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行住坐臥皆要注重威儀

所謂起居動作皆有威德有儀則,在舉止言談中皆可表露無遺。作為發菩提心的人,吃飯、指路、生活衛生等方面理應如何行持,斷除成為世間不信之行:

牙木與唾涕,棄時應掩蔽,

用水及淨地,不應棄屎尿。

凡是發菩提心的大乘行者,無論出家人、在家人,隨時應保持環境清潔和個人衛生。這一點非常有必要,不僅大乘這樣要求,小乘的《毗奈耶經》中也再三強調,七種別解脫戒的修行人要搞好清潔衛生;密宗的外續部中,亦要求修行人威儀清淨,環境、住處和身體要保持清潔。大家不要認為講衛生是世間人和小乘的做法,大乘修行人即使不洗臉、刷牙、洗衣服,每天身上也好像佈滿「香味」,這是不太合理的。一個大乘修行人如果具足威儀,別人見後也 會生起信心。

「牙木」,即古印度僧人刷牙用的淨齒木,實際上就是將楊枝、柳枝等放在口裡咀嚼,清潔牙齒後再吐出來,與現在的口香糖差不多。牙木用完丟棄後,不能隨地亂扔,應及時用土掩埋。戒律中也說,有些有傳染病的比丘用完牙木後,隨便丟棄,其他動物吃後中毒而死,肉又被別的眾生吃掉……,後來致使傳染病徧佈整個地區。佛陀因此而制戒,要求大家不能如是做。

唾液、鼻涕等污物也不能隨便亂丟,應想盡辦法用土塊、石頭等掩蓋起來,不要影響大家的環境。否則,把這麼髒的東西扔在路上、房前,別人看到也會噁心。

並且,在清淨的水源或悅意的草地上,不能去大小便,這是佛陀對僧人們的要求,間接也對在家人有此提醒。以前有公案記載:佛陀在舍衛國時,離比丘尼精舍不遠的地方,有一片舒適的草地,很多居士經常來這片草地上玩耍、唱歌、跳舞,或躺在上面休息。嘈雜的聲音影響了諸位坐禪的比丘尼,當時她們很不高興,等這些居士走了以後,就到這片草地上大小便。後來這些居士又來草地上玩耍,結果把衣服都搞髒了。這些居士就生譏嫌,說一些誹謗的語言。佛陀聽到此事後,要求大家不能在草地上大小便。

漢傳《四分律藏》中也有公案說:佛陀在靈鷲山中,當時有六群比丘尼。(佛陀的很多公案中,六群比丘和六群比丘尼是比較調皮的,經常觸犯各種律儀。但有些論師認為,我們後人應該感謝他們,當時若沒有他們的示現,佛陀也不會製定這些戒律,讓眾生明白取舍因果的道理。)她們晚上在便器裡大小便,第二天早晨,也不看牆外,就把大小便倒出去。當時有一位大臣,剛好從牆外路過,被大小便潑了一身,臭不可聞。他非常氣憤,準備向國王訴說此事,幸被一婆羅門勸住,最後才沒有去。後來佛聞知此事,便規定不能隨便倒大小便。這間接也說明了,作為發大心的修行人,也不能將垃圾、不清淨的東西到處亂扔,影響別人享用的環境。

不但自己的儀表要清潔,周圍的環境房屋也要清淨。這一點,藏傳佛教的噶當派就做得非常好,僧團的制度讓人羨慕,不管你到經堂還是僧眾的寮房,裡面都井井有條、整潔清淨。漢傳佛教中也有一些道場,從你進入寺院大門以後,就有一種舒適感、清淨感,自然而然吸引著很多有緣的眾生。同時對佛陀本來清淨的教法真相,也可通過我們的行為表現出來。所以,今後大家不管是建立道場,還是樹立法幢,都應盡力讓寺院的環境清潔幽雅,臥室也應做到舒適整潔,如此世間人見到以後,自然就能對三寶生起恭敬心。

