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行集經卷第八

隋天竺三藏闍那崛多譯
樹下誕生品下

「菩薩生已,無人扶持,即行四方面各七步,步步舉足出大蓮華。行七步已,觀視四方,目未曾瞬,口自出言,先觀東方,不如彼小嬰孩之言,依自句偈,正語正言:『世間之中,我為最勝,我從今日,生分已盡。』此是菩薩希奇之事,未曾有法。餘方悉然,初生之時,無人扶持,於四方面各行七步。如來得成於佛道已,得七助道菩提法分,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生已,觀視四方。如來得成於佛道已,具足而得四無畏法,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生已,口自唱言:『我於世間,最為殊勝。』如來得成於佛道已,一切世間,諸天及人,悉皆尊重,恭敬承事,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生已,口自唱言:『我斷生死,是最後邊。』如來得成於佛道已,一如語行,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生已,諸眷屬等求覓於水,東西南北皆悉馳走,終不能得。即於彼園菩薩母前,忽然自湧出二池水,一冷一煖,菩薩母取此二池水,隨意而用。又虛空中,二水注下,一冷一煖,取此水洗浴菩薩身,此是菩薩希奇之事,未曾有法。如來得成於佛道已,得奢摩他、毘婆舍那,遠離欲事不假勞苦,求其資財一切自然,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初生,時諸天等持於金床與菩薩坐,坐已,菩薩澡浴其身。雖是人身,諸天扶持,此是菩薩希奇之事,未曾有法。如來得成於佛道已,得彼四種蓮華之座,扶持如來,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初生放大光明,障蔽一切所有光明,此是菩薩希奇之事,未曾有法。如來得成於佛道已,無有一人能如法論勝如來者,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初生,身放光明,障蔽日光猶如晝星,此是菩薩希奇之事,未曾有法。如來得成於佛道已,於諸聲聞弟子眾邊,自在獲得最上供養、最上名聞,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初生,一切樹木、一切藥草隨時開敷,此是菩薩希奇之事,未曾有法。如來得成於佛道已,有諸眾生,未得信解即得信解,已信解者復得增長,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初生,上界諸天,持其白繖,真金為柄,大如車輪,此是菩薩希奇之事,未曾有法。如來得成於佛道已,以不瞋故,而得解脫,離欲饒益,不勞懃苦,而獲資財,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初生,上虛空中,一切諸天,各持白拂,悉用眾寶,以為其柄,拂菩薩上。

「菩薩初生,虛空清淨,無有煙雲,無有塵霧,但聞雷聲。

「菩薩初生,於上空中,無諸雲霧,有微細雨清淨香水,具八功德,令諸眾生,皆受快樂。

「菩薩初生,四方空中,起微妙風,清涼無惱,一切八方,清淨光澤,無有煙雲塵埃翳障。

「菩薩初生,於上空中,無有人作,自然而出妙梵音聲。

「菩薩初生,於上空中,自出種種諸天音樂,種種歌聲,雨種種花,種種諸香,日光雖曝,不能令萎,此是菩薩希奇之事,未曾有法。如來得成於佛道已,為諸世間,以諸智慧,現大神變,清淨諸通,世間無比,如來為首,此是如來往先瑞相。

「菩薩初生,於上虛空,一切諸天,各持無量優鉢羅花、鉢頭摩華、拘物頭華、分陀利華,諸如是等種種雜華,復持雜種微妙諸香,復持種種眾寶花鬘,散菩薩上,散已更散,如是相續。

