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行集經卷第十

隋天竺三藏闍那崛多譯
相師佔看品下

「『大王!是童子音言語哀美清揚遠震。

「『大王!是童子口四牙廣大。

「『大王!是童子牙悉皆鋒利。

「『大王!是童子牙不缺不破。

「『大王!是童子鼻,端立圓直如鸚鵡鳥。

「『大王!是童子眉齊平而密。

「『大王!是童子耳穿環垂埵。

「『大王!是童子耳不乖不戾。

「『大王!是童子耳不麤不澁。

「『大王!是童子眼無有缺減。

「『大王!是童子眼無有傷損。

「『大王!是童子身諸根寂定。

「『大王!是童子面額最勝上。

「『大王!是童子髮純紺青色。

「『大王!是童子頭髮色潤澤。

「『大王!是童子髮不麤不澁。

「『大王!是童子髮不稠而厚。

「『大王!是童子髮齊而細密。

「『大王!是童子髮不缺不破。

「『大王!是童子髮拳卷而旋。

「『大王!是童子髮圓而右旋狀如萬字。

「『大王!是童子頭其上肉髻猶如山頂。

「『大王!是童子頭顱顙堅[革*卬]。

「『大王!是童子頂若人非人不可破壞。

「『大王!是童子頂巍巍甚高無人能見(本闕三好)。

「『大王!若有一人,身體具足三十二大丈夫之相,復有如是八十種好,彼人一向決定得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菩提已,轉於無上最妙法輪。』

「爾時,尊者阿私陀仙為王說已,作是思惟:『今此童子,幾時出家,得成佛道,轉於最上勝妙法輪?』彼作如是思惟之時,自心生智,即能知見,從今已去三十五年,此之童子,必得成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轉於無上最勝法輪。時彼仙人,因此繫念思惟之時,復自見己諸根純熟,覆自呵責,如是歎言:『嗚呼嗚呼!我今在於如是童子法教之外,不值此時。』如是觀已,悲號啼哭,歔欷哽咽,淚流滿面。時,淨飯王見阿私陀仙人如是啼哭懊惱,不能自勝,王亦悲哀,失聲而哭;摩耶夫人既見是已,亦復流淚,鯁塞嗚咽。彼諸釋種大臣眷屬,皆各號咷,失聲叫吼;宮內大小,亦悉悲啼,流涕如雨。時,淨飯王涕淚交橫潸然滿面,白阿私陀大仙人言:『大德尊師!此之童子初欲生時,即有五百釋種童子同日而生,略說乃至五百童女同日而生,五百奴僕、五百婢媵、五百馬駒,五百白象皆悉六牙,一時同日,集宮門外。五百伏藏,自然湧出;五百園林,在迦毘羅城之四面,自然而現;五百商主,從諸方來迦毘羅城,五百傘蓋、五百金瓶,外方諸王,隣境珠珍,悉來送我,復跪拜我。復有一萬天諸童女,並在長者及婆羅門剎利家生。大仙尊師!童子生日,我一切利,皆悉得成,我心願者,皆滿具足。我喚國內諸善解相婆羅門等明吉凶者,悉皆召集。彼等見此童子形容,皆大歡喜,踴躍充遍,不能自勝。唯獨尊師,今見童子,何故悲啼?何故流淚?而令我等眷屬狐疑。大師!為我辯說此由,為我童子,有於災禍不祥事乎?為自身祟?為從外來?』

「時阿私陀見淨飯王,涕淚交瞼愁憂悵怏,而白王言:『大王今者莫愁莫憂。所以者何?我今非是見於童子有災有變,亦不見有諸餘苦惱,不見身內及外不祥。大王!當知,今此童子長壽巍巍,有大威德,端正可喜,黃白金容,頂如傘蓋,鼻若截筒,身體洪滿,支節自稱,猶如金像。身有三十二丈夫相,大王!此之童子兼有八十微妙種好,大王!如是諸相,非是轉輪聖王之種。大王!如是相者,皆是諸佛菩薩之相。大王!是故我見童子,決定得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轉於無上清淨法輪,為彼諸天世間人等說法,安樂一切眾生。而彼法寶,初中後善,乃至說於清淨梵行,若於是邊聽受法已,應生眾生即斷生法,應老眾生即斷老法,應病斷病,應死斷死,憂悲苦惱一切眾生,皆蒙解脫。大王!我今自恨,年耆根熟,衰朽老邁,當於爾時,不得覩見,失此大利,是故我今悲惋自傷;非彼不吉。』即為大王而說偈言:

