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講)

好,各位聞思講堂群三的同修們,請大家合掌。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三稱)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三稱)

好,南無阿彌陀佛!請大家放掌。

各位我們聞思講堂的蓮友們,今天又是週三,非常歡喜跟大家一起來討論《宗教不宜混濫論》這部名篇論典。今天是第十一講,在上一次的時候講到宗門和教下,宗教的比較。教雖然是中根下根都能夠得益,但不是上上根不能夠大通,那麼宗雖然中下難以上手,但是上根就能夠大徹。是從這個角度來,所以說弘宗演教的人各有各的風格,但是都是要痛念生死,不見心性絕不罷休的,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我們今天繼續往後進行。

我們今天循著上一次講到的地點,教下的人大開圓解,可以做人天導師。宗門的人參破話頭可以闡揚宗風。下面印祖就著這個事在這裡講出了,宗和教是在什麼時候容易修,在什麼時候適合修,這是我們今天開始要講的內容,下面把論文給大家帖出來,大家來過一遍。

阿彌陀佛!大家來看「佛法大興之日,及佛法大通之人,宜依宗參究。喻如僧繇畫龍,一點睛則即時飛去。佛法衰弱之時,及夙根陋劣之士,宜依教修持。喻如拙工作器,廢繩墨則終無所成。」

這段大概就是講,什麼樣的人什麼時候依宗而修適合,什麼樣的人什麼時候依教修而穩妥。那首先從兩點來我們進行一個揀別,就宗來講,第一個要求,一個是要佛法大興之日,大家想這就是等於說我們在一個共業的福報,大眾共業的福報的招感下,佛法出現了大的弘揚興盛的時候,具體的表現就比如說善惡因果是通常人的基本認知,解脫自在這是人的高尚追求,而且當時有修有證的大德都非常之多,在這樣的一個局面下,我們可以稱之為說佛法大興之日。

第二個是說佛法大通之人,這是指的個人的別業因緣。首先可以說是他對於教法的把握不走偏,而且還能夠觀行到位,空有、因果、性空、事理明瞭等等這些。總歸就是要麼通達經論,戒律精嚴,還要知見正確,宗教明白。特別重要的一點就是說還不能有增上慢。

為什麼這麼說,就是因為我們現在,大家也常提到我們講的依法不依人,人人都知道佛門裡的這句話。這個可以說是一種法制性的提倡,但是,現實中法是由人來弘揚的,所以很多時候其實我們還是無奈的,從人來擬定法的運勢。有高僧大德出世的時候,就振臂一呼百應,我們就說這是佛法大興的時候。大興的時候,通達教法的人也顯現的多,能夠明心見性的人也頻頻的能夠開悟。這就是佛法興盛的時候有人天眼目給大家來依附。

所以這裡講到說,「佛法大興之日」,這是從時代性上來講。「佛法大通之人」,這是從根器上來講。這兩種人,「宜依宗參究」。就是說適宜依著宗門來參,修這個宗,宗門下來,大徹大悟,這樣的快速見性。

大家想為什麼說要這樣呢,如果佛法衰微的時候,高僧大德本身就很少,甚至都沒有,你看我們現在就是真正的佛門情況來講,可以說處於青黃不接的時代。由於具體的時代烙印使得中間斷了一段時機,現在能領眾的大德比丘老和尚們是一個一個的圓寂,舍報歸西。年青的一代還沒有成長起來,那麼這個時候就可以說是佛法正在往興的路上走,還是比較衰的。

這上面怎麼能夠確立,就說明本身我們召感的福德力都不具備。既然召感的福德力不具備,處在這個時代的時候,那說明縱然有學佛者修行者,大多都是宿根陋劣之士。都是比較差的根器,那麼這樣的人就適合依著教來修持。老老實實守著經教的次第,有板有眼的修善斷惡,依福舍罪,再依空舍福。

當然很多時候,我們都會覺得自己好像善根很深厚,宿世福德很足。這往往是一種自我錯覺,本身已經就開始障道,當生起這種自滿心的時候,已經屬於這裡所描繪的「宿根陋劣之士」。所以千萬不要認為自己有別於通常人,或者根機獨特。因為這樣的一個時代性已經就給我們做了一個背景性的論證,大多都是劣根,既不在大興之日,也很少有大通之人,是這樣的時代。