食時莫滿口,出聲與咧嘴,

坐時勿伸足,雙手莫揉搓。

「食時莫滿口,出聲與咧嘴」,進食時要注意一些威儀,《毗奈耶經》中講了二十六種威儀,接受食物時也講了八種威儀。我們平時用餐一定要如理如法,口中的食物不能滿滿噹噹,也不要一邊說話一邊吃飯,否則別人看起來、聽起來也很不舒服。尤其中國人跟西方人的吃飯威儀,有著極大差別。原來我在拉薩的一座餐廳裡吃飯,當時左邊有一群美國人,右邊有一群中國人,他們吃飯的威儀迥然不同。美國人吃飯時說話小聲、行為優雅,我在旁邊看的時候,非常羨慕,而中國人一直大吃大喝,說說笑笑,看起來素質跟別人差很多。雖然這不代表東西方所有的人,但從總體水平而言,凡是去過其他國家的人,這種感覺會比較明顯。因此,大家在吃飯時,威儀應當如法,身體應當寂靜,這樣對心也有直接作用。同時,如果內心非常寂靜,從身體上也能體現出來。

「坐時勿伸足」,坐在經堂裡或者聽聞佛法時,應該跏趺而坐,不能伸開雙腿,否則的話,很不恭敬佛法和上師。在這些坐勢方面,佛陀有很多要求,去年學習《三戒論》時也講過,大家應該記得清楚。

「雙手莫揉搓」,洗手的時候,雙手不能互相揉搓,應該先洗一隻手,然後再洗另一隻。如果兩隻手同時洗,水很有可能濺到別人的臉上、嘴裡,甚至碗中,發出的聲音也很難聽,覺得這個人沒有什麼修養。

當然,這些問題,一方面也不是特別大,不像誹謗佛法、摧毀佛像那樣嚴重,在戒律中只屬於惡作罪。如果你是出家人,誦戒時需要懺悔;如果是在家人,也不構成真實的罪業。但我們學了大乘佛法以後,威儀應當盡量如法清淨,這樣對生生世世的修行都有利益。

有位尊者將佛經中的零散公案集在一起,譔著了一本書叫《法句經·真理的寶藏》,裡面有個公案說道:在佛陀時代,有位僧人舉止寂靜安詳,從未有過不正當的行為,從不打哈欠、伸懶腰。眾比丘覺得非常稀有,將此現象請問佛陀,佛陀說:「不僅今生如此,他的前世是一頭獅子時,也是這樣嚴格要求自己……」最後告誡弟子:「身為僧人應該如此,像這位尊者一樣,身寂靜、語寂靜、心寂靜。」

所以,我們在吃飯、走路、說話時,始終要以正知正念來攝持,觀察「我到底在說什麼?我到底在做什麼?我的行為如不如法?」這樣做真的有一定必要。當然,這些問題可以說跟佛法有關,也可以說跟佛法無關,不管怎麼樣,作為一個大乘修行人,自己的行為應盡量讓別人生信心。

當今的社會,很多人並不提倡講道德,只要什麼東西時髦新潮,大家不經觀察,就紛紛去傚彷追求。這種行為不太明智。要知道,合理的行為永遠也不會過時,不管時代怎麼樣變遷,我們都應該值得學習。而不如法、沒有道義的行為,比如貪求財富、名聲、美色等,則應努力舍棄,這不是我們人生的追求目標。

關於這一點,孔孟之道也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當然,他們的見解,並沒有什麼可學的,不要說中觀、密法的甚深奧義,就連人的今生來世,他們也沒有了解到。可是儒家為人處世的原則,應該也有可取之處。孔子曾說:「吃粗淡的飯,喝白開水,以手臂作枕頭,雖然生活簡朴,但只要有道義,快樂就在其中。」我非常佩服這種知足少欲的精神,不像現在的世間人,雖然物質條件不錯,但精神領域特別空虛,只要吃得好、穿得好,喪失自己的道德人格也無所謂。但古人並非如此,吃飯不一定有檔次,穿衣不一定是名牌,只要善良的品行不失毀,活在世間就有意義。一旦失毀的話,吃得再好、穿得再好,也如同行尸走肉。因此,平時從吃飯、穿著等小小的威儀上,也可了知一個人的內在如何。

有些人可能認為:「行住坐臥等威儀,是針對你們出家人的,在家人沒有這樣的規定。」其實,盡管佛陀沒有將此製定為佛制罪,但我平時遇到一些在家人時,只要跟他交往一個小時,觀察他的說話、走路、吃飯,就很容易了解他的德行怎麼樣。作為學習佛法的人,無論在家或出家,誰都願意當一個好人,若是這樣的話,學這些威儀是相當重要的。