「菩薩初生時,有五百諸天玉女,持諸天華所熏之油,詣向菩薩母前而立,安慰問訊,發如是言:『善生菩薩,無疲惓耶?』

「菩薩初生時,有五百諸天玉女,持天塗香,詣向菩薩母前而立,安慰問訊,作如是言:『善生菩薩,無疲惓耶?』

「菩薩初生時,有五百諸天玉女,持天種種寶微妙衣,詣向菩薩母前而立,安慰問訊,作如是言:『善生菩薩,無疲惓耶?』

「菩薩初生時,有五百諸天玉女,持天種種雜寶瓔珞,詣向菩薩母前而立,安慰問訊,作如是言:『善生菩薩,無疲惓耶?』

「菩薩初生時,有五百諸天玉女,持天種種微妙音聲,詣向菩薩母前而立,安慰問訊,作如是言:『善生菩薩,無疲惓耶?』

「菩薩初生時,此大地具十八相、六種震動,一切眾生皆受快樂。當於彼時,無一眾生而生欲心,無復瞋恚及以愚癡,無慢無怖,無一眾生造惡業者。一切病者皆悉得愈,飢者得食,渴者得飲,皆令飽滿,無所乏少。惛醉眾生皆得醒寤,狂者得正,盲者得視,聾者得聞,不完具者皆得具足。貧者得財,牢獄繫閉皆得解脫,地獄眾生皆得休息,畜生眾生除諸恐怖,餓鬼眾生皆得充足。菩薩初從右脇生時,有如是等無量無邊希奇之事,未曾有法。

佛本行集經從園還城品第七上

「爾時,有一大臣國師,姓婆私吒,名摩訶那摩,共諸國師婆羅門等,俱共往詣嵐毘尼園,至彼園已,在門外立。時婆私吒,語諸國師婆羅門言:『汝觀於此大地,何故如是震動?譬如乘船在於水上,日月覆蔽,失本光儀,狀如晝星,才有形影;一切樹木,隨時開敷。於上空中,清淨皦潔,無諸雲翳,但聞雷聲。又虛空中,澄靜朗曜,而有殊妙微細香雨,功德具足,自然而含八種之味。又從八方,起微妙風,其風清涼,冷煖調適,一切諸方悉皆清淨,無有煙雲塵霧黤黮。又虛空中,無有人唱,自然而聞深梵之聲。復虛空中,聞於種種諸天音樂,復聞天歌天讚天詠,雨天香華,日光雖曝,不能令萎。』

「時一國師報彼大臣婆私吒言:『此事雖然,不足為怪。何以故?地性如是,有何不祥?』又一人言:『今此大地六種震動,虛空敞晃,隱蔽日光,猶如從來晝看星宿,復雨天花,眾光雖照不能令異,甚為希奇。』

「其婆私吒共彼國師議是事時,時彼園中有一女人,從嵐毘尼疾走而出,來到門外。時彼女人至門外已,見婆私吒及以國師,歡喜踴躍,不能自勝,語婆私吒及國師言:『諸釋種子!汝可速往至大王所。』是時大臣及國師等,見彼女人作如是言,兼復歡喜,不能自勝。問彼女言:『汝令我等至大王所,當何聞徹?為奏歡喜疑怪恐怖不祥事乎?』彼女報言:『汝釋種子!我今白汝一大慶幸歡喜之事。』其摩訶那及國師等,問彼女言:『有何喜慶?』彼女答言:『國大夫人產一童子,端正可愛,世間少雙,然此童子,直是真天,所以處處,散於天花,放天光明。』時大臣等,聞是語已,心大歡喜,踴躍充遍,不能自勝。是時大臣,即解眾寶妙好瓔珞,賜彼女人,為聞如是歡喜事故,解賜已後更復思惟:『今此女人,是王宮內時幸之人。王見是女,極大愛敬。我今解身瓔珞賜與,後脫為患。』即還收取,取已轉持施彼國師,舍已呪願,作如是言:『今以瓔珞施於國師,所有功德,廻施彼女。以何因緣?聞喜事故。』

