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講)

各位大德法師慈悲,各位居士有緣吉祥,大家下午好。

今天是我們三講《楞嚴》的最後一講。原來定的主題,今天是講解脫之門,入這個解脫道。從怎麼樣發心,怎麼樣下手,怎麼樣去用功,然後怎樣堅持,最後堅持堅持,路途中還有錯路,還有險道。那麼直至最後登地,入不退,到了等覺、妙覺,最後才能圓滿,覺行圓滿,才能修成像釋迦牟尼佛這樣的一尊佛,人人皆可以。

那麼,要講到這個,首先昨天我們的內容,主要是講了一下輪迴的這個情狀。因為昨天的課程,其實要把它依著經典裡面的描繪,量是非常大的。整個在《楞嚴經》,如果有大德們熟讀的話,就是裡面講到了光七趣,除了六道以外,《楞嚴經》裡面又多了一道,就是講到仙道,神仙道。那麼整個這個複雜的成因,所造的各種不同的業力,怎麼樣相互間轉化,可能一念之差,在這個輪迴險道中就天壤之別了,就遙遙無期,後會無期了。那麼轉過頭,又可能碰在一起,等等。反正就是非常繁雜。

但是,有時候真的是世間法就是表法的。剛好我來到咱們寶陀講寺,我住的這個客房,五號樓嘛,五號樓這幾天呢也是一個因緣,每天上下樓,都會有一個從北京來的老師在那兒畫畫。這個老師畫山水畫,他是琉璃廠的。我那天跟著法師一起去聊天,聽到說他是北京琉璃廠畫畫的。就這麼一張乾乾淨淨的宣紙,白紙。我那天看見他拿了個筆,在那墨汁裡邊還摻了好多水,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手法,就貼在牆上,他就用那筆這麼來回,反正我的感覺,就是我邁了個眼神,等到我再回到那屋裡往牆上看的時候,一張山水圖就躍然於紙上了。所以說,一下子讓我回想到,我們這幾天講的法,昨天講的是輪迴這麼大的場面,其實也就是這個本明的覺性中揮了幾筆,然後越揮越多,慢慢地就成了山是山,水是水,房子是房子,人物是人物,好像就遠近高低各不同,就開始一幅這樣的山水畫就出現了。

但是不管他怎麼畫,再畫得細,再描繪得精巧,無非就是離不開本質上就是一團墨汁,就是這個白紙和墨汁的關係。所以我們要回到這個本明之處,就是這個無明和本明的關係,一模一樣。當然現在我們已經滑落到這個地步了,就像我們現前的這個五蘊之身而言,因為很多錯亂的煩惱,每天牽引著我們無能為力。就是依然當作真實的法,真實的世界,真實的生活,真實的人際關係,就這樣往前走。所以一個人一輩活的呀,確實就跟發動了引擎,發動了一個什麼,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

其實你反過來,我們沉下心來思維一下,今天我們從這兒作一個思維。你說就這個色身、色蘊,《楞嚴經》裡面講到,就如同眼睛看虛空,看得久而久之,出現了狂華,飛蚊現像一樣,其實本來是這麼一個東西。但是問題是我們現在,明明看得見、摸得著,你掐一下他就疼呀,他就會疼呀。你割一刀子,他就會流血,是真的呀。但是我們再提升,如果他是真的,你看經裡面講到的說,為什麼一個人在心裡打一個妄想,說吃,這幾天在吃楊梅,天天能吃到楊梅。我發了一張圖,北京的同修們一看,就開始流口水了。就一張圖片,他也沒有吃到,他也沒有來普陀山。那為什麼?如果這個色身是真實堅固不虛的一個實體的話,為什麼看到一張假的圖片,並沒有吃到口呀,然後他這個真實的身體就會流口水呢?這個口水怎麼出現的?色蘊是第一堅固妄想,妄想呀。你說這種感受,等等這些酸甜苦辣,喜怒哀樂等等這一切的感受,感受從哪裡生起的?

經典裡面講:「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就我們仔細觀察一下,就這個世界,就是假得簡直是經不起推敲。你看就像兩隻手在空中無故地就摩擦摩擦,就感覺到有了一種觸受,就這麼生起的,我們所有一天的感受。這就叫做虛名妄想。這是受。因為《心經》裡面不是說,「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嗎,就是他已經照見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你說這個想相來講,包括想陰,在經裡面描繪這個想陰為什麼說,剛才講到的,聽到楊梅就流口水,想著自己在這個高處懸崖邊上,馬上腳下就有一種緊張感。現在不是到處的旅遊景點,都有那個空中的玻璃隧道,就是玻璃棧道,特別高的那個懸崖上給你弄一個玻璃橋。然後有時候網友一發,發的有的那個走到中間,先開始吹牛,往裡走,走著走著,恐高症發作了,趴在那兒動都不敢動,兩隻眼睛蒙起來,誰去動他都哭爹喊娘的,求爺爺告奶奶地不讓動他。為什麼?我們看這個圖片,有時候這種視頻,自己腳下就開始發怵。你說四平八穩地坐在這兒,為什麼會發怵?這就是想相。

這個妄想是非常厲害的。在經典裡面講到,我們的身體,你看上去這麼沉重,其實是完全由這個妄想操控。就像一個隨著,現在不是到處有廣場舞大媽嘛,咱們在山上比較清淨,你像我們天天苦淒淒地活在這個都市里邊,到處都是這個廣場舞,一到晚上,法源寺外邊就開始了。那個節奏放得快了,他就跟著扭得快了;節奏放得慢了,跟著就走得慢了。其實妄想就是拍子,我們的身體活動就是節奏。你以為說身體控制念頭,不是的。為什麼有時候我們說,說的時候,這個事情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你行的時候,你就控制不住地要反作用地往那兒走呢?就是妄想的力量是非常堅固。而且它是可以融通你的身心,就是由妄想來溝通的。想陰。

所以經典裡面,《楞嚴經》裡面把它叫做融通妄想。但是這個色陰比較堅固明顯,我們的感受跟色陰相待就出來了,你看,一碰他就有感覺。雖然這個想陰比較難觸摸,但是他畢竟還是有心理體會的。就是這個行陰,我們最難反饋得到。念念念念剎那生滅。所以經典裡面也交代了,說完全不知道,只有看見我們的指甲,不知道怎麼就長長了。頭髮,不知道怎麼長長了,你說看著它那兒長吧,你也看不出來,很難發現。但是它確實天天在長,過幾天它就變了。這就叫行陰妄想,屬於非常幽隱的,觸摸不到。

那麼經典裡面表達我們的色受想行,還有一個識嘛。這個識陰呢,怎麼講呢,就是本來我們這個念頭是週遍法界的。前兩天一直在講這個覺性,現在我們怎麼把它用得,執著在哪裡了,局限在?就等於說兩邊開了兩個口的瓶子,這個瓶子用兩個塞子把它塞起來。然後一個人把這瓶子裡面的空氣運到另外一個地方,千里之外,再把這個瓶子送給別人說,送你點空氣吧。我們的識陰也是這樣子,為什麼我們的念頭,老以為我的念頭就局限在我的這個身體之上呢?就等於說被兩端塞了瓶口的瓶一樣。

你把它局限在這個瓶子裡面,在這個身體上,就是識。你把它放開了,其實哪裡不是空氣呀,空氣整個週遍法界,到處都是虛空。這就叫智,週遍法界的。前面我們在講「大佛頂」的時候,也是講到他有週遍性。所以想來想去,這五樣東西相互擰巴在一塊兒,我就出現了。就是剛才講到一張白紙上,山水畫就出現了。所以我們就著這個掌握了以後,再開始回過頭來,走一走今天要講的解脫之門,這條妙莊嚴路。

大家讀《楞嚴經》的,就發現他的緣起非常有深意。你看《楞嚴經》的緣起是怎麼來的?唯一的情節就是阿難示墮。示墮為什麼呢?一個他天天要吃東西,為吃那口飯,才走出去的。另外一個,被這個摩登伽女用梵咒給攝入淫席,就要毀戒體了,就要跟他行淫慾了,為什麼?欲,淫慾。一個食慾,一個淫慾,其實是非常接地氣的,引出了我們每個眾生,在我們當下欲界的兩大生命的根本屬性,兩大根本煩惱,就是要吃東西,要行淫慾。

就這麼引發了,才說了《楞嚴經》。所以當時阿難被文殊菩薩救回來以後,也把他描繪一回,說他一向只有多聞,只會聽,但是道力沒有修上來,沒道。最後才請佛說法,就這個因緣,才引發了佛告訴大家說,有這個三摩提,名大佛頂首楞嚴王,說十方如來一路超出妙莊嚴路。唯一的就是這個引子,引出這部十卷《楞嚴經》。

所以說,要走進這個解脫的道呀,我們循著《楞嚴經》給我們提供的內容,我把它大致分了一下,跟諸位法師匯報,就是我們可以把它分作:

一個版塊是發菩提心,這是修道的初期;第二個版塊,開始入三摩地,就比如說有加行;第三個版塊就是修三摩地,入道,你要往前走,精進不懈地一直要在這條成佛之道上;第四個版塊就是得三摩地,因為從開始入到這個聖位以後,入了初住,開始就有五十五位的菩薩階位了,一直到最後的等覺、妙覺;最後第五個部分就是成就菩提了,得了道,成了佛了。就是這個意思,大概這麼五個版塊,我們進行一個串講。

但是在此之前,我先要把一大段的內容是不容錯過的。這一個版塊就是前面,還有最精彩的部分,三大版塊。

一個是講七處征心。就是阿難和佛,師徒兩個一問一答,說到底這個心在哪裡?

