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臨命終時落實信願心

念佛就能往生嗎?

清朝續法法師曾著文論述念佛人的一百種果報:「若以念佛一門、攝生世出世法言之。為五欲故,發心念佛,地獄界也。為名利故,發心念佛,餓鬼界也。為眷屬故,發心念佛,畜生界也。為勝他故,發心念佛,修羅界也。畏惡道故,發心念佛,人法界也。求天樂故,發心念佛,天法界也……故知念佛一法、攝盡一切法矣。」

所謂:因地不真,果招紆曲。即就念佛法門來論,如果不是從內心深處真正發起厭離娑婆、欣求極樂之心,而是以避禍求福、趨樂避苦之心念佛,將「南無阿彌陀佛」這一萬德洪名用在求人天福報上,在臨終大限到來時,心心念念都在兒女情仇上,都在五欲六塵上,自然難與彌陀慈悲願力感通,往生西方自何談起?

那麼怎樣才能往生?蕅益大師在《彌陀要解》上講得很清楚:「往生與否,全憑信願之有無。品位高下,全在持名之深淺。」可見在往生西方極樂這個問題上,信願心是最關鍵的因素。也就是說,只念佛而不相信「從是西方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名曰極樂」,不相信「其土有佛,號阿彌陀,今現在說法」,不信「二有」,不求往生,自然不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我們的信願是否真切?

客觀來講,我們大多數人平時口頭上的信願基本上是停留在信解行證中「解」的境界。凡夫心念散亂,這種由我們業識心造作的心理狀態就有如茫茫的大海,無邊無際。我們平時的信願心就是那只漂浮在我們業識大海上的船,當我們說我們有信願心的時候,更多的時候意味著我們只是看到了這隻船而已,看到船並不意味著上了船。我們的心識還是在業識的大海上沉淪起伏,隨緣好惡、隨浪起伏。

臨命終時,四大漸離,當期業報階段結束,下期業報境漸次現前,但五蘊沒空,心仍然在業識海中。如果沒有阿彌陀佛慈悲接引,只能依業受報,所謂「業報如秤,重者先牽」。在這個關鍵時候,我們只有因著真信切願,懇切持名,藉此一句萬德洪名,方能與彌陀大悲願力感應道交。我們的懇切求往生之心與彌陀的大慈悲救度心相應,佛光注照,六道境隱沒,西方勝景自然現前。只有在臨終這個關鍵時刻,方能真正體證善導大師之「水火二河白道喻」之真實境界,真正體味「如救頭燃」之迫切心情。

只有在這個生死關頭,在這種真實的心態中,我們的心才是上了信願這條船,所有的真信切願都凝聚在這一聲聲佛號之中。

怎樣才能做到真信切願?

由於千生萬劫業力的作用,我們當下一念,不落在佛號上,就自然會落在五欲六塵上,只有隨時隨地,將心念安住在這一聲佛號上,才能與五欲六塵漸行漸遠,與解脫淨業愈來愈近。「熟處使生,生處令熟」,這就是我們強調平日念佛的原因所在。就業報身來講,「愛不重不生娑婆」,六道輪迴的根本原因就是我們的情執。沉沒在業識大海中的眾生,在臨終一刻,哪怕是暫時放下令我們沉沒無休的五欲六塵,仰仗佛力,登上信願慈舟,即可出離輪迴。

從這個角度來論,能否在心念中放下那些我們平日牽纏不休的人與事,就是驗證我們是否真信切願的關鍵。而看破與放下的功夫是要在平時做的,我們只有在心性修行上著力,在一切順逆境緣中歷事煉心,蕩滌心胸,方能在關鍵時候徑登慈舟。

何處放不下,何處即成障礙。

所以說,我們在參與助念的團隊中談道德、談良心、談素質,這絕不是單純與空洞的說教,而是提醒大家從心性深處修起,去除我執、法執,這不僅僅是成就一個和合團隊所需要的,更是保證助念質量所需要的,說到根子上,也是保證我們個人真信切願、順利往生所需要的。

如何提高道德、良心與素質?

別無他求,還是這一句佛號。

不同的是,如果從清淨自性的角度去念佛,自會在無著無縛處下功夫,以三輪體空之般若智慧稱念這一句萬德洪名。久而久之,清淨心自然現前,大悲心油然而生,與眾生同體之感也就有了真實體悟。

以此種心態念佛送往生,亡者自然得益。況且,在此清淨慈悲心中,哪裡有亡者?哪裡有我?哪裡有人我是非?所謂悲智雙運、所謂自利利他,在這一刻就表現得非常自然了。

作為凡夫,我們在臨終一刻出現心態的波動是非常自然的。如果單純地強調清淨心念佛,反而會讓我們出現一些心理困擾,越是追求清淨,就越是與清淨心背道而馳。玄奘大師在羅什大師的《阿彌陀經》譯本後又著手重譯此經,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點就是將羅什大師譯本中的「一心不亂」改為「繫念不亂」,這就是讓我們在平時的修習中,把繁雜的心念繫在這一句佛號上。「是善男子或善女人,臨命終時,無量壽佛與其無量聲聞弟子、菩薩眾俱前後圍繞,來住其前,慈悲加佑,令心不亂;既舍命已,隨佛眾會,生無量壽極樂世界清淨佛土。」

經典上講得很清楚,只要我們真信切願,與阿彌陀佛慈悲願力感應,剩下的事就是阿彌陀佛的事了,是阿彌陀佛的「慈悲加佑」讓我們「心不亂」,此心安住在佛的大光明境界中,等當期之穢土業報身舍棄後,蓮華化生,清虛之體自然成就。如此過程,法爾自然,可見只要信願心真實具足,清淨心也就自然現前,兩者之間是沒有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