車床幽隱處,莫會他人婦,

世間所不信,觀詢而舍棄。

無論出家人還是在家人,沒有陪同的情況下,在同一車乘、床榻、坐墊與房間等幽靜隱蔽之處,切莫與他者的女人在一起(指男眾)。否則,如果你是出家人,或是守戒律的在家人,很有可能毀壞戒體。即便沒有這樣,也很容易導致他人譭謗污辱,對自己修行不利。因此,作為男身,不要與其他女人隨意共處。同樣的道理,如果你是發心的女眾,在沒有陪伴的情況下,也不要與其他男人在隱蔽處相交往。

《四分律藏》中有個公案說:佛在舍衛國時,那裡有一個女人,是毘舍離國嫁到這裡來的。有一天,這個女人和她婆婆吵架,(印度是這樣,漢地是這樣,藏地也是這樣,一般來講,媳婦跟婆婆的關係勢同水火,經常發生各種衝突。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佛陀時代也不例外。)當時她丈夫不在家,受了一肚子委屈後,她收拾行裝回娘家。(藏人吵架的時候,不收拾行李,自己一個人就跑了。但漢人吵架跟這裡有點相同,演電影也是這樣的,經常都是女的拿一個包,拚命往裡面裝東西。)這時阿那律尊者也從舍衛國起程,準備到毘舍離國,正好遇見了這個女人。女人問:「尊者,您要去哪裡?」「去毘舍離。」「我可以和您同路嗎?」「可以。」(阿那律尊者雖然有天眼,但有時候天眼也沒有觀察好。)

於是尊者就與此女人同行。女人的丈夫回來後,問母親:「我妻子哪裡去了?」母親說:「跟我鬥嘴,不知道去哪裡了。」丈夫便急速追趕,看到女人正與阿那律尊者在一起。他先責罵阿那律尊者,雖然尊者和女人竭力解釋他們沒有任何染污,但丈夫不信,便毆打尊者,打得快斷命根了。這時尊者正念於心,結跏趺坐,入火光三昧。見此瑞相,丈夫方知錯怪尊者,忙於尊者前進行懺悔。後來佛陀知道此事,作了一番呵責後,教誡比丘從此不得與女人同行。就戒律來講,這是對出家人製定的戒條,但間接也可以說明,凡是發心的人,行為應該如理如法,不要與其他異性有不清淨的關係。

現在社會上對道德規範不太注重,學習佛法的過程中,有些在家人的行為不如法,會給佛法乃至家庭帶來很多不好的影響。外面學習《入行論》的道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行為應該非常如法,但也有個別人,聽說以學習為藉口,做各種不如法的行為。這是很多老年人告訴我的——「我一看就知道他們怎麼回事。一目瞭然,肯定不行的!」也許的確是這樣,有些老年人真要通達經論,不一定有這個能力,但若了解這樣那樣的情況,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真能一目瞭然也不知道。當然,作為欲界眾生,沒有一點煩惱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要以佛法為手段,做一些不清淨的事情,否則對你自己來講,學習這部論典不但沒有意義,反而成為解脫的障礙了。

總而言之,凡是世間人不起信心的各種行為,通過自己的智慧觀察後,應該全部予以斷除。如果不太清楚取舍的界限,則應詢問上師、阿闍黎或者有智慧的長老,詳細了知自己的行為是否如法,吃飯、走路、宣講佛法等會不會有過失。有些人經常說:「我很想把事情做得非常圓滿,但自己的智慧有限,到底這樣做合不合理啊?我要去問一些有智慧的人。」這是非常有必要的。

如果到一些別的地方去,首先應了知當地的風土人情,然後入鄉隨俗,對能讓他人生信之事,應當盡力行持;原本如法的行為,假如與當地習慣衝突,則應舍棄,按照當地的傳統來。這些很重要,佛陀也是再三要求,只要能讓眾生起信心,自己的行為應隨順他們。

作為出家人或在家人,言行舉止應該打動世間人的心,吸引他們步入佛門,漸漸對佛陀的正法生起信心。即便不能生起信心,也千萬不要在他們相續中種下邪知邪見的種子,留下特別不好的印象。有些人說:「現在他的脾氣越來越大,學《入行論》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所謂旁觀者清,有些人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吧。因此,在學習的過程中,大家一方面應該要求自己,另一方面也要彼此提醒,有意義、有價值的良言,別人應該會接納的。

法王如意寶以前也講過:「凡是世間中不信仰、不讚嘆之事,皆應盡量舍棄,我們學佛者,必須要給世人起表率作用,維護佛教的聖潔形象。」所以大家在行持佛法的過程中,要盡量地觀察自己,這是真正的竅訣精華!