那大家想想為什麼這裡比了這麼一個喻,「喻如僧繇畫龍,一點睛則即時飛去」,就是指的依宗而修的人,那麼在佛法大興和佛法大通的根器和時代下,他們一修,馬上就能夠得利益。這裡比喻的僧繇畫龍點睛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他的繪畫技術已經到了非常人所能夠到達的地步了,可以說出神入化了。

這個僧繇,他在梁武帝建寺院的時候,寺院裡的這些畫都是他畫的,他畫的佛像能夠放光現瑞,被當時的人稱之為不可思議的神品。他當時在南京,梁武帝建了一個寺院,請他去畫龍,就是在大家見過的大雄寶殿,大雄寶殿裡面都有抱柱,主要支撐的那幾個柱子。他畫了幾條龍,不在上面畫眼睛,別人問他為什麼,他說怕一點就飛走了,其他的人還頗不以為然,說他吹牛了,一定要讓他點一下,看看能不能夠真的飛起來。

結果,果不其然他剛剛把龍的眼睛一點,馬上就風起雲湧,打雷就把這個殿的牆壁都給震開了,龍就真的飛走了。這就比喻說在佛法大興的時候,有明眼的大根器人能夠護持正法,護持這些參禪人能夠破重重關,來給他印證,來給他點撥,就像給龍點睛一樣,讓他即刻就成明心見性的大善知識,成就他法門龍象。

所以在佛法大興之日、有佛法大通之人是非常重要的。為什麼一個老和尚圓寂了以後,我們說喪失人天眼目,或者又說人天法藏又消隕了。就是大通之人他能夠開示用心用功之法,能指使人出迷途入覺路。

為什麼在這裡說他能夠點撥,心性功夫看你怎麼用,有時候是迷途中他有覺路,有時候覺路中有可能會有迷途。就是你似乎修的對,但是你一旦有一點小偏差出來,就從覺路就入了迷途了。

可能你正誤入歧途的時候,如果有大善知識一兩句話給你匡正一下,你就又言歸正路了。所以能夠讓眾生取覺路、舍迷途,或者舍迷途、取覺路,都是大通的人才能夠做到的,有這個功德,這就是這裡比喻說「一點睛即時飛去」。就是在這樣的根器這個時代,依著宗參究才是可以的。

但是如果是宿根陋劣之士,在我們這個時代實在沒有真正的明眼大善知識,大家都在盲眼海中,可以說盲修瞎練,若不鎖定淨土,就很難成就了。這個時候老老實實依著教修行,就好像笨一點的工人,他雖然好像心不靈根,問題是他可以依著教法的行行道道、次第,就等於說木匠的繩墨一樣把他先繃的有一個路線,框死了,你就在這裡面走,不要出去,就必然能夠成就一個器件,木器。

如果你不依著這樣的話,很可能會終無所成。所以像我們現在的時代,真的就是以佛像為師,以經教為師,以正知正見的善知識為師,自已老老實實的依教奉行。這樣的話,很可能還有個出頭之日。否則的話就如同印祖這裡講到的「終無所成」了。

特別是我們還有一點,大家不要以為說,一點睛起飛的時候,就是非常華彩,這是佛法大興的。好像如同拙工作器,依著繩墨,好像就太笨了。可是我們要知道,佛法大興的時代是怎麼來的,也是由生生世世這些根比較劣的人,像拙工作器一樣,不廢繩墨的去勤苦的去積累,才能有機會感的某一生某一世有大德行的人出世,眾生都是利根的這種同步的召感時代出現。所以這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

