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善女人傳偈

菩薩戒優婆塞 彭際清 述

 我觀諸世間  常自寂滅相  云何幻化中
 乃生男女根  譬如太虛空  捏目出狂華
 是華不可取  從汝妄想生  妄想入輪迴
 劫劫自纏縛  一念忽自覺  了妄本無從
 虛空亦強名  狂華竟何有  佛昔呵女人
 具足諸妖穢  其有染著者  患乃甚牢獄
 如何世間人  彼彼互貪愛  負重沒淤泥
 至死不得出  又如蟻循環  不離一磨地
 我今發苦口  普勸諸女人  了知受生因
 貪愛為其本  本從貪愛生  復從貪愛死
 正爾貪愛時  念念常滅盡  自身且不有
 何況他人身  從今發大心  歸命無上士
 常轉大乘經  如說勤修行  其有過量人
 爆破無明惑  頓入佛知見  漸淨諸餘習
 更有異方便  專念阿彌陀  托質妙蓮華
 疾得不退轉  諸經具開演  諸祖共提持
 惟彼女中豪  獲是清淨果  如何大丈夫
 甘作行尸肉  我今述此傳  輾轉廣流通
 普勸諸有情  永斷輪迴本  南無佛陀耶
 同生極槳國

善女人傳發凡

傳居士者。不列人王。原以九五之尊。不得下伍臣庶。其宏護三寶。深契一乘者。具載列代史書及佛祖統紀中。事蹟昭然。不須繁述。至累朝妃後。雖體近至尊。然無成代終。義均臣道。又其事蹟。多在顯晦之間。故於此書。表而出之。以為居高者勸。

佛祖統紀載隋獨孤皇后。虔修淨業。臨終異香滿室。光明如雲。向西而去。予考隋書。稱後性妒忌。有宮人得幸者。陰殺之。夫慈心不殺。為淨業第一。殺業不除。安望往生。又其事未詳所出。恐系流傳之誤。削之。

葉小鸞事蹟近神異。而其理至常。無可疑者。且舍仙趨佛。慧力卓然。審戒答辭。真實懺悔。或僅以六朝儷語當之。失其旨矣。至其自度度人。一以割愛為本。擒賊擒王。具有丈夫作略。有志出世者。於此急須著眼。

諸書所載。感應事蹟。每經引用。遞有增加。寖失其本。今一以原書為據。但削其繁文。易其俚句。俾毋傷體要而止。若乃文過其質。以偽亂真。蹈稗官小說之習。吾所不敢。

傳中所採。如冥祥記。報應記。淨土節要諸書。俱未見完本。雜出於太平廣記。琅環記中。今悉標原書之名。識所自也。其他可以類推。

宗門言句。俱從自性中流出。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閱者於此有疑。但當深參力究。自有契入。不可便懷退息。或強生證解。誤謗般若。永斷善根。所關非細。慎之慎之。

善女人傳卷上

知歸子曰。自漢以上。傳列女者。大都以婦順為先。至其後而卓絕瑰異之行乃閑出。推其志節。皎如冰霜。殆將乘罡風。御顥氣。而翱翔乎清都者耶。夫誠欲斷生死流。登涅槃岸。必當棲神寂泊之場。高蹈人天之表。是非夙植淨因。堅固誓願者。未有不退然自畫者也。予既集居士傳。已而為二女子授諸大乘經。因續采古今諸善女人得入法流者。凡百三十許人。合為傳。授二女子。俾傳而習之。

楊苕華

晉東莞楊德慎女也。少有才貌。許字同郡人王晞。未及行。苕華父母相繼沒。晞亦喪母。忽悟無常。即舍俗出家。改名僧度。苕華服畢。乃與度書。謂髮膚不可毀傷。宗祀不可頓廢。宜顧世教。改遠志。佐盛明之代。休祖考之靈。慰神人之願。並贈詩五章。其一雲。人生一世間。飄若風過牖。川上有餘吟。日斜思鼓缶。清音可娛耳。滋味可適口。羅紈可飾軀。華冠可耀首。安事自翦削。耽空以害有。不道妾區區。願言恤爾後。度答書雲。夫事君以治一國。未若宏願以濟萬邦。事親以成一家。未若宏道以濟三界。但吾德不及遠。未能兼被。以此為愧。然積簣成山。亦冀從微之著也。且被袈裟。振錫杖。飲清流。味般若。雖王公之服。八珍之膳。鏗鏘之聲。煒耀之飾。不與易也。若能懸契。則同期於泥洹矣。又報詩五章。以申己志。苕華感悟。亦秉道以終身焉(高僧傳)。

紀氏

句容葛濟之妻。劉宋時人也。濟之為稚川後。世學仙術。紀氏獨心樂佛法。存誠不替。一日方織。仰首見雲日開朗。空中清明。忽有寶蓋幡幢。自西方來。中擁一如來。金色晃耀。照徹雲表。紀氏停梭諦觀。中懷踴躍曰。經說無量壽佛。此其是耶。便頭面作禮。仍引濟之指示佛處。濟之但見半身。及諸幡蓋。俄而隱沒。於時鄉里老幼。咸共睹聞。從而歸佛者甚眾(冥祥記)。

魏氏女

梁郡人。其父兄皆修淨業。女亦篤志往生。無何化去。七日復甦。即升高座。誦無量壽經。既畢。下啟父言。兒去。便往無量壽國七寶池中。兒及父兄。各有一大蓮華。當生其內。惟母獨無。不勝此悲。故來相報。語訖而瞑。母自是亦奉法焉(冥祥記)。

羅璵妻費氏

寧蜀人。宋寧州刺史悅之女也。費氏少奉佛法。誦法華經數年。嘗得心疾。垂絕。語所親曰。吾誦經勤懇。宜有善祐。不遽死。既絕。復甦。自言見佛從牖間。垂手摩其胸。霍然病起。一堂男女。悉睹金光照室。異香馥然。璵從妹時來省疾。見是靈應。發深信心。終身齋戒。每以此事。化誘子侄焉(述異記)。

梁丁貴嬪

名令光。譙國人。生於樊城。有神光滿室。故以光名。相者雲。此女當大貴。齊永泰中。梁武帝臨襄陽。聞而納焉。時年十四。郗後性猜刻。貴嬪小心祗敬。未嘗有過謫。生子統。是為昭明太子。武帝即位。拜貴嬪。位在三夫人上。居顯陽殿。貴嬪姓仁恕。接馭群侍。皆得其歡心。不好華飾。器服無珍麗。及武帝宏佛教。貴嬪奉而行之。屏絕葷血。受戒日。甘露降於殿前。武帝所立經義。皆得其指歸。尤精維摩詰經。所受供賜。悉以充法事。普通七年薨。謚曰穆(梁書)。

