上面去。

第二、立定主意,不聽他人的閑言語,隨著他人口頭轉,跟著他人腳跟走。人情應酬,可省則省,不必遷就敷衍。年老了,光陰有限,切勿空過。對於佛法有疑問的地方,應隨時向善知識請問明白,不可含糊自誤。

第三、時時反問自己:阿彌陀佛在心頭嗎?佛像在眼中嗎?行住坐臥都在念佛嗎?不論閑忙,總在念佛嗎?凡所做的佛法世法中的善業,如舉辦慈善福利事業,誦經、念佛、持咒、禮懺!靜坐等功德,都要作如下的迴向:現在家屬平安、將來莊嚴淨土,臨命終時,預知時至,心不顛倒,蒙佛接引。(文覺大師遺著現代語譯意)

信 願 持 名

要想速脫輪迴的苦,沒有比持名念佛,求生極樂世界,更好的了。要想決定生到極樂世界去,最好是以「信」為前導,以「願」作為鞭策。信得堅決,願得真切,就是散心念佛,也能必然往生;如若信不真,願不猛,就是能達到一心不亂,也是不能往生的。

什麼是信呢?一、信阿彌陀佛的願力;二、信釋迦牟尼佛的教導;三、信六方諸佛的讚歎。對於這些不能相信,那真是不可救藥了。所以應該首先深信,不起疑惑。

什麼是願呢?無論在什麼時候,應該厭惡娑婆生死的苦,羨慕淨土菩提的樂。所作的任何事情,不管是善是惡,都要迴向求生。所作善事,固然要迴向淨土;就是作了惡事,也要在至誡懺悔以後,發願求生極樂。除此之外,更沒有第二志願。

信願既然具備了,然後必須切實去行持。要以念佛為正行,改惡修善為助行。隨著功夫的淺深,分為九品和四土。修行到了哪一品、哪一土,只須自已檢察,不必去問旁人。

當深情切願念佛,而念的時候:心多散亂的,就是下品下生;散亂逐漸減少的,就是下品中生;不會散亂的,就是下品上生;念到事一心不亂。不起貪瞋癡的,就是中三品生;念到事一心不亂,逐漸先斷見惑、思惑和塵沙惑,並能伏斷無明的,就是上三品生。所以信願持名念佛,依照功力淺深,能分別進入九品,是確實不會錯的。

還有,信願持名:消伏業障,帶惑往生的,所到的是凡聖同居淨土;沒有了見、思惑以後往生的,所到的是方便有餘淨土:豁破一分無明而往生的,所到的是實報莊嚴淨土;持到了究竟之處,無明斷盡而往生的,所到的是常寂光淨土。所以持名能淨四土,也是確實不會錯的。

為什麼持名能斷無明呢?因為所持的佛號,無論對已開悟的,或者還沒有開悟的來說,都是一境的真、俗、中三諦。能持的念心,無論對已通達的,或者還沒通達的來說,都是一心的空、假、中三觀。只因為眾生妄想執著,以情識見解作分別,所以不能契合圓常的真理,要知道,能持的心,就是始覺,所持的佛,就是本覺。就在直下持去,能持的心以外沒有佛,所持的佛以外沒有心,能所是統一的,是不二的。這樣,始覺合於本覺,叫做究竟覺。

念佛法門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所貴的,只在於信得真,守得穩,一直念下去,或者晝夜十萬,或者五萬、三萬,以決定不缺為準則。在一日中,出聲一炷香,默持念一炷香,接著,再一炷香一炷香念下去,循環不斷,決定以一心不亂為預期目標,盡這一生,誓不改變。在這樣用功之下,如果不能往生的話,三世諸佛就成為誑語者了。

得到了往生之後,就永不會再退轉,種種法門都會顯現在目前。切忌今日張三,明日李四,遇到教下人講經說法,就想遍讀經論,尋章摘句;遇到宗門下禪客,又想參研問答;遇到修密人,又想持咒求速效求神通。這樣,就會頭頭不了,賬賬不清。豈知念得阿彌陀佛熟了,三藏十二部最高最微妙的教理,都在裡面了,向上機關也在裡面了,六度萬行、三聚淨戒也在裡面了。

為什麼說,六度萬行也在裡面了呢?因為真能念佛,不再起貪瞋癡,就是大持戒;不計人我是非,就是大忍辱;不稍間斷夾雜,就是大精進;不再妄攀緣,就是大禪定;不為其他歧路所惑,就是大智慧。

修學的人,應該隨時自己檢點:若是身心世界還沒有放下,貪瞋癡還在現起,是非人我還時刻掛在胸懷,間斷夾雜還沒有除盡,妄想馳逐還沒有消滅,種種歧路還能惑亂意志,那就不能算是真念佛。

要到一心不亂境界;最初下手必須用數珠,將數字記得分明,並且要規定課程。規定以後,決不減缺。久久純熟,就會不念而自念。然後,計數也好,不計數也好。若是初心修學的人,念佛沒有根底,就說好聽話,要不著相,要學圓觸自在,那總是因為信不深、行不力。縱使你能講得十二分教,下得千七百轉語,也都是生死岸邊的事。臨命終時,決用不著。(蕅益大師《靈峰宗論》摘要譯意)

死心念佛

修淨土法門,必須切實用功,應該死心念佛。古人所謂「打得妄想死,救得法身活。」要把念人情恩愛名利是非的心,轉換過來念佛。比如作賊的人,只有把賊心死下去,才能一心作正人。這樣,直念到沒有能念的我和所念的佛。到了能所雙忘,也就沒有身心世界了。

雜念一起就成障礙,因此,要用念佛的念,加以清除,要像鐵掃帚一樣掃去一切雜念。雜念雖多,不出財色名食睡等五欲。先應以鐵掃帚掃粗念,然後再掃細念;雖一時掃不完,也須逐漸減少,務必全部掃清,方見太平。

修持的時候,要自己仔細檢察:念佛能不能掃去自己的恩愛牽纏、名利污染?若是掃不了,鬚生大慚愧,更加發憤精進,更深信、更切願、更力行、一定要得到實際受用,一定要達到一心不亂。要想一心不亂,還須要一心不亂地去念。(慈舟大師法匯節要現代語譯意)

無後心念佛

承你問我,念佛從什麼地方下手。曇鸞法師有「無後心和無間心」的話,是值得你參考的。來信中說:「光陰易移,早辦前程」等的話。這些話看來沒有錯 可是已犯了「無後心」的誡語了。要知道,人命在呼吸間,怎麼可以存這種後心,以為還有時間可作準備呢?無論千念萬念,只應該用當前一念(佛念),作為往生正因。因為前念已過,後念還未到來,當前一念極為重要,必須緊緊抓住。這樣,心就不會緣慮過去,預計將來,而能專注當念的一句,這也就是所謂「一心」,有了這心就什麼時候都可往生了。久久純熟,當前一念也自然脫落,便進入到理一心了。如能這樣往生,品位一定是很高的。至於無間心呢,也就是無後心的純一境界。因為沒有後心,就能念念沒有間斷,純淨一片了;而念念沒有間斷,也就沒有後心可產生了。

來信說:「求生淨土,必須發菩提心,修六度行。這不是很難嗎?」其實,這也不難。因為信淨土法門的,發願自度度人,使大家共同證得佛果,這就是菩提心,專修念佛,看到世間一切財物,沒有一件可愛樂的,不起貪吝的想念,就和佈施度相應了;專修念佛,當逆境現前時,不生瞋恚的心,就和忍辱度相應了;專修念佛,心不散亂,就和禪定度相應了;專修念佛,不受世間愚迷的習俗所惑,就和般若度相應了。專修念佛,念念在佛,不起惡念,就和戒度相應了。專修念佛,不間不斷,就和精進度相應了。如果能這樣,在日常生活中逐漸增進,便成菩薩妙行了。(楊仁山居士遺集節要現代語譯意)

念佛應防魔

近來修行的,多有著魔的事故發生,這都是由於躁妄心,急於希望有感通、有勝境出現。應該知道,不要說顯現的境是魔所現,就是勝妙境界,只要生起貪著喜愛的心,就會受到障礙和損害,對修持不會有絲毫的利益,又何況多數境界未必都是勝境啊!

假使對佛法有涵養的人,沒有躁妄心,見到了各種境界,不加理采,如同沒有見到的一樣,不生歡喜貪著,或恐怖驚疑的心情。那末,不要說是勝境的出現對他有益,就是出現魔境也是有益的。為什麼呢?因為不為魔轉,就能順利上進了。

急躁情緒是修法的一大障礙。急於求成,非但不能稱心如願,還將成為障道因緣。如果不急不躁老實念去,到了功夫成熟,自會得到應有的成果。古人說:「但事耕耘,不問收穫」,只要辛勤耕耘,不必去問收穫遲早或數量多少。

出現黑影,並不是佛菩薩的影,也不是怨家對頭的影。因為佛菩薩現身,必然是明瞭的,可以見到面目和身體;怨家會現出可怖畏的面相,所以黑影可能是宿生有緣的孤魂,希望仗修行者念佛誦經的力量,得以超生到善道裡去的。因此,當於課誦迴向以後,專作迴向,使他消除惡業,增長善根,仗佛慈力往生西方。這樣才不負他現影一番的苦衷。

念佛必須至誠,但由於至誠懇切,有時會心中悲痛起來,這是善根發現的相狀,但決不可經常這樣,否則,必然會著「悲魔」。如果遇到適意的事,也不可過分歡喜,否則,必著「歡喜魔」。

念佛時眼皮須垂下:不可提神過分,以致心火上升,這樣,可能發生頭頂發癢發痛等毛病,所以必須調定適中。

閉目念佛容易昏沉,若是不會很好用心,或者會有魔境出現。偶或出現魔境,當思凡所有相都是虛妄,唯心所現,即時提起正念,張開雙目,正視現實,魔境即便消失,這時,可繼續閉目念佛。

念佛時,頭上假使有物在撫摩或牽制等情況,這是念佛時心往上想,以致心火上升了。發現有這種情況時,應將眼皮下垂,心向下想,那末,心便沉潛,不再浮動,火就不會上升了。切不可認為這是念佛的功夫,也不可恐懼,以為這是魔境。只要至誠攝心而念,並想自身在蓮花上坐著或立著,一心想著所坐或所立的蓮花,自然可以去除這些毛病了。也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腳底下,這樣,心火頭火都可以不生了。

見佛很不容易,在沒有得到一心以前,斷不可有見佛的思想。等到得了一心,那時,心與道合,心與佛合,要見佛就立即可以見到佛,不見佛,對修證佛果也無影響了。如要急於想見到佛,以致心念紛飛,想見佛的念頭固結在心中,就成了修行的大病,時間久了,多生怨家會趁這躁妄情想,現作佛身,來企圖報復宿怨。由於自己心中沒有正見,全體是魔氣分,一見便生歡喜,從此魔入心肺,著魔發狂,雖有活佛在前,也沒有救藥了。

因此,只要念佛能一心,又何必預計見佛不見佛呢?一心之後,就會自己知道是非邪正。不見,固然能功夫上進,見了,更加能息心專修,決不會發生誤會,只有向前勝進之益了。(印光大師文鈔節要現代語譯意)

痛念無常 用心真切

人生在世,能有幾時,真是象石火電光,一眨眼,便過去了。因此,應該趁現在未老未病之前,抖擻精神,把世事看清淡些,能得一日光景,就念一日的佛名;能得一時的工夫,就修一時的淨業,不管它臨命終時,好死惡死,我的車旅費已預先備辦好了,我的前程已經穩當有把握了。

世網中人,若是能夠痛念無常,用心真切的,他雖在苦樂逆順、靜鬧鬧忙,公私事務紛繁,迎賓待客,八面應酬交擾中,和他念佛還是兩不相妨。假使有的人,念佛功夫較淺,力量稍弱,而世緣又較重,但也必須忙裡偷閑,鬧中取靜,每日或念三萬聲、一萬聲、三千聲、一千聲,定為日課,不可一日放過。再如有人繁忙到了極點,沒有片刻空閑,但在每日早晨必須十念,積累日久,也有一定的功德。

念佛以外,或誦經禮拜,或懺悔發願;種種結緣作福,隨力佈施,修眾多善的功德,作為助行。所有極微小的善。都要迴向西方。如果能這樣無間斷地用功,不但決定往生,而且必然增高品位。

專持「阿彌陀佛」名號,或加禮拜懺悔,這正合善導大師「專修無間」的教導。專修無間是:身須專禮阿彌陀佛,不摻雜其它禮拜;口須專稱「阿彌陀佛」,不稱念其他名號;意須專想「阿彌陀佛」,不摻雜其他想念。當貪瞋癡來間雜的時候,應隨犯隨懺,不要等到隔日隔夜,一定要使心念常在清淨之中。(元。天如大師淨土或問節要。現代語譯意)

念佛心的勘驗

紫柏大師問僧海州:「你念佛常有間斷嗎?」

「合眼睡時便忘了。」海州回答說。

「合眼就忘了嗎?!」大師震威一喝,說:「這樣念佛念一萬年也沒用。從今以後,直須睡夢中念佛不斷,才有出苦的希望。若是睡夢中不能念佛,忘記了,一開眼時,應該痛哭起來,直向佛前叩頭流血,或念千聲萬聲,盡自己力量便罷。這樣做了二、三十次以後,自然能在大昏睡中念佛不斷了。世上有很多念佛人,有的念了二、三十年,有的盡一生都在念佛,可是到了臨終,卻是沒有用處。為什麼呢?這是由於在睡夢中不曾有念佛的念頭。要知道,人活著如覺,人死了如夢,所以夢中念得佛的人,臨死自然心不散亂,一心往生了。

「念佛的心真不真,勘驗關頭,須在歡喜,煩惱中取得證明。這時,真假的心很明顯地可以辨認出來,大抵真心念佛的人,於歡喜、煩惱中,必然還是念念不間斷的。因為歡喜動他不得,煩惱也動他不得。煩惱歡喜既然不能動,那末,死生境上自然不會驚怖。現在人念佛,遇到一些微小的可喜可怒景象,就把「阿彌陀佛」撤到腦後去了,怎麼能得到念佛的靈驗呢?如果依照我的方法念佛,真的能於愛憎關頭不忘失這句「阿彌陀佛」,假使在目前日用中得不到受用,臨終又不得往生,我的舌根必然破爛。」(《紫柏老人集》節要。現代語譯意)

念佛方法

念佛有各種方法,如高聲念、默念、金剛持念等等,可以隨各人自由選擇,以能對治昏散,身心安適為準則。

高聲念佛覺得太費力,默念又容易昏沉,這時可用金剛持法。那就是綿綿密密。聲從唇齒間輕微出來,但又不可執定,覺費力時不妨默持,覺昏沉時不妨高聲。如今念佛的人,只是手打木魚,隨口叫喊,所以得不到利益。必須句句出口入耳,聲聲喚醒自心。比如一人濃睡,一人叫喚他說:「XX,X x!」他就立即醒覺了。所以念佛最能攝心。

雜念是病,念佛是藥,念佛正是為了治雜念。有的人為什麼治不了呢?那是因為他念佛不親切。當雜念起來的時候,應該立即用力加工念,便字字句句精一不二,這樣,雜念自然平息下去了。

念念念佛,再沒有其他雜念,這叫做一心。一心念佛,又—心修其他種種法門,這是二心。到了沒有雜念的程度,還只得到事一心。現在學佛的人,就是事一心還不能得到,更談不上理一心了。所以念佛的人,必須守志不二,不要因為三昧難成,而隨意改修其他法門。

新學佛法的後生,才把一句佛頓在心頭,越覺得閑思妄想沸騰起來,於是說,這是念佛功夫不能攝心。他不知道,無量劫來的生死根由,怎麼能立即斷除呢?而且萬念紛飛的時候,正是做功夫的時節,應該提起正念,旋收旋散,旋散旋收。久後功夫純熟、自然妄念不起。又應知道,能覺知妄念多的,虧他這句佛號,如果在不念佛時,雖然妄念如潮翻騰,剎那不停,又怎能覺察到呢?