「『自恨我有大顛倒,  不值此當得道時,
  空過一生無所聞,  豈非是我失大利。
  我今年老根純熟,  死時將至不復奢,
  念此生分得遭逢,  所以一喜一憂懼。
  大王釋種方興盛,  誕此童子福德人,
  一切諸苦逼世間,  此悉能令得安樂。』

「『大王!無量無邊諸眾生等,為貪恚癡諸火惱時,此當能滅,能與微妙甘露法水;無量無邊諸惡眾生,已入邪見曠野澤中,不見正道迷惑之時,此當能與淳直涅槃平坦好道;無量無邊諸苦眾生,閉在煩惱牢獄之中,此當能解一切業縛;無量無邊愚暝眾生,長夜昏闇覆翳重盲,此當為生大智慧眼;無量無邊染著眾生,以被煩惱毒箭所射,此當拔濟令免其苦。我今年垂,身心退敗,慨恨彼時不見此法,是以啼泣。大王!如優曇花,無量無邊億千萬年,時一出現;諸佛如是,無量無邊千萬億劫,出世甚難。大王!今此童子,決定得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決定轉於無上法輪。我自傷過不值此時,今當背彼,是故悲泣。大王!彼等眾生,大得財利,大得福業,若能見此大聖童子在彼地方菩提樹下,坐降四魔,能得覩者,彼等眾生,大得善利,大得度脫。大王!若能見此大聖童子得菩提已,漸漸至於波羅[木*奈]國,當轉無上最妙法輪,一切眾生,大獲勝果。大王!此之童子,莊嚴清淨是閻浮提,諸聖沙門,皆悉教令得阿羅漢,作其弟子。是故我啼。大王!彼等眾生,善得人身,善來此世,大得財利,大種福業。又復得見童子,至於三十三天諸天圍遶,乘七寶梯,而下彼處,無量無邊眾生,禮拜大王,王今亦善得此人身,大得財利及以法利。若王當見自子得道,於天人中說是妙法,獲證無疑。』

佛本行集經私陀問瑞品第九

「時,淨飯王從彼仙人阿私陀邊聞此語已,生大歡喜,即從座起,整理衣服,右膝著地,合十指掌,向於仙人,歡喜倍常,得未曾有。遍身毛竪,頂禮其足,卻住一面,將二十具上妙衣裳,佈施仙人。時阿私陀,於所施衣二十具中,唯受一具稱己用者而為受之,受一具已,自餘諸衣,還持迴施於淨飯王,而作是言:『大王!當知,我出家人,婆羅門種,無多威德,少欲無求,應須知足。大王!國主賜賚處寬,財物有限,當任意用,自他已然。大王!童子在於母胎,希有之事,理應無邊。生育已前,所有瑞相,唯願大王為我盡說。我得聞已,是大佈施,令我歡喜,踴躍充遍,不能自勝,此則是我大得財寶。』時,淨飯王白仙人言:『聖師諦聽!專心諦受,我為聖師次第而說,童子在胎希奇之事、未曾有法,及童子生所有異相,我悉說之。大仙尊師!我念一時童子之母,在於樓上臥妙床敷,睡眠之中,安庠覺起,而語我言:「大王聽我夢所見事,今向王說。我於昨夜,夢見有一白象六牙,身鮮頭赤,七支拄地,形體端嚴然其六牙,皆是金裝,飛行虛空,從北方來,入我右脇。入已我身即受快樂,快樂希有,於世間中無物可喻,耳不曾聞,又快樂來,於世間事我心不樂,亦不更願共於大王一處受樂,一切五欲皆悉願舍。」