王氏

隋時人。薛翁妻。僧頂蓋母也。讀誦諸經。勤修懺法。志求淨土。唐貞觀十一年。有疾。勤懇彌至。俄見床前有赤蓮華。大如五斛甕。已又見青蓮華。充滿一室。阿彌陀佛。觀音。勢至。降臨空中。其孫大興侍側。見佛身高大。迥出二菩薩上。良久乃隱。而王氏逝矣(續高僧傳)。

竇夫人豆盧氏

唐芮公寬之姊也。適陳國公。素修福業。初誦金剛般若經。至卷末。未盡一紙。忽苦頭痛。就寢。益甚。夫人自念儻死。遂不得終經。因起坐。令婢取火。久之不得。夫人方嘆惋。忽見有火自階入堂。直至臥內。去地三尺許。光明若晝。夫人驚喜。取經誦之。便竟卷末。頭痛亦愈。有頃。家人然燭至。其光即滅。自此日誦五遍以為常。後芮公將死。夫人往視。芮公謂曰。姊以誦經之福。當享長壽。生好處也。夫人年八十而終(法苑珠林)。

博陵縣君崔氏

太原王處廉妻也。處廉官終汾州司馬。徙家蒲州河東。長子維。官至尚書右丞。次子縉。代宗朝為宰相。初河東僧普寂者。傳神秀之道。神秀既卒。詔普寂統其眾。開元中。奉敕居都城。嚴重寡言。梵行純白。封大照禪師。崔氏從學佛法。精勤修習。維因於藍田縣輞谷。築堂奉母。既沒。維表請施莊為寺。雲臣母故博陵縣君崔氏。師事大照禪師。三十餘歲。褐衣蔬食。持戒安禪。樂住山林。志求寂靜。臣遂於藍田縣營山居一所。草堂精舍。竹林果園。並是亡親宴坐之餘。經行之所。臣往丁凶釁。當即發心。願為伽藍。永劫追福。又屬元聖中興。群生受福。臣至庸朽。得備周行。無以報恩。將何答施。願獻如天之壽。長為率土之君。惟佛之力可憑。施寺之心轉切。敢以私情。冒觸天聽。伏乞施此莊為一小寺。兼望抽諸寺高行僧七人。精勤禪誦。齋戒住持。上報聖恩。下酬慈愛。無任懇款之至。詔從其請。寺名清源。崔氏墓在其西(唐書王右丞集陝西志)。

烽子母者

豐州人也。永泰中。烽子陷西蕃。母日誦金剛經。禱於佛前。願子生還。烽子得近讚普子。為之執纛。一日賜與酪肉。悲泣不食。問其故。雲。家有老母。夜頻夢見不得歸省。是以悲耳。讚普子憐之。因私語之曰。蕃法嚴。無放還例。我與汝馬二匹。汝從間道遁歸可也。烽子得馬馳騁。馬力竭死。遂徒行。夜走沙磧中。為刺傷足。痛甚。忽風吹紙卷過其前。取以裹足。創痛頓平。母一日取經。忽裂去數幅。及子還家。脫裹創紙。視之。則裂去之經也。皆大驚嘆以為神。宋衎妻楊氏者。江淮人也。衎為鹽鐵院書手。有押綱者邀與俱北。其妻阻之。不從。猝遇暴風。舟盡覆。衎入水。得一束藁。乘之達岸。抱囊謝曰。吾之餘生。爾所賜也。負而歸。行數里宿一店。及旦。解藁曝之。中有一竹筒。開之。則金剛經在焉。有一老母謂曰。此汝妻所誦經也。衎還傢具言其事。妻曰。信。自君行後。即顧人書此經。持誦甚力。比來失去者已十日矣。內有訛字。別請一僧注入。尚可驗也。啟經視之。果然。遣人復詣河濵。跡店與老母。都無有矣。其後數歲。相國鄭絪為東都留守。召衎及妻。詢以始末。因求其經。供之府中。官其男。月給錢五千。貞元中。又有王從貴妹者。公安人。常持金剛經。未嫁也。忽暴死。埋之三日。家人省墓。聞呻吟聲。發視面如生。鼻間微有氣。遂舁歸。數日能言。雲冥官以女有持經功德。故放還。從貴為人道之如此(酉陽雜俎報應記)。

龐行婆者

襄陽居士襄蘊妻也。居士自參石頭。深達祖道。已而還家。為妻子說法。婆與女靈照。一時頓悟。機鋒迅捷。一日婆入鹿門寺設齋。維那請意旨。婆拈梳子插向髻後。曰。迴向了也。便出去。丹霞來訪居士。見靈照方洗菜。丹霞問居士在否。靈照放下菜籃。斂手而立。丹霞又問。靈照提籃便行。歸呈似居士。居士曰。赤土搽朱奶。居士與靈照同賣漉籬。居士下橋撲地。靈照亦隨倒。居士曰。作麼。靈照曰。見爺倒地。特地相扶。居士將入滅。謂靈照曰。視日早晚。及午以報。靈照出戶遽報曰。日已中矣。而有蝕也。居士避席臨窗。靈照乃據榻趺坐而逝。居士拾薪燔之。頃之亦逝。或走告婆。婆曰。這癡女兒與無知老漢。不報而去。何忍也。因住告子。子方劚畬。釋鋤應曰。嗄。視之立而化矣。茶毗畢。婆遍詣鄉閭告別。不知所終(傳燈錄龐居士語錄)。

煎茶婆者

不知何許人也。麻谷南泉偕一僧將之徑山。路與婆遇。問徑山路向甚處去。婆曰。驀直去。麻谷曰。前頭水深。過得否。婆曰。不濕腳。又言。上岸稻得與麼好。下岸稻得與麼怯。婆曰。總被螃蟹吃卻也。又言。禾好香。婆曰。沒氣息。問婆住甚處。婆曰。祇在這裡。三人至店。婆煎茶一瓶。攜盞三。謂曰。和尚有神通者。即吃此茶。三人相顧間。婆曰。看老身自逞神通去也。即拈盞傾茶而去(傳燈錄)。

鄭十三娘者

不詳其裡居。年十二。隨一師姑。參大溈禪師。師問這師姑甚麼住處。姑雲。南台江邊住。師喝出。又問鄭在甚處住。鄭近前叉手而立。師再問。鄭雲。已呈似和尚了也。師云。去。鄭到法堂。師姑雲。十三娘尋常道會禪。今日被大師問著。卻總無語。鄭曰。苦哉苦哉。作這個眼目。也道我行腳。脫取衲衣來。與十三娘著。鄭後舉似羅山。雲。某甲恁麼祗對。還得平穩也無。羅山雲。不得無過。鄭雲。過在甚處。羅山叱之。鄭雲。錦上添花。保福與甘長老訪鄭。坐定。即問承聞十三娘參溈山是否。曰是。保福雲。溈山遷化。向甚處去。鄭起身近床而立。甘曰。閑時說禪。口似懸河。何不道取。鄭曰。鼓這兩片皮。堪作甚麼。甘曰。不鼓這兩片皮。又堪作甚麼。鄭曰。合取狗口(傳燈錄)。