對老年人來說,七十古來稀,百年能有幾?面臨這一暮景,正應該放開懷抱,看破世間宛然像一場戲,有什麼真實呢?只宜以一聲「阿彌陀佛」消遣光陰,將西方極樂世界作為我的家鄉。我現在專心念佛,日後必然往生西方,這是多麼可欣慰啊,應該發大歡喜,不生煩惱。倘或遇到不如意的事,就即刻撥轉心頭,把這一聲佛,急急提念,同時,迴光返照,往心裡想一想:「我是阿彌陀佛極樂世界中人,怎麼可和世人一般見識?」於是回嗔作喜,一心念佛。這是智慧中人,大安樂大解脫法門哩。

疾病的原由、大多是從殺生中來,所以應該偏重於放生。當放生的時候,請僧人代懺,與內心自懺,所有功德是有很大差距的。在親自懺悔時,必須把心胸掃蕩一空,所有事務放置一旁,於空心中單念一句,「阿彌陀佛」。這裡所謂「念」,不必開口動舌,只要默默用心眼返照,字字分明,句句接續,從朝至暮,從暮至朝,心心不相間隔。如果有痛苦,要稍為忍耐,一心想念經中的話:「至心念佛一聲,可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請人代懺,那有這樣至誠懇切呢?所以功德是大不相同的。(蓮池大師《雲棲法匯》節要。現代語譯意)

怎樣居家修行

在家學佛,不必有莊嚴的形相,拘謹的儀表,重要的是,在於真實修行。因此,作為在家居士,誦經禮佛,隨眾行道,不一定要穿僧衣海青,可以用常備服裝念佛誦經;好靜的人,不必敲魚擊鼓,可以安坐寂默念佛;怕事的人,不必成群結隊朝山進香、參與法會,可以閉門自修念佛;識字的人,不必定要入寺聽經,可以自閱經論,依照佛陀和祖師的教導念佛。

千里燒香,不如安坐家堂念佛;供奉邪師,不如孝順父母念佛;廣交魔友,不如獨身清淨念佛;為來生拜懺誦經寄庫,不如多作善事修福念佛;許願保平安,不如悔過自新念佛;閱讀外道(不屬於內學的)書籍,學習外道理論,不如一字不識念佛;自己一知半解,對人妄談禪理,不如老實持戒念佛;希求妖鬼靈通、神異境界,不如正信因果念佛。

在家的佛弟子們,如果能這樣不專重事相,而重視內修的,凡是端正自心,滅除惡念,這樣念佛,可以號稱善人;收攝心念,除去散亂,這樣念佛,可以稱為賢人;悟明心性,斷除惑業,這樣念佛,可以稱作聖人。(蓮池大師《雲棲法匯》現代語譯意)

出生死法

佛所說的修行出生死法,有很多方便法門,但其中只有念佛求生淨土,最為直捷簡要。佛經裡說:「若淨佛土,當淨自心。」現在修行淨業,必須以淨心為本。要淨自心,第一先要戒根清淨。因為身三、口四、意三,這十種惡業,是三惡道的苦因。

持戒先須三業清淨,三業清淨了,那心也自然清淨了。為什麼呢?如果身不殺、盜、淫,身業就清淨了;口不妄言、綺語、兩舌、惡口,口業就清淨了;意不貪、嗔、癡,意業就清淨了。這樣,十惡永斷,三業冰清玉潔,心地不就清淨了嗎?

在這清淨心中,要厭惡娑婆的苦,發願往生極樂世界,樹立起念佛的正行。念佛要為生死心切,先斷一般不必要的外緣俗務,單提一念,以一句「阿彌陀佛」為命根,念念不忘,心心不斷,十二時中,行住坐臥,飲食起居,酬酢應對,動靜閑忙,於一切時。不昏沉、不散亂,置心一處,並沒有其他的想念。這樣用心,久久純熟,以至夢中也不忘失。做到寤寐一如,使功夫綿綿密密,打成一片,這正是得力的時候了!若是念至一心不亂,那末,臨命終時,淨土境界現前,自然不會被生死所拘留,就會感得阿彌陀佛放光接引。這就是必定往生西方的效驗了。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所有起心動念,都是妄想。那是生死的根本,所以招來惡果;現在把妄想的心,轉為念佛。那就念念成為淨土的因,所以是樂果。若是念佛心心不斷,妄想消滅,心光發露,智慧現前,這就成為佛的法身了。

念佛求生淨土,是要了生死大事,假使不知生死根株所在,畢竟向什麼地方去了呢?古人說:「業不重不生娑婆,愛不斷不生淨土。」由此可知,愛乃是生死的根株。自從有生死以來,生生世世,舍去一身。又受到一身,都是愛慾在流轉,因此,現在我們發心念佛,就是要念念斷這愛根。

很多學佛人在家念佛,日常眼見兒女子孫、家務財產,沒有一件不愛,沒有一事、沒有一念,不為親屬家庭打算,這就是所謂「生死活計」。這樣,雖正在念佛,可是心中的愛根不曾一念放得下,佛盡管在念,愛盡管在增長,生死又什麼時候能了呢?

我們應該在兒女之情現前的時候,迴光返照,看一看這一聲佛號,果能敵得這愛嗎?果能斷得這愛嗎?若斷不得這愛,畢竟如何了得生死?因為愛是多生以來習慣了熟練了的。念佛則是才發心,很生疏,還不切實,因此不得力。如果目前的愛境控制不得,那末,當臨終時,就會只見生死愛根現前,畢竟自己作不得主張。

因此,奉勸念佛的人,第一要為生死心切,要在生死根上念念斬斷。如若能下堅強決心,努力做去,那末,念念就是出生死的時候了。古人說:「目前都是生死事,目前了得生死空。」如果念念真切,刀刀見血,而不能出離生死的話,諸佛都將成為妄語者了。(憨山大師《夢遊集》節要現代語譯意)

信真願切行純

持名念佛,必須信真誠、願切實、行純一。先須放下胡思亂想的一切雜念,然後單提正念,將四字名號牢牢繫縛在心上。不必長時間用高聲,高聲恐傷元氣,引起喉痛等疾病,只要在昏昏欲睡時,用高聲以破昏沉就是了。也不要長用低聲,低聲恐易昏沉。總之,要自己審察,很好調節。當思慮起時,總覺心不歸一。這時應收來正念,默默持去,從口中念出,耳裡收來,這叫做「口耳相傳,自他不隔,」最易入手,也最易純熟,久久自然成為念佛三昧了。《文殊所說摩訶般若經》說:「像人們學射箭一樣,學習久了,自然巧妙。到後來,雖然不十分用心,也能箭箭中的。」單提正念,久久純熟,不想成念佛三昧,三昧也會自然現前了。(諦閑法師語錄現代語譯意)

念 佛 三 昧

念佛三昧的境相,只有到了一定程度,親自證到,才能了了分明,這不是語言文字所能說明的。至於修學的方法.應該是這樣的:當念佛的時候,要一面念,一面反觀自心,專注一處,不要讓它向外奔馳,念念照管住心源,心心符合於佛體(心體)。把自己能念的心,反過來念自己所念的心;把自己能觀的心,反過來觀自己所觀的心。(比如燈發出的光,還照自己的燈。)邊念邊觀,邊觀邊念。一定要使整個的念就是觀,念以外沒有觀;整個的觀就是念,觀以外沒有念。這樣,觀和念雖已融和在—起」,但還沒有達到根源。這時,應更進一步,向這一念「南無阿彌陀佛」上重重體究,切切提撕。(這二句是深切地不斷地體會和覺照的意思。「體究」與宗門的「參究」不同。)越究越切,愈提愈親,等用力到了極點功夫爐火純青,忽然根和念一起脫落,便證入無念無不念的境界,那時正所謂「獨有靈光輝耀,六根和六塵全部脫落。這樣,就露出真常之體,便不再被語言文字所轉,知道心性原來是沒有染污的,本來是圓滿成就的,只要離開妄念,就是如如不動的佛性現前了。」

工夫到了這一階段,念佛已經有了相當成就,正好著力向上。現在雖沒有脫離娑婆,但已經常參與諸佛的海會了。到了臨終,必然能上品往生,頓時證到佛乘。(印光大師文鈔節要現代語譯意)

往生淨土決疑

修習淨土法門,應該實行信、願、行三件要事,具備了這三個條件,臨終往生極樂世界是決定無疑的。關於「信」的問題,前面已經談過了,現在從「行」方面來說。修淨土的,在處理日常公私事務中,不論閑忙順逆,內心應不忘記佛,並時刻想念極樂世界。比如世俗的人,有緊要關切的事牽掛在心上,雖然經歷著談話、行動、坐臥等種種活動,但那件要事,總是宛然在心頭,密密憶念著,念佛的心也應該這樣。如果偶然忘失,就應立即攝收過來,忘了又想,再忘再想,使得久久成為習慣,經常在記憶之中。《楞嚴經》說:「假使眾生的心,時常想念著佛,那末,現在或者將來,必定能見到佛。因為念念在憶想著佛,就和佛相距不遠,可以不必另外有什麼方便,自然能開悟明心了。」

能這樣繫心於佛,也可以隨時止息惡念。因為當你要作惡的時候,由於心裡在想佛,惡行就作不成了。即使隨著惡念而作惡的時候,心情也會比較軟和,這猶如身有香氣自然離臭了。

還有,當你發覺心裡稍微在起惡念時,立刻想起佛來,由於佛力的作用,惡念自然消失,這就像一個人在遇難時,求強有力者來相助,一定可以得到免脫的。

再從「願」方面來說:念佛的人,若是見到別人在受苦的時候,應該以念佛心憐惜他,願他離苦。就是作法官的,當判刑時,也要以念佛心,憐憫罪犯,願他能夠離苦。雖然按照國法,應當處罰,但在心裡可私自祝願:「我為了執行國法,必須判你的罪,可這不是我的本心,願我能生到淨土去,然後一定來救濟你。」

在經歷的一切境界中,不管是善是惡,必須心裡憶佛,並作出善良的誓願。普賢願王說:「願我作一切惡都不成就,若作善業都能和合成辦。」含義也是這樣。如果能相續不斷念佛在心,就能辦成一切淨因功德。(慈雲懺主往生淨土決疑節要現代語譯意)

修 淨 須 知

修淨土法門的,在一心念佛的時候,急速不得,疑畏不得,放鬆不得,矜喜不得。這四句包含著八種意義,應分四層來看,一層深入一層。現在一層層分析說明如下:

第一層:急速不得。急就是焦急,遽就是匆遽。在初用功時,往往都有這一現象,急於求成,恨不能立即得到靈感、神通,或一些什麼效益。要知道,我們生活在大地上的凡夫,從無量劫來,所造的罪業,所有的妄想,真要比恆河裡的沙還多呢。要將這些罪業和妄想清除掉,那又談何容易。若是不知道這一道理,一味想求得速效,是會欲速則不達的。有的人見到效果不快,於是產生焦急情緒,不知焦急是退悔的根,實是學道的大忌。所以說,急不得。

還有,初發心的人,慕道心很切,恨不得將所有教理,在一日之中就融會貫通,將所有功德,在一個早晨全部做完。今天看到這部經很為稀有,就急切地想誦完它,明日聽說某一咒不可思議,又急忙去持誦它。根本沒有考慮到自己的精力和時間是不是夠得到?和自己所修的法門是不是有夾雜?結果,導致終日忙忙碌碌,沒有從容自得的情趣。由於頭緒紛歧,雖然化了不少勞力,可是收效卻很少。

還有,每當做功課之前,應該先靜坐片刻,將游思雜念打掃打掃,然後再用功,那末,心就比較乾淨;若是剛做完一事,就匆匆進佛堂,作功課,這就會心頭亂糟糟,一時安定不下來。所以說,遽不得。

第二層:疑畏不得。疑是憂疑,畏是怖畏。這是用功在漸進時所有的現象。在沒有念佛之前,自己覺得心中沒有雜念,念佛之後,反覺妄想很多。等到用功越長久、越加緊,那妄念也隨著愈來愈多。於是產生忱疑。這是什麼道理呢?實不知,在沒有念佛用功時,妄念原來是多得不可計數的,只因你自已不覺得吧了。現在能覺知它非常之多,正是你的心已漸入寧靜的境界,於是才能察覺到。比如日間處身在鬧市中,雖然車來馬往噪聲很大,但不覺其鬧;可是在夜深人靜時,就是蟲鳴鼠跳,也會嫌其煩擾。就是這個道理。如果錯誤地生起忱疑的心,一定會阻礙修道的進步。所以說,疑不得。

功力日漸增進,或一日之間妄念很少,忽而明日又妄念很多,甚至怎麼排遣也不肯去。這時不可強行抑制。只有極力提起正念,或高聲念,或追頂念,或跪念,或拜念。時間稍久,妄念敵不過正念,就會逐漸退去。有時念佛念得很好可是妄想會突然生起,就像是從天外飛來,甚至會是窮凶極惡的妄念,為生平所沒有想到過的。這時切不可恐怖,須知這是多生以前曾經作過這種事,在八識田裡留下的種子,現在幸虧得佛力冥熏,將它逼出。這時應向佛前痛切懺悔,哀求加護,使以前所造的罪業根本拔除。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因此生畏怯心,這就會妨礙功德。

還有,功夫加緊的時候,或忽覺眼前的山河大地以及自身空無所有。這也不必畏懼,只要極力念佛,求佛攝受,把空境置之度外,不予理采就是了。否則也會障礙修道進程,所以說,畏不得。