「時彼大臣摩訶那摩語於國師婆羅門言:『大婆羅門!汝今可還向大王所,奏是喜事。』時大摩那,發遣於彼婆羅門已,更復重問彼女人言:『汝先語我國大夫人產童子者,是天似天,放天光明,汝復更見有何異相?』時彼女人,答大臣言:『唯願善聽!彼童子者,相貌過人,有大威德,致令摩耶國大夫人立地之時,童子自然從右脇出,國大夫人胸脇腰身不破不缺。童子生時,一切諸天從於虛空,持好細妙迦尸迦衣,周匝遍裹於童子身,持向母前,作如是語:「國大夫人,當自慶幸,倍生歡喜。何以故?今大夫人!產育聖子。」當是童子初欲出時,仰觀母脇,而說是言:「我從今日,不復更受母人之胎,此即是我最後邊身。從是已去,我當作佛。」即立於地,無人扶持即行七步,足所履處皆生蓮華,一切四方,正眼觀視,目不暫瞬,不驚不怖。正立東面,言辭辯淨,字句圓滿非如孩童,而說是言:「於諸世間,我為最勝,我當濟拔一切生死煩惱根本。」童子在彼所立地處,以是童子身清淨故,從虛空中,二水注下,一煖一冷,復持金床,令童子坐,澡浴其身。童子生已,身放光明,障蔽日月,上界諸天,持其白蓋,真金為柄,大如車輪,住虛空中。又有諸天,手持白拂,眾寶為柄,搖童子上。又虛空中,一切音樂,不鼓自鳴,復聞無量無邊微妙歌詠之聲。又雨香花,處處遍滿,日光雖照,鮮潔如常,不能令異。』

「爾時,大臣摩訶那摩聞此語已,即自思惟:『希有希有!於此惡時,而感大士出興於世。我今應當自往淨飯大王之所,奏聞如是希有之事。』

「時彼大臣取善調馬,行疾如風,駕馭寶車,從嵐毘尼園門外發,逕至於彼迦毘羅城,未見於王,在先撾打歡喜之鼓,盡其身力,而扣擊之。

「時,淨飯王坐寶殿上,輔相弼諧,治理國政,群臣卿士百辟官僚,或後或前左右圍繞,皆悉聞彼歡喜鼓聲。時王驚問諸群臣言:『卿諸臣等!是誰忽然敢能擊我苷蔗種門歡喜之鼓,盡其力打,出是大聲?』時守門臣,前白王言:『大王!當知,王之大臣婆私吒,姓摩訶那摩,駕四馬車,迅疾如風,從嵐毘尼園門外來。忽跳下車,盡其身力,即擊大王歡喜之鼓,更無言語,直雲我今欲見大王。』時淨飯王語諸臣言:『有何喜事?宜速喚彼婆私吒姓釋種大臣摩訶那摩來,急到我前。』臣奉王勅,白言大王:『謹依教命。』星速往喚彼釋大臣摩訶那摩,勒令急疾到於王所。

「時,摩訶那摩聞王勅已,即至王前,高聲唱言:『願王常勝,願王常尊,今奉此言,增益身力。』時,淨飯王聞此語已,告大那摩釋種大臣,作如是言:『汝釋大臣!何故忩遽速疾而來,盡於身力,打歡喜鼓?』時彼大臣摩訶那摩,即報王言:『彼天臂城嵐毘尼園,大王夫人在中遊戲,於彼樹下生一童子,身黃金色,其狀似天,乃至端政,放天光明。』

「時,淨飯王復更重問:『審實相好,其事云何?』時彼大臣,復報王言:『夫人立地,乃至右脇,不裂不壞。童子生已,自立於地,諸天各持迦尸迦衣遍裹其身,仰觀母脇,口如是言:「我當作佛,拔斷生死苦惱根本。」澡洗放光障蔽日月,樹木藥草依時開華,虛空諸天,持白蓋拂搖童子上。虛空雷聲,微細天雨,涼風四來,不見其形,梵響樂音,不鼓自唱,華照不萎。如上所說,一一次第,具諮白王。大王!當知,我見是等希有之事,是故我今以歡喜,緣擊歡喜鼓,敢遍告知。』時彼大臣,復持諸天供養餘華,敬奉大王,如是備說。

「時,淨飯王聞是語已,告大臣言:『汝既持是歡喜之事,白我令知,如汝深心,欲求何願?我當盡與,隨意不違。』其婆私吒大臣答言:『臣蒙王恩,無所乏少。』時,淨飯王復告大臣:『法當乞願,必當相與。』大臣復更重白王言:『願王歡喜,臣蒙王恩,無所乏少。』