平田嫂者

平田岸禪師之嫂也。臨濟訪岸。路遇嫂在田使牛。臨濟問平田路向甚處去。嫂打牛一棒。曰。這畜生到處走。路也不識。臨濟又問平田路向甚處去。嫂曰。這畜生五歲。尚使不得。臨濟心語曰。異哉此人。便有抽釘拔楔之意。及見岸。岸問曾見我嫂也未。臨濟曰。已收下了也(傳燈錄)。

賣餅婆者

不知何許人也。德山鑒禪師。初講金剛經。著青龍疏抄。聞南方禪席頗盛。意甚不平。將往化導。遂擔疏抄出蜀。路過澧陽。逢婆賣餅。遂買餅點心。婆問擔何書。雲青龍疏抄。問講何經。曰金剛經。婆曰。我有一問。你若答得。施與點心。若答不得。且別處去。經言。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未審上座點那個心。師無語。遂往龍潭。參信禪師。頓悟心要。取其疏抄焚之(傳燈錄)。

凌行婆者

不詳其裡居。嘗參浮杯禪師。問盡力道不得的句。分付阿誰。師曰。浮杯無剩語。婆曰。未到浮杯。不妨疑著。師曰。別有長處。不妨拈出。婆斂手哭曰。蒼天中更添冤苦。師無語。婆曰。語不知偏正。理不識倒邪。為人即禍生。後有僧舉似南泉。南泉曰。苦哉浮杯。被這老婆摧折一上。婆聞而笑曰。王老師猶少機關在。僧澄一過婆。問如何是南泉猶少機關在。婆乃哭曰。可悲可痛。澄一罔措。婆曰。會麼。澄一合掌而立。婆曰。伎死禪和。如麻似粟。澄一舉似趙州。趙州曰。我若見這老婆。問教口啞。澄一曰。未審和尚怎生問他。趙州便打。澄一曰。為甚卻打某甲。趙州曰。似這伎死漢。不打何待。連下數棒。婆聞而笑曰。趙州合吃婆棒。或以告趙州。趙州哭曰。可悲可痛。婆聞合掌嘆曰。趙州眼光。爍破四天下。趙州遣僧往問。如何是趙州眼。婆乃豎起拳頭。僧回以告趙州。趙州作偈曰。當機覿面提。覿面當機疾。報汝凌行婆。哭聲何得失。婆答偈曰。哭聲師已嘵。已曉復誰知。當時摩竭國。幾喪目前機(傳燈錄)。

李行婆者

不詳其裡居。嘗參潭州曠禪師。師問憶得在絳州時事麼。婆曰。非師不委。師曰。多虛少實在。婆曰。有甚諱處。師曰。念你是女人。放汝拄杖。婆曰。某甲終不見尊宿過。師曰。老僧過在甚處。婆曰。和尚無過。婆豈有過。師曰。無過的人作麼生。婆乃豎拳曰。與麼總成顛倒。師曰。實無諱處(傳燈錄)。

台山婆者

不知何許人也。一僧游五台。路與婆遇。問台山路向甚處去。婆曰。驀直去。僧便去。婆曰。好個師僧。又恁麼去。後有僧舉似趙州。趙州曰。待我去勘過。明日。趙州便去。問台山路向甚處去。婆曰。驀直去。趙州便去。婆曰。好個師僧。又恁麼去。趙州歸院。謂僧曰。台山婆子。為汝勘破了也。又一婆遣人送錢趙州。請轉藏經。趙州受施。卻下禪床轉一匝。乃曰。傳語婆。轉藏經已竟。其人回舉似婆。婆曰。比來請轉全藏。如何祇轉半藏。又一婆與趙州遇於塗。趙州問甚處去。曰。偷趙州筍去。曰。忽遇趙州作麼生。婆便與一掌。趙州休去。又一婆入趙州法堂。方齋次。婆曰。這一堂師僧。總是婆生得的。惟有大的孩兒。忤逆不孝。趙州才顧視。婆便出去。趙州行田間。遇一婆插田。曰。忽遇猛虎作麼生。婆曰。無一法可當情。趙州曰。嗏。婆亦曰。嗏。趙州曰。猶有這個在。又一婆向晚入院。趙州曰。作麼。婆曰。寄宿。趙州曰。這裡是什麼所在。婆呵呵大笑而去(傳燈錄)。

何軫妻劉氏

荊州人。少斷酒肉。常持金剛經。自誓佛前。願年止四十五。預知死日。太和四年。年四十五矣。悉舍資裝供僧。遍別親故。至歲除日。請僧授八關齋戒。沐浴更衣。趺坐一室。高聲誦經。已而悄然。及明。兒女排室入。則化去矣。頂熱可灼手。軫以僧禮葬之北郭焉(酉陽雜俎)。

姚婆

上黨人。與范婆善。范婆勸令念阿彌陀佛。姚婆從之。遂屏息家緣。一心念佛。臨終見阿彌陀佛降臨空中。二菩薩侍左右。姚婆白佛。不遇范婆。安得見佛。請佛少住。與渠作別。及范婆至。佛猶儼然。姚婆遂立化(淨土文)。

溫靜文妻

并州人。久病臥床。靜文教念阿彌陀佛。妻從之。默誦佛名。二年不絕。一日告靜文言。吾已見佛。後月定去。前歿之三日。蓮華現前。大如日輪。及期。具食獻父母雲。今幸得生淨土。願父母與夫。專念阿彌陀佛。便當相見。言訖而終(淨土文)。

燒庵婆者

不知何許人也。供一庵主。垂二十年。常令一女子送飯。一日。令女子近前一拶。曰。正恁麼時如何。僧曰。枯木倚寒岩。三冬無暖氣。女子告婆。婆曰。我二十年來祇供得一俗漢。遂遣僧出。燒其庵(傳燈錄)。

陳道婆

溫州人。嘗遍叩諸名宿。後於山淨和尚語下發明。有偈曰。高坡平頂上。盡是採樵翁。人人盡懷刀斧意。不見山華映水紅(傳燈燈)。

鐘離夫人任氏

宋知開封府會稽鐘離瑾之母也。平生篤志淨業。刻旃檀為彌陀佛像。常頂戴行道。年九十八。起居如常時。一日忽戒瑾曰。人人有個彌陀。奈何拋去。處處無非極樂。不解歸來。予將行矣。汝其念之。翼日晨起。焚香持佛名。頃之。合掌而化。瑾自是感奮。亦專修淨土。臨終。自言夫人報我。往生期至。趺跏坐逝(佛祖統紀)。