第三層:放鬆不得。放是放任,松是鬆弛。這是對用功漸純時說的。念佛到了純熟的時候,一句佛號衝口即出,本是好事,但如果認為已到了無念而念的境界,放開胸懷隨口念去,象世俗所謂「滑口讀過」那樣,這又成為毛病了。病在什麼地方呢?因為求佛攝受的心不切。這時必須聲聲著實,字字靠緊,應當聚精會神,一心悲仰,句句都從心中懇切流出。然後生西的願才能著實有憑。所以說,放不得。

功夫越做越純的時候,心裡沒有渣滓,遍體輕快,異常安適,這就是佛經裡所說的「輕安」。但是切不可一味悠遊自在,自以為得;相反地,更應緊緊著力,更加勇猛,否則,不進則退,就連這既得的輕安也將失去了。應該知道,要想逆生死流而出輪迴,豈可片刻鬆勁呢?所以說,松不得。

第四層:矜喜不得。矜就是自誇自大,喜就是欣喜。這是用功到了接近成功的時候,所容易發生的情況。綿密用功,精勤不息,忽而妄念暫銷,心光發露,能夠見到聖境。這時只可向真善知識密求印證,切忌逢人便說,到處宣揚。因為,你如果把這種事宣揚出去,就會引起各方面的稱頌,同時,自己也會有不正確的想法,認為幾經勤苦,而今終於得到了,這是多麼幸運啊!若有這樣的心念,那就是自矜。矜心起來,我慢心也就隨著產生了。於是前功就會退墮。所以說,矜不得。

如能既不矜張,而還是勤密用功,那末,久而久之,就會自見已身趺坐在蓮花上,或見三聖金容,或蒙彌陀放光摩頂,或自己列隊在清淨海會之中。這樣境界能經歷一日二日,甚至數月經年現前不散。這時切不可欣欣自喜。喜心若起,念佛的心就已不專一,不專一就散亂了。這樣,即將得到的念佛三昧就會因此失去。所以說,喜不得。

以上四層,只是依言說方便,排列次第,實際上,或前後互起,或一時同現。也有人念佛很久,並沒有什麼出入,或念雖不久,境界卻是很好的。這要看根性的利鈍,業障的深淺,功行的勤怠,隨人而異。總之,無論什麼人、什麼時,發現什麼境界,必須審察它的利弊,知道怎樣修治,這是最要緊的。假使自己不能審知,就應當親近真善識知。進一步說,用功固然應該求得念佛三昧,但不可著意去求,因為功到自然能證得,不是可以強求的。即使生前不能親自證得,但只須真信切願,老實力行,臨終必能蒙佛接引,切不可自暴自棄,灰心喪志。(江昧農居士講述,現代語譯意)

譯者按:江老居士是現代稀有的法門龍象,我在他所著的《金剛經講義》中,曾獲得不少法益。在本篇中,他為不同程度的淨土學者解決了在修行過程中的重大問題。但他只談到四層,為著相眾生強調提出了聖境,使他們有相可循,有目標可求,因為眾生總是希望抓住些什麼,深怕落空,若是對他們說,修三昧要修到「無所得」,就會茫然不知所以了。其實,在修學念佛三昧的過程中,不一定須要出現「趺坐蓮花,面見三聖」的聖境。經說:「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又說「淨念相繼,入三摩地。」見如來豈待聖境相現前?善惡無記諸念全都清淨,才能入三摩地。既然全都清淨了,又何來聖境?古德說:「一念不生全體現。」那所現的豈是有相的聖境?江老居士為了方便教化,所以這樣開示,但我們切忌追求聖境。經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我們要求得到的是真實,豈能在虛妄中兜圈子,所以只要記住經說:「自淨其意,是諸佛教。」把定一句佛號,將心意念得一片清淨,妄念不生,妄相不現,待至水到自然成渠。所以江老居士說:「念佛三昧不是可以強求的。」

念 佛 原 理

念佛一法,是斷除妄念方便中的方便。念佛不使其他雜念起來,也就是轉換一個念頭。作觀也是轉換念頭的一種方法,但念佛更為親切。因為念佛是淨念,換一個清淨念來對治向來染濁的念頭;並且要使一心持續而念,這又是以純一之念對治向來雜亂的念頭。這不是特殊的方便嗎?

而且佛就是覺,念念在佛,就是念念是覺。所謂「覺」,是覺悟自性本來無念,所以說,更為親切,修學念佛的,只要能誠誠懇懇一心念去,便能做到念而無念,雖念而不覺有念。應該知道,念佛的目的,必須達到無念。無念便是歸於真如。這樣,不求斷而自然斷除,不求證而自然證到了。那不是最方便的辦法嗎?

念佛功夫,雖然沒有做到念而無念,但只要行願真切,依靠彌陀願力,也能蒙佛接引往生。到了極樂,就等於阿鞞跋致(不退),就到了初住地位。假使修學其他法門,可要經歷久遠劫數;而現在修習念佛法門,一生就能辦到,所以說是方便中的方便。

不過,行願必須真切,要經常一心在念佛求生上,若是一面念佛,一面又起塵濁的思想,這樣,行願就不真切了。所以念佛人,對於斷念一層,即使不容易辦到,但對於《金剛經》裡。「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這兩句話,務必要做到。遇到色等六塵,不可以住著不舍,不可以起心動念。不然的話,就是願不切,行不真;這樣,怎能得到佛來接引呢?因為塵濁氣重,就和清淨太不相應,所以佛也沒有辦法拯救了。

應該知道,不管善念惡念,只要一起念,那就是妄。念佛的念也是妄,不是真。為什麼呢?因為真如之性本來是無念的。但由於凡夫染念不停,不得已,借念佛的淨念,來對治住著於塵濁的染念。因為念佛的念,雖不是真如的本體,但卻是趨向真如的妙用,為什麼呢?因為真如是清淨心,佛念是清淨念,二者同是清淨,這樣就能得到相應。所以念佛的念,念念不息,就能達到無念,因此說是勝方便。

極樂世界也和娑婆世界一樣,同是幻相,然而不可不求願往生,這又是為了什麼呢?因為極樂是淨幻,淨幻不同於染幻。又因為極樂淨土,本來就是從清淨心願所顯現的,所謂「心淨則土淨」啊!

還應知道,彌陀來接,實則並沒有來;往生西方,實則並沒有去。雖然未嘗去來也何妨現來現去。為什麼呢?不來不去是理體,有來有去是事相;這也就是古德所說的「生則決定生,去則實不去。」決定往生是事相,實在不去是理體。理事從來是不二的,性相必須是圓融的,所以盡管不來不去,但不礙有來有去;盡管有來有去,其實是不來不去。最要緊的,就是來去要在不來不去上去體認;不來不去,要在來去上去做出。這是念佛求生的要訣。得到了這一要訣,就決定能往生見佛。(江味農居士《金剛經講義》現代語譯意)

十 六 字 訣

「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以深信願,持佛名號。」這十六字是念佛法門的一大綱宗。如果學佛的人,真為生死的心不發,那末,對他所說的開示教理,都將成為戲論,不起作用了。因為世間最嚴重的痛苦,再沒有超過生死的了。俗語說:「除死無大事,討飯永不窮。」如果生死不能了脫,就將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出一胞胎,入一胞胎,舍一皮袋,取—皮袋。這樣已是痛苦不堪,更何況沒有出輪迴,還難免墮落。一念之差,就會墮入三惡道。古德說:「三途易入而難出,地獄時長而苦重。」一想到這裡,能不憂心如焚?所以現在就應該痛念生死,象喪了父母那樣痛心,象救頭上火燒那樣急迫。

同時應該想到:我有生死的痛苦,要求出離生死,一切眾生也都處在生死之中,也須要出離。他們和我本來是同一體性,都是我的多生以來的父母,未來的諸佛,若是不想普度他們,只求自利,那在情理上怎麼說得過去?於心就有所不安了。況且菩提大心不發,對外不能感通諸佛,對內不能符合本性,上不能圓成佛道,下不能廣利眾生,無始以來的恩愛怎能解脫?無始以來的冤業又怎能消除?多生多劫以來的罪業難以懺去,多生多劫以來的善根難以成熟。在修行中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障道因緣。即使有所成就、也必墮入偏小。因此,必須隨順自性,發大菩提心。

發了菩提心以後,應該修大行。在一切行門之中,求其最易下手。最易成就。最為穩當。最為圓頓的。沒有任何一法能超過「以深信願,持佛名號。」這一修行方法了。

所謂信,就是信釋迦如來梵音聲相決不會誑語,彌陀世尊大慈悲心決沒有虛願;而且以念佛求生的因,肯定會感得見佛往生的果,就像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音必應聲,影必隨形。「因」是不會虛棄的,「果」是不可能隨便得到的。這不須要去問佛,自己就可以相信的。況且我們的一念心性,是不斷地隨緣而又始終不變的,它是橫遍十法界,豎窮三世間的,所以彌陀淨土也在其中。既然彌陀淨土就在我們的心性之中,那末,以我具有佛的心,念我心裡所有的佛,那有心具的佛,不響應我具佛的心呢?《往生傳》中記載的念佛人臨終瑞相記述詳明,難道是欺騙我們的嗎?

這樣相信了以後,願意往生的心就生起了。更進一步,將淨土的樂,來對比我們娑婆的苦,自然就會產生厭離的心,象厭離坑廁、厭離牢獄那樣了。將娑婆的苦來遙望淨土的樂,自然就會起欣樂的心。就像回歸故鄉,奔向定所,又如渴思飲,如飢思食,如病苦想良藥,如嬰兒思慈母,如避冤家持刀相迫,如墮水火急待援救。如果真能這樣懇切的話,那末,一切世間事緣,都不能引轉他了。

然後,以信願的心執持名號,持一聲,是一九品蓮花的種子,念一句,是一往生的正因。就這樣心心相續,念念不差,越專越勤,無雜無間,愈久愈堅,轉持持切,久久自成片段,進入一心不亂了。能這樣真誠專一地修行,若是還不能往生,那釋迦如來說的便是誑語,彌陀世尊發的便成虛願了,哪有這種道理呢?(徹悟大師語錄節要現代語意譯)

真 實 信 心

念佛必須具備真實信心:

一、要信得心、佛和眾生都沒有差別,我是沒有修成的佛,彌陀是已修成的佛,覺性(心)是沒有兩樣的。我現在雖昏迷顛倒,但覺性並沒有失去;我雖多生多劫輪轉六道,但覺性並不曾動搖。所以說,「莫輕未悟,一念回光,便同本得。」不要輕視沒有開悟的人,只要他能一念迴光返照,便能見到本有的覺性。

二、要信得我是理性佛、名字佛,在理性上、名義上說起來也是佛,彌陀則是究竟佛。佛性雖是一樣,但在品位上就有天地之差了。如果不專念彌陀,求生極樂,必然會隨著善惡業流轉六道,受苦無窮。所謂「法身(覺性)流轉六道,不名為佛,名為眾生。」

三、要信得我雖障深業重,久遠以來,生活在苦厄之中,但還是彌陀心內的眾生;彌陀雖萬德莊嚴,遠在十萬億佛土之外,但還是我心內的佛。既然我和佛是同一心性,自然能得到感應道交。我的苦切心願,必能起感召作用,佛的慈悲願力必能積極相應,就像磁石吸鐵,是沒有可懷疑的。

具備了以上真信的人,他所作的雖是一毫的善、一塵的福,都可以迴向西方去莊嚴淨土,更何況持戒、放生、佈施、讀誦大乘、供養三寶……種種善行。難道不足以充實淨土的資糧嗎?只恐信得不真,於是就淪落成為有漏了。(持戒、佈施等都將成為有為法,只能作為修人天福報的資糧了、)所以,修行沒有別的要求,只要在二六時中,助長這三種真信,切實念去,就不必另找門路了。

若是真信不能確立,娑婆事業時刻掛在心頭,念佛功夫一曝十寒,心不誠篤專一,遇到五欲時,即如膠似漆地被它黏著;遭逢逆境時,又怨天尤人,銜恨結怨。這是由於淨因微弱,偏重於娑婆事業,對五欲放舍不下,到了臨命終時,重處偏墮,就難脫苦輪了。

因此,應該各自痛念娑婆險惡,必須早求出離。要知六道匍匐受苦,九品逍遙自在,利害相差,真有天上地下的區別,切須猛省!所以必得生極大的欣厭心,舍穢取淨,不要羨慕虛名,貪著財色;不要輕易受人口頭迷惑、動搖信心;不要希求快速效益;不要妄想心外有佛現前,引起種種魔事。應當經常以念佛為正行,勉力修習眾善為助行;尤其應該對貪嗔習氣。要刻意揩磨,使重處得輕,生處漸熟,再加以淨念相繼,願行並進,自然就千穩百當了。

持名貴在一心不亂,沒有間斷夾雜,不必以快念多念為殊勝;只要不緩不急,密密持念過去,使心中佛號,歷歷分明,著衣吃飯,行住坐臥,一句洪名綿密不斷,就和呼吸相似,既不散亂,也不昏沉。這樣持名,可以說是事上得一心精進了。

現在淨業學人,終日念佛懺悔發願,可是與西方還相距很遠,往生沒有保證。這是為什麼呢?那是由於沒有真實信心,不信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不信我是理性佛、名字佛;不信我是彌陀心中的眾生,彌陀是我心內的佛,自然會感應道交的。於是對往生信心不足,在娑婆愛樁沒有拔去,情纜還繫縛堅牢;如果能將世俗恩愛,視同嚼臘,不加愛戀,不管忙閑動靜、苦樂憂喜,靠著一句佛號,象依傍在須彌山一樣,那末,就不會被世間一切緣務動搖了。

有時,或者感到精神疲懈,惑業習氣現前,即便奮起一念,如倚天長劍,使煩惱魔軍沒處逃竄;又像是洪爐猛火,使無始以來的情識,銷熔得淨盡無餘。像這樣的人,現在雖還處在五濁之中,可是已渾身坐在蓮花國裡了,那又何必等待彌陀垂手接引,觀音前來勸駕,才相信是往生了呢。(截流大師《淨土警語》節要現代語譯意)

修 淨 正 行

《阿彌陀經》說:「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聞說阿彌陀佛,執持名號,若一日至七日,一心不亂,其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彌陀要解》說:「阿彌陀佛是千千萬萬功德彙集起來的偉大稱號。也就是說,這一稱號,包含著無窮無盡的萬德。因此,修淨土的,就以執持名號作為正行,不必再用觀想、參究等修行方法。所以念一句佛號,是最簡易、最直截快便、最有成效的法門。」

