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巧方便救人於水火

《功過格》裡有個公案。有一位固安縣的縣令叫梅公,你看他的作法很有意思。有一天,有一個宦官,他就送了梅公一個禮品——豬腿,請他辦個事。辦個什麼事呢?就是有人欠他的債,希望這個縣令幫他把債務追回來。那麼這個梅公把豬腿煮好,就把這個宦官請過來飲酒,並且也把負債的人叫過來。就呵斥那個欠債的人。

那欠債人,他實在是由於貧窮還不起債。沒有錢還,情有可原諒之處。那梅公就斥責他。因為這裡面,宦官請他辦事,如果不辦成也不好。但一看這個窮人實在拿不出錢,怎麼辦?這個梅公就有方法了,他就斥責這個人,說:「貴人的債,你怎麼敢用貧窮來辭掉呢?今天必定要償還。如果你遲了不還的話,你就要死在杖下!」不還,就要用棍子打。就叫他去弄錢來,這個負債的人就哭泣著而去。說「你不還債,就要打死你」,這一說,這個宦官在旁邊聽了也覺得:「哎呀!可憐。」人都有良心嘛,惻隱之心也就有點被激活了。

那梅公看到這個宦官有點心軟的樣子,又把那個窮人叫過來,皺著眉頭說:「不打死你也可以,我也知道你很窮,拿不出錢來還。但這個錢一定要還!」那怎麼辦呢?「那你把你的妻子、兒子賣掉吧!賣掉,把那個錢拿來。但我是老百姓的父母官,也不忍心今天就讓你妻兒子女骨肉分離。就限你一天,回去跟你妻子訣別,那今生永遠不能相見。」說這個話。這一說,這個負債的人不覺就在那兒大哭起來。

大哭,儼然感覺到這份妻子生離死別的場景就現前了。這一哭的話,這個梅公也跟著掉眼淚;這一掉眼淚,這個宦官也在旁邊掉眼淚。這一掉眼淚,這惻隱之心就完全調動起來了。搞得這個宦官說,「哎呀!好了好了!算了吧!不讓他還了。」就把那個債券給燒燬了。後來這個梅公作官作到了侍郎的位置上。從一個縣官作到副部長了。存心善良,他的官位就會當得大。這樣既沒有辜負那個宦官的囑託——如果你直接拒絕,那也不行啦,那就傷了這個宦官的情面;又通過這種方法,使這個宦官一片貪婪和殘暴的心,在這個過程當中潛移默化給他解決掉了。那這裡面成功的地方,就是激活了他的這種不忍之心: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