二一個是十番顯見。為了讓他見到這個本有的真性,就想了個訣竅,佛用了十個回合的實驗,就當著阿難和當時聽法眾的面,不斷地做這個現實生活中的實驗。就給他帶妄拋真,在這個專業的語境裡叫帶妄說真,其實就是指出來他的這個本有的真性,怎麼樣入手,怎麼樣找到。十番顯見。

第三個就是會通四科都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如果用一句直白的話講,就是說所有我們的生活,其實本來都是真如實相。就這個意思。

這三個版塊是《楞嚴經》整個經文裡面最精彩的部分。所以我們可以說,為什麼說它是部寶典。你看如果我們從禪宗的角度,大家熟讀《楞嚴》以後會發現,《楞嚴經》裡面的內容,好多禪宗的什麼棒喝呀,或者一些祖師爺們用的公案呀,其實全部都在《楞嚴經》裡面,發現這裡是原型,原型就出自《楞嚴》。所以我們首先花一點時間來了解一下。權且就把這三個部分當作起個疑情吧,再通個消息,最後落個歇處。就是想起到這樣的作用。

為什麼首先來講,起疑情是很重要的?佛門裡面常講到說,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你沒有反思,你的這個道就入不了心。因為你生活得很舒服,你這個生命節奏進行得很暢快,每天就向外奔馳,六塵六境把你騙得根本就想不起來回家。所以說這個疑情呢,當然這個不是說讓我們懷疑佛法的疑,就是在現實的這個妄想境界中,你要超脫這種安逸生活的麻痹,你要超脫我們凡夫的這點俗情俗見的這種現前的堵,把我們堵得就是根本不想著把自己的生命有所昇華。

所以因為在常態裡面太久了,你就沒有這個猛醒和重新認知的機會。所以說首先,你都沒有這個心力去顛覆現前的這個凡夫境界的話,那麼你想,我們怎麼去起這個正行,去作這個正觀呢?而且特別你看現在到了末法時期的話,所謂的五濁惡世,那就說明我們心地的這個濁亂,已經把這個本有的覺性給攪得已經非常的厚重和遮擋住了,包裹得非常厚重,你要想回到這個原始點,那就更加的不容易。

你看經典裡面有一個情節,裡面講到眾生的別業妄見和同分妄見。這個專業詞聽起來好像……,說什麼叫別業妄見?就是自己造的業所感的環境。同分妄見是什麼呢?就是大家一起造的業所感的這個環境。這個別業妄見就是一個人走進誤區,還比較好糾正,還可以容易把他給拽出來,說你錯了。如果大家共同一夥人,全部都陷入到這個錯誤的境地中,走入誤區的時候,這就叫同分妄見,那麼大家都不太會懷疑了。

有一個明白人就這麼喊一聲,可能大家都不一定會聽了,而且會說他神經病,人家都過得好好的,你做什麼?「眾人皆醉我獨醒」。所以可見當時釋迦牟尼佛成道了以後,開始弘法也是面對的這個窘境。因為佛法太清淨了,但是我們這個世間非常染濁,沒有辦法。所以在這個階段上才要問,叫做要你先起疑情,疑情的作用就在這裡。你先得不服這個生活,不想繼續這麼過。包括我們現前來講,出家一場,可能這個走到現在到如此地步,是不是哪兒不對?每天渾渾噩噩地就這樣繼續下去,問題是會不會哪一天覺得,早已經流浪到一個不知所措的地方?

所以你看這阿難呢,也就是跟我們一樣,在這裡邊疑情起不來,佛就設了一個局嘛。昨天我們就講到這個內容,說你當時為什麼要出家?他就說,我見到佛長得莊嚴,然後思維說,如來的這個色身,不是用愛慾生出來的。佛就繼續就著這個,將計就計就問他,說你既然見到佛的三十二莊嚴相,那麼,原話是這麼說的。「將何所見,誰為愛樂」?你看其實這就是當頭棒喝。

說你既然見到佛的相,那你仔細想一想,誰在見呢?誰見到這個相?誰為愛樂?誰在起心動念,思維說這個相莊嚴,不是愛慾所生的?本來就這麼不斷地給他捅捅捅,但是他不行,這個疑情起不來,他還在那兒傻乎乎地說,用我的心目所見,就是用我的眼睛看到你長得莊嚴,然後我的心在思維呀。就這麼跟佛對答。結果佛就問,說那你用眼看見,用心思維,你現在現前告訴我,你的心和目在哪裡,你的心和眼睛在哪兒呢?佛就反征他。這一問,阿難還不知道,還在用他的意識心說,這很正常呀,所有世間眾生的心都在身內,眼都在臉上。就跟佛來了這麼一句。就這個情節,下面開始引發了七處征心。

你看如果要是利根的話,大家想,七處征心說的什麼法?當時達摩祖師來了,二祖去找他安心。達摩祖師跟他要心,說你把心拿來給我安,覓心了不可得。其實說的就是,一口說的七處征心法。但是阿難他就會不了。會不了不行,佛就開始跟他進行討論了。

當時的實驗是這麼做的。佛就問阿難說,你在這個,不是在祇桓精舍的一個講法堂裡面嘛,說你在這個堂裡看到什麼?阿難說,我先看到在屋裡的大眾,然後再透著窗戶看到遠處的園林。那佛就問說,你這個看到是不是從內而外看到的?說當然是從內而外看到的。佛說,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你怎麼能說心在身內?就反征阿難,你說心在身內,在哪裡呢?既然在身內的話,那你現在看一下,你看這個房間,你先看到內,然後才看到外。

那在座的大德法師,我們皆是如此。你要想看外面的寶陀講寺的那塊牌匾,或者外面山海的風景,那一定先要看屋裡的情形,才能再看到講堂外的情形,還得透過窗戶。佛就反問他說,如果說你的心在身內,為什麼不按照這個道理,順理成章地先得看到身體裡的五臟六腑,對吧,才能夠看到外面的一切情形。你現在這個心在身內的話,你怎麼看不到五臟六腑呢?這麼一問,阿難就傻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切眾生都認為心在身內,可是這個身內是錯誤的。你想我們現在一說心,說你心裡想一想,誰不拍胸脯子呀,馬上就心裡要琢磨一下,就以為在這個胸腔內有個肉團心。結果阿難他這個妄念呀,這就是一念妄想。我們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驗,你這一個妄念打起來,你根本控制不住,一念打起來就打得百千纏繞,就真的是繞地球幾十圈,那是不在話下。

所以他還是用這個妄想,你說這不對,我就說那對。他就開始執著說,既然心不在身內,那就在身外吧。那麼佛說,你說心在身外,好,心在身外,就說明身和心是兩個東西,它不在一塊兒纏繞,相互沒有溝通能力。那麼為什麼你的眼睛,這個眼睛就代表身體,看東西的時候,這是什麼東西,你的心能夠知道呢?為什麼身見物,你的心能知呢?那就說明你的心不在身外。

好,這麼一說,阿難又沒話了,他說什麼呢?說,那這樣的話,這個心很可能在根裡潛藏著,就在這個眼根裡邊。那佛說,既然在眼根裡邊,那麼這個眼睛就跟你在上面扣了一個琉璃碗一樣,你現在能透過這個眼睛看到外面的世界,就如同說,眼睛透過這個眼睛上的琉璃碗,能夠看到外面的世界。但是他的眼睛同時還能看到琉璃碗。但是你現在心透過眼看到外面,為什麼不能見到眼的本身呢?就是我們的心其實看不到我們的眼根。這就又把阿難給說住了,明明不在根內。

希望大家也跟著參究,到底這個心在哪兒呀?經典裡面常講到的,不在內、外、中間。然後阿難又說了,一會兒說心在明,一會兒說心在暗,一會兒又說心在哪裡生。不是經典裡面常講到的,心生法生嘛。有種種心念生,所以有種種法生出來。感覺到說,隨著心而生出來的法,那麼這個法在哪裡生,這個心就由那裡有。

那佛就問他說,你這麼說的話,你這個心是有體呢,還是沒有體?如果你這個心沒有體的話,怎麼能夠跟種種法生起來,跟種種法和合,而知道這個法在哪裡呢?你這個心如果說有體的話,你身體觸摸的時候,你這個心是由內出,還是外來的呢?由內出,你還在身內。由外來的話,你應該先看到自己的臉,才能夠進入到自己的身。但是問題是,我們每個人都看不到自己的臉。就不斷地這樣。