由於執持不放,就能念念憶想佛的名號。然而執持有二種:一是事持,二是理持。一、事持是從事相上去修,相信西方有阿彌陀佛,但沒有通達是心作佛,是心是佛的道理,只是以堅決志願,求生極樂世界,象兒子憶念母親一般,沒有暫時忘懷。二、理持是從理上認識念佛的真實意義,相信西方阿彌陀佛是我心所本來具有的,是我心所造的。於是就以自心所本有、自心所造作的洪名,作為繫縛自心的境界,使得不會暫時忘懷。

「一心也有二種:一、不論事持理持,持到伏除了煩惱,以至見惑思惑相繼斷盡,那都是事一心。二、不論事持理持,持到心開見到本性佛,都是理一心。得到事一心以後,就不會被見、思惑所亂;得到理一心以後,就不會被空有、是非等二邊所擾亂,那也就是修慧。」

憨山大師說:「修行的方法也有程序。所以對於出家僧人所修的功課方法,在家居士們不必定要拘泥倣傚他們的一套。因為他們所按排的程序,是適合於他們所修持的,而在家居士,只要以念佛為主,每日早起禮佛,就誦《阿彌陀經》一卷,拿數珠念阿彌陀佛名號三、五千聲,或一萬聲;念完了,就對佛迴向,發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這是早課,晚課也是—樣。就這樣作為每日定課。規定了以後,不可間斷,不可減少,這叫做常行。

若是為末後(人生最後)一件大事,那末,做功夫更要親切勤奮,每日除二時功課外,在日間十二小時中,單將一句佛號作為自己命根子,咬定牙關,決不放舍,就是飲食起居,行住坐臥的時候,定要使這一聲佛號時時現前。假使遇到順逆、喜怒、煩惱境界,心裡不安的時候,就將這一聲佛號提起一拶,即時就能見到煩惱當下消滅。因為念念煩惱是生死苦根,現在用念佛消滅煩惱,就是佛度生死苦處。若是念佛念得能消除煩惱,就可以了脫生死,更沒有其他辦法比它好的了。

「如果念佛念到煩惱上作得主,就能在睡夢中作得主;若能在睡夢中作得主,則於病苦中也能作得主;若於病苦中作得主,那末,臨命終時,分明了了,就知道去處了。」

覺明妙行菩薩說:「修淨土的方法,不出「專勤」二個字。專了不再分心於其他的事,而專心於佛;勤了就不會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靈岩十三祖印光法師說:「善導和尚是彌陀化身,他教導我們說,修有二種,一、專修,身業專禮,口業專稱,意業專念。這樣,往生西方,就能萬修萬人去,決不會漏掉一個。二、雜修,兼修種種法門,迴向西方。雖然目的是準確的,但因心不純一,所以很難得益。」

因此,我們一定要修念佛正行,更應重視專勤精進,力行不懈!(毛惕園著《念佛三要》摘錄現代語譯意)

念 佛 和 十 法 界

我們現前一念的心,原來是完全純潔的真心,但被五欲污染成為妄心,所以說「全真成妄」;但雖被污染,而真心還是存在,所以說「全妄即真」。由於真心始終存在,所以「終日不變」。又由於妄心隨著各種條件而轉化,所以是「終日隨緣」,不隨佛界的緣而念佛,便念其它九界——不念三乘,便念六凡;不念人天,便念三途;不念鬼畜,便念地獄。因為凡是有心,就不能沒有念,真正沒有念的心體,只有到了佛的地位,才能證到,在等覺菩薩以下都是有念的。

只要有一念起來,就必然會落到十法界中去,再也不能出十法界之外的,因為十法界之外,更沒有其他處所了。所以每起一念,就成為一份受生的緣。如果知道了這一道理,而不去念佛的,這種人是不會有的。為什麼呢?若是這一念心能和大慈大悲依正功德,以及萬德洪名相應,就是念佛法界;能和菩提心六度萬行相應,就是念菩薩法界;以無我心和十二因緣相應,就是念緣覺法界;以無我心觀察四諦,就是念聲聞法界;與四禪八定和上品十善相應,就是念天法界;與五戒相應,就是念人法界;若修戒善等法,並有嗔慢勝負的心,就落入修羅法界;以緩軟心念下品十惡,就墮畜生法界;以緩急相半心與中品十惡相應,就墮餓鬼法界;以猛熾心與上品十惡相應,就墮地獄法界。因此,應當密自檢點日常所起的念頭,這些念頭跟那一法界相應的多,跟哪一法界相應的猛?這樣,以後安身立命的地方,就不必去問旁人了

我們現前的一念,是隨著各種條件而生,但沒有自性(空),所以說「緣生無性」;雖然沒有自性(空),但能因各種條件的湊合而生,所以說,「無性緣生」。不生佛界,便生其他九界。如果從「緣生無性」這一點來說,眾生和佛都是平等一空的;如果從「無性緣生」這一點來說,十法界中高低優劣就有很大的區別了。

阿祈達王臨終的時候,因為侍者為他拂蠅,一失手把拂子誤觸到王的面上,阿祈達王生起一念嗔心,就墮落為毒蛇身。一個婦人抱著小孩渡河,一不小心,把兒子投入河中;婦人因救撈孩子也同遭滅頂。由於她的一片慈心,得以上升到天上。

從以上兩則故事,可以充分說明,只因一念嗔心和慈心,就有畜生和天人的區分。那末,這臨終的緣生一念,又將是何等重要!可不謹慎從事嗎?假使用這一心緣念彌陀,求生淨土,怎能不見佛往生呢?可是這一念不可能僥倖而至,必須平日存心真誠,鍛煉純熟。所以我們在這一句彌陀上,千念萬念,以至終日終年念,無非為熟練這一念吧了。假使到了一念純熟,那末,在臨命終時,就只有這一念彌陀,沒有其他雜念了。智者大師說:「臨終在定的心,就是淨土受生的心。」若是只有這一念,更沒有異雜念,這不是在定的心嗎?果真能夠這樣,不見彌陀,還見什麼人呢?不生淨土,還生到哪裡去呢?只恐我們自信不足罷了。(徹悟大師語錄節要現代語譯意)

明 心 和 淨 心

佛教的一切法門,主要是使人明白自心(明心見性),佛教的一切修行方法,主要是使人清淨自心(自淨其意)。

明心的法門中,沒有比念佛更重要的了。因為《楞嚴經》裡說:「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不假方便自得心開。」這不是說明,念佛是明心的最重要最有效的法門嗎?

淨心的方法中,也沒有比念佛更優勝的了。因為念一聲佛,就和佛相應一次,不斷念佛,就和佛不斷相應,比如清珠投入到濁水中,濁水就不得不清。所以佛號投入到散亂心中,亂心也不得不轉而為佛了。這不是念佛為淨心最好的方法嗎?

信解修證,是學佛的必經程序,一句佛號含容了「解」、「修」兩門,能念佛是已經了解了它的意義,那念佛就是修行。而解中就有信在其中,因為沒有信心,就不會去求理解,解悟了也肯定會深信;修中也有證在其中,因為修得一分,必然證到一分,修行圓滿,必然究竟證果。所以一句佛號,把信解修證,全都收攝在內了,大小乘一切經論要旨,也都包括無餘了。這不是一句彌陀是修道最要的途徑嗎?(徹悟大師語錄節要現代語譯意)

修 淨 切 要

念佛正要在鬧處練,不論行住坐臥在嘈雜的地方,能一心不亂地念,以念佛的微少聲勝過多種的噪聲,環境也就清淨了。這就是所謂心淨即土淨啊。如能在鬧處練,就到處可以念佛,一天到晚雖然忙,難道沒有片刻空閑的時間?為什麼不挪出喝幾口茶的時間,心不外馳地念佛呢?這樣,勞心者可以借此養心,勞力者可以借此積蓄精力,這種有益無損的事,是任何事都不能超過它的。因此,急須起真切心,發勇猛力,世俗事情可以放下的就放下。要知人命不常,切勿留戀自誤。雖然有些事是一時不可放下的,但也不要妨礙念佛。應該將念佛一事,看得非常鄭重,像有極重要的事在心頭一樣。試想,一個人如遇愛子有危病在家,他雖在幹其他的事,豈肯忘掉兒子?假使能這樣念佛,自然沒有雜念,也不至一曝十寒了。

但是,有的人心雖很真切,可是由於往昔罪深業重,往往為魔所燒亂。魔分內魔和外魔二種:內魔是心裡有時清醒,有時昏迷,貪瞋癡愛嚴重,這一心才離開,那一心又起來。外魔是遇到的事情不順利,對念佛起種種障礙作用,逼迫身心,不得安穩。遇到魔障,應該即時對佛發願,勤求懺悔。要緊的一著,是在於念佛的心不要因為魔嬈而退卻。必須下定決心,不管任何嚴重的障緣,一聲佛號總不離心。這樣,魔力雖強,我們依仗萬德洪名抵禦,不計利害死活,只管念去,誓不退轉,最後必蒙佛力暗中加彼,障緣必定消失,淨緣肯定成熟。佛是不會辜負我們的,一定會滿足我們的願望的。

上面雖說,念佛要在鬧中練,但初修學人,重點還應該放在閉門潛修方面。無論趺坐念、經行念、默持念、出聲念,必須一心靠定佛號,字字分明;才發覺模糊不清,就要立即提起覺照,看是否落入無記,或者流於妄想,隨覺隨提,要將這一句佛號薰逼意根,塞斷雜念、昏沉兩路,這是念佛的正軌。念佛也不可急,急了難以持久;不可過緩,緩了容易昏散;也不可希望入定,因為希望心也是妄念。但是,完全不作意,放下一切,隨口而念,又容易入於輕微昏沉的境界。因為念佛重在一心不亂(不要有二心 不要有昏散),臨命終時,全仗這個念頭進入蓮胎。等到一心到了極點,不想禪定現前,而禪定自然現前了。這是功夫純熟的時候,跟一般隨口而念所得到的輕昏景象完全不同。

真如體性本來是沒有念的,但不妨顯示念的作用(由體起用)。由於念是從沒有念的體上所起的作用,所以念就等於沒有念(攝用歸體)。這和波即是水,水即是波的道理是一樣的。水的體性本來是沒有波的,但不妨有波的作用。由於波是從沒有波的水體所起的作用,所以波就等於沒有波的水。所以這一念就是空假中三諦,(就念的體性說是空,就念的現象說是有,體性和現象原是統一的,所以是中。)就是事理四法界,就是唯識和唯心二觀,就是實相無相涅槃妙心。這是上根理一心的念法,但是也不能離開一心靠定佛號,字字分明而念。這是正行持名的規則。

正行之外,更須廣修助行:

一、禮敬三寶。把紙畫木雕的佛像,看作和真佛一樣,早晚禮拜,須要必恭必敬。出入要問訊,雖外出百里千里,也要象佛在眼前一樣。

二、懺悔業障,由於無量劫來,身口意所造的業已很深重,能起種種障礙,所以說是業障。懺悔可以除障,使身心清淨。

三、戒惡行善。只要有不好的心一起來,就立即用力念佛,定要念退這不好的心。 四、割舍情愛。人們都要愛戀骨肉,貪財如命。這樣,在世俗上這一邊情重了,對淨土那一邊當然情輕了,命終的時候,神識必然歸向到重的一邊去。應該知道,從來妻子骨肉緣盡則散,散後都不相識,多生以來妻子骨肉今在何處,還恩愛嗎?如果遇到惡因緣聚會,眷屬就是冤家,不知不覺中會暗受其害。想到這裡,就不容我們不看得淡薄些了。財產等物質,轉眼成空,當然更應該看破了。

五、解釋冤結。殺生、偷盜、邪淫等事,以及貪嗔等習氣,都是結冤仇的因,如果能戒除,就不會結冤;已經結成冤仇的,應該設法解除。如眷屬冤仇,狗咬蛇傷,都是由於宿世所結的冤,所以要歡喜承受,和他解結,切不可一來一往,以牙還牙,使冤仇越結越深。並須在佛前發願:「以此念佛功德,普利一切冤家仇對,如果我得作佛,當先度此類眾生。」由這一慈心願力,可以使宿冤自然消滅,甚至可以化仇為恩。

六、發憤為雄。要把以上助行,綿綿密密,精進不懈,直至證果不罷休。(清,陳熙願居土勸修淨土節要現代語譯意)

唯心淨土和一相三昧

學佛的人,為了想速成念佛三昧,用攝心念佛來對治昏沉和散亂,其中以隨息方法最為有效。將要靜坐的時候,先想自己身在圓光之中,默觀鼻端,注意出入息,每一息(一呼一吸)默念「阿彌陀佛」一聲,隨息長短,方便調整,不緩不急,念佛心和氣息互相依傍,跟著出入,這樣,在行住坐臥中’都可以做功夫,不要使它間斷,經常密密行持,直至深入禪定,息和念都忘失了,這時身心似乎跟虛空一樣。久久純熟,心眼開通,三昧忽然現前,這就是唯心淨土。

《寶王論》說:「修持一相三昧的,應該在行住坐臥中,把住佛念。不要忘失,即使到了昏沉瞌睡的時候,也要帶著佛念去睡覺。待到一覺醒來,立即繼續持念。」這就是說:佛念一刻也不能忘,不要被其它事情間斷,不要為貪、嗔等煩惱間隔。如有違犯,隨即懺悔。要做到不隔離這一念,不變異這一念。總之,不隔日,不隔時,念念常不離佛,念念清淨圓明。這樣,就是得了一相三昧了。

在家菩薩奉佛持戒,逐日要為生活,做各種工作和家務,不能一心修行,可是,必須早起焚香,禮敬三寶,隨意念佛。每日晚上,也要這樣禮念,定為常課。倘使因要事沒有時間,第二天應該對佛懺悔說明。這一法門,不會妨礙本職工作:學者不妨礙修讀。農民不妨礙耕種,工人不妨礙生產,經商的不妨礙買賣。他們在早晚功課以外,還可以在日間十二小時中,偷些空閑工夫持念佛號,不管百聲千聲,都是功德的積累,只要存心至誠,以預期生淨土為目的就是了。

修淨土的人,必須下絕大決心,一定要敵他生死,不是說了便休,應當考慮到無常迅速,時間是不會等待我們的。必須把念佛當作一件大事來抓。如果能深信不疑,就得從今日開始,發大勇猛精進,不要問會與不會,見性不見性,只執持一句「南無阿彌陀佛」,象靠著一座須彌山一樣搖撼不動。專一心意,或參念、觀念、憶念、十念,或默念,專念、繫念、禮念,念茲在茲,用心專一,常憶常念,念佛不離心,日日時時不要放舍,綿綿密密,象母雞抱卵那樣;常使暖氣相接,這也就是「淨念相繼」。假使再加上智慧觀照、就知道淨土即是自心,也就是所謂「唯心淨土」了。這是上智人修進的功夫。