單指莫示意,心當懷恭敬,

平伸右手掌,示路亦如是。

為別人指路時,不應該用單個手指來指示,在印度來講,這是對他人不恭敬的行為。一定要滿懷恭敬之心,平伸右手掌而指點道路。

具體而言,右手掌應該五指併攏、掌心向上,指尖朝著該指示的地方,用恭敬的態度告訴對方。比如有人問:「某人的房子在哪裡?」或者「去某地的路怎麼走?」我們應該態度和藹地以右手掌來指示他。當然,這也不能一概而論。在密法當中,如《蓮花生大士傳記》中記載,也有用一個手指來直指心性的。例如,有些上師在傳授密法時,用手指直指「虛空在何處」,從而令弟子證悟心的本性。

雖然各地的傳統不同,但總的來講,我們應該用最恭敬、別人最滿意的姿勢來指示。不管是伸手也好、伸指也好,只要別人覺得恭敬,都可以。

我剛才也說了,在密宗當中,單指的指示,是開悟心性的一種表示方法。而所謂的伸手,依靠上師不可思議的加持,同樣也能讓人明心見性。禪宗中就有這樣的公案:以前有位德山禪師,祖籍四川,他對《金剛經》的信心很大,立誓要廣弘這部經典。後來,聽說《金剛經》在南方弘揚得不錯,於是他特意到那裡去。路途當中,有一次他肚子餓了,看到有個婦女在賣點心,就拿出錢來準備買。婦女見他背了一筐書,便問:「你背的是什麼書?」他回答說:「這裡有《金剛經》。」婦女就說:「那好,我問你一個問題。若答得上來,點心免費送你吃;若答不上來,點心不賣,你到別處去買吧。

《金剛經》裡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你要點心的話,點的是哪一個心?」德山禪師左思右想想了半天,也答不上來,只好餓著肚子繼續趕路。他來到龍潭禪師的家裡後,二人心心相印,談話很投機,一直聊到晚上。天黑以後,龍潭禪師問:「你怎麼還不回去?」德山禪師出去一瞧,說:「外面漆黑一片,我看不見路。」龍潭禪師就給他點一根蠟燭,德山禪師伸手來接時,龍潭禪師馬上用一口氣把蠟燭吹滅,德山禪師當下開悟。

在禪宗中,對利根者來講,上師不需要講許多文字教言,因緣成熟之際,通過一些表示方法,即可令其開悟。而在我們密法中,布瑪莫紮、釀萬登珍桑波等高僧大德,通過手勢讓弟子開悟的公案也為數頗多。然而,這種根基的人,現在可能非常少!

肩臂莫揮擺,示意以微動,

出聲及彈指,否則易失儀。

僅僅為了區區小事,如平時走路、為別人指點,切莫大幅度搖擺手臂。如果需要示意,則應以輕微的動作來表示。假如實在無法溝通,可用低聲的語言,或者彈指。

上師如意寶講過,他老人家在石渠求學時,寺院裡規定任何人不能大聲講話,如果聽課或者輔導時,有急事需要叫別人,則用彈指來表示。當時托嘎如意寶要求整個寺院保持寂靜,隨便大喊大叫是不允許的。上師如意寶還說,我們學院也應該這樣,新來的居士或出家人,有時候沒有正知正念,在路上大聲叫:「快來啊!車馬上就要開了,快呀……」這些行為不太如法,應該要盡量杜絕。

我們在交流過程中,能做到這一點非常好。但現在大城市里的人,很難用低聲的語言進行溝通,他們從小在喧囂的環境中長大,說話不大聲就好像聽不見一樣。而在我們這裡,大聲說話,很容易影響道友的坐禪、念咒、背誦。縱然世間人在一個辦公室裡,倘若沒有禮貌,隨隨便便大聲叫嚷,也會給他人帶來許多不便。