一會兒阿難又說,這個心在中間。佛就問他說,哪裡有個中間呀?一個東西我們從西面看起來,它在東;從南邊看上去,它在北。沒有一個定性的中間。最後阿難就說,那心就在一個,實在被佛逼得無處可藏了,說,那就心在一個沒有執著之處。佛最後就徹底要斷他的這個妄想心。

說既然沒有一個執著,你認為沒有一個執著,那就說明還是有一個沒有執著,怎麼能說沒有執著?就這麼一串穿來,洗滌阿難,要斷他的這個意識妄心。

所以大家也現前作意下,我們凡夫的特性在哪裡呢?只要你的念頭浮動,挨在哪個法上,那麼你馬上就被控制住。只有這個聖者就是哪裡都不挨,哪裡都不被控制,那麼他是全體週遍,遍知的。我們現在只要你有一念執著,挨在哪一個法上,那麼哪一個法就現前,僅此而已。緣分一直都在,就看你往哪裡緣。

所以就這麼一番顯,不斷地這樣,這就叫七處征心。就征這個心在哪裡,阿難找不到。所以阿難就可以說是一錯再錯。第一個錯就是因為他全情都是定見。每一念都是一個執著,每一念都是一個執著。你看,一會兒執著決定在外,一會兒執著決定在內。就前面的都是這樣的一個計較。你想有內就有外,就有中間,所有的這個一念起來了,就全起來了。所以說,第一個就是他全情都是定見。

第二個來講,這個阿難他犯的錯誤叫做窮追不舍。大家都知道,比如說禪宗的這種參禪呀,參禪為什麼說參得不知有生,不知有世,念念參,苦參密究,他確實是讓你窮追,就像鑽木取火一樣。但是窮追的功用是為什麼呢?讓你華麗地轉身,要舍。窮追的盡頭重在要頓舍。這個阿難在此處就不行,他就不到黃河不死心。其實就是一向多聞的習氣。現在我們很多時候去追究法義,容易犯這個過失。

你看永嘉大師《證道歌》裡面說,他也曾經喜歡在這個三藏名相裡面去追逐,去做學問,最後發現一點用處都沒有。這也是阿難的毛病,不能夠頓舍,不能夠盡這個情,所以他不得理。一直窮追,一直窮追,就只懂得我們常說的「踏破鐵鞋」,就不懂得「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所謂的「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他不懂。你看有時候唐詩宋詞裡面常有這樣的境界,我想這些詩人,也有好多確實是可能在法上有悟的。什麼「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等等這些,其實都是說的這個窮追頓舍,阿難他就舍不下來。

那麼再一個錯的是根本錯。這兩個錯算枝末錯。阿難總之錯在哪裡呢?一錯再錯,根本錯就是以思議的心,來解這個不思議法。他的根本錯就出現在這兒。現在我們很多時候也就是以思議心。後面講到兩種菩提心的根本,就要講到這個內容。他不斷地以這個起心動念的思議的心,來去解這個沒有心念和言語的法。這就是一錯再錯,根本錯。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又進入下一個情節了。

佛就開始舉起來一個手,就問阿難,說你看到了嗎?阿難說,我看到了。佛說,你看到什麼了?他說,我看到如來的光明拳。佛就問,你用什麼見?他說用眼見的。佛說,你用眼睛見,那你用什麼知呢?他說,用我所謂的能分別的這個心在知。佛就說,咄,阿難!就等於說這會兒就開始把他棒喝了一樣,說這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心,你修行天天就在這個妄想裡邊,而錯認為真心。我們現在何嘗不是如此。很多時候付出了很多心血,用了很多功夫,就是因為在這個妄心裡邊,沒有進入如來密因的修證了義。就一直在用這個妄想心修。

確實在咱們普陀山呀,諸位法師,可能你們因為守著名山,每天道場裡面這麼多的具體的事務。像我們磨嘴皮子磨慣了,畢竟有很多因緣都要去說,替釋迦佛說兩句。有時候你想想,你說他老人家已經涅槃了這麼多年了,現在就憑著我們穿著這個衣服去說,代佛宣說。說的時候也會有因緣,很多信徒現在都是很,甚至有的很精進。

現在,你看我回來還戴一串念珠,很多法師們也有這個法器。現在都不流行念珠了,知道吧。在北京你如果去接觸居士的話,都流行什麼呀?就這個。人手一個計數器。每天念多少佛號,持多少咒語,每人人手一個。而且這個計數器現在也產業化了,越來越高檔。最近出現了一種一個一百塊,是直接跟蘋果手機掛鉤,就是說每天能夠督促你,然後你念了多少,直接就給你記錄上去了。你看現在的人多聰明,就做這些。但是有的他每天拿這麼一個,就跟你說話的時候也在嘴巴嗒巴嗒,就不斷地在那兒念。每天下午報功課,成立一個微信圈,然後弟子某某,今天持咒多少遍,念佛多少遍,迴向怎麼怎麼樣,每天都是如此。

就修成這樣,你就不能讓他的利益有一點損失,或者聽一句不中聽的話。只要一入耳,馬上就受不了,就跟你急,就這樣。為什麼呢?因為根本就不入道!念咒的時候每天就想,念佛的時候就想,我今天要念多少,終於念完了。現在把我給引逗得也陷入到這個局裡去了。因為你自己在那群裡,號稱領著大家一塊修行,你得念夠呀。每天著急。這兩天來回來講法,我還得休息一會兒,早上陪著師父去看了一下牙,沒時間了。昨晚逼得我晚上躺在那兒,在那兒數珠子念。得把這念夠。要不然他就觀察你,你這群裡面,全都盯著你,念不夠你今天就不精進。所以說白了,說實在的,都是妄想,都是以佛法而增輪迴之業,就這樣。所以你看這裡,為什麼《楞嚴經》究竟?

他開始第二個就是要帶妄顯真了。為什麼這個叫做帶妄顯真呢?就是說這個真如本性呀,在我們眾生的思維分上,就是在夢裡邊的時候,你說這個夢外醒後的境界,你說不透。所以只能在夢裡邊給你指著,帶著這個妄想,但是把你的心引到從來不到之處,來見這個本有的真如法性。這就叫帶妄顯真,十番顯見。阿難和佛就是演這個戲。

你看,佛就著這個情節就問,說你用什麼見?結果阿難說,我用我的心,妄心推比的,用眼見。佛就告訴你說,絕不是用這個來見。這就是情節引發我們看到真心的第一步。

你看我們這裡邊的第二個實驗,又是現場做的。佛就說,你既然是用你的眼看見我,那麼我來問你,如果是眼瞎了的人沒有眼,你問他,他能看見什麼呢?結果阿難就說,那他一定會回答,他看見的是什麼呀,不像我們有眼的人看見的都是明,光明嘛,那麼眼睛瞎了的人,那一定看見的當然是黑暗。可是錯就錯在什麼呢?我們以為一個眼根壞了的人呀,看光明的時候以為是看見了,那麼黑暗的時候,以為就是看不見了。錯了。不管他看明,還是見暗,他真正能夠看的這個東西,這個見性,從來沒有變過。所以佛第一個就告訴阿難說,真正的見性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的眼。

我們在座的諸位也可以看看。你看我眼睛睜開了,看見這四處光明、在座諸位。眼睛閉起來,我們一般通常就以為這是看不見了。

實際上眼根所對的這個暗境,其實用心還是看見了。看見的光明和看見的黑暗的看見,從來沒有變過,這就叫做顯見是心,而不是眼。就是真正我們能見的這個見性,不是眼根在看。大家都以為是眼根在看,實際上是什麼呢?是我們的本有的這個真心、真性在看。這就叫心性。明心見性,就要見這個。你看這個東西常在。

因為做實驗呀,確實不好做。他做的實驗,我這麼一講,未必我們在場的能跟上。但是大家想,在佛門裡面,有一個特別有名的公案,我們這樣了解一下都知道,真能這樣,確有其事,真有此理。大家還記得古德有一位抄《法華經》的吧,不是抄《法華經》抄著抄著,入到這個定境中了,晚上,古人哪有電呀,晚上燈滅了,蠟燭滅了以後,油燈滅了,他的眼睛,還依然在抄《法華經》,而且就像白天一樣,清清晰晰、分分明明的,天都黑了還在那兒看。結果侍者進來了說,伸手不見五指了,你怎麼還在抄呀?哦,一念妄想起來了,才把這個眼根的作用又給妄想生起了。那會兒為什麼能夠抄到天黑還能見到字,還能見到紙呢?就是因為他那會兒用的不是眼,而是見性,見性本具的光明。所以十番裡邊第一個就是什麼呢?讓他明白顯見是心,而不是眼。我們現在誰不知道看東西是這個眼根呢?你看一會兒手機,眼睛就澀得脹得就不行了。都以為是眼根在看東西,其實根本不是。這就是佛法的難信之處。