這樣,抱得定、做得主、靠得穩,即使遇到苦樂順逆境界現前,也只是念「阿彌陀佛’,沒有一念變異心、退惰心、雜想心,直至生命盡頭,永遠沒有別的想念,決定要生西方極樂世界。假使能這樣用功,那末,多生多劫的無明、生死業障,自然會消失了,塵勞習漏,也自然會清淨了。將來親見彌陀,不離本念,功行圓滿,願力資助,臨命終時,必定能生到上品的。

若是念佛的人,塵垢還沒有除淨,惡念起來的時候,必須自己檢點,是不是有慳貪心、嗔恨心、癡愛心、嫉妒心、欺誑心,人我心、貢高心、諂曲心、邪見心、輕慢心、能所心,以及由多種逆順境界所帶來的一切不善的心。當這些噁心念起來的時候,急須高聲念佛,收斂惡念歸於正念,不要使噁心相續,直下把它打消乾淨,永不再生;所有深信心、至誠心、發願迴向心、慈悲心、謙下心、平等心、方便心、忍辱心、持戒心、喜舍心、禪定心、精進心、菩提心、以及一切善心,應該經常保持守護,更要遠離不屬於清淨梵行的活動,斷除邪惡的律儀。雞狗豬羊不要畜養,打獵捕魚不應去幹,必須跟隨佛的德行學習,應以去惡取善為鑒戒。

真信修行的人,只要記得這一句「阿彌陀佛」,時刻放在念想之中,不教失落,念念現前,念念不離心。沒事時這樣念,有事時也這樣念,安樂時這樣念,病痛時也這樣念;生也這樣念,死也這樣念。這樣一念分明不昧,又何必再去問人家怎樣修習佛法呢?(元、虎溪尊者蓮宗寶鑒節要,現代語譯意。)

念佛的微妙道理

心本來是沒有念的,有念起來就乖離了心的理體。但是眾生無始以來,習慣於妄想、不容易遣除,現在佛憐憫我們教我們念佛,是以毒攻毒、用兵止兵的無上極妙法門。

眾生學佛,有無量修行的方法,其中念佛法門是最直接、最便捷的一路。而念佛一法又有多門,現在只要持名一法,就可以概括無量修行法門。因為持名就是持這一心,心包括千千萬萬修行法門,如四諦、六度……以至八萬四千恆河沙數一切法門,沒有不攝收在內的。

又因為佛有無量德性、無量功能,現在只用四字名號,足以概括這一切。為什麼呢?那是由於「阿彌陀佛」四字名號的全體是一心,心包含著眾德:如常樂我淨、本覺始覺、真如佛性、菩提涅槃……百千萬的名稱,都是這一名所攝,包括在這一名之中。

持名有數種:一、明持,就是出聲稱念;二、默持,就是無聲密念;三、半默持,就是微動唇舌念,也就是咒家所說的金剛持;還有,計數持和不計數持。在這些持念中,又各分事和理,不斷的憶念,叫做事持;不斷體究,叫做理持。

什麼是憶念呢?聽到佛的名號,就經常記憶經常想念,用心稱念,字字分明,前句後句,相續不斷,行住坐臥,只這一念,沒有第二念,也不為貪嗔煩惱等念頭所雜亂。如《成就光明定意經》所說:「在環境寂寞中是一心,在眾多煩惱中是一心,甚至在稱譽譭謗、利害得失、善惡等處都是一心。」這樣,在事上是做到了,但在理上還沒有徹透,所得到的,只是信力,因為還沒有見道,所以叫做事一心。

什麼是體究呢?聽到了佛的名號以後,不但經常憶念,還隨念反觀,體察審究,尋究根源。體究到了極點,與自本心忽然契合。這中間,還有二種分別:一、如(真如、佛性)智不二。能念心之外,沒有佛為我所念,這是智外沒有如。所念佛外,沒有心能念於佛,這是如外沒有智。既不是如,又不是智,所以只是一心。(而這一心是,心空真如,妙用無窮。雖妙用無窮,而性常空寂。譯者注。)二、寂、照難思(不可思議)。若說是有,那末,能念的心,本體是空的,所念的佛,了不可得;若說沒有,可是能念的心,靈靈不昧,所念的佛,歷歷分明;若說也有也沒有,可是有念無念都不見;若說,不是有,也不是沒有,但是有念無念都存在。

不是有,所以常寂,不是沒有,所以常照,不是也有也沒有,不是有也不是沒有,所以不寂不照,又照又寂。這一情況是言語說不清,思想搞不通的,沒有辦法來形容,只是一心罷了。到這裡能所的情見消失了,有無的見解沒有了,惟有清淨本然之體,那又有什麼能雜亂它呢?能見到這一真理的,叫做理一心。

由於事是依理而起,理是從事得到顯現,所以事和理是交互為用,不可偏廢的。然而著於事相,能念念相繼,功夫是不會白費的。相反的,執理而還沒有明心,又不重視實行,這就會受到落空的禍患。

心本不生,因緣聚合才生;心本不死,因緣離散而死。看來似乎有生死,原來並沒有去來。從這裡能理會到,就能生了隨順而來,死了安然而去,常寂常照,無憂無惱了。假使不能這樣,便當全身放下,密密持念一句「阿彌陀佛」,求生淨土。若是因緣還沒完成,壽命還不到終了,就應加倍念佛。念佛決定會有大利益。古人說:「念佛法門是金仙氏(指佛)長生之術哩。」

生死不離一念,世間和出世間一切事事物物,意識形態,也都不離一念。現在就以這個念來念佛,那是多麼切形和真實啊。如果能看破這一念的起處,那就是自性彌陀,就是祖師西來意。即使不能開悟,也能乘這一念的力往生極樂;而且這是橫截生死,可以不再受輪迴之苦,到了那面,見佛聞法,最後肯定是可以大悟的。

古人教人親近明師,求善知識,其實善知識並沒有什麼口傳心授的秘密法門,他們只是替人解粘去縛,把本來清淨心上,被五欲雜穢所污染著束縛著的東西清除掉,這就是秘密。現在只要「執持名號,一心不亂」,這八個字,就是解粘去縛的秘密法門,就是出生死的堂堂大路。為什麼呢?因為念念念佛,就會使垢穢念念脫落,念念松縛。所以朝念暮念,行念坐念、念念相續,自然能成三昧,更不必另有所求了。念佛法門的微妙就在這裡!(蓮池大師《雲棲法匯》節要。現代語譯意)

念 佛 與 止 觀

當念佛的時候,不可有別的想念,沒有別的想念就是止(一念提起,萬念止息);當念佛的時候,須了了分明,能了了分明就是觀(聽得分明,就是觀得了了)。一念之中,止和觀都具足了,並不是另外有止觀。

止是定的因,定是止的果;觀是慧的因,慧是觀的果。一念不生,了了分明。是即寂而照,了了分明,一念不生,是即照而寂。(印光大師說,念極情忘,念即無念,聲出於口,而入於耳,了了分明。)如果能即寂而照,即照而寂,那末,淨業就必然成就,這樣成就的淨業,都是屬於上品的。一人乃至百千萬億人,能這樣修的,都能得到這樣的成就。念佛的人,可以不從止而入,執持名號,攝心專注而念,無雜無間,精進不輟嗎?

執持名號,就是牢持於心,而不暫時忘失,稍有一念間斷或者夾雜,那就不能叫作執持了。念念相續,沒有間斷,沒有夾雜其他念頭,那才是真精進,精進不斷。就逐漸能進入一心不亂,圓滿成就淨業了。若是到了一心不亂,還是精進不息,就可以開智慧、發辯才,得神通,成就念佛三昧,以至種種靈異瑞相都能現前了。不過,不可有希望得到效果的心,只應當致力於一心不亂的目標去用功。

念的時候。必須萬緣放下,單單提起這一念,如救頭然,如喪考妣,如雞抱卵,如龍養珠,不要期望小的效果,不要求得速成,只一心經常地這樣念去,這叫做無上深妙禪。這樣用功,可使根身世界無形中隨著念念轉變,這不是凡心肉眼所能見到,所能覺知的,等到報盡命終,彌陀聖眾忽然在前,或現異香、天樂種種靈異瑞相,世人才以為是淨業成就,難道淨業成就僅僅在這臨終的時候嗎?

還有,念佛當生四種心:一、無始以來造業直到現在,當生慚愧心;二、能夠聽到這一法門,當生歡喜心;三、由於無始業障,在過去多生中難得遇到這一法門,當生悲痛心;四、佛這樣慈悲教化,當生感激心。這四種心中有了一個,淨業就容易成就。念佛要有恆心,不可間斷,時斷時續,淨業就不能有成功的希望。應當勇猛,不可疲怠。疲怠,淨業也不能有成。長久不勇猛就要退,勇猛不長久就不能有進步。

因此,要想淨業成就,必須放下萬緣,孜孜不倦地念得沒有別的想念,念得了了分明,念得止觀具足,即寂而照,即照而寂,寂照不二,進入一心不亂。

念 佛 與 參 禪

學道沒有其他伎倆,也沒有什麼訣竅,只是生處要熟,熟處要生,對生疏的念佛修善要熟練,而對習熱的情愛五欲則要生疏。久久純熟,打成一片,自然會念念彌陀,頭頭極樂了。

近來看到學道的人,只知道貪求玄妙,不知道向根本處下死功夫,所以到了榮辱、禍患、生死臨頭的時候,就手忙腳亂了,這不是佛教,或者教導他的人的錯誤,而是他自己的過失。

無論念佛參禪,都要一絲不留地斷除生死根。什麼是生死根呢?那就是我們的種種妄想,以及人我、憎愛、貪瞋癡等煩惱業。現在參禪,想頓悟斷生死,應該首先自己審察酌量,是不是能一念頓除歷劫以來的煩惱,像一刀截斷亂絲一樣?假使不能斷煩惱,即使能夠頓悟,也未必能出生死。對此,怎能輕忽看待呢?

應該知道,歷來的諸位祖師們的頓悟,也是從多生積功漸修中得來的。所以頓悟這一著,說來似乎容易,實在是相當困難的,假使沒有二三十年的死功夫,怎麼能在世情熱惱中,一念頓悟呢?所以要想參禪,必須正確知道自己是怎樣的根器。

至於念佛一門,世人多不知其妙。都認為是淺近的法門。其實,念佛是步步踏著實地的。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我們有生以來,念念妄想攀緣,處處造生死業,哪裡曾有一念迴光返照自心?哪裡曾有一念肯斷煩惱?現在如果能用妄想的心轉為念佛,那就念念能斷煩惱了;如果念念能斷煩惱,也就是念念在出生死了;如果能堅持念佛,一念不移,一心不亂,那就比參禪更有下落了,所以說,念佛是步步踏實地的!(實地就是下落)。再進一步說,參禪一定要死盡世俗心,不容許有一念妄想;而念佛是以淨想轉染想,以想除想,乃是轉換的方法,根據我們的根器,是比較容易做到的。

修淨土不必求悟明心性,而以專心念佛為正行,又以佈施齋僧,濟貧扶困,廣種福田,作為莊嚴佛土的助緣。在念佛心中,雖發願往生,但還應知道,先斷生死的根,才能得到速效。所謂生死根,就是貪著世間種種受用,以及美色淫聲,葷腥滋味,這一切都是苦本。其次,對於一切瞋怒忿恨、執著癡愛的心,和一切邪魔外道邪師所說教的法,都要盡情吐卻,只篤信念佛一門,每日誦《阿彌陀經》兩卷,念佛幾千幾萬,或者不計數,只是心心不忘佛號。因為佛就是覺,假使念念不忘佛,就是念念明覺;心中如果忘了佛,便是不覺。若是念得夢中也能念,那就是常覺不昧。這個心,目前如能不昏昧,那末,臨終時也不會昏昧。還應知道,這個心的不昏昧處就是下落。現今世俗的人,事務紛繁,決定沒有條件參禪,只有念佛最好,不論閑忙動靜,一切處都可以念,只是一心不亂,更沒有別的巧妙辦法。

參禪要離想,念佛在轉想。由於眾生很久很久沉浸在妄想中,要離開它,實在極為困難。現在不必離想,就將染想變為淨想,這是以毒攻毒,將計就計、偷梁換柱的妙法哩。所以參究難悟,念佛易成,若果為生死心切,以參究心念佛,那又何愁一生不了生死呢?

念佛跟參禪一樣,先須將自己胸中一切煩惱妄想、貪瞋癡愛,種種雜亂念頭一齊放下,放到沒有可放的地方,單單提起一聲「阿彌陀佛」,歷歷分明,心中不斷,如線貫穿著數珠,又像箭筈相拄著,中間沒有一毫空隙的地方。這樣著力靠定,於一切處不被境緣牽引打失,在日常生活中不雜不亂,寤寐一如。時時用心,刻刻在念,念到臨命終時,一心不亂,便是超生淨土的時節了。

念佛法門:第一要決定志,第二要放得下,第三要隨得緣,第四要認得真,第五要厭苦切!(厭苦心切,則慾念自然消除,不會退屈了!),念佛人要用這五訣,單持一念。

在家念佛修行,不必拘泥陳套,不一定需要繁瑣儀規,只要以念佛為主,每日早起禮佛。禮佛後誦《彌陀經》一卷,持數珠念「阿彌陀佛」名號三、五千聲,或一萬聲,念完即對佛迴向,發願往生彼國。這是早課,晚課也可以這樣。如此日日作為定課,不可減少。這種做功課的方法,能教眷屬們同修更妙。若是為了末後一著大事,那末,做功夫更要親切。每日除早晚二時功課外,還應該在十二時中,將一句「阿彌陀佛」牢牢記住,念念不忘,心心不昧,把一切世事都不思想,只將一句佛號作自己命根,咬定牙關,決不放舍,就是在飲食起居,行住坐臥中,也要將此一聲佛時時現前。

若是遇到逆順喜怒煩惱境界,心神不安的時候,就將這一聲佛提起一拶,就能看到煩惱當下消滅。人們的念念煩惱是生死苦根,現在以念佛消滅煩惱,便是佛度生死苦處。若是在念佛時能消得煩惱,便可了得生死。為什麼呢?若念佛在煩惱上作得主,就能於睡夢中作得主;若於睡夢中作得主,就能於病苦中作得主;若於病苦中作得主,那末,臨命終時,便能分明了了,自知去處了。

這件事並不難行,只要了生死的一念心切就是了,因為方法很簡單,僅僅靠定一聲佛,不再向其他方面去尋思求索,驀直念去就可以了。久久純熟,自然得大安樂自在,得大歡喜受用,這不是世間五欲之樂可比的,除了念佛,更沒有能超過這一直捷省事的法門了。(憨山大師《夢遊集》節要現代語譯意)