「『大仙尊師!我於彼時,即廣召喚諸婆羅門有能佔相,善諳先典,依經據書,而教變出,即語之言:「我大夫人!夜所夢見,事相如前,果報云何?為我解說。」是時一切諸婆羅門,即依先書諸聖所說,佔此夢相,而白我言:「大王!今可特意歡喜,是夢大善,大有吉祥。此大夫人,必生童子,於世間中,大得名聞,天下最尊,無有雙正。」時我聞是諸婆羅門如是語已,設大美食,持好財寶,佈施彼等,而發遣之。我於彼時,在此城內,所有街陌,四衢道頭,或復坊巷,隨有處立大無遮會,所有財寶,皆悉佈施,須食與食,乃至資生五行調度,皆令滿足,願此功德,迴施童子,莊嚴其身。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有四天王來至我家,在於四方,各嚴守護童子之母。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童子之母受大快樂,身體敷愉,無疲無惓。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母常持戒,諸根調伏,無有瞋恨。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童子之母,無有欲心,亦不曾為欲心所惱,身口唯行清淨梵行。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童子之母,不患寒熱,不苦飢渴。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其母庶幾所有錢財珍奇寶物人所須者,恣意與之,心生歡喜,不生慳悋。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其母恆行慈悲,憐愍於一切命。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童子之母,端正可喜,世無有雙,先時光澤,倍更增進轉勝於前。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其母欲觀童子之時,即見童子在於胎內,身體洪滿,諸根完具,可喜端正,猶如淨鏡見其面像。母見此已,生大歡喜,踴躍遍身,不能自勝。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諸有病人,來欲到於童子母所。其童子母,以手摩觸,或以草葉,或持樹葉,送於彼邊。彼等眾生,皆得安樂,身體無患,無諸苦惱。大師!童子在胎,有如是等無量種種希奇之事未曾有法。

「『復次大師!時童子母摩耶夫人父善覺釋,遣使語我:「大王知時,我女懷孕,此勝眾生,威德甚大,若彼出已,我女不久,必取命終。我意今者欲喚自女來向我園嵐毘尼中,共我相娛受於快樂,亦望是處得保吉祥。唯願大王!善好髮遣。」我聞彼使如是語已,即時宣告嚴駕發遣摩耶夫人,乃至從此迦毘羅城,到彼天臂兩城中間,耘除一切荊棘砂礫、種種糞穢,皆令清淨。香湯灑地,持諸妙花而散其上。飾童子母,以諸妙香諸種花鬘莊嚴其身,作諸音樂,持王勢力,持王威神,及其宮內,一切婇女,前後圍遶,乘大白象,歸向善覺天臂城中。其童子母摩耶夫人,遙見迎來,即持種種無量無邊莊嚴之具,相隨共入嵐毘尼園,逍遙娛樂。時童子母摩耶夫人,從白象下,宮內婇女,左右圍遶,前後侍衛,安庠進入嵐毘尼園,觀視林樹。從此樹下,如是次第,到波羅叉樹下之時,伸舉右手,攀彼樹枝,安庠而息。是時童子,見於其母摩耶夫人手攀枝已,從彼胎中,一心正念,安庠徐起,從右脇出;其母右脇,亦無疼痛,亦無患難,不劈不裂。是時童子,右脇生時,身放大光,照曜世間。大師!是名童子在母胎內初生之時,有如是等希奇之事未曾有法。

「『復次大師!童子在胎,不憂不愁,從其胎內,安庠徐起,身體鮮淨,不為種種涕唾痰癊、屎尿淤血之所穢污。

「『復次大師!童子初從胎內出時,一切諸天,以迦尸迦,纏裹其身,懷抱執持,將向母前,而語母言:「大德夫人!今應歡喜,夫人今日,生於聖子,天人中尊。」

「『復次大師!童子初生,無人扶持,住立於地,各行七步,凡所履處,皆生蓮花。顧視四方,目不曾瞬,不畏不驚,住於東面,不似孩童呱然啼叫,言音周正,巧妙辭章,而說是言:「一切世間,唯我獨尊,唯我最勝,我今當斷生老死根。」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即於是處,忽有二池,一暖一冷,隨童子母,恣意取用。上界虛空,復流二水,冷暖如前,洗浴童子。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有真金榻,坐童子身,令童子浴。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身放光明,翳障一切諸寶火焰一切光明。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身放光明,蔽日月光,狀如星宿。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一切樹木,隨時敷榮,花果茂盛,非時諸樹亦復開鮮。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虛空諸天,持其白蓋,真金為柄,覆童子上。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虛空諸天,復持白拂,摩尼為柄,拂童子上。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虛空清淨,無雲無霧及諸煙塵,但聞雷聲。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虛空無雲,而下細雨,清淨妙水,八味具足。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一切諸方,涼風忽起,其風調適,不為惱患,諸方清淨,無有煙雲及諸氛翳。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於上空中,出大梵聲,非人所作,自然而響。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於童子上,自然而有無量音聲,非人所作。復聞無量歌樂之聲,復雨無量種種花香,日光所照,常鮮不異。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於上虛空,一切諸天,雨於種種天諸妙花,優鉢羅花、分陀利花、拘物頭華、波頭摩華。復持無量種種末香,復持無量種種殊妙最勝華鬘,散童子上,散已更散。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自然忽有無量無邊諸天玉女,持種種香及種種油,塗香末香,天妙衣服,種種天樂,或歌或舞,出種種聲,漸漸而行,詣向摩耶童子母前,而問訊言:「善生童子!得無疲惓。」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於此大地,六種震動,十八相具。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三千大千一切世界諸眾生等,一時受樂。