作為發了心的人,應該在身體上、語言上有一定要求。有些在家人可能想:「出家人守這些規矩是應該的,但我們在家人,怎麼樣都可以。」於是在吃飯聚會時,始終鬧哄哄的,這樣不太合理。出家人的威儀,別解脫戒中有專門宣說,因此,這裡的戒條並不僅限於出家人,在家人也不例外。要知道,佛教團體寂靜莊重,才能令人見而生信,所以發了心的大乘修學者,必須嚴格要求自己。 大家在日常生活中,應盡量對一些細節身體力行,外表言行要調柔如法。

泰國、斯里蘭卡、緬甸等國家,一般都是南傳佛教,他們主要提倡小乘的別解脫行為,經常注意自己的身體、語言,以寂靜莊嚴的威儀,使無數人對他們的教法生起恭敬之心。而我們學習大乘佛法的人,在身體、語言上也應該有一些體現。有時候我到大城市里去,哪些居士受過佛法教育,從語言行為中完全看得出來;哪些人從未受過這方面的教育,從言行舉止中也看得出來。所以這次學習《入行論》,有些人還是有一些收穫。當然,這種收穫要不同方面都有,不僅僅是內心上,身體、語言上也要有,這樣學習才有意義,花時間、花精力才值得。所謂的佛法,並不是學一兩天就立即「頓超」了,而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這種積累,必須要從平時的言 行舉止開始。

「否則易失儀」,在他人面前,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如果身語威儀過於粗魯,或者一直搖擺不定,顯然就成了不莊嚴的行為。當然這也有特殊情況,以前上師說:「作為大乘修學的人,威儀本來應該莊嚴清淨,但若遇到生命危險,比如自己遇到老虎、房子起火,或者見他人落水、有人需要急救,在這種情況下,身體擺動幅度比較大、叫喊的聲音比較高,也是開許的。」但有些人在那個時候,動作卻非常緩:「死就死吧,慢慢來吧。」這是不合理的!以前上師也說過,有些人該快的時候不快,該慢的時候特別快,比如上課遲到了,馬上要斷傳承了,他卻在路上徐徐而行,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是非常愚癡的做法。

威儀清淨,能護很多眾生的心。《般若經》中云:「護持戒律,即是保護眾生。」也就是說,守持清淨的威儀,可以保護眾生的心,不容易讓人生邪見。《寶蘊經》中也說:「斷除他人不信的行為,此乃唯一之正法。」如果我們行為不如法,身體搖搖晃晃,坐勢歪歪扭扭,語言隨隨便便,別人見後不但不起信心,生邪見或招譭謗也不好說。所以佛陀說得非常清楚,凡是令人不起信心的行為,全部都要斷除,這就是唯一的正法。《虛空藏經》中也講過:「所謂行為清淨,是指遠離他人不信之事。」

如果自己有智慧,以智慧觀察之後,盡量避免一些不良行為;如果無法了知各民族的文化差異和各地區的風俗習慣,則應詢問一些長老、法師或智者,詳細了解當地各種忌諱,凡是讓人生邪見的言行,應該統統舍棄。真正具有智慧的佛教徒,不管到哪裡去,都會事先打聽當地的習俗,了解那裡的吃飯習慣、說話風格等,方方面面掌握之後,盡量保護別人的信心。

人生非常短暫,今生值遇大乘佛法,成為大乘修行人,對我們來講是無上的榮幸。不論出家在家,有了這種身份之後,不管到哪裡,都應該值得注意。畢竟我們是初發心菩薩,言行舉止受到許多人的關注,如果經常與人吵得不可開交,別人就會想:「這個人學了半年的《入行論》,現在還是這個樣子,他到底在學什麼呀!」或者,十幾個人聚在一起沸反盈天,威儀一點都不莊嚴,聽到亂七八糟的世間事,就津津有味,一講起佛法就哈欠不斷,別人也會有想法的。

我們學習佛法,並不需要身份、地位、名聲、財富,只要對佛陀有一份信心,無論高貴貧賤,都是這部論典的所化器。

希望大家將所學的點點滴滴,盡量用在實際行為當中,平時不要大聲說話,除了輔導、探討以外,任何場合都應保持寂靜。以前阿底峽尊者曾說:「隨順他人,就是我的正法。」如果我們隨順眾生,盡量維護他們的心,不讓別人產生煩惱痛苦,這就是大乘佛教徒的原則。因此,對這些微小的威儀,我們還是應該注意。