淨 土 證 成

淨土這一宗派,包含了佛的全部八種教法(藏通別圓,頓漸秘密不定),法門深遠而廣大,能普遍教化攝受上中下三根的學人。因為心就是土,土就是心。心外沒有土,土外也沒有心。所以《維摩經》說:「欲淨其土,先淨其心;隨其心淨,則佛土淨。」土既然是心,而心又是宇宙間最大的能量,大而無外,小而無內的。既然沒有一物超越心量之外,那也就沒有任何一宗能超出於淨土之外了。因此,淨土宗能高能下,可深可淺。

修行人心清淨了,那末,一切土、一切處就沒有不清淨、沒有不自在、十方世界沒有不同時化為淨土的。心如果不淨,那即使在莊嚴佛土裡,也會顛倒煩惱的。古德說:「心淨阿鼻即為淨土,心穢淨土即為阿鼻。」至於「西方」,那是象徵淨土,就像日昇於東落於西,結果得到圓成的意思。所以普賢大士以偉大的十願,求生西方淨土,來圓成佛果。

真修淨土的,應該時時觀照心念——或用念佛觀,或用淨土勝境和阿彌佛陀像作觀,還可以把自身看作就是彌陀;但決不能念念攀緣住著於世俗雜務。才有念起,就立即凜然警覺,轉而為空,或提起佛念化去妄念,不使相續。久久專注,努力用功,時節因緣到來,忽然能觀與所觀,能念與所念,頓時脫落,彌陀真性,灼然現前,親見法身,那就是當下現生淨土,花開見佛悟無生了。

如果想真正生到淨土的話,正不必一定要待死後往生,就應該現生努力,當下能生,方有把握。《彌陀經》所說的「臨命終時」,一般人都解作「等到氣斷死亡的時候。」其實,這都是依文解義,並不是佛經的精義。因為所謂「臨命終時」,不是指死下來的時候,而是說:「等到生死命根終斷的時候。」什麼是生死命根呢?就是我們的顛倒妄想啊!所以經文在「臨命終時」的下面,接下來就說:「心不顛倒,彼佛現前。」當我們用功作觀或念佛用到著力時,行不知行,坐不知坐,孜孜兀兀,除佛念或所作的觀想外,沒有其他想念,這生死命根—一妄念,就將終斷。到最後力極功純,能觀所觀、能念所念,了不可得,湛寂靈明,就可證到淨土,彼佛現前了。

到那時方知娑婆就是極樂,極樂就是娑婆,平日分東分西,說淨說穢,都是白日作夢。所以說:真正生淨土的,是生而無生,去而不去的。如果仍有娑婆極樂之分,淨土穢土之別,正是心還沒有清淨,妄想還沒有掃盡哩。

可惜現代人一般修淨土的,眼光都向最下層看,修行是想從取巧處著手。他們異口同聲說:「我們修淨土宗,以生西為目的,而生西是仗佛慈力接引往生的,是他力修行,不是禪宗自力修行,要明心見性。」如果問他:「《彌陀經》為什麼說要執持名號,一日乃至七日一心不亂呢?」他們便會連說:「不須,不須!蕅益大師說過:得生與否全憑信願之有無,我們只要具真情切願,臨終自有彌陀佛來接引生西,只要能生西,就是下品下生,甚至是邊地疑城,也已滿足所願了。因為既到西方,成佛不過時間快慢長短罷了,終究能得一生補處,成佛有一定希望了,這要比在娑婆沉淪六道,不知好幾千萬倍了。」

因為有了這一如意算盤,於是都把生西的責任,推到阿陀彌佛身上,自己不肯努力修持,勇猛精進,早晚除做二時功課外,一點也不遵照古人修持的辦法,綿密提持佛號,用以打掃妄念,改造習氣,淨其心地,儲備往生資糧。他們哪裡知道,蕅益大師的話,是二句對合語,絕不可切開來斷章取義。因為「信願行」是淨土宗修持的三要決,缺一不可,關於這一道理,淨土大德說得很清楚:沒有信固然不能生西,但沒有行,就不能表示願,更不能完成信願,所以大師在上面說了信願以後,接下來就鄭重告誡:「品位高下須視持名之深淺。」這就是說,要上品上生,固要甚深的修持功行,就是下品下生也須有相當的修持,才能得到往生。因為修行不用力,正是信願不真切的緣故。所以不是張三李四口裡念佛而心裡不淨的人都能往生的。更何況大師上面的話。是針對當時以念佛求定,不思生西的人說的呢!

永明壽大師說:「行人淨業成熟,心地清淨,與佛相應,方見佛現前,接引生西。佛雖現前,實無來去。如月在天,千江萬水,一時俱現,而月實無分。心猶水也,如心不淨,猶水混濁,月雖在天,而不見影。故心顛倒混亂者,佛雖放光接引,猶生盲不能見日。」

如照密宗的說法,阿彌陀佛興起的無緣大慈,是沒有人不接,沒有眾生不救的。不問什麼眾生,在他們命終的時候,都一視同仁,放光普照,度他們生西,只因眾生障重,不能見到佛來接引,甚至因佛光強熱,畏而逃避,墮入惡道,怎不可悲可嘆呢!

所以,我們要真正生西,非腳踏實地努力用功不可,絕不能貪便宜怕吃苦;不然《觀經》為什麼教我們種種入觀的方法,《彌陀經》又為什麼教我們執持名號至一心不亂呢?

觀想或觀相比較需要心細,功夫較持名念佛難,因此,晚近淨土行人都只修持名。現在我們就持名念佛法門來談一談它的修法與奧妙。釋迦文佛默察末法眾生垢染深重,難以打開玄關識鎖,離苦得樂。於是,從悲心中運用廣大智慧,巧妙地設一念佛法門,將一粒清淨佛珠——萬德洪名,安放在眾生妄染心中,密密轉移其顛倒妄想,從切近處斷其生死根株,而得心花開敷,見彌陀佛性,往生淨土。因為一切唯心造,而心不能無念,不念佛、法、僧,必念貪、嗔、癡。(!!!!!!)

所以,殺、盜、淫惡業是從念而起,生死輪迴就沒有止息的時候了。佛乃因勢利導,抓住眾生不能沒有念的習氣,善巧方便地用一佛念來代替妄念,使人於不知不覺中將妄念轉為佛念,染心換為淨心,從而輕而易舉地往生淨土,出離生死。古德說:「青珠投於濁水,濁水不得不清;佛念安於妄心,妄心不得不佛。」蓮池大師說:「念佛是就眾生生死切近處作最親切、最簡易的轉換。」我們如果不體察佛的深心和偉大的教導,認真以念佛的功行來改造自己,單靠依賴彌陀的願力接引往生,又怎能達到目的呢?「單修——單靠彌陀願力——生西難;雙修——自己用功和佛力相應——生西易。」真是不朽的名言。

我們明白了念佛的作用,和生西的道理,就知道大勢至菩薩教導我們念佛的方法:「都攝六根,淨念相繼。」是確切不移、無可改變的至理名言了。上中下三根,不問哪種人,都須遵照這明確的指示,內而身心,外而世界,一切放下,將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統統攝在這一句佛號上,綿密提持不絕,自然於不知不覺中將妄心轉化為佛心,與西方彌陀感應道交,打成一片。所以說:「萬修萬人去!

念佛時,既不能操之過急,追趕次數,以致傷氣耗血;也不能疏漏緩慢,讓妄念有孔可鑽;既不可追求一心不亂,以致妄上加妄,更不可認念佛成片為難,畏懼不前,我們果真能看破紅塵,知一切是幻,絲毫沒有掛念,就必定能死心蹋地地抓緊一句佛號,著力提持,而不致口念而心亂,妄想翻滾不歇了。念佛如能像推車上山一樣用力,句句相接,字字分明地隨著呼吸細細緩緩地念去(不用念珠。只以呼吸為數珠),雖下下根人也不怕念佛不能成片,心不開悟!因為念佛功夫,不在於懂得深奧玄妙的道理,而是貴在專一,心不外馳。今能一切放下,死心蹋地地一心念佛,久久功純,妄心還怕它不融化,佛性還怕它見不到嗎?所以說,念佛是三根普被的。六祖說:「下下根人有上上智。」因為下下根人雖不懂高深道理,只要能看破紅塵,一切放下,專心念佛,就是上上智哩。

淨宗大德囑咐人們,不要管它是否一心不亂,只要安詳、穩步、筆直念去,自然會水到渠成。大德們這樣叮囑,一是怕我們為了要求一心不亂而妄上加妄,反而誤事;二是恐要求過高,膽怯眾生望而生畏,知難而退,不敢進修;其用意並不是不要一心不亂。淨宗是寓高深之理於平易實行之中,因此,上中下三根人平實念佛,都能獲得成就。(元音老人《論明心見性》節要現代譯語評意)

佛 法 平 等

參禪、念佛、持咒等一切法門,都是教眾生破除妄念,顯出自己的本心。因此,佛法是平等的,沒有高下之別的。但是眾生的根機有利有鈍,為了適應眾生的根機,佛法中以念佛法門最為方便穩妥。靜坐念佛是教人返觀自性的方便方法,他的要點在於把心念放在一句佛號上,心與心相契合,念與念相接續,由心而出,從耳而入,不要使地間斷。如果能這樣的話,就不會再有雜念進來了。這樣,久久精進不退。越勤越專,越持越切,不分行住坐臥,也不覺動靜閑忙,專真念去,便可一直到家,永遠生在安養之中,如果在修法的時候,發覺有些定明澄徹的境界,就生心動念要保持他,執著他,那就不能進步了。

靜坐合乎規定的方法,可使氣血調勻,促進健康。如遇身體有病,應該適當調養,聽任自然,不必勉強支持,因為修行用功並不拘泥於行住坐臥的。靜坐修行的目的,是要了生死,所以應該戒除葷食,因為葷食勢必殺害生命,違背慈悲的宗旨,還使人智昧神昏,增長貪嗔淫慾,增加無邊生死;又使身後業案如山,冤債如海,償還沒有了日。這真像漏瓶盛油,虛勞精神。有智的人,應該加以審察了。

參禪和念佛在初發心的人看來是兩件事,在久修的人看來是一件事。參禪提一句話頭,橫截生死流,也是從信心堅定而來。如果沒有信心,話頭把持不住,禪也參不成了。若是信心堅定,死抱著一句話頭參去,直至茶不知茶,飯不知飯,等到功夫成熟,根和塵同時脫落,大用現前,這和念佛人功夫成熟,淨境現前是一樣的。到了這一境界,就理事圓融,心佛不二了,哪有差別存在呢?(虛雲禪師法匯節要,現代語澤意)

念佛往生實證

西方來信

江蘇省儀征市大儀鄉惠莊,有一個姓郭的在家道士,是我父親的朋友,他有三個兒子,叫天魁、天寶、天慶,道士的妻子姓胡,性情很溫和,對人能謙讓,鄰居關係很好,村里人都稱讚她的賢德。後來皈依本地法華庵蓮清老和尚,並且受了五戒,對念佛法門很相信,每日從早到晚念佛不斷。

1944年夏天,她生病臥床,孫子郭懷仁到臥房去探望,剛一進門,看見有金色的人在房內,好久才隱沒,祖母即吩咐孫兒說:「快叫你父親等人來,我要往生西方了,快來為我助念。」等兒媳們環集在床前念佛時,她老人家對兒子天魁等說:「我往生西方後,會有信息告訴你們的。」不久,就在佛號聲去世。

夏季正是農村搶收搶種的大忙時節,二七那天,天魁四點就下田幹活,八時回家吃早飯,覺滿室有很濃很濃的香氣,比檀香還香。就和他妻子說:「你燒檀香了。」他妻子說:「一早忙到現在,哪有功夫去買檀香來燒。」天魁忽然記起今天是母親往生二七,她曾經說過,生西方後有信息相告,現在證實了。從此信仰佛教,和他母親一樣虔誠。(1987年10月真慈記於南京靈谷寺青林丈室)

成都文殊院清定師

清定師,四川綿陽人。年幼時由舅父背負至本縣某寺出家,1922年赴成都文殊院受戒,中間曾返回本縣,後仍回文殊院,在佛經流通處工作。文化大革命期中,被派往郊區鳳凰山看守山林。1976年回文殊院,看守觀音殿。

師為人誠懇老實,平易近人,不說是非。平日常持佛名和大悲咒。1986年4月,師年約80歲,患病二十多天。一日,告訴某居士說:「今天下午六點鐘,我要往生,你去約幾個人來替我助念。」四點鐘左右,在寺內附設茶館中找到幾個居士,同時有幾位僧人也前來助念,共有六七人。由覺明法師為主持往生儀式,扶師坐椅上,右手執接引幡,幡上懸掛西方三聖像。覺明法師唱念:「遇有臨終人,勸念阿彌陀,是故得成此光明。」師隨眾人同聲念佛,至六點鐘,嘴唇不動,已安詳舍報,到第二天下午六點鐘入龕。神色不變。(張妙首謹記。1989年10月於文殊院。)

丁固元居士

丁固元,榮縣人,青年時期加入同盟會,參加辛亥革命。民國初年,熊克武任四川督軍時,曾擔住督軍署秘書。後來辭職回家。那時榮縣黃書雲居士倡導淨土法門,創辦佛學期刊,成立佛學社。丁固元在黃居士的影響下,就潛心學佛,專修淨土,每日定立功課,持名念佛,十分懇切。後來預知時至,在臨終前一年(1938年),向親戚朋友發出請柬,上面寫有「西歸辭行」字樣,並告訴親友說,自己將於明年(1939年),某月某日往生西方。到期並無疾病,就沐浴焚香,端坐室內,分咐家屬不許啼哭,只能念佛,助他歸西。他在念佛聲中,頭部向前微傾一下,便往生了。(榮縣張仲儒記)

清 居 比 丘

清居比丘,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人,在法華庵蓮清老和尚處剃度,後來常住在大儀鎮東頭覓心庵(俗呼陀子庵)。因為沒有香火,靠賣些藥材、木梳等為生。1938年冬天,一日晚間在打坐念佛,見有二個童子前來和他說:「你赴快回到師父的庵裡去,準備往生。」清居師沒有理睬他們。

第二天晚上,二童子又來催,並說:「再不回去來不及了。」次日早晨他就僱了一輛手推獨輪車,將行李什物運到法華庵,將情況告訴了師父。那時法華庵正在打佛七,他將一隻銀掛表送給師父,剩餘的一些錢供養常住,又買些糕餅水果之類的食物與庵中念佛人結緣。

