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者,無堪任為性,能障輕安

隨煩惱二十:言昏沉者,令心於境,無堪任為性。能障輕安、毘缽舍那為業。

昏沉是一種煩惱,不要說昏沉只是打個瞌睡這麼簡單。昏沉和睡覺還不是一回事,的確睡覺也是一種昏沉的狀態,但它是身體自然的一個現象,需要休息的時候就用睡眠去做調整。

昏沉是你在做正常的事情的時侯處於打瞌睡的狀態,精力不能集中,想去專注做這個事情做不到,做著做著就犯昏沉,就犯瞌睡。從字面上看「昏」是昏暗,心中不明亮、不清楚;「沉」是死氣沉沉,心抬起來的力量不足夠,總是往下沉。

我們看看解釋「言惛沈者,令心於境,無堪任為性。能障輕安、毘缽舍那為業」,就是我們對所觀的境缺乏判斷性,想觀察境界但是又缺乏觀察境界的力量。就像一個病人很瘦弱,他沒有這個力量去拿東西,稍微重一點的交給他,就連人都搭上去,虛弱地倒下去了,沒有堪能性。

現實中我們做很多事情做不好就是因為缺乏堪能性,不堪重負,沒有能力去完成這件事情,所以事情來臨的時候,要去處理和解決的時候你覺得無能為力。

昏沉能夠障礙輕安,讓你不是很輕鬆,不是很安定,總是很沉重的樣子。文中的毘缽舍那就是觀的意思,天台宗不是要修止觀嘛,止是奢摩他,觀就是毘缽舍那,禪觀就是修這兩個東西。止就是止在一個要觀察的對像上,觀就把它觀察得清清楚楚,不會犯昏沉。

前面的止是對治散亂,就是你止在這個東西上就不再轉移目標,你的念頭就在這個境上不會轉動。觀就是只要止在這個境上面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觀察得明明白白。如果你模模糊糊眼前一片黑暗,那麼止在這個上面也沒什麼效果,那就是昏沉,心中是暗昧的狀態。所以說以後大家修行實際上就兩個問題,昏沉和散亂,這兩個就可以概括其他的,當然具體的分析也會有細微的差別,但基本上都不出這兩點之外。

我最近每天的睡眠不超過7個小時,午休也不超過半個小時,感覺狀態非常好。我以前上學的時候早晨就起不來,後來發現就不能在房間裡面呆著,起來出去經行就能清醒得很快,這樣浪費的時間就比較少,也不影響平時工作和生活的狀態。

佛經裡也說有初夜,中夜,後夜,都要起來打坐去經行,不能一睡就特別長,有些法師就是這樣非常的精進努力。如果要是頭陀行就更厲害,夜不倒單,打坐就是睡覺。法源寺一般晚上九點半就敲鐘打鼓止靜休息了,因為這裡是佛學院,學生們會再多看一會兒書,早上是五點半起床,大家可以自己摸索一下自己的睡眠的規律,看看睡幾個小時比較合適。

真正有修行的人,心裡清淨,他睡眠的時間少,睡眠的質量還高,因為他平時心比較安靜,同樣做一件事情他的內耗會比較低,不會消耗過多的無謂的能量,他也不會覺得疲勞,散亂就會分神,消耗的能量也就多了。你做一個事情能專注,安靜地做,效果是最好,消耗的能量也是最低。

有些人修行起來特別吃力,就是因為他的狀態不是特別好,沒有堪能性,沒有能力承擔起來,所以他的修行很辛苦,很用心了,但是效果並不好。反而是路對了,持續地修行,到一定的時候就是輕安,很舒服,不但不消耗能量反而激發內在的能量,得到更大的釋放。你像這些禪修的人,一打坐精神百倍,眼睛很明亮,目光炯炯。但是這樣也不是最高境界,有些就比較內斂,神光內斂,看上去和普通人差不多,返璞歸真。