我們不要光看著說佛法大興,大通的人,這個時候這麼的風光,然後我們現在就很陋劣,風光也是從陋劣的一步一步積累起來的。就如同我們現在說練書法,我們覺得寫狂草,龍飛鳳舞,行雲流水的一樣,覺得非常的天然,唯美,有才情。大家都追捧著說這是個好書法,但是不要忘了,如果沒有一板一眼楷書的功夫,不是可以上來就狂草的。如果你沒有功底你在那兒賣弄,一眼被人看穿,假的。所以說佛法大興和有大通人出世,他也是由生生世世的依教修持的拙工作器,不廢繩墨的功夫積累來的顯現,所以我們要扯通這個時代性,看他三世的積累,來看這個具體的情形,是這麼一個修行模式。

大家再往下看一段,這段的原文是「教多顯談,宗多密說。」

這是再一步論談說,到底是顯說還是密說。這裡頭兩句話就給定了乾坤了。首先從宗和教而言,教從始至終都是顯說的居多,什麼「四諦法門」、「十二因緣」、「五十二個次位」。都是明目張口的告訴行人學者,甚至顯說到什麼地步,把密說的也顯說了,說「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這也給明目張口告訴了。《法華經》裡面說「為實施權,開權顯實」。也給合盤托出來了,完全服務於什麼,教都是解了之,去理解,領解這個宗旨。

那麼宗多分於密說為主,就是他契悟之的特徵,他是為了領悟,所以宗,他的密說呢,不是說好像藏著掖著,他之所以不能夠依文而解意,他是要離心意識去會、去悟,他就是一種暗示,或者也可以理解另一個角度,就是一種拓展到我們的不到之處,他就是這麼樣的一種教學手段,直通我們所要達到的無言境界,所以不在思維的範圍內去演繹了,只在服務於離言絕相的境界上,這就是密的定義。

當然,既然這裡講到說「教多顯談,宗多密說。」他是大多而言的,其實教也有密談的,宗也有顯說的,這是給後面留的伏筆。那為什麼這裡講到說宗也有顯說的,後面印祖舉了幾個例子,第一個大家來看,「如達磨雲,淨智妙圓,體自空寂。」這是第一個例子;「馬祖雲,即心即佛。」這是第二個例子;第三個是「百丈雲,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念,即如如佛。」這是第三個例子。

那我們一樣一樣的,傳老這裡講的非常詳細,所以大家聽我講法呀,其實要感恩傳老,他好多現成的,我就不必去查資料了,因為這裡的信息量是非常大的,有老人家這樣的寬厚的肩膀我們就可以靠著他,在這裡照本宣科。

我們了解一下,什麼叫做宗門的顯說,達摩祖師講這八個字「淨智妙圓,體自空寂。」是怎麼來的,也就是當時達摩祖師渡海來到東土,到南京見到梁武帝的時候,梁武帝不是號稱菩薩皇帝嘛,他一輩子就是做佛事做的多,所以梁武帝為此也比較有點成就感。他就問達摩祖師說,我一輩子造寺、寫經、度僧,這麼多,有多少功德?結果達摩祖師不領情面,他不在情面上以法相交,他以第一義諦法相交,他說並無功德。

結果梁武帝不服,說為什麼這麼說呢。達摩祖師說,「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你看這一語就給他道了。說你再怎麼做這些功德,只是享的人天福報之果而已,他不是出三界、了生脫死的正因果。所以就如同如影隨形,影子再做點他就自然有因果,你種了福因就感福果,可是有的還是三界內的虛妄福報而已,世間福報而已。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梁武帝就問說什麼是真功德。達摩祖師答了這一句說「淨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不在世間法裡面論。為什麼淨智,就是清淨無染之智,沒有分別的,妙就是不可思議的境界,圓就是週遍圓融無礙,這樣的一個本來面目,體自空寂,就是不在你功德不功德上論了。當你說有功德一問的時候,已經就是即不淨、又不妙,也不圓了,也不空了。所以說如此功德,不以世求,就是不在你的範疇內論了。這就屬於對於宗法的顯說了。真接正面的表白,但是梁武帝當時沒有接下來這個招,所以達摩祖師只好去少林寺面壁去了,這是第一則。