所以說從這個見性之心,佛就善誘他,就讓他從這個根處入手,你能見的性,而不是你能見的根,不讓他在根處入手。第一個回合,阿難聽到這裡,突然間就什麼呢?我們現場也是一個法場。當時釋迦牟尼佛講《楞嚴經》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這樣過,為什麼?人人都不說話,冷場了。為什麼冷場呢?心裡琢磨不透了。在以前的時候,只知道有眼才能見,現在他發現,沒有眼也能見;在以前就只知道說一會兒見明,見到光明了才叫做見,現在發現,見到黑暗依然還是見;以前只能知道,能見的是眼,現在知道,能見色的不是眼,而是心,確實是心。就這樣仔細玩味,但是還沒有開悟。就這麼仔細玩味以後,引出來後面的一番不斷的層次激盪,不斷的說法層次,激盪阿難對於這個本性的感受和觸摸。這就是為什麼叫十番顯見,就是顯這個見性。

所以進入到第二個回合的時候,佛就給阿難說到,這個見性根本就沒有動過,從來都是不動的。他當時做了兩個實驗。一個是,你看我們現場也可以。一個實驗就是,佛就把這個兜羅綿掌給伸出來,一會兒合上,一會兒張開,一會兒合上,一會兒張開。他就問阿難說,我的手有張有合,那麼你的見,有沒有張,有沒有合?你看,現在我的手也在動,一會兒張,一會兒合。但是諸位,我們見到我的手一會兒合住了,我們的見性,隨著這個手有合嗎?我的手張開,我們見到這個手的見性,有張開嗎?沒有動過。佛就給阿難左邊,就用手顯了一下神通,給左邊打了一道光,阿難就把頭轉到左邊一看。又給右邊打了一道光,阿難又把頭轉到右邊一看。

佛就又問他說,你的頭在左右擺動的時候,大家都可以現前做這個實驗,就是我們左右扭頭擺動的時候,我的見性,我能見物的這個見性,有沒有動過?沒有動過。為什麼這個實驗裡面用了兩個境界,一個是佛給他用手開合,二一個就是讓他的頭在脖子上動?因為什麼呢?就是外界的境界動的時候,我們找這個不動的見性,這是比較容易知道的。但是如果我們自己的頭在左右搖擺、動的時候,我們再找這個見性,就容易被轉了。因為你對於這個見性的守候性不夠。恆守的這個能力不夠,也就是我們說的定力。所以現在我們都以為說,你等你自己的頭都能夠左右搖擺的時候,這個見性還能夠守著他。諸位法師,這個東西就叫本性。你看,我們現在晃著頭的時候,你說我們能見物的這個見性有動嗎?看著東邊的窗戶和西邊的窗戶,這個能看的看性,沒有動過。這就叫見性。

所以大家說了生死、了生死,怎麼了生死呢?整個一切萬事萬法,無非生滅變化,就在動。那麼在三界之內,沒有一法在不動。但是這個能見的見性,從來沒有動過,一直就在那兒守候著。我們頭一天講過說,三十里鋪的好妹妹,一直在那兒守候,沒有動過。那如果說三界的一切動法,就這種生滅法,最大的動是什麼呢?無非就是這個色身生、色身死嘛。這是我們三界內所面臨的最大的動。你能在這個動的時候,你依然能夠守住這個見性的性不動,就了卻了,就抽身出來了,就所做已辦,就了生脫死了,這輩子出家的事就成功了。顯見不動。

所以大家說一個公案。現場也依樣畫葫蘆,我們現在沒辦法,老虎見不到,就照著貓,看看貓,就知道老虎了。在佛教史上有一個著名的禪師,叫做汾州無業禪師。無業禪師他去參馬祖。參馬祖的時候,祖師爺就給他演。他就問祖師說,什麼是祖師西來意?馬祖就說,哎呀,現場的人太多了,這會兒吵得不行。就跟孫悟空的師父一樣,背著手給他說,你晚上三更再來。那麼馬祖就說,現在人太多了,你別時來,說你換個時間再來。好,這個無業禪師就當真了。說師父讓我換個時間再來,那我就走吧,就等於從這個門堂,就門口要出去了。走到門口,背著馬祖,要往出走的時候,馬祖叫了一句,馬祖叫說:「大德。」這個無業禪師一聽叫他大德,趕緊就迴首。

一叫他,他趕緊回頭,想問一下祖師爺叫他幹什麼。結果馬祖道一就盯著他說,是什麼呢?就一聲大德喊去,他的頭一調,就問他是什麼呢?就這麼一問,言下就大悟了。言下一大悟,整個法界就動了,那個時候龍天就開始馬上歡呼鼓掌說,又有一位南閻浮提的眾生悟道了。你看這個公案,跟我們現在講的這個一模一樣。就在這迴首之間,見性如如不動,兩個人心心相印,心有靈犀,一點就通。就悟這個,顯見不動。所以大家想想,我們現在搖頭擺腦,你就不斷地動,舉手投足,就這個性不動。這個性,看在眼睛上,就叫做見性;如果聽在耳朵的話,就叫做聞性,就這一個性。如果有味道熏出來了,你聞到了,誒,有香味了。

那麼沒有味道的時候,你聞味道的這個功能不在嗎?也在,就這個性。身體,我觸一下麥克風,我的手有感覺了,我的手沒觸的時候,我的手能感覺的這個感覺失去了嗎?還在呀。這就叫觸性。色聲香味觸法,所有的性就是一個性,就是我們本有的真心自性。就這個東西。所以你看佛陀,確實是一位偉大的大教育家。

我們現在學習《楞嚴經》,有時候聽不進去了,還覺得說,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呀,你說的這麼教條,這是佛學院講的課吧。這就是現前的生活。誰天天不搖頭擺腦的?你上個廁所,你還得蹲下去站起來,但是見性沒動,聞性沒動。

所以第三個回合,這個我們再跟大家分享一下,佛確實是大教育家。為什麼?又出現了一個人物,就是當時的波斯匿王。這個波斯匿王出來以後說,哎呀,老了老了,不行了,快死了。佛就問他說,你的身體還在,你怎麼知道要死呀?說你明明活著,你怎麼知道要死呢?王就說了,說我這個身體從小到老,現在剎那剎那不住。

小的時候,非常的身體強壯,面色光潤。現在已經頭髮也白了,面皮都皺了,快要死了。當時還打了個比喻,說就好比我們燒香一樣,雖然這個香還沒有滅,但是我看著這根香,一點一點地燒得快完了,就知道這個香終究要滅,就推出來這個,所以說肯定要死了。佛就反問道,你既然知道你的身體在生滅,那麼你能知道你的身體中還有不生滅的東西嗎?這個波斯匿王被問住了,搞不清楚還有不生滅的東西。

結果佛就說,你小時候總看過恆河水吧。在座的諸位法師,可能也有的到印度去朝過聖,去過恆河。當時你看佛就就著現場的這個資料,他就給波斯匿王說法。說你看過恆河水,那你三歲的時候、十三歲的時候,現在六十三歲了,你看恆河水有變過嗎?說,哎呀,好像恆河水還沒有變過。說不但恆河水沒有變過,其實在變你還不知道,說你看恆河水的這個能看的功能,有沒有變過?大家跟著把自己也實驗一下。

諸位來到普陀山,有的十年了,有的五年了,有的三年,就按最少的說,三年了吧。你三年看這個海,三年前看,和現在三年後看,能看海的這個功能作用,就是這個見性,沒有變過。這就叫性。

所以你看,後來南懷瑾先生在講這個「見性不動」的時候,還即興作了一首詩,最後兩句是什麼:「白頭霧裡觀河見,猶是童年過後心」。就是雖然恆河已經嘩嘩地流了六十幾年了,我三歲的時候跟六十三歲的時候,能見恆河的這個功能,從來都是如如不動。盡未來際,十世古今,都沒有動過。後來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因為十番顯見,有十番的實驗不斷地給大家做,在場的聽法眾就在佛的智慧的這種指陳中,不斷地點撥嘛,大家不斷地智慧發揮。那麼有十番,因為我們時間關係,不能一一地給大家講解。

總而言之,你比如還有一個叫「顯見不失」。不管你的這個,又做了一個實驗,就是胳膊一會兒向上,胳膊一會兒向下,就問阿難說,什麼是正呀?什麼是顛倒呀?什麼是向上正呢?阿難就說,那世間人都認為胳膊向上是正的,向下是顛倒的。佛就說,我在上在下的時候,雖然你的心有顛倒,就是你的心跟著顛倒了,你能見的見性有跟著顛倒嗎?阿難被問住,說沒有顛倒。所以大家要知道,為什麼前天我告訴諸位說,哪怕我們現在在看手機,打妄想,還是這個真的,只要你敢認,就是這個意思。雖然說修習佛法,端坐在這兒念佛是向上的,好像是就在這個真心、如來密因中,你這會兒造業,埋頭造業,往下了,還是這個不動的真心。就是這個意思。

最後佛就問他了,又說顯見無還。無還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所有的東西都有來處呀。你看,這個光明是從燈這兒出來的,那你一看燈就知道,光明是從燈來的。既然從燈來的,就可以說,現場的這個亮度是由燈而起的,可以還給燈。我們是父母生出來的,就是出處在父母那兒,可以還給父母。只有現前的這個見性它沒處還去,不知道從哪裡來,因為它一直在。一直在,而且你看,我看諸位,從這邊,每一位法師,每一位法師,一人一個樣,但是我的見性呀,沒有跟著一人一個樣而一個樣,始終只有一個樣。這就叫「見性不雜」。不會因為萬事萬物各式各樣,你的見性就跟著也各式各樣,沒有。這就叫「見性不雜」。