越國夫人王氏

哲宗從父荊王之妻也。專修淨土。晝夜無間。導諸妾婢。並志西歸。中有一婢獨懈慢。夫人曰。不可以爾一人壞我規矩。擯之。婢悚悔。遂發憤精進。久之弗倦。一日。謂同事曰。吾其行矣。夜聞異香滿室。無疾而逝。越宿。同事者告夫人言。夜夢化去之婢。令致謝夫人。幸蒙訓責。得生西方。感德無量。夫人曰。彼能入我夢。乃可信爾。其夕。夫人夢婢致謝如前。夫人曰。西方可至乎。婢曰。可。遂導夫人行。頃之。見一大池。中有蓮華。大小間錯。或榮或悴。夫人問其故。婢曰。世間修西方者。才發一念。此中便生一華。勤惰不同。榮悴亦異。精進者榮。怠廢者悴。若歷久不息。念熟觀成。形消神謝。決生其中。中有一人。朝服而坐。寶冠瓔珞。莊嚴其身。夫人問曰。何人也。婢曰。楊傑也。又一人朝服而坐。其華頗悴。夫人又問何人。曰。馬圩也。時傑已化去。而圩尚存。兩人俱修淨土。而傑行解具足。悲智雙圓。尤弗可及矣。夫人曰。我當生何處。婢導之行可數里。望見一華台。金碧晃耀。光明洞然。婢曰。此夫人生處。乃金台上品上生也。既覺。悲喜交至。其年遇生日起晨。秉爐爇香。望觀音閣而立。諸眷屬方趣前為壽。視之則已化去矣。宣和中直閣黃策傳其事。為越國夫人往生記(樂邦文類)。

陳媼

錢塘人。從靈芝律師受菩薩戒。專心念佛。日課千拜。經案間迸出舍利。臨終。見佛來迎。顧語旁人。言未竟。已寂然而化(佛祖統紀)。

袁媼

錢唐人。從靈芝受菩薩戒。即斷葷酒。篤修淨業。家人皆化之。如是二十年。一日示疾。請圓淨律師說法。俄見佛菩薩眾。現前接引。端坐而化(佛祖統紀)。

陳媼

長蘆賾禪師之母也。師嘗作蓮華勝會錄。普勸緇白求生西方。其住廣平普會寺。迎母居方丈東室。朝夕持佛名。已而有疾。集眾唱佛。盡二日。忽合掌瞻像。泊然而化。前一日。師夢母謂曰。吾見尼師十餘。來相召。師曰。此往生之祥也。言已。坐滅。面如珂玉。既卒之明日。頂微溫。面白。如夢所見然(佛祖統紀)。

於媼

錢唐秦氏女也。其夫販魚為業。有子遭官事破家。媼愁苦。欲沉身於江。遇靜住寺照師勸之曰。夙世業緣。總宜順受。枉自沉江。不如念佛。媼猛省。即然一指佛前。誓長齋。日稱佛名。十年不怠。見一切人。皆稱為佛子。一日。請僧誦觀無量壽佛經。而己持珠誦佛名。至觀像章。寂然而化(佛祖統紀)。

王氏

合肥馬永逸之妻也。永逸世修淨業。事載居士傳。王氏亦持佛名。行天竺十念法。又嘗持破地獄偈。偈出華嚴經云。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惟心造。一夕。夢地獄主者來謝雲。幸蒙持偈功德。獄中眾生。出生善道者多矣。其後寢疾。持佛名不絕口。既逝。諸親屬及其侍女。皆夢王氏報雲。吾已得生淨土矣(樂邦文類)。

空室道人

名智通。龍圖范珣之女也。幼而聰慧。長歸丞相蘇頌之孫悌。未幾。厭棄塵累。還家求祝發。父難之。遂獨處焚修。閱法界觀有省。作二偈。一曰。浩浩塵中體一如。縱橫交互印毗盧。全波是水波非水。全水成波水自殊。次曰。物我元無異。森羅鏡像同。明明超主伴。了了徹真空。一體含多法。交參帝網中。重重無盡處。動靜悉圓通。其後父母俱亡。兄涓領分寧尉。道人偕行。聞黃龍死心名。往謁之。死心一見。知其所得。便問常啼菩薩賣卻心肝。教誰學般若。道人曰。你若無心我也休。又問。一雨所滋。根荄有異。無陰陽地上。生個甚麼。道人曰。和尚惜取眉毛好。死心打曰。這婦女亂作次第。道人禮拜。死心然之。政和間。居金陵。嘗設浴於保寧寺。揭榜於門曰。一物也無。洗個甚麼。纖塵若有。起自何來。道取一句子元。方可大家入浴。盡道水能洗垢。焉知水亦是塵。直饒水垢頓除。到此亦須洗卻。晚為尼。住蘇州之西竺。道風甚著。俄示疾。書偈。趺坐而終。有明心錄行世(五燈會元)。

俞道婆者

金陵人也。市油糍為業。嘗參琅玡起禪師。師以臨濟無位真人話示之。一日聞丐者唱蓮華樂雲。不因柳毅傳書信。何緣得到洞庭湖。忽大悟。以糍盤投地。夫旁睨曰。你顛邪。婆曰。非汝境界。復往見琅玡。琅玡問那個是無位真人。婆應聲曰。有一無位真人。六臂三頭努力瞋。一劈華山分兩路。萬年流水不知春。自是機鋒迅捷。叢林憚之。圓悟勤禪師開堂蔣山。方至法座前。婆從眾中躍出。以身一拶。便歸眾。圓悟雲。見怪不怪。其怪自壞。悟次日至其家。婆不出。厲聲曰。這般黃口小兒。也道出來開堂說法。圓悟曰。婆子少賣弄。我識得你了也。婆大笑。出相見。凡有僧至。則曰兒兒。僧擬議。即掩門。佛燈珣禪師往勘之。婆見師。即曰兒兒。佛燈曰。爺在甚處。婆轉身拜露柱。佛燈即與踏倒。曰將謂有多少奇特。便出。婆蹶起曰。兒兒來。惜你則個。佛燈不顧而去。安首座自德山至。婆問甚處來。曰德山。婆曰。德山泰乃老婆兒子。安曰。婆是甚人兒子。婆曰。被上座一問。直得立地放尿。婆嘗頌馬祖示疾因緣雲。日面月面。虛空閃電。雖然截斷天下衲僧舌頭。分明祇道得一半(五燈會元)。

覺庵道人祖氏

建寧人。幼不肯字人。深信祖道。一日聞圓悟示眾語。瞭然明白。自呈所見。圓悟雲。更須颺卻所見。始得自由。道人呈偈曰。露柱抽橫骨。虛空弄爪牙。直饒圓會得。猶是眼中沙(五燈會元)。