第二則就是馬祖,這也是我們禪宗的超級祖師爺了。「馬祖建道場,百丈立清規。」馬祖說的「即心即佛」,這也是顯說的一個範例。我們也許聽過六祖在《壇經》裡面講的「但用此心,直了成佛」。這就是說的是心是佛,即心即佛。《觀經》裡面也講過,「是心做佛,是心是佛」是一樣的道理。這個即心即佛的典故在唐朝,當時就是大梅法常禪師,大梅法常禪師他很早就出家了,他參馬祖道一禪師的時候,他就問馬祖祖師說,什麼是佛呢,馬祖就給他回了這四個字「即心即佛」。

也就是悟到明心見心性,如來藏性,那麼當體就是佛了。佛是本來面目,不是修成的,不假修成的,這就是禪宗的常法。法常法師於言下就大悟了,大悟了就去長養聖胎,就去隱居了嘛。上一次我們也給大家講過,有名的「一池荷葉衣無盡,數樹松花食有餘,剛被世人知住處,又移茅舍入深居。」就是他寫的。

那麼他隱居了一段時間以後,馬祖聽到他的行蹤了,又差他下面的一個侍者去考驗,考考功,看他有沒有長進。就打發一個侍者去問大梅和尚,說你在馬大師那裡你得到了什麼好處利益的功德,你就住在這兒不動了。結果大梅禪師就說了,馬大師向我說過「即心即佛」我便向這裡住了。這就兩重意思,一個是我住在這山裡邊了,一個是我住在即心即佛的境界裡了。

結果這個僧人就依著馬祖道一禪師的設了一個套,說祖師又有新說法了。說什麼新說法,馬祖道一禪師現在說非心非佛了,不說即心即佛了。結果大梅禪師說這老爺子天天又忽悠人,忽悠的沒有一個停止的時候。意思就是說,馬祖道一老漢到處點撥成就別人,那麼這次來了他就知道是試探他來了。所以他就說「任他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你看為什麼說祖師要練成鋼鐵耳朵。結果這個侍者回去給馬祖匯報說這麼個情形,馬祖說哎呀,梅子熟了。就是說大梅禪師確實成就明心見性大圓滿了。所以你看這一句話裡面的即心即佛,還是正面的表顯, 宗門的禪機。

至於第三則這裡說百丈禪師的「靈光獨耀,迥脫根塵」,確實是更加的著名了。這段話也比較長,說實話,雖然簡短,確實很難理解。為什麼,就是說在唐朝的時候,福州有一個神讚禪師,他在本地的一個大中寺出家以後,他就去參訪去,參訪的途中碰到百丈懷海禪師,聽他點撥就開悟了。開悟了以後他為了報答他的本師,也就是剃度恩師,報他的恩德,他又回到原來住的地方來親近他的師父,可問題是當時他的師父還沒有開智慧。

那麼他師父就問他說你到外面參學了這麼久,離開我很多時候,在做什麼。結果神讚禪師就說,我啥也沒做。當時原話說你有何事矣,說並無事矣。其實這一句話裡邊,如果你用解聽的話,用理解來聽的話,這就是我們說的一事無成,啥也沒幹。你用悟性來聽,領悟來聽的話,這不是正好本來面目,萬法不生不滅,並無事矣,世上本無事呀,一切法不生滅,自在無為。結果他師父沒聽出來,還覺得他空過時光,還把他呵斥了,說你趕緊幹活去吧,白白跑了這麼一趟。

後來慢慢他就反開始點撥他的師父了,有一次他師父洗澡的時候,讓他去給搓背,搓背的時候,他就把他師父的背給拍一拍,自言自語說哎呀好好一所佛堂嘛,但是這個佛還沒有顯聖。他師父聽了他說怪話,回頭看他。他又說,雖然佛沒有顯聖,但是他本來還是能放光的。他師父聽了就沒有搭理他。又有一天。他的師父在窗前的几案上看經書。你看人開悟了以後特別活潑,什麼時候都能夠藉機說法。

正好有一個蜜蜂,在那兒嗡嗡嗡的飛,在窗戶紙上砰砰砰的撞,跑不出去。就跟我們現在看到的蒼蠅不是就這樣嘛,想出去。結果徒弟就在旁邊說,世界這麼廣闊你倒不肯出去,「鑽他故紙,驢年去。」大概意思,鑽他故紙,就是你看人家寫就的那東西,你在那兒鑽,就是在文字語言裡邊打轉,你驢年才能出的頭。所以說「空門不肯出,投窗也大癡,百年鑽故紙,何日出頭時。」