「『復次大師!童子生時,我得成就一切大利種種吉祥,隨我心願,莫不具足。

「『復次大師!彼時我臣婆私吒子摩訶那摩,來向我邊,而語我言:「唯願大王!常尊常勝,國大夫人,產生清淨最勝童子。」

「『次有人來,復語我言:「唯願大王!常勝一切,家室隆盛,於諸釋種眷屬之中,復各生於五百童子。」

「『次有人來,復語我言:「唯願大王!常滿一切,今日釋種眷屬之中,復各生於五百童女。」

「『次有人來,復語我言:「乃至宮中,一時產生五百奴僕。」

「『次有人來,復語我言:「乃至產生五百婢媵。」

「『次有人來,復語我言:「乃至產生五百馬駒。」

「『次有人來,乃至自然五百香象,身白如雪,齊有六牙,在宮門外。

「『次有人來,乃至五百金藏隱伏,自然顯現。

「『次有人來,乃至此處,迦毘羅城,自然而有五百園林,忽爾出現。

「『次有人來,乃至他方五百商主,多齎財寶,來至於此迦毘羅城。

「『次有人來,乃至將於五百白蓋,五百金瓶,粟散諸王,送來奉獻,並復遣人,諮白我言:「我等皆待大王教命,依勅而行。」

「『次有人來,而語我言:「願王常勝,有萬童女,在於剎利及婆羅門長者家生。」大師!我於爾時,如是思惟:「我作何乘,將我童子安隱還向迦毘羅城?」是時空中,有一天輿,七寶所成,非人工造,忽然而現,端正可喜,種種莊嚴。

「『大師!我於彼時,作是思惟:「誰負此輿?」是時四方自然而有四天子來,來已各各擔負寶輿,離地不遠,乘空而行。我於爾時,將是童子入於宮殿,覆復思惟:「今我童子,作何名也?」我更思惟:「其生之日,我一切利,自然而成。」我時知已,便作名字,號悉達多。

「『大師!爾時我復於此城內,諸有相師,能占吉凶,一切召喚,示此童子,令其觀看:「汝等一切諸婆羅門,為我好觀此之童子,有何相貌?復有何怪?」而相師等,聞我語已,共瞻童子,各各相議,而報我言:「大王!汝得大利,如是童子,有大威德,生大王家,具足三十二大人相。若當有人具足如是丈夫相者,此人則有二種之行:若其在家,必定當作轉輪聖王,王四天下,七寶具足,乃至不用一切兵戈,如法治化;若其舍家修學聖道,必得作佛、多陀阿伽度、阿羅呵、三藐三佛陀,名聞遍滿一切世間。」

「『大師!我於爾時,將百味食,設彼一切諸婆羅門,皆悉充足,自恣佈施種種衣服。

「『大師!我於彼時,在此城內,所有街巷,四衢道頭,皆行佈施,須食與食,資財五行,皆持施與,乃至所得諸功德者,迴施童子,為供養故。大師!童子在胎初生之時,有如是等種種瑞相希奇之事未曾有法,諸如是等在胎生法,我今具白大師令知。今奉大師,如是佈施,唯願大師!領受歡喜。』

「爾時尊者阿私陀仙,從童子父淨飯王邊,聞此微妙諸瑞相等,生大歡喜,不能自勝。從座而起辭王出宮,步至門外,即以右手,執那羅陀童子左臂,從門隱身,騰虛而行,向南天竺,下阿槃提聚落之時,阿私陀仙語那羅陀童子,作是言:『汝那羅陀童子當知!有佛出現於今世間,汝當彼邊,出家學道,修習梵行,久遠之時,大得利益,大得安樂。』時阿私陀,覆復思惟:『我滅度後,所有利養,世間名聞,一切皆是那羅童子悉收斂得。是故此之那羅童子,因利養故,世名聞故,盡其道行,不得精進,不得正念,不得信行,於三寶邊不能分別,此是佛陀,此是達摩,此是僧伽,是故名聞損彼自身。』