明室道人

名本明。不詳其氏族。自契機圓悟。遍參名宿。皆蒙印可。紹興十年二月望。手書三偈。寄呈草堂清微。偈曰。不識煩惱是菩提。若隨煩惱是愚癡。起滅之時須要會。鷂過新羅人不知。又一偈曰。不識煩惱是菩提。淨華生淤泥。人來問我若何為。吃粥吃飯了洗缽盂。又一偈曰。莫管它。莫管它。終日癡憨弄海沙。要識本來真面目。便是祖師一木義。道不得的叉下死。道得的也叉下死。畢竟如何。不許夜行。投明須到。居數日。別諸親故。脫然而逝。草堂跋其偈。刊行於世(五燈會元)。

寂壽道人范氏

成都人。孀居歲久。常坐不臥。聞圓悟住昭覺寺。往請垂示。圓悟教參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甚麼。道人如教。久無所契。復問圓悟曰。此外有何方便。令我會去。圓悟雲。有個方便。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道人有省。乃曰。元來得甚麼近(宗門武庫)。

善化婆者

不知何許人也。居潭州善化縣。日常誦金剛經。街頭乞食。夜則歸宿岩下。頃之。不行乞者數日矣。市人怪之。跡其住處。群鴉噪集。見婆傍岩而化。懷經一本則金剛也。群鴉為負土覆之(宗門武庫)。

張夫人黃氏

邵武人。尚書右丞履之女。朝奉大夫直龍圖閣鄱陽張根之妻也。幼穎悟絕人。讀書日記數百言。輒了其義尤深於老莊之書。既歸張氏。事兩世舅姑盡誠謹。寬以馭眾。喜慍不形於色。中年篤好釋教。世味益薄。獨掃一室。燕坐終日。以禪悅自娛。龍圖性剛直。遇事無所顧避。以是不容於時。閑居逾十年。夫人處之泰然。未嘗一語及榮利。其後復起為南轉運使。夫人戒之曰。釋氏六波羅密。以般若為宗。貴夫以方便善巧濟一切也。今公欲有為於當世。而不知此。其可乎。龍圖感其言。益自磨礱。為委曲行道計。既而以言事得罪。夫人謂曰。公知所謂般若矣。獨於忍辱波羅密。抑猶未盡乎。自龍圖罷歸。夫人有厭世意。嘗夢金人長丈餘。以手援之。驚喜而寤。召諸子告戒甚悉。一日晨興。遍詣諸娣姒。若敘別者。且曰。吾當從夢中逝。不復以疾病煩人也。夜分粥罷就寢。明且。顧左右。具龍圖藥餌。如常時。少頃。諸子候之。已奄然逝矣。側臥西向。手結印。固不可解。時宣和二年。年五十九。李忠定公綱自沙陽謫官歸。過龍圖家。拜夫人於堂。聽其言。以為所見超卓。雖老於禪學者。弗能及也。夫人卒。為之志。道其詳焉(李忠定公文集)。

秦國夫人計氏

名法真。魏國公張浚之母也。少寡。性嚴毅。教子有法度。居常蔬食。喜佈施。誦經禮佛。日有常課。大慧杲禪師住徑山。嘗遣其徒道謙。奉書至長沙候魏公。魏公謂曰。老母修行四十年。只欠此一著。且留公早晚伴話。既見夫人。夫人問曰。徑山和尚。如何教人。道謙曰。和尚祇教人看狗子無佛性。及竹篦子話。只是不得下語。不得思量。不得向舉起處會。不得向開口處承當。要辦此事。須是輟去看經禮佛。息心參究。莫使工夫間斷。若一向執著看經禮佛。希求功德。亦是障道。俟一念相應。依舊看經禮佛。乃至一香一華一瞻一拜。盡是佛之妙用。但相聽信。決不相誤。夫人信之。遂力究前話。一夕五更起坐。忽有省。作偈呈大慧。其一雲。逐日看經文。如逢舊識人。莫言頻有礙。一舉一回新。大慧答書雲。謙禪歸。領賜教。及親書數頌。初甚疑之。及詢謙。方知本末。曠劫未明之事。豁爾現前。不從人乞。為之歡喜累日。兒子作宰相。身作國夫人。未足為貴。糞掃堆頭。拾得無價之寶。百劫千生。受用不盡。方為真貴。然切不得執著此貴。若執著。則墮在尊貴中。不復興慈運悲。憐愍有情耳。紹興二十六年。夫人將卒。語魏公言。老身有私恩未報。命迎供大慧一年。遂遣使迎大慧。及至。夫人逝矣。館之光孝寺東堂。喪歸乃還(大慧語錄年譜)。

廣平郡夫人馮氏

名法信。贈少師珣之女。鎮洮軍承宣使陳思恭之妻也。少多病。及歸陳。病日劇。時慈受深禪師居王城。唱導佛法。夫人造其室。求卻病方。慈受教以持齋。誦西方佛名。夫人信受。還家未逾月。遂屏葷血。卻膏沐。衣掃塔衣。修西方淨觀。自翻經行道。及起居動靜。一以西方為歸。頃之。病良已。理家事如初。亦不廢淨業。如是十年無惰容。無矜色。心安體舒。神氣日王。一日。索筆書偈曰。隨緣任業許多年。枉作耕牛大可憐。打疊身心早脫去。免將鼻孔被人牽。見者怪之。夫人曰。清淨界中。失念至此。支那緣盡。行即西歸。適我願兮。何怪之有。其年九月。示疾。至十二月。一夕語侍者雲。吾已神遊淨土。面禮慈尊。觀音左顧。勢至右盼。百千萬億清淨佛子。稽首慶我得生其國。至如宮殿林沼。光明神麗。與十六觀經所說。無二無別。到者方知。非可以語汝曹也。侍者呼思恭至。語其故。乃相與合掌誦佛名。至明晨。右脅而逝。三日而殮。家人輒聞妙香。及茶毗啟視。面如生時。年三十六。初。思恭未知佛法。夫人實勸發之。平居接待諸親屬。恩意周至。卒之日。外內哭者皆失聲。至有煉頂灼臂以薦福者。紹興三年。待制王以寧親得之思恭。為廣平夫人往生記(樂邦文類)。

吳氏

都官員外郎呂宏妻也。宏素明佛理。與吳氏合志清修。有二侍女。亦絕葷血。其一頗好禪。俄而得疾。談笑坐逝。如委蛻然。其一奉戒刻苦。或終月不食。但日飲吳氏所咒觀音淨水。一盞而已。一日。忽見金蓮華現前。其上雙趺隱然。數日見膝。又數日見身。又數日頭面悉見。相好具足。其中阿彌陀佛。左右則觀音勢至也。已而宮殿樹林。皎若指掌。清淨男子。經行其際。如是三年。瞬息不隔。或問曾聞佛說法否。曰我但得天眼。未得天耳。佛所說法。未得聞也。頃之。自言往生時至。遂化去。吳氏事觀音甚虔。室中列瓶數十。注以淨水。日誦大悲咒。輒見觀音放光入瓶中。有病者。飲水輒愈。其水積歲。色味不變。雖大寒不凍。故世號吳氏為觀音縣君(淨土文)。