他就隨口就這麼一說,結果大家想想,因為此情此景,他雖然在說那個蜜蜂,可是他的師父正在看經呀,正在鑽故紙,所以他的師父畢竟還是對宗有感覺的呀,那會天下都是禪宗的天下,他一聽這都是怪話。但是往道上會的人,他都能聽出來一點眉目了,他師父就把經合起來,就以很奇怪的神情就看著他,說你這出去到底碰到什麼高人了,我聽到你這前後說話,咋不一樣了。他就給他師父交待了說,弟子承百丈懷海禪師指點得了個歇處,也就是狂心歇下來了,開悟了。現在,希望報恩師的慈悲,對我的恩德,所以我回來到你身邊來了。

下面的這點對我們特別有教育意義,你看人家雖然是師徒關係,但是重法輕名。一重法故,他的師父反而在道場裡面向大眾宣告,設齋供養,然後請他的徒弟上堂說法。那麼他就拿著錫杖舉著撫塵上堂開始,直接就把百丈的門風照著就給說出來了,說一句話叫「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靈光就是指的平常我們凡夫的心性,(現在)都不靈,不在清淨無染的層面,不靈,我們叫鈍根,鈍性;獨耀就是始終在閃耀,就是從來都在;迥脫根塵,不在六根和六塵的門頭,交匯處,光合作用完了再進行分別。「體露真常,不拘文字。」這不拘文字不是說不搞文字了,是不拘於文字之相。

大家想想我們文字怎麼來的,這漢字怎麼寫出來的,一會說形聲一會說會意,由於會意就是我們佛門說的執著分別,形聲就是一種大家共許的概念。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都是我們所有眾生的妄想中取得的一致,我們稱之為文字。借本來不真的文字,傳達我們的妄想分別,就是感情思維。但是這些都是本來面目裡沒有的,是頭上安頭,安出來的。

所以「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你看只要去妄,就能見真。就這麼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句話,他的師父言下有所感悟。說我這麼老了,到了這樣的地步才能聽到這樣的極則事,就是才能夠聽到這麼微妙的開示。所以這幾則從一到二到三,都是最典型的宗門顯說的代表了。那麼即然如此的話,他就跟經典裡面就是這些諸大乘經的宗旨是一樣的,絕不會有二致。

所以印祖說「此則與法華楞嚴諸大乘經,毫無異致。」這就是講到說,其實宗門下的這些語言,可以說都是大乘究竟圓滿經典裡面的濃縮部分。因為本來就是借文字語言來表無文字相的境界,當然他用的文字越少、越精、越准,就好。不會反增一些知見,反增一些戲論,讓眾生越聽執著越多。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講的話,雖然是用少的文字,就是宗門的顯說,但是他跟大乘經典的核心義理是一致的。

因為一部經典裡面的字數雖多,但是總是他有核心內容的語言,就像《楞嚴經》裡面講說「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法華經》裡面也講到說「為令眾生開示悟入佛之知見。」這就是這裡講到的「與法華楞嚴諸大乘經,毫無異致。」就是一點差別都沒有,只不過一個顯一個密,說的居多,雖然宗門是以密說居多,但是也有顯說,他有一個分水嶺在什麼時候,後面有一句「總之六祖前多顯,六祖後多密。」

大家來看,這就是做了一個以六祖為分水嶺,在六祖前面大多是顯說的,但是六祖以後就開始密說了。就我們前面講到的機鋒轉語的由來了,就從那兒分開的。那我們現在猜想一下,想必這也是有原因的。為什麼,就是說六祖之前的人,都屬於上根上乘的人。所以雖然正面的這個表顯義理,他下意識的就不會被文字所局限。

真正是根器的人,他正好借此假言悟真實境,行者一般都有這個能力,所以說當時無妨,顯說是行的通的,而且效果好。但是六祖以後出現的弊病就是聽風就風,聽雨有雨,就被文字轉的不行了。好歹都不能說,就算說對了,他一聽就聽錯。所以這種情況下,只能夠暗示了,這就所謂的密了。