到晚上九點多,他師父叫人去看他,見他盤坐在衣具上,像是很安詳的樣子,雙目下垂,靜靜地在念佛。師父又叫佛七中人前去和他助念,念到十一點鐘左右,天竺庵比丘尼果圓師提燈照看他的動靜,清居師那時已經往生了。十歲的小沙彌尼真慧師,站在清居師旁邊助念,她親見清居比丘往生時一點也沒有痛苦,和不安的樣子,是很自然地在念佛聲中解脫的。她和清居師很熟悉,知道他每天誦完《金剛經》後,就一直念阿彌陀佛。像這樣預知時至,安詳往生的,真正是淨土法門的殊勝處。(釋真慈記於靈谷寺)

丁 炳 文 居 土

丁炳文,四川榮縣人。住縣城西門,經營藥房業,過去那地方吸鴉片的人很多,他也染上了。後受族人影響,才發心學佛,由於過去吸煙的習慣每晚睡得很晚,所以他常在半夜洗臉漱口,至誠念佛後,才睡覺。1934年5月,他告訴家屬說:「我某天要往生西方去了。」家屬認為他隨便說說,並不介意。到期生病臥床,晚間叫家屬替他換新衣,抬至堂屋中坐,果然像要臨終的樣子他妻子這才驚訝地說:「二兒子在中學住宿讀書,夜半怎能趕回送終呢?希望你等待到明天吧!」他點頭答應。

第二天早晨託人去通知二兒子回家,他坐在堂屋當中,兒子媳婦們跪在他面前。他說:「你們應分跪兩旁,不要跪中間,阻當我的去路。」他們便分脆兩旁,同聲念佛。不多時就安詳而逝了。

丁炳文居士這個人,生前並沒有其他勝過別人的地方,只是能深信、切願、力行。他就是依靠信願行終於得到往生淨土了。佛經說,十惡之人臨終十念,都能下品往生,何況他幾年持名不斷,怎麼不滿他的願呢?知道了他往生的情況,我們學佛的人都應當好好用功念佛了。

按:這是榮縣黃書雲先生所記。黃老居士是近代四川一位淨土宗大德,學識淵博,道德高尚,戒行精嚴。他創辦《榮縣佛學月刊》,建立佛學社,一時受其影響而學佛的人很多,丁炳文居士就是跟他學佛而往生淨土的。(菩薩戒優婆塞張妙首語譯。1989年10月於文殊院。)

谷 海 濤 居 土

谷海濤,榮縣人。原先學道,近年聽他老師劉客舟的話改學佛,專修淨業,晝夜都定有功課,堅持念佛,幾個月前,他預言將於今年(1934年)農曆九月初六日午後六點鐘往生。初秋時候,我和他還在城南招鳳山相會,見他飲食談笑和常人一樣。到九月初,他在招鳳山趕建一間三面有牆的磚亭。這時,他回鄉間老家去,叫兒子谷醒華監工修造。一天,醒華夜夢父親對他說:「亭子修成後,命名生西亭,我快要往生了。」醒華醒後,心情緊張,準備回老家探望,在書桌抽屜裡偶然發現父親預先留下的手書。寫的竟和夢中所說一樣

醒華急忙回家,他父親已去榮縣。宜賓的親友家告別,說自己將要前極樂世界去了。到期,只患了點小病,打算到生西亭去。後經家屬勸阻,沒有去。到臨終時,他叫家屬都念佛,送他往生。他就含笑而去了。全身冰冷以後,頂暖長達二十五小時。來弔喪的親友們,聽醒華詳述情況,一時全縣念佛人對往生西方都生大信心。(黃書雲記1934年冬)

石經寺常揚法師

常揚法師,四川人。十六歲在四川簡陽縣龍泉驛(現屬成都市)石經寺出家,曾任該寺書記。師中等身材,常習禪定,生活儉朴,行持精嚴,頭頂後腦均有光澤,常勸人多念佛。

解放後,石經寺作他用,師常在文殊院及近慈寺兩處掛單。1984年上半年,某天,當時師住文殊院鼓樓內,早晨去食堂排隊買稀飯時,對食堂僧人說:「我只吃這一頓就不吃了。」並將剩餘菜飯票全數交還食堂,端一碗稀飯回房去,稀飯放在桌上,上床吉祥臥而逝,世壽81歲。裝龕後,面貌如生,前來瞻仰頂禮的四眾弟子接連不斷。在新都寶光寺火化,獲得舍利一盤。

今年十月,三台縣大佛寺常福法師對筆者談:1984年自己還未出家,經常到文殊院禮佛。當時他視力很壞,甚至連阿彌陀佛像前那付大字楹聯:「長伸手,接娑婆客相隨同路;久立地,等世上人打夥偕行。」都瞧不清楚。常揚法師為朗誦,又詳加解釋;並勸應該多念佛,不要多費時光去鑽理論,愛多聞多聽,到時候自會懂得。經過他老人家一番加持,第二天,我的視力就恢復正常,至今保持良好。(張妙首謹記,1989年10月於文殊院。)

一念投誠 即登彼岸

在1987年三月裡的一天,我因患感冒到「浙一醫院」去診治。為了等護士叫號就診,就坐在長椅上看看佛學書藉《印光大師法語》。這時突然過來一個年約60多歲的男子,指著我說:「看你這個人迷信極了,到醫院來還是看這種書?」我聽後對他說,這不是迷信是正信、是智信。他就問:那你信佛有什麼好處」我簡要地告訴他:「真誠信佛念佛的人,活著的時候能平安吉祥,臨終能承佛接引住生極樂世界。」他又反問「你有什麼真實例子可以證明信佛念佛能往生到極樂世界?」

於是我將我婆婆俞老夫人在預知自己會在四月初八那天往生,屆時果然在身無病苦情況下,坐在藤椅上念佛往生的事,簡要地跟他說了。他聽後,似信非信地說:「好,你住在哪裡?我會去調查的。」

過了幾天,也是有緣,我又在浙一醫院碰到他。他一看到我,馬上走到我旁邊坐下,對我說:「你上次講的的確是真的。你婆婆往生前幾小時還為我小姨抱小孩哩。」在談話過程中,才知道他原來是我廠裡同事巧雲大姐的丈夫,叫趙成章,婚後住在長慶街。巧雲大姐是信佛的,家中供養三聖像早晚禮拜念佛,而他愛人趙成章是傾向「耶教」不相信佛教的。

後來,我得知趙成章患的是絕症,經住院後,又回到自己家裡療理。於是我就到他家去探望他,但他的愛人巧雲姐卻阻擋了我,叫我不要到他的臥室裡去看他,理由是,趙成章回家後,經他幾個朋友的所謂勸說下,正式歸依了「耶蘇」說是死後會上天堂,現在他胸上還掛了一個鐵質小十字架哩。我聽了很為他走錯了一步感到可借,但既來了,就在他的房門口探望了一下。

過了不多幾天,碰到巧雲大姐,她高興地對我說:「真是奇事,我那成章在臨終前突然向我要平時我所念的「阿彌陀佛」聖像。我對他說,你是歸耶蘇的死後到天堂去,要「阿彌陀佛」聖像做什麼?念佛是往生極樂世界去的,是截然不同的二條路。」他聽後,卻很認真祈求著說:我不要到天國去。我就是要到極樂世界去。」我就告訴他「你要去,那趕快一心念阿陀陀佛還來得及。」他聽後很高興,毫不猶豫地馬上雙手合十念起阿彌陀佛聖號來。我在旁邊為他助念,大約念了十多分鐘,成章雙手先後慢慢地放下,面含笑容安詳而逝。(杭州孟宗珍講90年1月)

(按)巧雲大姐是個虔誠的皈依弟子,家中供養聖像早晚禮拜念佛,他丈夫成章雖信「耶蘇」,但平日受到其妻念佛的熏習感受,八識田中早已默默種下安養種子,亦是他有深厚的善根因緣,能在醫院裡多次碰到孟宗珍善知識的弘法開導,受到法雨的滋潤,所以能在臨終前善根發現,斷然放棄初信,合掌念佛求生淨土。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中開示說:十方如來憐念眾生,如母憶子,若子逃逝,雖憶何為,子若憶母,如母憶時,母子歷生不相違遠,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我們苦惱眾生,只要能憶佛念佛,不管過去怎麼樣,就能如趙成章在臨命終時一念投誠,蒙佛垂慈,含笑舍報。為此,敬告念佛道友應該勤念洪名,求生安養!(妙源謹記)

自知時至無病往生

我母親原籍紹興山江,從小家庭貧困,成家後,隨父親去寧波,住在湖西小巷,母親是個虔誠的佛教徒,為人善良,對貧苦的人十分同情,遇到困難的人總是盡力相助,尤其對討飯窮人經常以飯、菜佈施。

母親生有五子二女在四十五歲那年,我父親去世,家裡事情很多,為了一心念佛,斷除煩惱,她把家中經濟等事都交給我大哥大嫂去管理。在1952年,母親來杭居住,虔誠念佛一如既往,仍盡自己能力做些佈施功德。那時雖已高壽,還要經常協助鄰居管領小孩。1960年母親78歲時,她忽然對我們說:「我最好在佛陀生日四月初八那天往生。」我們聽了都不當一回事。在1962年,母親80歲了,就在這年的四月初八那天,她換了一套新衫褲,吃過中飯後,將本來為她吃素專用的飯碗用開水沖洗後,交給我大哥,並開玩笑似地說:「今天是四月初八,這只飯碗還給你,免得說我不衛生。」我們聽了仍不當一回事。因為那時母親身體很好,又沒有發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下午二時許她仍和往常一樣,到鄰居處代管小孩。

回來後,在傍晚前,自己坐在藤椅上合掌念佛。就在這念佛聲中,安詳坐化,往生極樂世界了。我和愛人早在母親信佛念佛的感召下也皈依了佛門,過去雖也聽到很多由於一心念佛,往生極樂世界的事例,但這次是我們親眼看到母親是毫無痛苦,坐在藤椅上念佛安詳往生極樂世界的,更想不到,我母親早在二年前,只是希望在四月初八佛誕生日「往生」,竟能感得佛恩加被,接引往生。發願文中所說:「若臨命終自知時至,身無病苦……佛與聖眾手執金台來迎接我。」我母親確是如願以償了,因此,我相信,只要真誠念佛並如《金剛經》所教導我們的。修忍辱佈施行,心不住著於世間五欲境界,臨終肯定能往生極樂的。(1990年1月妙源記)

心真則事實 天樂迎行人

淨土法門,三根普被,就是識字不多不明深奧佛理的市井小民,能夠深信西方,認真念佛,隨時隨地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臨終也一定會蒙佛接引,往生西方的。鄧振山老居士的往生事蹟就可以作證明。

開封佛協心廣師從鄭州帶來一個令人興奮的好消息,鄧振山老居士往生前預知時至,臨終時天樂鳴空的事蹟。

鄧振山居士出生在1902年二月初一日,一個農民的家庭。原籍在河南開封曹門關,九歲喪親,隨嬸母長大,後遷鄭州。成人後,做雜活及經營化妝品百貨為生。1957年正式參加工作,在鄭州油漆廠當工人。

童年住開封時,他常去十方院三角廟堂聽法師講經,觀看師父們誦經、繞佛、做佛事,幼少即對佛教有好感。1946年在開封河南佛學社受三皈依,請回來很多銅佛菩薩像供奉,每天禮誦功課,從未間斷,成為一個虔誠的佛教徒。

居士出身艱苦,對貧病深有體會,常隨份隨力,發心佈施,如施送膏藥,眼藥等藥品,解除病人痛苦。冬季施棉衣給人御寒,夏季在自己家門口路邊施茶水,給路人解渴。他的樂善好施精神,受到當地人民的稱揚。

76年因病退休,住在鄭州佛學社院內,精進用功,拜佛念經,每到深夜二時才休息。直到往生時,還手撥念珠在念佛。

他是在1989年8月17日上午7時往生的。前一日,囑咐家人說:「我念佛快念夠了,也快走了,你們要好好地遵守佛規戒律,維護正法,做一個真正的佛教徒。今天日夜不停給我助念。」兒女們遵從他的囑咐,圍繞在床前給他助念,奇怪的是,鄭州佛學社已多年沒住出家人,忽然來了九位僧人,他們是印法師、真廓師、能先師、正如師、延維師、仁悟師、宏昌師、仁群師等。這幾位法師顧不上休息,也立即和當地的眾居士們,一同參加助念。到天明七時,鄧居士在大眾念佛聲中西歸了。

那時,鄭州佛學社院內上空,忽然有鼓樂聲、梵唄音聲和念佛聲,此聲悠揚清晰,悅耳動聽。真是響徹晴空。參加助念的師父和居士們,都聽到這種聲音。起初,還認為誰在放錄音磁帶,後來,感覺到那聲音是來自天空,於是,大家又激動、又讚歎,真是稀有難得,人人更一心懇切念佛。這一美妙的天樂聲,持續到十點半才停止。事後大家懊悔,當時只管念佛,未能及時將它用磁帶錄下來。

鄧振山老居士只是一個普通的佛教徒,臨終卻能有此瑞相,這證明佛無虛願,只要我們平時具足信願。至誠懇切念佛行善,肯定能得往生的。鄧居士實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淨土行人,對此可以心領神會了。(釋心廣 姜佛情記90年3月)

金亦相居士往生記

金亦相居士,住上海重慶南路,是醫生,在醫院中工作近二十年,一九七四年退休,一九八八年七月二十六日下午六時往生,終年七十六歲。

居士早歲信佛,中年喪偶,退休後長齋念佛,經常獨自在家裡打佛七,每天早晨三點半起床,拜佛、念佛,一直到晚上八九點鐘才休息。晚間打坐用功,常和衣而臥。病中仍堅持禮佛,直到病重,實在不能行動了才止。經常讀誦大乘經典。如《法華經》、《楞嚴經》、《金剛經》等,並以《彌陀經》、《普賢行願品》、《淨行品》、楞嚴咒心等為常課。生活儉約,所有餘錢,都用來印送經書,買放生物,供養三寶事業等,臨終尚有餘款八百餘元全部用作放生。

居士從來不看小說、不看戲、不看電視,他說:「我們時間不多了,修持還來不及,哪有時間去看這些東西。」

居士病危時,到醫院檢查,驗血、驗大小便、量血壓、及用超聲波,心電圖等查看,一切正常,說明身無病苦。

臨終前五天,嚴紅星居士來看望時和他說:「你的病會好的。」居士說:「我已見到阿彌陀佛,我要往生了。」臨終前二天,居士對他的兒子說:「今天明天,你們服侍我,後天,不要你們服侍了。」果然第三天下午六時往生了。臨終前,兒子勸他念觀世音菩薩。他說:「你們希望我病癒,是你們的孝心,我只是一心念阿彌陀佛求生西方。」就在念佛聲中,重念一聲「阿彌陀佛」泊然而寂。寂後二十六小時,全身冷透,頂門還是溫暖的。經過三十四小時,四肢柔軟,屈伸自如,猶如生時,根據以上預知時至等瑞相,足證往生不虛。(據居士子智光智炯記錄)