「爾時,尊者阿私陀仙更復思惟:『是淨飯王悉達童子,在何國地當得成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復在何處轉於清淨無上法輪?』如是少時思惟訖已,內心明見,知是童子其後於彼摩伽陀國,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波羅[木*奈]國,轉於法輪。『我於今者,當應將此那羅童子詣波羅[木*奈],造一精舍,安置立已,晝日三時,暗夜三時,向彼為其說佛名號,汝那羅陀,佛出於世!汝那羅陀,佛出於世!如是三稱,汝應彼邊,出家修道,懃行梵行,汝當後時,有大利益,得大安樂。』時阿私陀,作是念已,將那羅陀向波羅[木*奈],為造精舍,安置立已,晝夜六時,作是唱言:『汝那羅陀,佛興於世!』晝夜六時,如是三唱:『汝當出家,乃至後時,得大安樂。』時阿私陀如是方便,住世無量而取壽終。

「時阿私陀命終之後,其那羅陀侍者童子,於世間中,得大利養,得大名聞。時那羅陀,著世利養,貪名聞故,心不自定,不能增進,以求利養,不知足故,不能自念,不能自信,不能分別,此是佛耶?此是法耶?此是僧耶?彼阿私陀命終之後,時淨飯王語諸國師婆羅門言:『大師當知!今此太子,既生王宮,不久必當行於聖行,證得聖道,猶如尊者大阿私陀仙人授記。此言真實,恐當不虛,必應如是。大師!我王種族,若為嗣立,當大損減。』其婆羅門諸國師,報淨飯王言:『大王!今者莫作是念,如我授記,此之太子,必當定作轉輪聖王。如我等語,終無有異。』

「時淨飯王語國師言:『仁等大師!汝於今者非阿私陀聖師之言,此語虛謬。』時彼國師婆羅門等,更報王言:『彼仙人語,若其不虛,言是實者,大王!今應須作方便,及年少時,增益世事,當觀太子,著於何者?漸漸更加,如是則彼自愛家居,不向山林,修於苦行。』

「時,淨飯王復問國師婆羅門言:『此事云何?』時國師等復白王言:『大王!當知,往古諸仙,或飲風露,或食花果,或食根藥,著樹皮衣,少欲知足。彼等諸仙,猶愛俗事,一著於世,尚生放逸。況復太子,日日習近,一切諸根,自然染著。以王勢力具足功德,住在家內,能舍出家,無有是處。』時淨飯王復作是言:『此事如是,如大師語,世間亦有方便之事,如大師說。但彼大仙阿私陀說,必不虛言,是故我心常生疑惑。』時淨飯王思惟如是未來之事,心疑猶預,即集群臣諸釋種族,而告之言:『我勅汝等!若見太子增長之時,莫向彼前說阿私陀授記之事。所以者何?太子若聞如此語者,其喜不舍菩提之心。』

「時,淨飯王復更重告諸臣等言:『卿諸臣等!為我太子,國內所有禁繫囚徒,皆悉放赦,令得解脫,乃至一切諸禽獸等,亦並放舍。』復告國師婆羅門言:『大師!若知所有精進婆羅門等,或百或千,聚集之處,隨意所須,悉皆佈施。所有天祠及神廟堂,皆令修治,依法祭祀,為我太子,令得大福。』爾時國師婆羅門等,即依王命,四方召得三萬二千諸婆羅門,日別令入淨飯王宮,所有資財,悉持佈施,滿七日夜,所有功德,迴施太子,願令增進。而有偈說:

「『淨飯王心大歡喜,  以生福德太子故,
  一切群臣皆聚集,  天下囚繫普放恩,
  誕育既稱適本心,  慇重欲為作生法。
  持彼百千乳牛犢,  皆金裝角銀飾蹄,
  年齒悉壯毛色鮮,  各各從犢隨其後,
  膚體充肥多乳汁,  一頭一捋得十斗,
  更有無量種珍奇,  錢財穀帛諸雜物,
  為令太子增益故,  佈施於彼婆羅門。』

佛本行集經卷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