再第七個,顯「見性無礙」。什麼叫做無礙呢?我們現在看近距離的東西,我看諸位,看的就算近。那麼我出去眺望一下南海觀音那邊的大海,難道這個見性就因為在屋裡的時候就變小了,出去以後就變大嗎?沒有。你上去看這個九霄之外的月亮,依然還是這個見性,沒有拉長,也沒有縮短。這就叫「見性無礙」。

最後一直講到什麼呢?讓我們為了死盡偷心,講到「見性不分」。什麼叫做見性不分呢?就是你不要在這個見性上說他是見性還是不是見性,皆是戲論。見性不分。不知道大德法師們,你們對這個「見性不分」有沒有感覺?大致是什麼意思,我們說一下。再引一個公案吧。當時最著名的天台山不是有一個寒山拾得,這是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來的嘛。還有一個叫豐幹和尚,是阿彌陀佛再來的。「豐幹饒舌」這句話都知道。這個豐幹要去朝五台山。到了五台山以後,見了一個老和尚,給他指點。他指點完了以後,他就心裡嘀咕說,你是不是文殊菩薩化現的?結果這個老和尚說,豈有二文殊?豈有二文殊,說難道還有兩個文殊菩薩嗎?那我們用這個妄想心,尋常這樣推比一下。

好像老和尚說,那難道有兩個嗎?那可能這就是一個化身,本身就是只有一尊文殊菩薩。這個公案不在這上面會了,就在這個顯見不分上會。什麼意思呢?文殊菩薩活生生的就是文殊菩薩,你形容他是文殊菩薩的時候,已經就成了兩個文殊菩薩了。大家仔細會一會。就跟這個話筒一樣,豈有二話筒呢。話筒本來就是話筒。佛像本來就是佛像。你在上面要把它叫話筒的時候,就到了第二頭了,就成了二文殊了。所以這就叫顯見不分。你說他是文殊,不是文殊,是話筒,不是話筒,都屬於戲論。只有本性,就是話筒。說時遲那時快,說話筒的時候,已經就晚了。這就叫顯見不分。

最後一直講到「顯見超情」,就是離一切妄想煩惱。顯見離見,就是你說有一個見的時候,說有一個見性的時候,已經晚了。就這麼十番洗滌,不斷地讓阿難和在場的大眾起疑情,然後通消息。七處征心,就屬於起疑情,讓他反思心在哪裡。十番顯見,就屬於通消息,讓他看到這個消息,門縫裡至少先看一下。這是我們前面講到的兩大版塊。

那麼第三大版塊開始,就是會五陰、六入、十二處、十八界皆是如來藏妙真如性。這就等於最後給他說,曾經都是妄,今日妄皆真了。這不是天台六即佛裡邊,最後究竟即佛的時候:曾經以為都是妄,現在以為妄想都是真。就是讓他塵埃落定。我們常講到說:全事都是理,全相都是性。當然教條地從這個佛學的專業術語上,可能在座的還有些居士同修,越聽越糊塗了。什麼叫做五陰、六入、十二處、十八界都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呢?說白了,就是所有現前的生活,當體都是真如佛性。就這麼個意思。現前的生活,你就不要在上面做文章了,全體都是本來面目。所以這就是從起疑情,通個消息,最後讓你得個歇處,諦信本來是佛,無疑無慮。

因為時間關係,不能給大家把這個四科皆是如來藏妙真如性細講了。就是我們這樣了解一下,就可以了。當時阿難與大眾蒙佛開示以後,所有的都身心蕩然,整個就一場法會聽下來,就心無罣礙了。大家都知道自己的真心自性遍滿世間。這個波斯匿王一看,自己原來這個見性有不生滅的地方,知道自己死不了了,非常高興。最後大家都看到十方虛空的世界,都跟自己在手裡放的一片葉子一樣。就現證這個境界。這就是我們前面講到的這三大版塊,讓大家都知道,「妄」本來是空的,「真」本來是具的,大家都知道,本具的。這就是我們在《楞嚴經》裡面最重要的,開發「妙湛總持不動尊,首楞嚴王世稀有」的內容,所傳達給我們的訊息。

當然講了這麼多,也是從內容上來講比較散。現在我們現場做個實驗吧,就是這個七處征心、十番顯見,然後皆是如來藏妙真如性,這個比喻可能不太親切。我們現場來濃縮一下,做個感受,到底這段話,就是剛才我們前部分的內容講的到底是什麼。我自己也在悟,也在悟。

什麼叫做七處征心呢?大家現在看看,就我本人坐在這兒。這外面的廣告,那個屏幕牌上也打到,「宏海法師,三講楞嚴」。大家,包括我自己也認為,我是宏海。諸位大德都有自己的上下。你自己就想想,我是某某。雖然我是宏海,可是我現在就渾身上下到處找,找不出來一個地方是宏海。告訴諸位這是真的。你就說現在渾身上下哪裡有,什麼能夠標誌說這是宏海。就這胳膊腿,這個頭,這個眼睛,這個眉毛,這宏海在哪裡嘛,渾身上下真的找不著呀,沒有嘛。這就叫七處征心。

什麼叫四科皆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呢?雖然渾身上下找不到宏海,但是就這塊肉,就這張嘴巴,就這個宏海,當然說宏海的時候,已經成了二宏海了。就這個,就這個,就在這兒坐著半天,講了三天了,坐了半天,今天又說了將近兩個小時,你能說他沒有嗎?全體上下都是宏海。這就叫妙真如性。所以為什麼說,一切法皆是佛法。

那麼中間的十番顯見,它起了一個功能作用,就是為了大家認識真實的自我。這個十番顯見就等於什麼呢?我們身體裡面的這個不是宏海的宏海,怎麼構成的呢?細胞構成的。身體裡面的細胞在剎那剎那不斷地生滅,但是身體中的細胞剎那剎那的生滅中,這個身體其實沒有生滅,一直坐在這兒。這就叫十番顯見。如果大家能跟得上的話,這三個比喻,足以說明現場就是七處征心、十番顯見、會通四科皆如來藏妙真如性。就這個意思。不知道聽得如何,反正講的大致如此。

這就是我們在《楞嚴經》前四卷裡邊最核心的部分,起疑情,通個消息,落個歇處。但是問題是什麼呢?這就屬於悟的部分,後面開始要講修的部分。為什麼這麼說呢?悟,你可以頓悟。但是必須要依教起行,一點一點地要有次第。所以你看經裡邊這就講到了,佛就告訴阿難說,雖然你們現在已經差不多都得了須陀洹果,已經就證入到預流位了,見道了。但是還不知道自己根中,就是身體裡面集聚的這無始以來的習氣,要用修所斷得,要修行才能斷。所以就講這個道理,說理要頓悟,事上還要漸漸地來修,要有次第。當時在《正脈疏》裡面,有一個比喻非常有意思,就說到鬼的故事。昨天,這上來吹牛好吹,這下了法座呀,真的吹不得。

前天吃完飯,跟惟航法師在那兒聊天,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要加持我,他給我講了三個還是四個鬼故事。他說他們那會兒住在普濟寺,在佛學院,晚上呼呼地就來鬼了,一刮旋風就來鬼了,還能說話,說有一個老和尚還能跟鬼說話。我就這麼一帶而過聽,覺得這講個鬼故事有啥意思。晚上到了十點多,什麼事都沒有,呼隆地一下子,念頭想起他講的故事了。你們這裡這個五號客房還大,我們這北京來的人真受不了,就是非常嫉妒恨,你們這兒的房間大,又有洗手間。我們在法源寺的話,擠到那院兒裡,一個人有這麼十幾平米的一間就算可以了,有一個獨間就算可以了。說那房子大,一下子一念這恐懼心生起來,嚇得我把這個臥室的門給關得緊緊的,把鑰匙又給配了一下。鑰匙不是在一起嘛,原來我以為臥室沒有鑰匙,就裡邊把它關上,就怕鬼。

那我們為什麼怕鬼呢?這就講到這個要頓悟和漸修的意思。就是好比說我們在夜間,看到一個沒有樹枝的樹,你就以為是鬼,鬼過來了。這個時候你驚慌失措趕緊跑,跑到荒郊野外,一下子就跑出來二里路。但是如果被人說破,就是有人告訴你說這就是一棵樹嘛,枯樹嘛。咱們這個四大寺門外面不是有兩個木頭樁子嘛,老高了。說那不是鬼,那就是一個木樁子,你怕什麼呀。被人說破了,這就叫做頓悟了。哦,原來不是鬼。但是雖然頓悟了,知道他不是鬼,你一念害怕心跑了那二里路呀,可不是頓悟就能回來的,還得一轉身,慢慢慢慢回來,這就叫漸修。理要頓悟,事要漸修,必須要把你跑出去的二里路,再一點一點地經歷回來,才能回到原始點。這就是為什麼要漸修。