《菩提道次第廣論》裡面提到細昏沉,這是最可怕的。有些昏沉你是不可覺知的,對於粗一點的煩惱我們可能還能發現,相對細微的我們就沒有發現的能力了,不通過修行你根本觀察不到。有的時候你在定中誤以為自己觀察得很清楚,實際上還有自己沒有觀察到的地方,這就是細昏沉。

你的清楚還沒有到級別,所以讓你產生錯誤的認識,你繼續發現的話,發現裡面還有問題,還沒有把境界給觀得更清楚。昏沉裡面有個死水沱,就是死水一潭,不能前進反而會沉下去,就像是漩渦有一種力量,不能前進還會墮落,這個是修定最大的障礙。

修到一定的時候會止步不前,會遇到很大的障礙,如果你自己不認識到這是自己的障礙,還覺得我自己很清楚、很明白我已經得定了,弄得不好就會掉下去,會讓你產生錯覺。你執著於這種錯覺,時間長了這種執著就是最可怕的東西。

當然我說的這些大家要知道,這種可怕是對修煉到一定程度的人來說的,我們現在想得到這種可怕都是不可能的,我們還不到那種程度,你可不要擔心,你都還沒有靠近定。

「能障輕安、毘缽舍那為業」,輕安是一種堪能性,你要修定,決定要有堪能性,才能修得起,我們說舉重若輕,游刃有餘。如果你沒有這個力量,你就會感覺吃力。有的師父修不倒單,睡著了頭低下去,背弓起來,像個鉤子一樣的,這就沒什麼意思,只是身體的不倒單,我們要修的是心裡的不倒單。

外在的這種精進努力,但是你內心是昏暗的狀態,就不是正常修行的狀態,只是表面上的樣子,甚至樣子都不對,姿勢也是錯誤的,那又有什麼用呢?大家一定要注意。

昏沉和愚癡有什麼差別呢?昏沉和愚癡都是糊里糊塗的狀態,差別在哪裡呢?「曰,癡於境迷暗為相,正障無癡而非瞢重。昏沉於境瞢重為相,正障輕安而非迷暗。故二不同」。

癡是對境界不明白,迷暗就是糊塗為相,就是他對這個境界不是昏沉打瞌睡,就是看不懂,迷惑不明白,看事情看不清楚,迷是迷失方向,對境迷暗為相,障礙無癡,沒有智慧不明白事理。昏沉有的時候是看相能看得清楚,但是時間長了它就犯瞌睡,呈現迷迷糊糊的狀態。

癡的人是一直搞不懂,在持續的時間裡一直看不明白;昏沉是能看明白,但是堅持不了,時間長了就迷迷糊糊啦。昏沉的人並不癡,沒有癡到那種程度。

有些人還是很警醒的,剛看到一件事的時候,他知道這個事情不能幹,但是時間長了老在他的面前轉,他頂不住受誘惑,時間長了就犯糊塗,缺乏持續的力量。

當然剛開始就昏沉的也有,他也並不是完全的不懂,有點樣子但也不是那個樣子。癡是根本煩惱,它的力量更大,實際上是完全不明白這個道理和事理。昏沉是在修行和做事情的過程中不能保證非常好的狀態,輕安的、清晰的狀態而已。

所以說增加自己這種力量並不容易,我們現在講可持續發展,我們要有持續的可修行的力量。那我們就要去練習,不然這個昏沉總是會找你的。對於我們這個業報身,身體屬於果報,它就有這種局限性。

你想一直盯,盯不住的,但是那些修行的人入禪定,幾個小時幾天也好,他都屬於比較明淨的禪定之中。你可能奇怪他的身體為什麼會這麼好呢?修出來的。他的果報比你們殊勝,他的力量、堪能性就是比你強。就像是幹活,人家幹10個小時也不覺得累,你幹個1個小時就累了。

我們鍛煉身體也是這個樣子,你鍛煉一天兩天能有什麼效果,你天天鍛煉,用好的方法,持續的鍛煉,你的身體機能自然而然就會強。經常不爬山的,爬山就很累,就會落後,你多爬幾次試試看,你適應了,就有力量了。修行也是這樣子,就在於平時練習,不練習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