龔氏

錢塘人。孫忭之母也。誦彌陀經。常持佛名。一日有疾。請清照律師至。稱說淨土諸莊嚴事。語未及終。端坐而化。老妾于氏。亦常持佛號。頃之。夢龔氏告曰。吾已生淨土。卻後七日。汝當來也。及期亦逝(佛祖統紀)。

孫氏女

亦錢塘人也。常持佛名。兼習梵咒。已而有疾。請清照律師至。告曰。久病厭世。安得脫離五濁。受諸妙樂乎。師為稱說淨土因緣。女大喜。其夜夢師授藥一盞。服之。脫然病癒。後三日。語侍人曰。迦葉尊者在此。大好金蓮華座。吾其行矣。結印而化(佛祖統紀)。

郭氏

名妙圓。仁和人。清照律師之妹也。長齋誦佛名。課法華彌陀二經。兼行方等懺法。每諦觀落日。注想西方。忽聞空中聲雲。郭妙圓決生淨土。嘗往律師所。作。繫念會。齋百僧。臨終請師說法。即時坐脫(佛祖統紀)。

施氏

錢塘沈銓妻也。與夫同修淨業。請照律師依觀經。繪九品往生圖。以資觀想。平居供佛飯僧。印施般若經。建徑山天寧諸寺殿。所有善功。悉迴向淨土。與夫先後化去。皆見化佛垂手。面西而逝(佛祖統紀)。

王氏

明州人。日持金剛經。懷孕二十八月。羸瘦日甚。偶倚門立。一異僧過之。謂曰。汝有善根。何不印施金剛經千卷。王氏從之。又齋千僧。誦金剛經千卷。至夜三更。見金剛神以杵指王氏腹。及覺。已生二男在床矣。王氏遂持齋。誦經不輟。年六十一。暴卒。二使者引見冥王。自供從幼持金剛經。王賜金床。命坐殿側朗誦一遍。王問何不念咒。答雲。世間無本。敕鬼吏於藏中取咒本付王氏。囑曰。汝至陽間。展轉流通。切勿遺墜。汝向後壽終。徑生極樂世界。不復來此處矣。王氏遂還。後至九十一歲。無疾坐化。其補闕真言曰。唵。呼嚧呼嚧。社曳穆契。莎訶。事在紹興九年(金剛證果)。

王百娘

明州人也。少孤。既嫁而寡。依其舅舍人陳安行。從之官舍。紹興二年夏。忽病喑聾。有所欲。但書之紙上。安行教令歸誠觀音大士。百娘遂晨夕禮拜。一日假寐。忽睹大士現身。示以修行捷徑。令日向西方作禮阿彌陀佛。因授以偈曰。淨土周沙界。云何獨禮西。但能回一念。觸處是菩提。又云。可普勸人誦持。未逾月。二病頓愈。安行謂其念力純至。應答如響。為鐫其事以廣其傳(夷堅志)。

鄒氏

鄱陽焦德一之母也。平昔好善。寡言語。不談人是非。唯篤志奉佛。壯歲苦氣疾。屢發。一日在堂中。見一物從空而下。墜於坐隅。跳躑不已。取視之。乃崇寧當三大錢也。鄒氏以為祥。佩之衣帶間。自是三十餘年。未嘗有疾。年八十四。忽失錢所在。晨起命婦子具湯盥沐。合掌敬禮西方。趺坐而逝。事在淳熙十二年(夷堅志)。

李氏

饒州德興縣董性母也。淳熙十二年五月。患腹疾。日殆。至七月九日。夜半氣絕。翼日。將就木。既旦。忽欠身起坐。言曰。吾始入冥。行曠野數里。入一城。聞人聲嘈嘈。而眼界絕闇。無所睹。自分必死矣。因念言。吾受持普門品三十年。今忽入鬼錄。佛如有靈。當來援我。遂大聲唱救苦觀世音菩薩。僅百聲。俄有人挽其左臂而行。至三十餘步。漸覺光明如晝。見一婦人相好端嚴。瓔珞被體。璀璨照耀。香氣馥然。心知菩薩示現。遂跪而乞命。菩薩曰。爾數已盡。緣素有善根。故來相援。宜急歸。更半紀復相見。吾方作禮而起。則菩薩漸遠。向西方而去。遙見幡蓋前導。金碧眩目。頃之。乃隱。不覺身之在此榻也。自是病癒。其後五年。為紹熙元年。八月十七日。無疾坐逝。性為文記之如此(夷堅志)。

朱氏

名如一。欽成皇后之侄。明州薛生妻也。年二十餘。即素服齋居。虔修淨業。嘗以黃絹。請善書者寫法華經繡以碧絨。針鋒綿密。點畫較然。閱十年而成。中間唱禮佛名至八萬四千。復繡阿彌陀佛觀世音像。習法華經。三月成誦。次閱華嚴般若楞嚴圓覺。俱能通利。又鐫木為圖。勸人誦阿彌陀佛。受圖者滿十萬聲。為迴向西方。所化至二十萬人。尋結廬墓旁。一室奉佛。一室宴坐。一室書經。給侍惟一婢子。甘苦共之。紹熙四年春。盡斥賣奩具。為三日會。飯千比邱。合緇白萬人。共唱西方佛名。建寶幢。裝所繡經七軸。並書會者姓名。送羅睺羅道場僧堂供奉。十二月。示微疾。垂瞑。輒起趺坐。薛生曰。我家無是法也。請就寢。遂右脅而逝。年三十七。僧寶曇過羅睺羅道場。展所繡經。審其事。為之傳(樂邦文類)。

程氏

樂平徐熙載之母也。信奉佛法。年七十餘。雞鳴起。即炷香誦經。寒暑不輟。奉觀音大士尤謹。紹熙四年。熙載挈二子夜渡江。暴風起。江漲。舟且覆。熙載與同舟人齊唱觀世音菩薩。良久。值一巨桑觸舟。挽之系舟旁乃定。到曉視之。則舟在淺沙。而巨桑已無有矣。午後至家。母迎笑曰。夜夢一婦人抱汝歸來。不妄也。熙載以前事告。輒相感嘆。自是奉法益虔(夷堅志)。

王宜人陸氏

錢塘人。朝請王璵妻也。常誦法華。篤意淨土。禮懺一會。唱佛萬聲。如是三十年。偶感微疾。忽聞天鼓自鳴。即面西端坐。兩手結印而逝。其侄陸師壽著續淨土傳。表其事焉(佛祖統紀)。