所以下面我們就趁還有一點時間,五個版塊第一個,就是發菩提心。因為《楞嚴經》它是全面的,所以說它在佛的一代教法裡面,是修學的總匯。那麼我們發菩提心,是成佛的正因,必由的起點。那當然在這經裡邊,如來一門深入的內容裡面,佛就告訴他,菩提心是成佛的根本。你看這具體的內容,經文裡邊是這麼講的:「爾時世尊,哀愍會中,緣覺聲聞,於菩提心未自在者」就是沒有發菩提心,「及為當來佛滅度後,末法眾生」也就是現在的我們,「發菩提心,開無上乘妙修行路。」第一個就是講的發菩提心。

那麼佛講發菩提心的時候,在《楞嚴經》裡面有什麼內容呢?有兩種決定義,就是你必須要從這兒下手。否則你這個菩提心是假的,是偏的。「云何初心?二決定義。」大家來看:

第一個,就是看我們起步修行的心,你要審查好,「因地發心,與果地覺,為同為異?」咱們現在所發的心,你是發的生滅心呢,還是發的真如心?說白了,你的起修的第一念下手處,是依照著妄想修呢,還是依照著我們剛才給大家不斷地提醒,讓抓住的這個本有的自性心而修?這是兩種修。依著妄想心修,就等於用沙子煮飯一樣,盡未來際煮不熟,就是有為心。你用的有為心,因地的心,怎麼能得這個佛的無為果呢?所以這就是第一個決定義,就是你的因果,你要觀是否同步。諸位大德,我們下手處,你是不是同步。

第二個,確定要發無上菩提心,「於菩薩乘,生大勇猛,決定棄捐諸有為相。」就是你不能以有求心來修,有求的心,修不來無求的真實果。你的生滅心,得不了真常果。這就是發菩提心的標準。所以大家要知道,我們下手處第一個就是,要守住這個性,而不能隨著這個心,妄想心。不能像阿難一樣隨著妄想心,問心在內,不在內了,他就歇不下來,說在外,又在中間。

我們一聽說,心不在內、外、中間,即刻要守著這個剛才提醒大家的這個聞性和見性。這就是本有的心。你就一直這樣守,一直這樣守,慢慢地一定能夠入這個三摩地。但是我們現在的話,從此看的話,就確實是,你如果說在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天天就這麼晃晃悠悠、渾渾噩噩地過,是絕守不住這個本性的。

那麼守不住這個本性,第二點就是入三摩地,我們說的要有加行。現在很多時候用功用不起來,甚至連用功的心都沒有,連了道的心都生不起。為什麼?沒有加行,你修不起來嘛。你想用功,關在屋子裡,因緣就催著你,必須要去外面的六根六塵中走。有因緣、有事物牽扯著你。

所以你看我們現在,藏傳佛法不是講究這個加行,非常明顯。其實咱們漢傳佛法也有非常嚴謹、合理的加行,科學的加行。為什麼說在叢林裡邊,一進去就讓你去當火頭軍,先去給大眾行堂,切菜,蒸饅頭,為什麼呢?這就是加行。叢林裡邊有一句話叫什麼?說花生是樹上長的,你就不許說花生是地裡生的。這跟藏地裡面說絕對地信受上師,上師說什麼就是什麼,如佛一樣,你說無二無別的功德。叢林裡面就是這麼息我們的妄,顯我們的真的。所以說其實有很嚴謹的加行。所以佛就告阿難,修行的三決定義,「攝心為戒、因戒生定、因定發慧」,戒定慧三學。加行就是什麼呢?非常明確,要必須從戒定慧修起。

那麼這裡就講到的,第一個加行就是四種清淨明誨。四種清淨明誨,斷淫慾心、斷殺生、斷偷盜、斷妄語。為什麼你看這裡,在《楞嚴經》裡面是以斷淫為首呢?菩薩戒裡面不是以斷殺為首嘛。因為我們本經裡面主要修的是圓通的大禪定,所以一定是淫心是最大的亂心。這個《楞嚴經》是最大的禪定,相對來說就得斷這個最大的亂心,所以首當去除的就是淫慾心。

第二個,就是要斷殺業。你一旦有殺業的話,你殺心不除,你跟眾生之間有殺業,牽引著你,牽扯你就走不了,入不了定,脫不了關係。

再一個就是偷盜和妄語。偷盜的話,我們說「偷心不除,塵不可出」。妄語,犯大妄語,就以凡亂聖的話,這就等於說,經典裡面形容的,拿一塊屎去刻成一個佛,然後還能讓他散發香氣一樣,不行的。這是四根本,這是加行。

時間關係,我們不能細講。現在我們有時候出去,給在家的信徒們講到說,殺盜淫妄,這是戒律的根本,害我們的法身,轉我們的色身,可以說是六根門頭的大禁忌。但是戒律也是六根門頭的守護神呀,四種清淨明誨。你想想這四樣,你脫不了關係的話,你生生世世怎麼入這個無為之定?給外面的居士們講的時候,就是講到說這個殺盜淫妄的果報,說你自己看看,你過去的這個四根本持得怎麼樣?你如果這輩子病死連天的,你不斷地生病,那就是你的殺業沒有盡。

一件事情你總是成就不了,總是中間有障礙,總是求不得,那就是你的盜業沒有盡,盜業,犯盜的這個業力沒有消光嘛。你在家的人,這輩子你碰不到如意的眷屬,老是背叛,什麼有第三者插足,那就是你的邪淫業沒有盡。你說話沒人相信,永遠沒有個誠信,人家都不相信你,說的真話人家都當做假話,那就是你的妄語業沒有盡。你這麼仔細反思一下,過去無量劫來你無惡不作。我自己也反思一下,我到現在也覺得我過去無量劫來無惡不作。四種清淨明誨,這是第一加行。

當然第二加行,這就是有了助於咒力,就是持《楞嚴咒》。因為持咒能夠除這個習氣。我們阿賴耶識裡面的這個妄習種子翻騰得不行的時候,只有用佛的咒語來把它降住。因為佛說的咒語叫秘密語,就是從佛的這個大禪定,像《楞嚴咒》就是楞嚴定裡邊平等流露出來的佛的境界。用佛境界來洗滌我們的凡夫習氣,這就是咒語的功德。持咒。所以你看為什麼阿難跟這個摩登伽女,五百世的夫妻姻緣,這個淫慾緣,結果被《楞嚴咒》一下子就給搞定了。

當然這裡面的內容還多了,首先你要建立道場。依照《楞嚴經》裡邊來講,是非常嚴謹的。現在我們漢傳裡邊,最缺乏的就是這個嚴謹。包括我們現在有時候打水陸法會,放焰口等等,我想應該這都確實好,但是因為可能量太大了,做的也太多了,又心沒有在道上,就往往容易最後就流於形式。形式的話,那就越省事、越能少越好,慢慢就成這樣了。所以這個建立道場,包括有壇儀、莊嚴、供養、安置佛像、護法像,等等這些。嚴格地如法地修的話,一百天就能夠保證證果。一百天呀。當然這些內容我們就不能夠細講了。這是屬於入三摩地,要開始修加行。

那麼第三個修三摩地,就開始進入正行了。正行裡邊也開始講到說,也沒有拋開這個持戒。你看在經文裡邊講到是這樣的: 「汝今修證佛三摩提,於是本因元所亂想,立三漸次,方得除滅。如淨器中,除去毒蜜,以諸湯水,並雜灰香,洗滌其器,後貯甘露。」才能把這個甘露的法給放進去。裡面提到一個什麼概念呢?就是三漸次,有次第。

第一個三漸次就叫修習,就是「除其助因」。什麼意思呢?我們之所以要輪迴,就是生命的這個業力來輪迴,這就叫正因。正因是什麼?淫慾心。還有吃東西。欲界的正因。那麼你要去除其,這個正因不斷地牽引著我們輪迴,那麼為了去轉這個正因,你就得做一個修習,就是不讓這個正因繼續有力量地去做。但是我們現在沒有把這個正因能夠停止下來,至少推動這個正因發展的這些行為,我們先要戒掉。

這裡邊最主要的內容就是不食五葷。蔥、蒜、韭菜,有一個叫做興渠的,我們這裡沒有。就是我們常說的,熟吃了以後發淫慾心,生吃了以後容易生瞋恚,等等這些。這就是助成我們輪迴下墮的因,所以這個先要戒掉,明確的。這就叫「除其助因」。

那麼第二個層面,三漸次的第二層次就是「真修,刳其正性」。剛才我們講到的四種清淨明誨,也是這裡面的內容,就是得持戒。殺盜淫妄,等等這些能夠障禪定的。不食酒肉,因為酒肉會亂性,助成我們這個淫慾業,或者等等這些,相互償還的這些宿債等等,你先得把它抖落乾淨。這就叫做刳其正性,你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這是第二漸次。這就等於說,把後路給截斷。後路截斷了,我們現在還在這個道上,你還在往前,還在往這個輪迴走著。