我們可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說實在的,就是六祖以前可以表詮。正面描繪,來打破描繪,就是這樣的,他的執著分別少呀。那麼到六祖以後,只能夠遮詮了,就是遮擋住。前面就是隆起來的表達,立一個杆來表達,結果這個杆馬上又被掃蕩掉,不會留執著。可是六祖以後,不能夠立杆,一立杆大家都認錯,認杆了。那麼這個時候只能遮詮,就遮擋住的遮,詮釋的詮,就是正地就法,攪局,讓人即刻就斷掉妄想流。因為執著多,妄想多,所以就不能再說了,只能夠暗示的讓還有根性的人接這個器,通到那個言外境界中。

所以大家看,一個時代就是一個烙印分隔,都是為了親見本來面目。那大家想想,我們現在而言的下根人,連中根都不是了,六祖以後算中根了,是一聽就錯。而且特別愛裝神弄鬼,裝神扮鬼,扮都扮不像。有一次跟老和尚聊天,說我們現在不要說開悟不開悟了,連說法禮拜都演不成了,連這個儀規都演不成了,這什麼意思,就是裝都裝不像了,不要說真參實悟了,不要說從暗示了,明示等等,裝都裝不像,這是以六祖做為分水嶺來這麼講的。

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前面就只是把顯和密的所以然,乃至宗和教,適合修的時機和根性,這麼做一個交待,可以說是一個羅列、排比吧。但是會有一些人就會產生了誤區,愚癡的人,下面就開始要抖落一下愚癡的人他會產生什麼負面效應。

我們來看「愚人不知宗教語言同異之致,每見宗師垂問,教家不能加答。遂高推禪宗,藐視教典。佛經視作故紙,祖語重愈綸音。」

綸音這裡印祖也有備註,就是聖旨的意思。這段話大概就是說一個弊病就出來了,就是說愚癡的人他不太明白說宗和教的,雖然手法不同,但是理沒有二致的所以然,所以他就對宗門的轉語什麼等等這些,沒有領悟力。對於教家所詮的宗旨,也不甚明瞭,他就只求個新奇、格外、樂呵,咱們現在講的就是俗。這個俗的人他反而會有一個極端的表現,就是追求雅,所以世人說附庸風雅。為什麼呢,就是他舍棄了家中的寶貝,去追求人家的尾巴,把自己的頭放在家裡,追求人家的尾巴,得不償失。

所以他就覺得佛教教典裡面講的那些話,好像太繁細了。而禪宗的這個,就非常活潑,正中下懷,反正我吃不了我也就兜著走,認為這個就是高妙的佛法了。那麼往往由於兩個宗和教的手法有別,宗門的口吻和教下的次第,他是不相配的。因為教下從來都是按次第,按步就班,就像排隊一樣,是按步就班的排在那兒,從一個到最後一個。

宗門的人呢就跟那個花裡胡哨來回穿一下穿一下,給人一種障眼,但是確確實實來回轉,他也能轉到那兒,根器好的人能轉到那兒。可是教下的人正在排班的人,他也能到那兒。但是有的人就認為說來回穿梭的這個好,死排隊的人呢,太死心眼了。就覺得宗門的問話,活潑可愛。學教的節奏太慢了,不搭。就說禪宗好,而看不起教典。所以這裡就覺得佛言祖語聽起來,佛言他覺得節奏太慢了,沒什麼意思。祖語他覺得爽快,可以稱性,流通。這就等於說把佛經給輕視了,把祖語給看重了,本末倒置了。

大家想想,祖語是哪裡來的,祖語都是祖師們從佛經中咬碎了嚥下去,又變成自己的一個風格給吐出來的。他歸根結底還是從佛經裡來的,這些不明就裡的愚人他就覺得佛經都不值錢了,祖師的語錄一聽起來就跟聖旨一樣,就會高推禪宗,藐視教典,誤入一個很大的誤區,這就是愚癡的人的表現。所以在這裡印祖就開始,後面就教導說,如果說真正的要弘揚教,演繹禪,弘宗演教的話,就不能宗教混濫。在宗裡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在教應該怎樣就怎樣,不要把這兩個弄混了。