「時,淨飯王復告大臣:『汝今不應違於王勅,要須乞願,我當與汝。』時婆私吒大臣白言:『大王!若當必定歡喜,乞臣願者,唯願大王,聽臣奉事太子左右,隨時給侍。所以者何?此之童子,今既生已,必定還續苷蔗日種,轉輪聖王苗裔不絕。』時淨飯王報大臣言:『善知時者,隨意所樂。』

「時,淨飯王告諸臣言:『汝等大臣!應當如彼婆私吒臣之所典掌國法吉祥,次第具錄,勿令缺減。』時淨飯王告大那摩釋大臣言:『大臣!汝來,我國既生如是太子,今當為是勝上太子,作於生法。』時,淨飯王大威德力,以王威神,諸臣百官左右圍繞,猶如半月左右侍立,及摩訶那摩諸大臣等,發向於彼嵐毘尼園,欲迎菩薩。至其中路,時淨飯王告摩訶那摩及大臣言:『汝等大臣!我聞生子,復見如是希有之事、未曾有法,豈不歡喜?覆自憂愁?』摩訶那摩大臣復言大王:『要當歡喜自慶,不須懷愁。何以故?天人所生,有如是法不可思議大希有事。大王可不聞,往昔有一婆羅門,名多虱吒迦華生,彼生已後不從人學,自然能解四種毘陀。又復大王可不聞,於往昔有一頂生之王,從父頂生,生已還如孩童一種,漸漸長大王四天下。

「『又復大王可不聞,於往昔有一王,名毘迦,從父掌生,非母腹出。

「『又復大王可不聞,於往昔有一王,名留婆,從父髀生。

「『又復大王可不聞,於往昔有王,名迦[車*(蟲/月)]婆,從父臂生。

「『又復大王可不聞,於大王先祖,從昔以來名苷蔗王,從苷蔗生。是等諸王,雖生人間,不可思議。』

「時,淨飯王復更語於摩訶那摩釋大臣言:『汝大那摩!彼等諸王皆是大明,有大威德,此不方彼。』摩訶那摩以歡喜心,復白王言:『大王!當知,此太子者,必定勝彼一切諸王。』淨飯王言:『有何勝相?』摩訶那摩大臣答言:『彼等輩生,此太子生,臣比挍量,知相大勝。』王復語言:『汝勿戲調。所以者何?凡人父者,可不欲子最勝於他。或多見聞,或廣知解,或善修行,或備禮義,或明治道,或懃精進,有如是者心則歡喜。』時淨飯王說是語已,漸漸至彼嵐毘尼園。至彼園已,在大門外,即遣使人白夫人言:『夫人福德,善生聖種,夫人宜於太子生處,作吉祥事,敷設莊嚴,速令訖了。吾欲面親觀視太子。是子在胎,吾雖覩見於先種種希奇瑞相未曾有法,但我今心愛念子故,自欲往看。』是時摩耶國大夫人,為於童子,備辦種種世所應為吉慶之禮,皆悉訖了,即遣使人奉報王言:『大王知時,應入是園。』時有女人見淨飯王已入園內,抱持菩薩,將詣王所,作如是言:『童子今可敬禮父王。』王言:『不然!先遣禮我師婆羅門,然後見我。』是時,女人抱持菩薩,先將往詣婆羅門所。是時國師婆羅門等,見菩薩已,白淨飯王,因呪願言:『唯願大王!常尊常勝,如見子勝,願王釋種,芽葉常興,大王此子,必當得作轉輪聖王。』

「時,淨飯王復問國師婆羅門言:『所以知然?』是時國師復白王言:『如我所見毘陀羅論所說諸相,合此子法,是事真實。』時淨飯王復問國師婆羅門言:『若如是者,我之釋氏,轉輪聖王,苷蔗之種,必當增長。何以故?今世諸王,於其福德,苦行精懃皆悉缺減,若今生是童子,有於此等福力,如昔劫初諸王福德大力勇健相具足者,是則我家必當興盛,還如劫初諸轉輪王。』