所以第三漸次就是「違其現業」。你現前的這個業,也就是你要改變現業的發揮,現行,你現在的命運你得改。這個層面就關聯到我們開始要進入修禪定,修圓通法門的這個下手處了。所以你看,前面所有的這些給大家講的,提攜出來,就是讓我們找到這個下手處,你要觸摸到什麼叫做性,守著這個性,不動的這個性。這就叫做三漸次裡面的增進正修了,修三摩地。

那麼具體的正修呀,這個法門就講到我們本經的核心了。那當然,在這個觀音菩薩的道場,能給大家這麼貫一遍耳根圓通法門,確實是非常的殊勝。就是說,雖然我們有六根,眼耳鼻舌身意,但是我們下手處,你只要有一個根就可以了,你不可能六根面面俱到。那麼六根中,你挑一個什麼根呢?這不是,《圓通章》裡面,文殊菩薩挑的耳根。

為什麼挑這個耳根呢?他是有用意的。就是說,耳根最容易讓我們能夠感受得到。因為我們這兒的聲音一直存在,最靈敏的就是耳朵。聲音是我們這兒生命載體裡面的主要內容。當然如果你說,從六根來講,不要說六根了,包括這些六塵六識,你看前面不是有二十五圓通嘛,每一位菩薩、羅漢,都給佛匯報他曾經怎麼修這個入的三摩地,怎麼修的圓通法門,每一個都給他匯報。而且從這個內容中我們也看出來,確實修行就在生活中。為什麼說修行就在生活中呢?你看裡邊有一個藥王、藥上童子,他們兩個人為什麼叫藥王、藥上童子,說白了,他們就是抓藥的,天天抓藥。那他們天天抓藥的時候,他工作中就是這樣,他就慢慢想這個藥味,這個藥怎麼來的,就不斷地在這個藥性上擺弄,最後就入了圓通法門。

那我們現在,大家都是當和尚的,你天天就在和尚的這點事情上,你也可以起修呀。就上早晚課,每天做佛事,去當香燈,接待客人,等等這些,時時刻刻工作中,不是說我忙得沒時間修。只要你會修,你守住這個性就可以了,你愛幹嘛幹嘛。你看人家藥王、藥上童子就是工作中修。當然也不是說忙了能修,閑了不能修。香嚴童子他就閑下來修的,靜坐在那兒,他就想這個香味怎麼出現的。也可以呀。跋陀是怎麼修成就的?他在洗澡的時候修的,洗澡的時候他就修。還有一個叫畢陵菩薩的,他在要飯乞食的時候修,就不斷地這樣修。甚至殘疾的也可以修,阿那律不就是殘疾了嘛。都可以修這個圓通法門,只要你能夠守得住這個不動的性就可以了。

所以說由此一來,實際上法門是平等普度的,為什麼咱們這兒挑了一個耳根圓通呢?就是因為就我們這個此土的眾生來講,耳根最好入道。怎麼講呢?你看,鼻子也罷,舌頭也罷,或者身體也罷,你鼻子要聞味道呀,要有味道的時候你才能聞,要合起來,就是叫做「合中知」嘛。鼻子要跟香味觸摸到的時候,才能夠起作用。那麼這個舌頭也是,要嘗味道呀,要這個東西到了你的舌頭根這兒了,你才能把味道嘗出來。身體你要碰到東西了,你的這個身體「合」了這個觸塵,你才能感受得到。所以這就叫「合中知」,不是時時刻刻有機會起修的,對於我們這個世界的眾生。

那麼如果說從意根來講的話,這個意識太迷離了,我們難以把握。只有這個耳根,最容易體現出來圓通的本性。為什麼這麼說呢?你看我們現在的耳根,為什麼是圓的呢?四面八方的聲音都可以聽得到,所以它具足圓通的這個同步性。眼睛的話只能夠看到前方、左方、右方,後方就看不到。所以這個耳根,第一個就是圓的這個同步性它就具足有。第二個,通的同步性它也有。為什麼?它沒有障礙。眼根看外邊的色就看不見了。但是外邊誰喊一聲,能傳到我們耳根裡。所以這就叫通,沒有障礙。第三個,它是常的,經常在。不是像這個味道也罷,或者說品嚐東西也罷,一會兒在,一會兒不在。耳根的聞性是經常在的。在經典裡面就做了一個實驗,佛就一會兒讓羅候羅敲一聲鐘,問大家說,你們聽到了嗎?說聽到了。

就不敲了,說聽到了嗎?說沒聽到。又敲了一下,聽到了嗎?說聽到了。又不敲了,說聽到了嗎?說沒聽到。佛就說,你們瞎說。為什麼是瞎說呢?有聲音的時候你說聽到了,那沒聲音的時候你又沒聽到。那第三聲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你怎麼聽到的?他們就悟到說,原來這個耳根的聞性確實是常在的。包括睡覺睡著了,為什麼能夠叫醒我們呢?就是因為我們的聞性常在。所以真正的修法怎麼修呢?最簡單的,你現在找這個聞性。諸位大德,我們現場就可以起修。我們現在,我說話的時候你在聽,我不說話了,你的聽的功能作用還在,這就叫聞性。守著聞性,向內就叫入流;不守著聞性,隨著向外的聲音去攀援、奔逸,就叫做出流。所以起修的下手處就在這個點上,你是入流呢,還是出流呢?你是背覺合塵,就叫做出流,背塵合覺,就叫做入流。

入流怎麼入?好,我們就看一下《圓通章》裡邊前面的一段話。可以說這就是《楞嚴經》提供法門的一個根本修法。「初於聞中,入流亡所」,我相信有的法師都會背。就是守著這個聞性,不隨著聲音,聲塵呀,外面聲音的這個誘惑性,不被外在的這個聲音受它的衝擊了。那麼大家要知道,守著這個聞性,漸漸把注意力守到這個聞性上來,現在就可以試試。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你是隨著南無阿彌陀佛走了,還是隨著自己能聞的聞性走?現在來講,這是兵分兩路的。但是大家要知道,不是說把聲音滅掉了,這個聲塵消失掉了,才入流亡所了。而是你自己隨著這個聞性功夫成片了,守著的定力非常強了,漸漸地會怎麼樣呢?就亡失掉你所聞的這個聲音的聲相了。不是外面的聲塵消失掉了,而是這個聲音的聲相對你沒有影響了,這就叫做「初於聞中,入流亡所」。慢慢地隨著你的聞性,當然我只能供養大家下手處,真正的功夫,得諸位自己修。願意修,你可以試一試。

那麼隨著你的深入聞性守的這個定力越來越強,那就風光無限了。大家看:「所入既靜,動靜二相瞭然不生。」就是一直安住在這個心地的功夫中,外面的聲音,聲音的本質上不就是動靜結合嘛,我們才有聲音的感覺。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觀照這個聞性,不觀照聲音,進一步,動靜二相就變得寂滅了,就收了,不再發生了。這叫「動靜二相瞭然不生」。

「如是漸增,聞所聞盡。」什麼意思呢?雖然你動靜二相瞭然不生了,可是你能聞的這個根性還在。能聞的根還在,但是只要你的定力漸漸地深了,能聞的根和所聞的聲塵的這個對立面也合二為一了。這就叫做「聞所聞盡」。

「盡聞不住,覺所覺空」,雖然你滅掉了能聞和所聞的對立,但是根塵雙泯,就是合二為一的這個境界,雖然不起作用了,你還覺得有一個覺在覺照他們不起作用,其實還是在作用。在這個時候,能照的覺和所覺的境也合二為一了,就叫做「覺所覺空」。

「空覺極圓,空所空滅」,就是說,覺和所覺為空的這個境界,就叫做空,什麼都空掉了。那麼能空的覺和所覺的這個空智,這個智慧就叫做覺。能覺和所覺的空都又合二為一,空掉了,這就叫做「空覺極圓,空所空滅」。

一旦到了這個地步,最後那一剎那,守著,就如如不動,一直守著,「生滅既滅,寂滅現前」,就修成就了。到這個地步的話,再往前一走,就要見佛性,就是開始破無明,見佛性了。

如果從通常的角度,就開始登地了。就守著這個聞性,就這麼一直走。其實這個聞性,就剛才講的這一段一串穿來,就這麼幾句話,就把我們一開始給大家講的五蘊給空掉了,五蘊皆空。

當然,在這五蘊空的過程中,就剛才我們給大家講的這個裡邊,中途還有險象環生,就是《楞嚴經》裡面講到的五十種陰魔境。這個時候你還不能夠認錯。特別是你看,比如說我們把色陰破掉的時候,這個時候出什麼境界呀?你都可以穿牆透壁。肚子裡有什麼蟲子,你手進去就可以抓出來。空中可以聽到諸佛菩薩講法。我有一次回老家的時候,就我們那兒號稱學佛的居士,就聽淨空法師講經,天天聽碟片,聽得聽得,我也不知道,大概她是心比較淨了吧,就突然間到了我跟前,給我寫了一堆,一張紙上又一張紙上,一張紙又一張紙,全是那偈子,偈頌。她連小學都沒畢業,她寫的那偈頌,說實在的,就跟那些法性還挺通的。