我們再帖出來一段論文,大家來看「今之欲報佛恩,利有情者。在宗則專闡宗風,尚須教印。在教則力修觀行,無濫宗言。」

也就是說希望報佛恩的。什麼叫報佛恩?就是對釋迦佛的家業,如來家業,不要敗掉了,令佛種不斷,這就稱之為真報佛恩。那你要想讓他不斷,我們想想要怎麼樣,一個就是不混濫,要他健康;再一個不要譭謗,內訌,互不買帳;第三要相得益彰,宗教相合,相美;再一個就是要盡情的弘泛,要把力度都用在這裡。有序的傳承,保持他的風格,宗風也罷,教法也罷,各傳各的。學宗的你就專門去闡揚宗風,風就是門風、風格,接引人的方便,弘揚宗風。

但是大家要注意到有一句話叫「尚須教印。」就是你還要與教的宗旨是否脗合,合佛說的,不能夠妄談,而脫離於教的體系內。始終不要忘了,宗是從教,也就是佛的教法中而出的,他本身也是教的一部分,只不過是風格獨特的一部分而已,這是從宗來講。

學教的話,你不但要講,還要力修觀行。你看印祖都沒說講經弘法,只說要「力修觀行」,就是隨教要入觀,不是光說,還要當真這樣去認為,把心力跟上去,隨著教來跟心步調一致。就是說不去混濫宗,以開悟為唯一目地而形成的影響,教下不是這樣的。

所以說這兩個就是相互不能夠亂了,為什麼如此說,大家再往下看,他就舉了一大段例子,「良以心通妙諦,遇緣即宗。」

你看這就開始明示所以然了,只要你明心見性了,見到真如實相了,心通妙諦了,開悟了呀。那麼一切的世間法都是悟境了,就等於我們說入到佛法大海的真如境界裡面的話,前後左右哪兒不是海水呀,你撩一把、踢一下、掀一浪,都是海。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用蛙泳,用仰泳,用自由泳什麼的都可以游,都能夠教人,都能夠救人,法法頭頭都是這樣的理,這樣的境的顯現,一切法都是佛法,無非妙道。所以這裡就講的隨心所遇,就緣說法,遇緣就是宗法。

下面你看這就舉了好多例子,說「柏樹子,乾屎橛,鴉鳴鵲噪,水流花放,欬唾掉臂,譏笑怒罵,法法頭頭,咸皆是宗。」

這就是給我們要認知一下,有一些歷史上的典故,我們常知道的這些公案。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表現成這樣,就是緣到了那兒了,他就地取材來講法。就像最有名的柏樹子,我們現在不是還有柏林禪寺。柏樹子就是趙州從諗禪師,有人問他說柏樹還有沒有佛性。他說有。問說那什麼時候成佛。說在虛空落地的時候成佛。說虛空什麼時候落地。說在柏樹子成佛的時候落地。你看這說的多圓嘛,多有智慧,這就是柏樹子就緣說法。

乾屎橛這也是臨濟宗下的一個義玄禪師。有一天上堂的時候他就開始給大家大講特講,你們諸人這個赤肉團,就是你們這塊肉,這個身體上有一位無位真人。無位真人常在你們的面門裡邊出入,如果你們認不得了,就問老僧來。

你看給設了這麼一個套,結果真的有不會悟的,不會透的,悟不過來,就真的跑去問他,說什麼是無位真人?結果就挨了打了,劈裡啪啦一頓打,就說無位真人是什麼乾屎橛。無位真人算什麼?狗屎。就這樣。所以這就體現了禪宗的隨立隨破,就是立的時候就是破,破的時候就是立。你看虛空落地成佛,成佛時虛空落地,相泯相彰,泯滅的泯,彰顯的彰,這都是活潑潑的就地說法。