聾 彭 往 生

我在杭州一家大棉布店工作時,店中有個年紀五十多歲的勤什工。他生得一付丑陋相,眼睛略吊,嘴歪流口涎,說話口齒不清,耳朵又重聽,是一個面目可憎的人。在店中做倒痰孟、掃地、搞衛生等勤什事,不被人重視,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大家都叫他「聾彭」。他老伴亦為店中單身職工洗補衣服,勉強過生活。

說亦奇怪,這「聾彭」既不識字,口齒不清,但早晨在店中四樓念起《心經》和「阿彌陀佛」聖號時,我在下面卻聽得非常清楚,聲音洪亮,句句有力。一個不識字的人競會背誦《心經》,平時口齒不清,念起佛來卻清晰有韻,當時我只是好奇而已。

1948年春,有一天老闆偶然到店中呢絨部來小坐,這個「聾彭」不知那裡得到消息,也緊接著來到呢絨部,見到老闆馬上跪在地上恭敬叩頭,口中還喃喃說著:「謝謝老闆收留之恩。」第二天早上、中午都不見「聾彭」人影,直到午後他老伴來到店中告訴我們說:「聾彭」昨天回家後,這個從來臘蹋不講衛生的人,卻要到保佑坊渭泉池浴室去洗浴。還換了一套新的龍頭布小衫褲,臨睡前叫我今晚睡在外面小間,睡前還聽他在念佛。今天天亮,我推門進去卻見聾彭已死了,臉上慈祥含笑,棉被蓋得很整齊……。」當時大家聽後,聯想到他早一天突然向老闆叩頭感謝,去浴室洗澡,叫老伴睡在外間,無病安詳而死,好像有些預兆。有的說:「這是念佛的好處。」,也有的說:「可能心肌梗塞。」我想若因急病而死,為什麼面含笑容,而沒有痛苦的表情呢?因此,心中一直懷疑,後來看了《歧路指歸》、《臨終須知》等書,才知道這是念佛人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跡象,特為之記。(杭州妙法90年3月)

最近念佛生西紀實

寧波鎮海區駱駝鎮四湖村王阿堂居士,業手工縫衣工作(外號快裁縫),生下二男二女,本人從少勤儉節約,因子女不孝,覺人生多苦,開始信佛。自子女成家後,他收入的工資,都投入庵寺塑佛菩薩像作功德。他雖吃素六十年,但從不知念佛求生西方。自七十二歲起,發願堅持早晚功課,一心念佛,要求脫離娑婆世界。早日往生西方淨土。他生活簡單朴素,不講究衣、食、住、行。功課後就做縫衣工作。開始時,早晚拜佛念佛各一個鐘頭,逐漸增加到早晚共八個小時。他做功課的佛堂,是一問朝西破舊板屋的樓上,冬夭比別處冷,夏天比別處熱。而他每天清晨三點就起床禮佛,下午四時開始做功課;八年如一日,嚴冬炎夏,從不間斷。他雖有勞保待遇,足以維持生活,但日間仍辛勤為人縫衣。所得報酬,全數作供養佛寺和佈施功德。由於視力沒有退化,不戴眼鏡,身體亦無病痛,所以一直工作到八十歲壽終,不曾休息一天。

去年陰曆九月份,他來駱駝鎮各蓮友處說:「今年恐要往生,請各蓮友到時替我助念!」到了十二月十二日,他的女婿來我家說:「岳父身體不舒。」我於第二天就到相距五里路的田湖村去看望他。當時他說:「現在我還不會去,去時會帶信給你的。」我因為不放心,不待他通知,十五日又去看他,見他睡在床上,兩手合十,拚命出聲念佛,神色如常,看不出有病的樣子。問他有沒有痛苦?他說:「我沒有病。」可是,他老妻說:已三天未進食。我那時帶去佛號錄音磁帶,他說,現在不用放。我見他神志清楚,想暫時是不會去的,就向他告辭回家,但臨行,囑咐他女兒。萬一情況有變化,必需放錄音助念。同時,要立即來叫我和同道們。待我回家不久。就在十六日下午四點半,他的女婿來對我說:「岳父將要往生了。請你快些去吧。」

於是,我拿了衣服隨他動身。因為他是先通知別的蓮友,到我處已最後一個,所以我就坐了他的自行車到他岳父家。不料這位老居士已往生了,只見滿間家屬都拿著香跪著念佛在送往生。當時我也跟著錄音機和他們一同助念。王居士雖已氣絕,但面色仍和活著時一般。據他女兒說:父親自臥床後,除睡覺外,一直是出聲念佛,念到今天下午四點鐘,從沒有叫過一聲痛苦,至四點十五分斷氣。

這一晚上,我和其他兩位居士,以及他的子女念佛到了下半夜二點鐘後,居士的兒子、女婿將替居士洗身換衣,這時揭開蓋被,大家都聞到有一股清香。居士的全身,仍是柔軟微溫,一些不像死了十個小時的人;送往生的都感嘆得未曾有。這時我們仍大聲念佛,直至衣服換好。以後輪班助念至第三天早晨去火化時為止。在火化時,有一位助念的婦女,看到有一朵白蓮花從火化箱裡出現。根據王居士的情況,我們只要深信佛語,切願往生,一心念佛,精進不懈,臨終是一定能預知時至,身無病苦,往生彌陀淨土的。(鎮海駱駝蘇克明 1990年6月8日)

三 雜錄

一心念佛 災厄解脫

我今年70歲了,回憶在40多年前曾請杭州著名星相學者如城頭巷的普天球,貓兒橋的姚祥林算過命,都說我壽限是51歲。由於我當時已閱讀過戰德克所作的《歧途指歸》(即現在的《覺海慈航》),大有啟發幫助,使我本來對人生的苦難,六道輪迴無休無止,感到前途茫茫束手無策,競找到了根本解決的妙法,那就是發菩提心,一心念佛求生淨土。此後,就每天堅持念「十念佛」。所以對五十一歲壽限的所謂預卜,我就無所謂,並不放在心上。

解放後,一九五○年,我考入了國營大公司工作。那時工作、學習、運動都比較緊張,但我對「十念佛」仍偷偷地堅持不斷,能做到「雷打不動,風吹不倒」。在1971年,也是我五十一歲那年,由於我在運動中受到障難,身體不好,心跳經常在一百次左右,痔瘡又大量出血,因運動學習緊張,又不能去求醫治療,這一年的四月初三那天晚上,是我終身難忘的一個晚上。那晚,我臨睡時,習慣地在床上雙手合十默念「南無阿彌陀佛」聖號,突然自覺心跳得非常快,像要跳出口來,胸部也感到氣悶,本來宿舍的電燈光是亮著,頓時會變得黑漆一團,在我前面十多米地方鬼影幢幢跳來竄去。那時,我不知哪裡來的力量,毫不恐怖畏懼,仍管自己念佛。約二分多鐘後,眼前卻變成全部金色晃耀,當時境相的莊嚴真是難以形容,此時,本來漆黑一團和亂跳亂竄的鬼影就消滅得無形無蹤。在右上首又看見阿彌陀佛全身金色,右手下垂的莊嚴相。我卻沒有頂禮膜拜,仍舊合掌念佛。隨著念佛聲,感到心跳漸漸轉慢恢復正常。當我似醒非醒時,看到自己仍是合掌,口中喃喃念著佛號,宿舍電燈仍是亮著。真是不可思議,在第二天,本來痔瘡是大量出血的,這時竟不藥而止,心跳亦減少到每分鐘80次左右。那時,像我這樣一個還沒有吃素,而又沒有助因,只是每天念一次十念佛的人,竟會得到佛的慈悲加被,使我這場厄難得到解脫。

在這以前,我只單純地認為一心念佛只是死後往生極樂世界去的大願,卻不知佛的大慈大悲是無微不至,一心念佛的人在人生過程中,碰到大苦大難病災苦厄,阿彌陀佛也會聞聲感應加被,消冤解結使災厄得到解脫。由此類推,在臨終時,一心念佛,當然能承佛接引往生極樂世界了。真如印公大師開示:「念佛法門是萬人修,萬人去,萬不漏一。」我現在更是深信不疑了。(杭州王介培講90年1月)

感 應

佛說:「一切世間人們為善作惡所得的因果報應,就像影隨著形一樣,絲毫不會有差異的。」可是世人不信,說是虛妄的說教。孔子也有「安命」的說法。相信他的,往往加以推算,但只求福利,聽到好的心生歡喜,聽到災患就心生厭惡,還以為這命是天所安排的,這是最愚癡的。要知道,死和生就像晝和夜;三世輪迴就像昨天和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樣,昨日所作的事情,必然會在今天發生影響。若是所做的是完美的,就能在今天產生美好的成果。反之,也是一樣。舉個事例來說:比如請客,所有席間餐具菜餚,無論精粗豐儉,必須色色預備齊全,那末,臨時陳列出來,就—一具足了;若是稍有欠缺,就不能說是全美的了,這是一定的道理。

人生一世,「正報」壽命的長短,「依報」家產資財、功名、貧富、貴賤的差別,一絲一毫都是前世所修定。今生所受用的,不是從外而來,都是自作自受,所以說:「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未來果,今生作者是。」世人以為依靠自己的智能技術,可以獲得功名富貴,不知功名富貴並不是才智可以獲得的,這是他前世修了善因,今世與才智會合才產生的。因此,得到了感到歡喜,那是愚迷的。

有時,我們應有的富貴功名被人所破壞,或佔有了,於是深切怨恨這個人和這件事。其實,這是我們的福量本來不應有這些功名富貴的,被破壞的不是我們份內所應有的,被佔有的是我們所欠他的。所以為失去而憂怨的,或者怨天尤人,以致結冤不解的,這是自己愚昧無知。

我們如果能聽信佛教導我們的因果真理,那末,貧富得失,一切是可付之於前定,都是我自已所造作;窮達壽夭都是我業命所固定。今生所受用的一切,都是我前世所修得,原來不是任何人所可賜與的,也不是智力所能爭取到的,即使是從才智取得到。那也是我分內所固有的。這樣,又何必計較得失,而勞心苦慮,甚至對人妄積恩怨呢?

假使是一位明智的人,能夠相信因果報應,就不必計較眼前的得失,只要趁今生現前所有,盡自己的力量,來種未來的福田,如世間的農民,選擇良田來深耕細作,及時播種。這樣,到了秋天成熟,肯定能得十,百倍的收穫,這又是很明顯的道理。但所種的田,有肥瘠的不同,佛說,供養佛法僧三寶為勝地,孝事父母為敬田,濟貧拔苦為悲田。我竭誠希望有智的人們,不必計較以往的得失,但種未來的福田,如能節省無益過度的費用,節約身口上奢靡的化費,移種於三田之中,這不但能增長未來的福德莊嚴,就是在現世也能得身心安樂,成為第一福人了。

假使能種福於三田,再能留心於佛法,以念佛消妄想,以慈悲轉貪嗔,以軟和化強暴,以謙讓折我慢;這樣,才是大心菩薩的行徑呢。果然能對此深信不疑,可以稱為最勝勇猛丈夫了!(憨山大師《夢遊集》節要現代語譯意)(註:世是時間,「前世」包括前一天、前年。前百年……)

假 修 和 真 修

什麼是假修?我們的色身本來是假的,為了求真,於是要修行,所以說:「以假修真」。因為能舍假,才能得真。如果處處執著假我,在假我上著相,不在真我上用功夫,這叫做假修。一切法門都是起源於心,心就是真我,離心外求,就不能相應,也叫做假修。心地法門教人打坐,便是修心,教人念佛,就是攝心;若是上座時,身坐心不坐,念佛時,口持而心不持,也叫做假修。應以「心地無非」(心裡沒有壞念雜念)為戒本,以「利他無我」(利人而不自以為我在做好事)為正行。真實地照這樣修行的,就是行菩薩道;若是只知打坐念佛,專圖自了,甚至驕誑妒嫉,動生煩惱,也是假修。

什麼叫真修?在任何時間,任何處所,對一切事物,不著相,也不離相,(不愛著,不厭惡,也不遠避),在上座時,身心俱坐,念佛時,心口同持;身心打成一片,且本「利他無我」的宗旨,發大慈大悲的心,起弘法利生之行,苦心婆心,勸人「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己更須心行不二,始終如一,這才是真修。

環 境 和 心 境

凡夫常被環境所縛、產生煩惱苦悶、憂慮不安。他們不知向自心求解脫、求快樂、找安寧,而是從事相上去尋求轉變改善,或者逃避現實。有的愚迷者,不信自心,還去求神問籤詩,以求得暫時的安慰。那末,怎樣向自心求解脫呢?說起來很簡單,只要一翻掌之際就得了。請看下面的三則故事:

(一)

從前有一個商人和一個哲學家,同住在一幢房子內。一天夜裡,狗叫聲很厲害,二人同時被噪鬧聲所驚醒。商人火冒三丈,大發脾氣,一面叫罵,一面用瓦片什物丟過去打狗,而哲學家以為狗這樣狂吠,可能是被人打傷或身上有病,很是可憐它。過了一會,二人同去就寢。那商人因心恨狗仔上了火氣,左右轉側睡不著覺,而哲學家則安然入夢,並無影響。

(二)

有一位綽號叫「哭婆」的老婆婆,雨時哭,晴天她也哭。一位老和尚問她:「老婆婆,你為什麼不論晴雨都要哭呢?」她回答說:「因為我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嫁給賣鞋的,小女兒嫁給賣傘的。天氣好的日子,我就想到小女兒的雨傘一定賣不出去。下雨的時候,我就想到大女兒,雨天一定不會有顧客上門。」老和尚對她說:「你應晴天時。想到大女兒的店,生意會很好,雨天時,小女兒的傘一定會有人買啊。」

從此,好哭的婆婆再也不哭了,無論晴天雨天總是笑嬉嬉的。一樣事情的發生,是喜是憂,就在於你是站在那一個角度上去看「它」。

(三)

唐朝詩人李白去拜訪恆寂禪師,天氣酷熱,卻見恆寂禪師在沉寂的房間內,很安靜地坐在那裡。李白就說:「禪師這裡好熱啊!怎不換個清涼的地方。」但大師說:「我覺得這裡很涼快啊!」李白深受感動,於是就作了一首詩:「眾人避暑走如狂,獨有禪師不出房;非是禪房無熱到,為人心靜身自涼。」

看了上面的故事,環境和心境的關係,不就明白了嗎?所以智者治心不治境,愚人治境不治心。不過,心雖然屬於自己,但要掌握它,也不是件容易事,必須研究佛理,念佛修心,才能達到你所要求的目的,永遠做個自在歡樂,心情舒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