但是我當時感覺到,她這個兩眼泛綠光,能感覺到她那種我慢心已經生起來了。不知道有沒有破掉色蘊,但是至少她那個時候已經不對勁了。就回老家,你看都有這樣的,她一天一天就聽經。因為婦女嘛,她什麼也不幹,就在那兒納鞋底。一邊納鞋底,一邊就聽講經,她說她二十四小時幾乎都在聽經,如果不聽法,她就過不去,就成了這樣。做飯時也聽,給孩子洗衣服也聽,就這樣。所以你看,這個色陰破的時候就有這境界。

如果受陰破掉的話,就更出境界了。受陰破掉的話,這個時候就覺得一念就能超越三大阿僧祇劫,就容易生我慢大魔種。或者見到一切眾生枉受輪迴,就生起無比的大悲心,就入了悲魔了。就是這樣子。

至於破到想陰的時候,這個時候境界就非常高了,包括破這個想陰以後,就能夠知道宿命。有的人破掉想陰以後,如果他貪求知道宿命的話,他可以不吃飯,一天一夜地不吃飯,身體還膘肥體壯的,血氣充滿。然後大家就以為他修行好,就跟著他,其實是魔變幻的。等等諸如此類的色受想行識吧。

總歸是什麼呢?這五十種陰魔境,就是剛才講到的,在修圓通的時候出現。當然有一些境界不一定,如果這個人業障比較輕,就不一定全出現,業障比較重,很可能更多。但是在這裡邊有一個最基本的概念是什麼呢?太虛大師講得非常妙。太虛大師他老人家講到,我們怎麼應對這五十種陰魔境界的時候,他說了一個比喻,比如什麼呢?「輕舟過重山」就是你在水上乘一個舟,過重山,雖然兩岸猿聲啼不住,就是說兩邊老有風光嘛,你如果知道這是風光,任它這個猿在那兒亂叫,但是你只管輕舟依然往前走,那麼這五十種境界,全部就屬於善境界,就是勝境。

所以我們諸位大家也知道,雖然就這麼口裡講,就這五十種境界我都沒見過,想都想像不來。你把色陰破掉了,都能手伸到肚子裡挖蟲子,我這手都伸進不去呀,所以說這要出魔境,還得修行人才能出,我們現在都出不了。但是你一旦境界現前的時候,如果你不執著,就是善境,繼續向前走。如果你一旦執著了,就成了魔境,就即受群魔。所以這就是太虛大師說,只要你一上岸,船一停,你就著了魔境。你只要不被兩岸誘惑,繼續往前走,輕舟必過萬重山。就是這樣。其實我們現在有時候,不僅僅說修圓通這樣,其實一切修法都是這樣,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就用這句勘。這就是五十種陰魔。

如果真能夠過這五十種陰魔,下面開始就風光無限了。過了險象環生就風光無限。五十五位禪那證位,就是得三摩地了。剛才是修三摩地,這時候就得三摩地了。那我們都知道,從幹慧地開始,十信、十住、十行、十迴向,進入十地,特別是十地。當然大家學習《楞嚴經》,因為《楞嚴經》所立的聖位跟《華嚴經》或者《梵網經》裡面還不一樣,你不能這樣地非得這個跟那個去配。蕅益大師就講過:佛的境界不是我們凡夫能夠把它會通的,所以你還不要強去配。你只要依著這部《楞嚴經》,就依著這個聖位走就可以了。一直走走走,時間關係,我們前面的不講了,我們只能關注一下,到了第九地的時候,叫做善慧地。到了善慧地,就可以退休了,保證成佛。

為什麼呢?到了善慧地的時候,修行上的功德已經全部圓滿了,也就是你的資糧已經賺夠了,只論證,不論修了,第九地。善慧地的時候就是等於說,你不要再種因了,只享受這個果就可以了,馬上就直入如來地。那麼證到第十地叫法雲地,那就整個諸佛所證的涅槃性海,全部到了你的現前,本有法性,就快要成佛了。苦淒淒地生生世世當和尚,號稱要成佛之道,要成佛了。那麼成佛了以後,開始到等覺位。所以大家,以後諸位法師你們看《楞嚴經》的註釋,真的是蕅益大師的可以說是最見地高。他講到這個等覺位的時候,是怎麼講呢?因為到了等覺位呀,是我們循著這一條路修上去的,其他路也得圓滿呀。所以修到等覺位的金剛心,就是等於到了妙高山峰了,不是就成了妙覺了。為什麼?你還得一覽眾山小地把所有沒修過的法門,用這個金剛心快速地修一遍,一念之中就修。這就叫等覺。

我以前那會兒不知道的時候,沒有深入的時候,老想什麼叫等覺呢?為什麼跟佛已經相等了,那就叫妙覺了,為什麼還就叫等覺?那麼既然叫等覺,就應該跟佛有差嘛,為什麼還要等呢?其實等的意思是什麼呢?就是一個凡夫成為佛的時候,到了等覺,要往佛的涅槃海要進了。那麼成了以後,到了涅槃海,要往九法界度眾生要出了。等覺菩薩一腳邁進去,要進了。佛一腳邁出去,要出了。一進一出,兩個人在門檻上交會的時候,叫等覺。等覺一邁進門檻,就叫妙覺。所以說一進門,這個時候才叫做三大阿僧祇劫因圓果滿,終於可以什麼呀?阿彌陀佛,終於可以歇手了,成佛了。所以這就叫做得三摩地,最後成就菩提。

因為確實是時間關係,你看,其實今天的內容,主要想跟大家分享一下七處征心和十番顯見。這個對於我們道人來講是最重要的。就是我們現在下手處、關口,甚至對佛法模糊不清,都是因為在這兒沒有認真對待,或者根本不想。那麼後面的就等於說以點帶面了,一口氣就串到佛的圓滿果覺上了。至少從緣起來講,跟諸位大德這三天的法供養也算圓滿了吧。

也許雖然講得不甚明晰,或者透徹,或者說聽著也覺得這無關緊要,你說這麼多,《楞嚴經》一看都是明白的,意義也不大,不起作用,不解渴。但是大家知道,其實我們現在的問題,並不是說佛法深邃,不透徹,而是我們可能很多的時候沒有真的關注生死問題。其實我們前天、昨天、今天講的,這些所謂的佛法,我們說有佛法有辦法,就只有這個辦法。只有這一法,才能讓我們的生命提升到從凡到聖的這個角度。如果不想這個辦法,其他的都毫無辦法,任何問題都不解決,也沒有意義。所以這三天吧,跟諸位這次有緣的大德法師們來共勉,特別是現在的這個年代,可能大家都能夠,我就不再再地、一次又一次地羨慕諸位,能夠守著這個名山。

在山裡面不知道山外的事,現在的佛教來講,現在的佛教教徒來講,現在佛教的四眾弟子來講,不管見地也罷,修為也罷,整個的意識形態價值觀也罷,其實已經非常複雜,甚至是很危急了。而且現在不說這些外道邪師,這些亂說的,為什麼我們一開始就跟大家講,我不敢,雖然不多說、不少說,最主要的是我不敢亂說。現在亂說的非常多,而且還能折騰,徒眾還盛。到處全方位地把這些媒體,整個這些版面,他都能控制得住,追隨的還多,到處圈人,一不小心就拉走。這還算附佛外道,真正佛外道那就更多了。你看有一次我們浙江的一位大德,杭州的,到中國佛學院去有一個活動,其實他就是去送獎學金嘛。他就說在杭州這個地方非常危險,說基督教已經控制到什麼程度了,村長不信基督,你當不了村長。這就在浙江呀。所以我們確實有時候,山裡不知山外的事,其實現在也真的不容易。

我們雖然不敢當所謂的弘法利生,但是確實有時候也在第一線,會觀察到一些現象。你想佛法怎麼流傳呢?住持者、修法者,還有護法者和信法者,信徒。一旦信徒開始減少或者變質,那你坐吃山空,馬上就會加速度。以前佛源老和尚說:全憑有這些折騰的人,如果連折騰的人都沒有了,那就完蛋了。

我們身為佛法僧三寶之一,沒有法,什麼都沒有。你吃誰喝誰?吃老佛爺,喝老佛爺?那老佛爺憑什麼,不還是憑法嘛。僧寶天然來講,就是侍奉佛、弘揚法的。

所以借這個機會,這也是空談兩句吧,希望引發大家對於法的研習和修證。那我們現在這個時代,最缺的就是具有德行的領眾修行者。這是中國佛教協會提出來的,不缺說嘴皮子的,也不缺住持寺院,建寺院的現在更是精英更多。但是建完寺了,沒有法。所以就是說這些閑話吧,跟諸位大德作一個提示。

那麼非常榮幸,這幾天感恩觀音菩薩,我們一切對這次法會的成就,和成就這次法會的所有有緣,特別感恩諸位大德法師們,來這裡能夠陪著我這樣地學修幾天。在此也祈望,願此功德祈望國泰民安,天下和順,願以此功德,同生西方淨土中。

謝謝諸位。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