項氏

名妙智。鄞縣人。夫歿後。奉法甚勤。日常持佛名。有女二人。悉令為尼。嘗預治一棺。及將逝。謂其女曰。吾欲坐脫。如此棺何。女曰。佛用金棺。無嫌也。遂諷觀經上品章。轉身西向。兩手結印。微笑而逝。事在紹定六年(佛祖統紀)。

沈氏

名妙智。慈溪人。歸章氏。幼而長齋。日課佛號。既嫁。篤志不變。憐憫有情。周其凍餒。已而得微疾。念佛益切。忽見阿彌陀佛。踴現虛空。菩薩聖眾。左右圍繞。放白毫光。至行者所。若長虹駕空。千燈普照。頃之。吉祥而逝。事在端平二年(佛祖統紀)。

鐘婆

嘉禾人。日誦阿彌陀經。兼持佛號。垂二十年。一日語其子曰。西方眾聖。遍於虛空。大白蓮華。光明普耀。吾其行矣。端坐聳身。合掌而化(佛祖統紀)。

梁氏女

汾陽人。少而盲。遇一少門。教持阿彌陀佛。越三年。兩目忽明。女持佛名不輟。一日見空中。幡蓋下臨。佛及菩薩同來接引。遂化去(佛祖統紀)。

黃婆

潮山人。專持佛號。兼誦法華金剛二經。偶病下痢。自知時至。便卻食。日飲水數盂。一夕。鄰庵僧善修。夢婆來別。雲。將往西方。越二日。西向念佛。端坐而逝。紅霞爛然。覆其屋上。里人皆見之(佛祖統紀)。

崔婆

淄州人。東平梁氏之乳媼也。為人朴願。早斷葷血。主母晁氏。留意禪學。婆在旁。惟日誦阿彌陀佛。未嘗有間。亦莫計其數。年七十二。下痢。持念益力。忽唱一偈曰。西方一路好修行。上無條嶺下無坑。去時不用著鞋襪。為有蓮華步步生。或問婆何時當去。曰。申時去。已而果然。茶毗時。舌獨不化。若蓮華然(往生集)。

陶氏

常熟人。喪偶獨居。常持普門品。夢白衣大士。以蓮華授之。又夢梵僧授經一卷。啟之。乃阿彌陀經也。既覺。取經誦之。宛如夙習。一夕室中有光。朗然若晝。阿彌陀佛。現身立經函上。由是持誦益虔。經卷上舍利迸出。積至合許(佛祖統紀)。

李氏

上虞胡生之妻也。夫喪後。日誦佛名。及阿彌陀經。夜以繼晝。聲徹內外。凡十餘年。一日方端坐念佛。有僧現前。覆以緋蓋。曰十五日子時。汝當往生。問師何人。曰汝所念者。李氏遂別諸親故。至期。異香郁然。光明照室。端坐而逝。七日茶毗。齒舌目睛皆不壞。舍利無數。次日。茶毗處生一華。色白。周圓二寸餘。莫知其何名也(佛祖統紀)。

盛媼

錢塘人。日誦佛名。兼課觀無量壽佛經。無何。得病。一日起。命左右具湯浴畢。面西端坐。問左右。曰聞磬聲乎。淨土眾聖且至。已而合掌微笑曰。佛菩薩已至。金台現前。吾其行矣。言訖而化(佛祖統紀)。

黃氏

明州人。早喪夫。還家依父。精修淨業。臨終。見佛來迎。結印徐行。屹然立化。家人篩灰於地。晨起驗之。生蓮華一朵(佛祖統紀)。

王氏女

吉安人。少慕淨業。日誦彌陀觀音金剛諸經。母病亡。將斂。流血被體。女誓曰。若我孝心真實。願母體不生臭穢。誓已。流血即止。及斂。即之。絕無穢氣。已而父娶繼室。與同修淨業。一日。女得疾。請僧說淨土觀門。俄起索衣。吉祥而臥。手攬觀音像前寶幡。奄然示寂。將斂。繼母篩灰於室。出蓮華數朵(佛祖統紀)。

樓氏

名慧靜。寺簿周元卿妻也。嘗閱傳燈錄。發明見地。已而歸心淨土。念佛不輟。晚年得疾。忽見蓮台現前。化佛無數。異香滿室。頃刻而化。有女名妙聰。因母發心。亦篤志念佛。病中請僧行懺。恍惚見己身著新淨衣。升七寶樓閣。繞佛作禮。謂家人曰。勤修淨業。西方現前。西向右脅而逝(佛祖統紀)。

周婆

太平人。早修淨業。至老益虔。一夕。胡跪。稱佛名。泊然而化。鄰人見數僧振錫而行。婆在其後。須臾之間。冉冉騰空。向西而沒(佛祖統紀)。

朱氏

霅川人。持佛名者三十年矣。兼持金剛經。開卷時。每謂眾聖監臨。不敢踞坐。忽斷食。日飲水數盂。閱四旬。夢三比邱手執蓮華。謂媼曰。吾先為汝種此華。今日當開。故來迓汝。既覺。請僧同唱佛名。端坐而化(佛祖統紀)。

裴氏女

汾陽人。清淨自居。專志念佛。臨終。索火焚香。言佛來迎我。我當往生。已而天華飛墜。安坐而化(佛祖統紀)。

孫媼

明州人。孀居三十年。日常念佛。兼手製衣衾襪履。施諸比邱。一日微疾。夢至懺堂。身掛縵衣。隨諸比邱。經行繞佛。既覺。沐浴更淨衣。請僧行懺。親詣佛前。誦阿彌陀經。至一心不亂。左手結印。寂然坐逝。空中奏天樂聲。聞於遠近(佛祖統紀)。

秦媼

名淨堅。松江人。志慕大法。厭惡女身。與夫別處。嚴持戒律。晨夕修淨土懺儀。禮佛千拜。兼閱華嚴般若法華光明諸大乘經。日無虛晷。一日。方端坐室中。忽有光明照空。逾於皎日。面西而逝(佛祖統紀)。

蔣十八妻者

海鹽人。中歲與其夫斷除愛慾。日誦大乘經。歷四十餘年。一日。各洗漱更衣。炷香唱佛名。並書一頌而逝。蔣頌曰。這個幻身。四大合成。今日分散。各歸其根。諸幻既滅。灰飛煙絕。如空中風。猶碧天月。既無障礙。又能皎潔。一切永斷。無有言說。四十年來。脫離嗜欲。惟闡大乘。朝誦暮讀。今朝擺手西歸。自有現成果足。其妻頌曰。看過蓮經萬四千。平生香火有因緣。西方自是吾歸路。風月同乘般若船(閑窗括異志)。