像水流也是講的洞山良价禪師,那時候去參溈山靈佑禪師,結果溈山靈佑禪師又讓他參另外一個雲岩禪師。最後他都沒有參破,沒有參破的途中,在小橋上面過溪水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影子,突然間悟了,這就叫水流。還說「切忌從他覓,處處得逢渠。」講了八句話,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就是悟境描繪出來了,最後說「方得契如如。」與萬物合為一體了,就是看水流流水的時候就悟了。

這花放也是如此,這是指的福州有一個志勤禪師,他就因為看到桃花就悟道了。所以他就講到說「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這就叫花放。

乃至包括這裡講到了說「欬唾掉臂」等等這些都有典故,吐一唾沫,雙手展開,可以說法法頭頭,我們常說一個有文采的人,嬉笑怒罵皆成文章。一個開悟了心地明心見性的人,他的嬉笑怒罵,皆是宗門妙法。

那大家要知道為什麼印祖在這裡說了這麼多以後,後面要反問一個什麼,就是咱們講的這段話,是反征前面那些輕教重宗的人。所以印祖就這裡反說,連柏樹子,乾屎橛,就是這些不入流的這些情景,不在經教裡面的內容,都能夠做宗。你反而說如來金口所說圓頓妙法不足以為宗麼?你小看了佛說的經教,既然法法頭頭都是宗,那麼一切事物都是宗。

那就等於說,宗就是一切事物,一切事物裡邊,其他的不入流的都算,難道入流的真正的這個正本清源的教法不能夠體現宗的道理麼?就等於說我們對一切人都覺得好,那生你自己的你不去孝順一下,你算個好人嗎,不知道這個比喻恰當不恰當。所以這裡講到說「豈如來金口所說圓頓妙法,反不足以為宗耶。」反問這些愚癡的人,竟敢小看教法。

所以才這裡講到的說「何須借人家杠子,撐自己門庭。」

就為了你的弘宗的宗法,然後本來是從教下是一致的,你現在用這些宗法裡面人家祖師們用過的就地取材的這些,你自己在那兒瞎亂說,誤導眾生,瞎證法眼,罪過無邊。結果你反而把我們根本的三藏十二部教法功德,盡未來際的佛法正脈,你反而用不起來。

你看這裡比喻了一個什麼,「自家楩楠豫章,」這就比喻說我們價格貴重的自家佛法財寶嘛,既是貴重的又是現成的,已經雕成章了,你不在那兒用,而用人家的杠子撐自己,這不等於說有點吃著誰還罵著誰嗎。所以這裡來講這就是說做一個比喻。

主要是今天介紹這個內容,就是跟大家說一說,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時代適合修宗法,參禪;什麼樣的時代適合老老實實依教而行。而且宗和教在根本上來講目標都是一樣的,大家不要覺得宗門痛快直接,然後就看的比教法都重。論理說的話,一切法都是佛法,宗門什麼都能拿來推以致用,問題是既然什麼都能拿來用,難道偏偏最正宗的教法反而不能拿來用嗎。就是這麼一個脈絡。

特別是中間說,教是從顯談的,宗是多密說的,暗示的,在這個上面把他們的核心特點又進行一個梳理。所以這篇文章確是他的偉大之處,就是印祖在不斷的梳理誤區,不斷的匡正知見。那匡來匡去我們還是不要忘了,他老人家說宗和教如此混濫,又不能夠參究和力行觀行,最後引導的還是不如念佛,老實念佛好。

再往下講,眉目就越來越清楚,最後總結的時候,一棰定音,還是勸大家來修淨土。希望我們以淨土為歸,特別咱們是蓮池海會群,以此來結淨土因緣。

好,那麼今天我們聞法就到這裡,一個小時,好像一恍就過了。那我們一輩子不知道多少個小時,也就隨便的晃一晃就完了。請大家珍惜時間聞思修,願生西方淨土中。

好,我們下面一起來迴向。

聞法功德殊勝行,無邊勝福皆迴向,

普願沉溺諸眾生,速往無量光佛剎。

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薩摩訶薩,

摩訶般若波羅蜜。

願生西方淨土中,九品蓮花為父母,

花開見佛悟無生,不退菩薩為伴侶。

好,南無阿彌陀佛!今天就到這裡。謝謝大家,下週再見!