「時,菩薩母摩耶夫人,見淨飯王並及國師婆羅門等,面色熈怡,即便諮白淨飯王言:『大王!示我轉輪聖王相貌云何?善哉?為我略說其要,令我心喜。』時淨飯王問於國師婆羅門言:『仁者大師!願為解釋轉輪聖王形狀相貌。』時彼國師及婆羅門報淨飯王及夫人言:『唯願大王!諦聽我說。我從先聖諸論相傳,說轉輪王所有自在功德悉具,若轉輪王,治化人民,彼轉輪王,必能飛騰虛空,而行住於地上。若時亢旱,隨念即雨。若王界內,有於瞋恚諸惡眾生,更迭相嫌心懷恨者,以轉輪王威德力故,國內眾生各各歡喜。轉輪聖王七寶具足,所謂金輪、神珠、象、馬、玉女、主藏、典兵臣等,是名七寶。轉輪聖王,壽命長遠,終無橫死,少病少惱,身體端嚴,世間無比。於其境內,一切人民,愛敬是王,猶如一子;轉輪聖王,愛護人民,過於赤子。』時淨飯王復白國師婆羅門言:『大婆羅門!如仁所說,夫為轉輪聖王之者,皆有是事,然非我耶?』

「時,菩薩母摩耶夫人,復更重白淨飯王言:『大王!是事未足為怪。所以者何?此童子者,今日生於苷蔗種姓剎利家故。』時淨飯王復作是言:『希有之事,轉輪聖王生於人間,但彼轉輪聖王威德,如是大受果報勝業,我心生怪。往昔一切轉輪聖王,無有如是諸奇特相,所謂苷蔗日種生王、尼拘羅王、憍拘羅王、瞿瞿羅王,或復我父師子頰王及以我身,無有如是奇特之相。其事云何?復有何因?』是時國師及婆羅門,復更諮白淨飯王言:『大王!當知,有前有後,未足為怪。大王可不聞,於往昔有一國王,名耶耶坻,一切功德悉皆具足,父名婆流。其有一子,名為不流。不流有子,名屯頭摩囉。屯頭摩囉有子,名迦叉福。迦叉福有子,名阿囉祇不。阿囉祇不有子,名曼帝隷耶尼。曼帝隸耶尼有子,名因羅婆毘羅。因羅婆毘羅有子,名頭疏般那。如是等王具大威德,然不得作轉輪聖王。彼等最後頭疏般那,生於一子名婆羅陀。其婆羅陀,方始得作轉輪聖王。往昔劫初有剎利種,名摩訶三摩多,從天而下,然不得作轉輪聖王。其後次第展轉相承,到於頂生轉輪聖王,王領乃至三十三天,祖父子孫苗裔繼續,猶自退減,不得作於轉輪聖王。』時,淨飯王復作是言:『大婆羅門!此言為善。何以故?我亦欲得我子如此,亦願我子如汝彼言。』

「時,淨飯王自心思惟:『我今若將童子入城,作何輦輿?』時,淨飯王生是心已,是時工巧毘首羯磨,即時化作七寶輦輿,自然而成,不由人作,端嚴微妙,殊特少雙。時淨飯王即出嚴勅,勒令修理迦毘羅城,灑掃秐除一切荊蕀、沙礫礓石、糞穢土塠,惡露不馨悉令淨潔。其迦毘羅種種莊嚴,猶乾闥城一種無異。其城所有種種雜戲,一切樂人,能歌能舞,巧為幻化,或有弄珠,或能出水,或莊嚴身以為婦女,如是種種變化所能,彼等一切皆悉雲集。時,彼大眾或有踴身擲在虛空,或復騰鈴,或復打鼓,或著屩屐,或緣竿頭,或復倒行,首下足上,或復反擲,猶如旋輪。或懸虛空上繩而走,或復槃槊,或復跳(調音)刀,諸如是等無量無邊,種種戲笑,種種示現,或有揚聲,大叫大喚,或復吹指,或弄衣裳。

「爾時,護世四大天王,各變其身作婆羅門,悉並幼年,端政可喜,頭為螺髻,躬擔菩薩寶輿而行。是時釋天亦隱本形,化作童年婆羅門子,端政如前,頭旋螺髻,身著黃衣,用其左手,執金澡瓶。復以右手擎持寶機,在菩薩前,斷於人行,口發是言:『卿諸人輩!宜各避道。最勝眾生,今欲入城(上來四句梵本再稱以明心重)。』

