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曉得不明白上求個究竟,就是疑情

道,本來沒有東、西、南、北,亦沒有你、我之分別,直下承當就是的;承當的一句話也是多的,本來無欠無餘,現現成成的。可憐我們無量劫前與十方諸佛同一面目;不但同,恐怕還有超過十方諸佛的地方。忽然得了一個幻化的色殼子,不高興,換了一個,再不高興,又換了一個,一個換一個的換到今天。每換一個的時候,加上一點痕跡,就把我們的本來面目蓋得牢牢的,一點氣也不能透。

雖然被它蓋得牢牢的,總之沒有少一點;十方諸佛也是的,菩薩、祖師乃至微細的昆蟲也是的,山河、大地也是的,草木、叢林、虛空裡也是的,虛空外也是的,一個虛空裡,乃至無量無數的虛空裡都是的;你也不少,我也不少,可憐就是一個不能承當!我們假使承當一下子,恐怕就不是這麼樣的人罷!幸喜我們今天得了這麼一個人的軀殼,在這「人」的期間,想個什麼辦法可以承當呢?對於承當我們自己的辦法,這就要你們「相信」。

但是相信,首先要相信自己這個色殼子不久要壞;壞過以後,路頭很多的,不曉得那一生再變一個人;前頭的路茫無所知。自己的面目徹底要信的,極要這樣的相信自己,非承當不可,非了我們自己不可。能相信自己,再相信「念佛是誰」的辦法;「念佛是誰」是承當我們自己,「念佛是誰」是了我們自己。

不是說「念佛是誰」有這麼許多好處,要你們自己見到「念佛是誰」確實不錯。但是教你們用,你們以為:「這一句話用個什麼?念佛是誰?念佛就我;還有別人替我念佛嗎?」不但你們初初參禪是這個樣子,我們以前也是如此。

我在諸方看見貼的‘念佛是誰’,見過之後,似乎與世間一切學問不同;世間學問一學就通了,這一句‘念佛是誰’,不容易通。以此研究:「念佛是誰」就是我嗎?再一回想,不對!是我?那麼,以何為我?次則,我說念佛是我,我今天就把紅紙條改一下子──念佛是我,還能夠嗎?既不能改,即不是我。

再說,念佛不是我,是佛嗎?不是的;一切所有,皆不是的;就這麼思量分別一些時,回頭才知道錯了!那個教你在思量分別上用功?你才知道「念佛是誰」「不曉得」;就在不曉得,不明白上去求個究竟,就是疑情。在這個疑情上久久的用,用到回過頭來,這個時候,你才徹底認識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