當然,有些不如法的現象,不僅我們佛教中有,其他宗教當中也有,全部要杜絕整頓,恐怕有一定困難。前段時間,有個領導說:「腐敗分子,不僅在黨政機關中存在,你們佛教當中也有。前不久,我跟某某大德探討了這個問題,彼此交換了意見,發現佛教界也需要這方面的整頓。」話雖如此,但這種腐敗分子並不是特別多。當然,有是肯定有,有些人打著佛教的招牌,欺騙信眾的現象非常嚴重。所以,大家在依止善知識或給他人介紹上師時,首先必須要觀察了解,這一點我在前面也強調過,不強調的話,對佛教的影響和危害比較大。有些在家居士,這方面確實需要注意,《格言寶藏論》中說:「智者愚者之差別,事後觀察即愚者。」事情發生以後再去觀察,受到眾人侮辱時才醒過來,那是不合理的。因此,學習這部論典非常有必要,在此過程中,若發現某些不如法的現象,自己也應該懂得如何取舍。

睡如佛涅槃,應朝欲方臥,

正知並決志,覺已速起身。

睡眠時應保持什麼威儀呢?結束了一天的聞思修行和修持善法之後,晚上入睡時,應像怙主佛陀4月15日示現涅槃時的吉祥臥一樣:右側下臥,以足壓足,右手墊在右臉頰下,左手放在左腿上。以這種臥式入睡,即使突然離開人間,也不會墮入惡趣當中。蓮花生大士在《六中陰》中再三地宣講:「任何一個眾生(不僅是人),臨死時若是吉祥臥,就算業力再深重、罪業再大,也不會墮入三惡趣。」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教言!以前上師宣講中陰法門時,也再再強調:「我們死的時候,吉祥臥是最好的,如果自己實在沒有能力,周圍的人也應想盡辦法幫忙。甚至牦牛、餓狗等動物在奄奄一息時,把它的身體擺成吉祥臥,也不會墮入惡趣。」可見,吉祥臥的功德非常非常大,我們每天在睡覺時,應該記住這個姿勢。

釋迦牟尼佛在入涅槃時,頭朝向北方。有些論典中說,這意味著佛陀殊勝的大乘佛法,將在印度的北方——藏地、漢地等處得以弘揚,有這樣一種緣起。所以睡覺時,有些法師要求床位一定要改,必須頭朝北、面朝西,但此處頌詞說「朝欲方」,朝什麼方向都可以,只要是吉祥臥就行。否則,臉朝上仰臥,易生貪心;臉朝下俯臥,易引發嗔心;左側而臥,增長癡心,種種不如法的臥式,會引生各種無明煩惱,唯有右脅而臥才最有功德。

作為一個修行人,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要空過,而應在修持善法中度過。龍猛菩薩的《親友書》中說:白天應精勤修積善法,到了晚上睡眠時,將夜晚分成三時,中夜可以睡眠,初夜和末夜一定要修持善法。據此論要求,晚上如果有十二個小時,中間只可睡四個小時。(有些人可能有點害怕了!)但一般來說,如果你睡六個小時,從十點鐘開始睡,早上四點鐘起來,這樣就比較適合,按照《瑜伽師地論》、《大乘阿毗達磨》的觀點,中夜入睡對身體也非常好。

吉祥臥有兩個好處,一方面不會令睡眠時間空耗,而能充分利用起來,積累不可思議的功德。另一個原因就是,如果我們在酣睡中離開人間,以此臥式也不會墮入三惡趣。所以,以前的一些老修行人,都比較注重用這種臥式睡覺。

但有時候我們睡覺是吉祥臥,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完全成了另一種姿勢,這種情況也比較多。不過一年多以來,我每天的吉祥臥都保持得比較好,倒不是自己修行好,而是右邊有塊地方很痛,一直壓著就不痛,所以晚上不能翻身,一翻身就會痛醒,沒有天亮之前不能動。我有時候想:「這個病對我還是有點幫助,如果不痛的話,晚上肯定翻過去翻過來,吉祥臥很快就不成形了。」總之,吉祥臥的功德非常大,這不是明白道理就夠了,一直要在實際行動中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