沈媼

錢塘人。持佛號十餘年。日益精進。嘗屬畫師繪八尺阿彌陀像。及有疾。安設床前。晨夕繫念。並請僧同持佛號。忽語眾曰。有一大僧授我金座。吾當乘之。遂聳身前席。眾唱佛益力。媼曰。念佛功德。已登蓮台。吾其往矣。遂瞑(佛祖統紀)。

孟氏

醴泉人。既嫁。得痼疾。有僧教以專持佛名。行之三年。忽謂夫曰。可急報諸親屬。吾將去矣。已而送者畢集。孟氏焚香。與眾唱佛名。頃之。見一沙門振錫空中曰。汝當往生。俄而幡蓋翩翻。佛與菩薩。同時俱至。遂化去(佛祖統紀)。

陳氏

吳興人。受持齋戒。以禪誦為樂。持佛名者三十年。兼誦法華經五千部。金剛彌陀二經。各五千四十八部。一日不食。家人問何欲。曰。欲求見佛耳。遂右脅而化(佛祖統紀)。

胡媼

名淨安。會稽人。專修淨業。禮阿彌陀佛八萬四千相好。每一相好。各禮一拜。如是者四度。偶得微疾。見佛來迎。安癢坐逝。路人皆聞空中樂聲。隱隱西去(佛祖統紀)。

周氏

嘉禾人。適孫氏。與舅姑同修淨業。感室中佛像現光。香華盈案。或空中現諸佛菩薩。時聞天樂。或聞空中誦經聲(佛祖統紀)。

李氏女

江陵人。父名元宗。女年十三。夢一梵僧謂曰。汝有善根。何不持誦金剛經。世間人日誦是經一卷。陽間增壽。命終即生天。若能究竟般若。直到涅槃彼岸。即或未達經意。陰府亦不能拘錄。當受種種勝報。女信之。遂日誦金剛經三十卷。年二十四。不願有家。忽患傷寒。三日卒。冥王雲。此女有般若功。即放還。臨去。王囑曰。汝父造業。已減壽二紀。緣平日好取生魚作鱠。今有魚七千餘頭。訴冤索命。歸白汝父。每夜夢落網中。晝則頭痛。此魚冤也。女還白父。元宗大驚。遂偕往天寧寺。齋百僧。斷葷酒。手書金剛經四十九卷。書畢。元宗忽夢數千青衣童子。向之拜曰。我等負冤日久今蒙寫經功德。咸乘善力。出離苦趣。生善道矣。君既釋冤。又當益壽。元宗自此持誦益虔。壽至百二十歲。無疾沐浴坐逝(金剛證果)。

王迪功妻

奉佛甚虔。日誦金剛經。迪功好獵。一日獵罷歸家。值其妻誦經。要迪功同誦第十五分。未終卷。即舍去。後五年。迪功中風。經年臥床。一日為二使者追去。見閻摩王。王怒責曰。汝受爵祿。不知修善。卻好殺害生命。減算絕祿。不足蔽罪。令獄吏驅八鑊湯。鬼吏檢簿告王曰。此人殺業雖重。生前曾與妻同念金剛經一分。合免罪放還。王敕於鑊湯內取一杓湯淋其背。使知警戒。遂放還。而疽發於背。痛不可忍。呼妻佛前代誓。不敢再傷物命。且願手書金剛經。終身受持其夜夢一僧手摩其背。三匝。天明。脫然而愈(金剛持驗記)。

蔣氏女

上海鶴沙人。生當元季。年十三。夢白衣大士摩其頂曰。汝有身毒國夙緣。當離塵八道。為授五戒。名曰道本。女覺。白其夢於母。即絕葷血。日誦梵經。越八年。告訣於母曰。某月日當逝。請剃髮。服比邱尼服。從之。至期。沐浴坐化。時至正十四年三月廿八日也。茶毗日。五色光起。舍利如凝脂。異香經日不散。送者千人。莫不嘆異(五茸誌異)。

鄭氏

名淨安。錢塘人。常持佛名。偶得疾。聞空中聲曰。汝西行有期。毋得自怠。已而佛現在前。身真金色。即起面西端坐。有子義修。已出家矣。召之。令諷阿彌陀經安然而化。其女夜夢母報曰。吾已得生淨土矣(佛祖統紀)。

周婆

鄞縣人。精修淨土遇歲首。常持不語戒。晝夜端坐。盡月而止。暑月則施茶湯。歷久不廢。一夕。夢大蓮葉遍覆市衢。己手執數珠。經行葉上。既而微疾。鄰人夜見寶蓋幡幢自空中來。入其門內。黎明。婆合掌。唱佛而逝(往生集)。

張夫人者

不詳其裡居。晚而長齋。日誦西方佛名。年七十九矣。每夜坐息燭。四壁放光。現諸纓絡。臨終。焚香案上。篆煙宛轉。結成佛像。須臾之間作真金色。眉目若畫。一手下垂。若接引狀。篆煙甫消。而夫人寂矣(淨土節要)。

三空道人

不詳其氏族。參天寧曇禪師。提趙州無字。閱三十年。一日。復見師。問生死到來時如何。師曰。生是誰耶。死是誰耶。道人低頭問訊。師問如前。道人又低頭問訊。師呵曰。切忌死在這裡。道人拈起念珠。曰數珠一百八。不數日。示微疾。說偈而化(續燈存稿)。

陳氏女

名妙珍。處州麗水人。父為神祠祝史。蚤夭。母更適他姓。妙珍依大母林氏以居。林疾病。妙珍刲股。雜淖麋以進。疾有間或以告林。林悲泣自懟。疾復如初。妙珍則賣衣走佛寺。作諸禳禜事。皆不應。乃然香右臂上。稽顙籲天。乞以身代。至正四年四月壬申。夜夢一丈夫。冠烏紗巾。服青布袍。來告曰。爾勿憂。能剔肝以食大母。則愈矣。問欲剔將焉從。丈夫指右脅示之。且俾吞紅藥半丸。吞已遂覺。甲戌。妙珍復具湯沐浴。露禱上下神祗。時天雨。至妙珍身。獨不沾濕。遂持刀視脅下。見紅痕若縷。長可三寸許。就痕間剖之。血滂然流。再剖之。了無所見。妙珍窘。乃擲杯珓卜於神。俯身拾之。而肝忽出。下懸。亟刃之。置几上。自誓雲。倘大母得生。願(終身)持菩薩戒。不復適人矣。切肝。雜筍烹之以進。林食之而甘。其疾頓愈而妙珍創甚。幾殆。復夢神語之曰。無傷也。但練紙作灰傅之。從其言。創合如初。時妙珍年十四矣。後三年。林以壽終。妙珍造塔瘞之。復然頂申前誓。為優婆夷終其身。八年。郡錄事高明來上其事。部使者高履聞於朝。詔旌其門。仍月給粟一斛(護法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