「爾時,色界大梵天王述往昔偈,讚菩薩言:

「『天上天下無如佛,  十方世界亦復然,
  世間所有我盡觀,  一切更無如佛者。』

「爾時,菩薩從天臂城嵐毘尼園,初欲入於迦毘羅時,一切諸天,灑掃道路。復有五千諸天玉女,各各手內執一金瓶,盛滿香水,以用灑地,在菩薩前,次第而行。

「復有五百諸天玉女,各持諸天微妙掃箒,在菩薩前,掃地而行。

「復有五百諸天玉女,各持諸天雜寶香爐,焚燒種種微妙之香,在菩薩前,供養菩薩,引道而行。

「復有五百諸天玉女,持金寶瓶,盛滿妙香,在菩薩前,引道而行。

「復有五百諸天玉女,各各執持天妙多羅樹葉之扇,在菩薩前,引道而行。

「復有五百諸天玉女,各各執持孔雀王尾,用以為拂,在菩薩前,引道而行。

「復有五百諸天玉女,各各執持多羅樹葉所作筌提,在菩薩前,引道而行。

「復有五百諸天玉女,各各手執諸天胡床,在菩薩前,引道而行。

「復有五千諸餘天女,各執金鈴,時時搖動,揚聲大唱吉祥之音,在菩薩前,引道而行。

「復有二萬五千香象,悉金鞦轡,金為鞍韀,皆被金甲,一切挍飾,悉是純金,其莊具上,復籠金網,在菩薩後,次第而行。

「復有寶馬,其數二萬,悉皆青色,頭黑如烏,騣披垂地,一切鞦轡,鞍韀鐙具,純金莊嚴,天金羅網,以覆其上,隨菩薩後,次第而行。

「復有二萬眾寶妙車,駕以駟馬,幡蓋莊嚴,天金羅網,以覆其上,在菩薩後,次第而行。

「復有四萬步兵壯士,皆悉勇健,各敵於千,並好丈夫,有大筋力,能破怨隙,身被甲鎧,手執弓刀,或把鐵輪,或持戟槊,如是次第,在菩薩後,翊從而行。

「復有無量無邊色界最大威德諸天眾等,在於菩薩右廂而行。

「復有無量無邊欲界最大威德諸天眾等,在於菩薩左廂而行。

「復有無量無邊龍王、夜叉、揵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鳩槃荼、羅剎、毘舍遮等,出現半身,各各執持眾雜妙華,滿虛空中,隨菩薩行。

「復有無量無數無邊億百千萬諸天神王,歡喜踴躍,皆悉遍滿,不能自勝,揚聲叫喚,或復吹指,或舞或歌,發殊異音,或弄衣裳,或弄手足,作諸戲樂。或持種種末香塗香,花鬘瓔珞,蔓陀羅等,種種諸華,各自手擎在菩薩上,於虛空中行散菩薩,散已復散一切諸天,以是菩薩威德力故,不聞人氣,一切諸人,雖覩天色亦不驚嗟,復不放逸。

「爾時,一切釋種眷屬,將四種兵車兵馬兵象兵步兵,圍遶菩薩,或前或後,或左或右,從菩薩行,充塞遍滿迦毘羅城。其淨飯王持大王力、大王威德,擊無量鼓,大鼓小鼓,復吹無量無邊螺貝,諸如是等無量無邊,種種異類,雜妙音聲,娛樂菩薩,導引將入迦毘羅城。

「時,迦毘羅去城不遠,有一天祠,神名增長,彼神舍邊,常有無量諸釋種族,童男童女跪拜乞願,恆得稱心。時,淨飯王將菩薩還,至彼天舍,告諸臣言:『今我童子,可令禮拜是大天神。』爾時,乳母抱持菩薩,詣彼天祠。時更別有一女天神,名曰無畏,彼女天像,從其自堂下迎菩薩,合掌恭敬,頭面頂禮於菩薩足,語乳母言:『是勝眾生,莫生侵毀(此上兩句梵本重稱)。不應令彼跪拜於我,我應禮彼。何以故?彼所禮者能令於人頭破七分。』

佛本行集經卷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